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节 与猪同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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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和期间,并无战事,纵骑举火,似乎要大举夜战……王本心中吃惊,急切让人带着,回去见龙琉姝。

龙琉姝也不知情。

她前头听说龙沙獾出城袭营,想他悄无声息就去了,却不该是这样大张旗鼓,急忙派人去龙摆尾那儿问。

龙摆尾此时也在纳闷,急切派人去问,得到了结果,一边便宜行事,一边向龙琉姝禀报,问怎么回事儿。

原来龙沙獾带百余骑秘密出城,怕惊扰不大,硬说得到了龙琉姝的书信,特意与南门将士相约定,等他出城半个时辰之后,南门举火,作调兵遣将夜战状,内惊敌营,外混进人马,使敌人大乱。

龙琉姝一听,愕然当场,拿眼神照着王本,忍不住问龙摆尾的人:“原来是我让的呀。”

王本怪龙琉姝不遵守约定,要她赶紧制止这等行径。

龙琉姝一心去看热闹,自然不肯理他。

一会儿功夫,她就让人去请来了这个请来了那个,足足请了一班人,坐上自己的车辇,告诉说:“凉夜细风,夜景很好,正巧我派兵出城打仗,你们就陪我上城楼,看一看烽火戏阿鸟,让他跑,让他被追着跑。”

王本以为她会害怕,会担心,会给自己一个交代,却没想到她神经兮兮,心性大发,要到城楼观战,忽然觉得她行为悖乱,往往出人意表,高深莫测。王本告诉她,狄阿鸟的兵都是奴隶,没有衣裳穿,狄阿鸟给人发裤衩,如此荒诞,她竟然相信;王本告诉她狄阿鸟生了病,心里惦记她,她也相信。

两下综合,负负得正,她竟然得出结论,奴隶们没衣裳穿,没马骑,狄阿鸟给了他们,现在病倒了,奴隶们怕以后没人管吃喝,疯了一样上来,凶猛异常,倒是出人意表。两边议和,她以狄阿鸟怕靖康国的可笑理由,想把地还给靖康,似乎看起来可笑,不现实,不可施行,其实倒相当毒辣,如果她把地还给朝廷,狄阿鸟那儿还要跟朝廷相争,起码也得费上复杂的口角和无赖式的硬战。

这边议和却打了仗,她和王本有着私下交易,反不怕王本反悔,宣扬说,这是她派的兵,定要上城楼看龙沙獾怎么训练阿鸟的兵。

……

几来几往,王本竟然看不清她,揉了揉眼,就那么一种感觉,龙琉姝继承了他表舅的一些智慧,虽没得到龙青云的章法和大略,甚至人阴阳怪气,莫名其妙,却往往快速抓住契领,让你对她怕怕的,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干什么,不知道你自己内心的小九九,她会不会一清二楚。

王本一蹦一蹦,拦住她大叫:“大公主要失信于人吗?说好议和,你却要用兵,以后你怎么让我们相信?”

龙琉姝只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他怕我们的兵?自知不敌,怕我们的兵。”

王本愣了一愣,心说:“是呀,这会儿要死要活跟她闹,岂不是承认自己这边怕他们的兵?要这样一来,打赢了,也失去了对他们这些高显权贵也没有震慑力,因为自己这个一国口舌身上表现出来的都是害怕。”立刻改口,信口开河说:“我们东夏的兵虽都出身奴隶,可是却有好些大将,就怕你们后悔,走走,一起观兵打仗。”一边走,他是一边拿平日大家取乐的噱头吹:“领兵大将阿过,以前隐居山中,受异人传授,擅长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因为看不清天下大事,于是躬耕卧龙,阿鸟大王经过他们那儿,慕名拜访,三请出茅庐,顿时定鼎一方,那是出了名的用兵如神……”

