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饭盒是空的(2/2)

阿木古郎回到家,天已经快黑了,没有了阳光普照,感觉就更冷了。

当然,外面的天气冷,没有家里的气氛冷,感觉掉进了冰窖一般。有着“太平”之意的“阿木古郎”立马意识到这个家——不太平。

其其格还是在东屋陪着李春草。

阿木古郎首先进的是爸妈的东屋,因为他顺着窗户看到姑姑其其格在里面,就进来打个招呼。

李春草抬起头、冷着脸、瞪着眼,训斥阿木古郎道:天刚放亮儿你就蹽了,天擦黑儿了才回来,一天一天抓不着你人影儿,你想干啥?

阿木古郎小声儿嘀咕:这是吃枪药了吗?

其其格一再给侄子使眼色,又悄悄摆手,意思让他赶紧躲出去。

惹不起就躲吧。阿木古郎来到西屋,爷爷、奶奶都盘腿坐在炕里,见到他进来脸上才有了笑模样。

“奶,我妈咋地了?”

莎林娜搂过孙子,说:丢钱了。咱可别瞎打听,她正有气没处撒呢。

安七十七指了指东屋,说:都小点儿动静儿,想火上浇油啊?大正月的,还嫌事儿小呗?

莎林娜立了立眼睛,把到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

阿木古郎吐了吐舌头,悄悄退回自己的房间,立马轻轻把门关上,很怕“战火”蔓延过来殃及自身。

…………

阿来夫拿稳的了,返回公司处理了几桩事情,才往月牙河赶。

大门外车灯晃动,阿来夫进了院子。

其其格:春草,阿来夫回来了。咱都好好的,钱没了咱再挣,你俩可别再生气吵吵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阿木古郎再有几天就开学了,别让孩子跟着闹心。

“姐,那可是八千块钱啊,啥是少啊?一年忙到头才挣几个八千?要是千八百的,我眼都不眨一下——说没就让他整没了,我这心啊……”李春草说不下去了,又哽咽起来。

憋了一肚子气的阿来夫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吵嚷起来:哭——还有脸哭!哭能把钱哭回来啊?

“你还赖上我了?是我手欠把那个铝饭盒扔的吗?猪八戒抡家伙——你还倒打一耙!”李春草呼地站起来,毫不示弱。

其其格急得踢了阿来夫一脚,转身又抱住了李春草,说:春草,咱不和他一样,犯不上。钱丢了,他也上火不是,咱不搭理他。阿来夫,还不快滚,像个烧火棍子杵那儿干啥?

阿来夫哪里肯走,指着李春草质问:你背着我藏钱是怎么回事儿?还藏那么多——

“你可快别说了!这个时候说这些苞米瓤子话有用吗?赶紧闭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其其格感觉到要坏事儿,赶紧往外推阿来夫。

阿来夫拉着门框挣扎着,又说:行,今天给姐一个面子,我不追问了,你自己拍着良心想想吧。但是,我拍着良心告诉你,我扔那个铝饭盒时,里面肯定没有东西!

李春草和其其格都是一怔。

“你打开看了?”其其格问。

“没有。一拿就能感觉出来,我又不是傻子。手感轻飘飘的,我特意晃一晃,连咣当的声儿都没有!”

李春草:你瞎说!我放里的钱我不知道?要是空的,我那会儿问你时你咋不说?别推卸责任唬弄我。

阿来夫瞪大了眼睛,说:你一开始也没告诉是在铝饭盒里,丢了近一万块谁不着急?再说铝饭盒的事儿,我早就忘了。

“不可能!你指定是怕我怪你,故意整这出儿——还空的——呸——”

“李春草!你还讲不讲理?我——”阿来夫急眼了,指着灯泡说,“人在做,天在看!今天我冲灯说话,要是我姓安的撒谎,灯灭我灭!别他么么的把屎盆子往老子头上扣,没门儿!”

李春草彻底傻掉了,看得出阿来夫说的是真话。可是,那些钱自己明明是放在铝饭盒里了,主要就是怕耗子嗑了,怎么能不翼而飞了呢?难道是他——

“阿木古郎!”

李春草冲着外屋大喊。

“你就作吧!大正月的,你非得作出点事儿才消停!”阿来夫扔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挺冷,就回到了爸妈的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