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2/2)
我觉得路易斯这句话问得不好。
“你见过莫兰”意味着自己在某个时刻或者地点见到了这个人。然而,一般在这种情况下,路易斯该问的是“你认识莫兰”吗人只有在与对方产生某种联结的时候,才会有更强的探知欲。可路易斯偏偏反过来问,也就是他潜意识在意的是「某个时刻」或者「某个地点」,而非「某个人」本身。
可是他这句话又恰恰好暴露了自己的意图。莫兰想铤而走险,测试我们认不认识他。这个“我们”包括我和华生。没有人会轻易地忽视客厅里面坐着把玩着枪支的高大男性,也没有人会轻易地忽视某个笑容爽朗的打招呼。
他在看我们的即时反应。
这反倒挺好的。
我转头看向路易斯说道“他看起来比我认识的人都高。”
路易斯紧绷的表情多了一丝松弛。他绕过我,直接说道“过来喝茶吧。威廉兄长说要好好招待你。”
我下意识回复道
“那你的招待方式很有自己的想法。”
这话一落,莫兰的笑声就传了过来,我也觉得路易斯很有自己的想法,刚才他想假装自己不在heihei”他还没有说完,顿时被路易斯在他的后脑勺拍了一个大巴掌。
莫兰顿时痛得骂骂咧咧。
这个热闹的画风在221b里面完全没有看到。
我下意识地看向华生,见他并不讨厌,还忍不住在旁边笑,心情也跟着松弛下来。
话说,我从在漫画里面知道莫兰和路易斯的存在时,就有才想过无数次我们会怎么见面,会如何暗藏机锋,又会如何针锋相对,甚至我要被逼到生死一线之际。可现在想起来,和莫里亚蒂教授有保持友好的关系基础还是非常重要的。
从前想过刚开学的那会,我曾经事后也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主动说要帮莫里亚蒂教授假扮凶手的,因为我看第二话漫画的时候,发现莫里亚蒂教授对我的态度是暧昧不明的,既没有表现出相信,也没有表现出不信。
之后我和教授的相处,也全都是因为学业要求才慢慢地熟悉起来。
到现在,我基本能判断莫里亚蒂教授对我是不会有杀心的,也没有对我有反感或者排斥的想法。
其实这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感到轻松一口气,因为华生和莫兰都投入到他们关心的话题中,谈论着各种枪支和瞄准镜。路易斯的话不多,更多地是专注于照料我们的需求,而我则坐在一旁,希腊译员漫画的预告。我深入挖掘每一帧,仔细检查是否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包括一年前被宣告死亡的同声传译员苏菲娅、一年前被判入狱的外交官哈罗德,以及如今寻求案件重审的文森特和梅莉。根据我掌握的信息,唯一有行动自由的人是梅莉小姐。
然而,我始终感到案情更加复杂,涉及到美版艾琳的身影,莫里亚蒂教授的干预,以及福尔摩斯的协助。这一切让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难以确定调查的方向。
我有一种感觉,即使苏菲娅活着现身,我也不会感到惊讶。要揭开所有真相,我认为必须不仅仅调查一年前的杀妻案,还要深入了解文森特和苏菲娅之间的关系。毕竟,苏菲娅死后,哈罗德入狱,唯一受益的人就是文森特,他继承了家族的财产。
我的目光停留在满屏幕上的「春节快乐」,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联结华夏国内的社交软件的信息突然亮了起来。那头像是我爸爸的再婚妻子的,我备注为「方阿姨」。她发来一段语音短信。我一时间指尖发僵,不知道该不该点出来。此刻,我的心犹如一艘漂浮在寂静的湖面上的小船,被黑夜的幽暗所包围,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前进。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把语音转成了文字。
方阿姨何学啊,我们这边一直很忙,没空联系你。不过你一直是个可靠的孩子,事情都办得很出色,我相信你在英国也会过得很顺利。除夕夜快到了,到时候要不要视频见面一
下你弟弟和妹妹还等着大哥哥给红包呢
这段信息,尽管充满了亲情的味道,却让我感到内心的寒凉。我知道方阿姨一直在向我要钱,如果不是因为要钱的话,她也不会来联系我。这让我感到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
这种压力倒并不是因为我给不出来。
事实上我以前参加棋赛的奖金全部都分给我父母两方保管,根据规定好的条约,我十八岁之后可以自行支配以前的奖金和工资。我当职业棋士超过五年,每年都会参加大量的职业比赛,最小的奖金也有10万,最高的我也拿过180万。后来父母再婚后的家庭需要支持,我也给援助,林林总总也应该有剩5上下。
钱不是特别大的压力。
只是,家庭的关系有时候会因金钱而变得复杂,而我似乎无法回避这种复杂。
我才觉得这是我的压力。
看到她的短信,就像是沉浸在二次元的游戏之中,我突然又被拉回现实,每天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包围着。我曾经不愿意仔细思考的归宿问题也再次冒了出来我之后的人生要往哪个方向走。
我正出神着,突然感觉华生戳了戳我的手臂。我连忙晃过神,朝着华生的方向看过去,“怎么了”
华生定定地望着我,而后我看到他眼神里面漫着善意和温柔,嘴角如新月一般弯起来,“问你想吃蛋糕吗”
这句话让我察觉到华生可能问了我好几遍,但见我没反应,才碰我的手臂,拉回我的注意力。
我内心一时间酸酸麻麻的,又觉得无比安心,“我想吃一点。”
事实上,我不相信人会永远幸运的。我有时候是无法心安理得去接受一些好意。我怕接受了,这一辈子的运气就会被用完了,就会消失了。可是,当我发现我被有所束缚禁锢的时候,我会觉得,这些苦都是用来换我现在幸福地生活的。
老实说,我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人。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你看到什么短信了吗”华生还是忍不住好奇,直接开门问了我一句话,“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我摇摇头,说道“没事,看到别人去吃华夏火锅了,我还在这里查案子而已。”
华生登时笑道“这有什么我们晚上一起去吃。”
“你不是要约会吗”我连忙提醒华生。有时候华生会自己忙得忘记该做什么了。
华生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们叫上莎拉一块去,不就好了吗”
“好”我应下来了。
华生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继续参与和莫兰的讨论。看到他的笑容,我感到一种温暖。他总是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鼓励和支持。
然而,尽管我表面上参与了这些谈话,我的思维仍然在短信的内容和方阿姨的请求之间徘徊。我知道我不能永远逃避家庭的问题,也不能一直负担着金钱的压力。或许,与方阿姨进行一次视频通话会是一个好的开始,了解一下华夏国的亲人们的现状。哪怕其实那是平行世界的亲人,又或者是高维世界的亲人,我现在都已经有了想法,也都已经可以把放不下的事情,简明扼要地扫个尾。
过去漂浮不定的思绪和想法也因为这个猝不及防出现的短信,而跟着尘埃落定。
这件事是我有想过的,但我没有想得太细,也没敢想得太理所当然。
我怕我其实割舍不了过去。
福尔摩斯曾跟我说过,对于那些没办法做的决定,时间总会给我们答案的。
我现在就等来了时间给我的答案。
我打算永久留居在伦敦贝克街。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这会是我给我自己的新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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