101.梅塔之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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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林处于伽西森林深处，是个禁忌所在。这个密林的树长到第七重天，贯通着第四重天和第七重天，每一重天进去的风景都是变幻的，而且幻林会根据人的心情不同而变换风景，故叫幻林。

幻林位于第四重天的东北角的阿尔兰斯山里，一道瀑布从断崖处倾泻而下，在阳光中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彩虹。曾经这里有无数洁白的小天使在瀑布间穿梭；曾经水光打湿了他们洁白的双翼和卷曲的发丝；曾经无数代表和平的鸽子或成群的飞过耶路撒冷的上空，或停留在城内的喷泉雕像中；曾经她那样悠然自得的在这片城市中生活过，那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祥和梦幻的。而今，什么都没有了。

马车里很安静，祥和而宁静的耶路撒冷城就下方，城中不变的是天使喷泉，不变的是满城的白色哥特式的尖顶建筑，不变的是建筑中随处可见的繁复的浮雕和白色镶金边的三角旗帜。土黄色巨大条石铺就的城市道路四通八达，这里无数普普通通的天使们在这里生活着。这里瀑布还是那个瀑布，城市还是那个城市，只是城内少了随处可见的悠然天使和宁静的笑容。

梅塔特隆站在断崖处，他看着马车和撒弗拉天军洋洋飞过耶路撒冷上空，接近断崖。一片一望无际的白金色，神圣的颜色。

巨大的瀑布轰鸣声仿佛悲号，仿佛他的内心。他骄傲又愤恨，如果那个男人的目光能够停留在自己身上，这世界应该会更美好吧。梅塔特隆低下眼睫，自嘲的翘起嘴角。

卡菡推开门，脚踩在柔乱的草地上，扶着车门回头：“再见，殿下！”

路西菲尔坐在车内，仿佛凝住的雕像，迟迟不走。

梅塔特隆勾着嘴角，抬头看向车内的路西菲尔，柔柔的笑着，虽是笑着，眼神却是冷漠至极，当他看到卡菡身上套着路西菲尔专属的软甲时，内心的酸意简直要淹没自己了，眼神也愈加冰冷:“怎么，殿下是舍不得小天使了”

路西菲尔置若罔闻，投向卡菡的目光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好似晨曦湖面上跳跃的金光，更似耀眼的海洋，只把人吸进去。

像路西菲尔这样高高在上，掌管天使生杀大权惯了的神之右使，让他说出一句，那怕半句离别的情话，简直是要他的命。

其实底子里，他就是个闷骚的，有点小羞涩，小别扭的男人。

卡菡道：“殿下，我会尽力守护好第四重天的，这是大家的天国”。

路西菲尔静默着，点点头：“好！”

这么简单粗暴的回答让卡菡突然接不上话，她想了半天道：“殿下，赶紧回去吧，第一重天还需要你呢！”

路西菲尔微点头，那是种纯粹上级对下级的礼节，没有丝毫亲昵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什么感觉呢，嗯，对，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疏离和禁欲。

路西菲尔而后又翘眼看了下梅塔特隆。

梅塔特隆内心一颤，他勉强挤出些颠绝的笑容，柔柔道：“殿下是有什么要嘱咐梅塔么？”

“第四重天交给你们了，梅塔”

梅塔特隆笑容微微一收，而后放大，脸色似乎白中透了股病态的红。

路西菲尔收回眼眸，金白色的车门缓缓关闭，车顶上基路伯天使张着箭，一脸神圣不可侵犯。

车门马上关上了，卡菡唤道：“殿……路西菲尔”

不响的声音，仿佛天际的惊雷，众人愣了，梅塔特隆也愣了。

车门关上了，路西菲尔坐在马车内，卡菡只看的到他的侧脸，正静静的望着耶路撒冷。

“路西菲尔……殿下，愿天父保佑，我以神的名义起誓，一定会尽力守护好天国的”卡菡握着手腕上的十字架，没人注意到她的紧张。

路西菲尔看着车外的卡菡，我们伟大的路西菲尔殿下该死的紧张了，这千百年来，从他统治这七重天开始还是头一次，从来都是他掌控别人的生死，从来都是他拿捏别人的情绪。

可是，该死的，他竟不讨厌，这感觉，很好。

他知道，他喜欢，很好，他喜欢。

路西菲尔望着她，金色的眼眸好似汪洋的星辰一般。接着，那眼眸里泛出比刚才的温柔更温柔来。

卡菡肩头一松，笑了。

梅塔特隆眼睫一颤，想到曾经自己也想唤过路西菲尔的圣名，却被他粗暴的打断了，什么时候呢？对，就在他宣布自己将要娶眼前这个一无是处，平凡低贱至极的低级天使的时候。

他阴沉着脸:“大胆，殿下的圣名怎容许你唤出！”

路西菲尔道：“没事，梅塔，我准许了！”

梅塔特隆已经看不到其他了，眼前只有殿下尊贵的嘴里不断吐出的一句：“我准许了，我准许了……”

凭什么，自己和他相处了千百年，他却从没有看过近在眼前的自己，为什么所有的温柔，所有的视线都给了这样一个一点都不如自己的小天使，她到底有什么好，论姿色，她比不上莉莉丝和切西亚，论能力，她及不上加百列，这七重天之上，很多天使的容貌能力都能盖过她，为什么，路西菲尔独独钟情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