这里头有传说中赵过情书里头的话,不知被谁泄露了出来。

他又说:“牛六斤你们都能说过了吧,我们大王的哈哈珠子,当年随我们大王出走,夜宿黑山,山崖打盹,梦到白虎东来,向他吹了一口气,醒来之后,从此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他说:“还有一些人,被我们大王礼贤下士的诚意感动,纷纷下山……”

他听说狄阿鸟身边的马不芳能够摘鸟雀游周身,炒卖出来,听说谁谁力气大,倒拽几头牛,能以手举马足,炒卖出来,听说谁谁善于施刀,风刮不进,水泼不进,炒卖出来,自己现场加工,找来比武格斗,刀枪不入的江湖事吓人。

不大工夫,男人们个个针锋相对,提出疑问,女人们则听得入迷,眼神中冒了小星星,围着他打转。

他吹了一地鸡毛,发现大伙没害怕,只好咬牙切齿着宣布:“你们等着瞧。”

此刻,他吹是吹,表现是表现,心里却在担心,恐惧,暗中叫嚷:“阿鸟,阿鸟,龙沙獾混出城袭营,你到底防备上了没有?”上了城楼,周遭人马举火盘旋,只见城外营盘亮光依旧,他的心又提了一提,腹内念词:“他们这边动静都这样了,咱们那儿人是怎么了,还不见起身的动静。”

城外,东夏的营地就像是一团沉水,夜色,火光,轻风,旗杆,哨卡,巡营官兵,都是静静的。

所部人马为了控制枢要,把守的地方很多,也并没盘结相接,均以一千五百人为重营,百人为小营,相互环绕,远斥堠,严刁斗,选址设舍。理想的重营是拿所行车辆并簇,白天在开阔地上列两厢,内扎二列垂直木棚,毡帐,树立盾墙,作为吃饭,下雨,开会活动的地方,再内,两列分列战马,白天从此空隙分牧战马,出营*练,禁越次,夜晚从此空隙赶入马群,将两厢收缩一横,将营盘扎住,车前树立鹿砦,车后再列牛驼,牛首向外,相互扯以勾带,阵大盾,周遭挖壕沟,借民居,筑土建,立毯帐,另架望楼一,门楼四,在两厢相反的方向开一营门。

到了夜晚,各小营四人为岗,三明一暗,一个时辰一换人,将校轮察;各重营选一小营为巡查,夜漏初下,严更鼓,断行人,内外相禁,以口令和令牌双重识别,口令、令牌不符,先监禁,再请长官领人。

当然,考虑到因地制宜,营地以简单实用牢固为目的,以防水,防火,防袭,能守等为注重点,各营立寨时可以自行变动。但建营前后,就要将图纸和描述类书文及时呈上,由中军大营立营参谋带领小参进行分析,如有异议,一边上报,一边派立营小参急赴该营,与长官协商。

中军和后勤人马例外。

后勤和预备兵力相结合,六千人左右,中军与三千精锐相结合,五千人左右。

中军盘扎在城东南东陵山外,后勤则放到西北的开阔地上,便于车辆进出,人马拱卫。

这种整体扎营的方式没有按照历来的前后左右中军互抱互守的态势,借兵力不足,又要分兵扼要,鉴于城外交通和地形,大违常理,通常人一看,后勤是左翼,中军是中军,东北几个重营,和几只作战主力为右翼。

龙沙獾出城,要袭击中军大营或者后勤的。

按日常观察,左翼非同寻常,平日车拥马出,像大营也像后勤,当作为袭击目标,可它前头有两座营盘,这两座营盘是扼守南门出兵的前锋,本身不容易绕过,中间又有一处拱卫军营,要绕三座营。

众人出城隐匿前行,不好快速奔驰,几绕几不绕,到跟前可能天都要亮了,就没选取它作为目标,把目标定到另一处像中军的中军营地。

东陵作为当地人埋骨的乱岗,埋藏过许多重要人物。

有的家族派家奴世代守墓,不肯让黎民聚居,使得前往东陵的道路是野地,障碍少,民居少,适合隐蔽和通过。

一行人马这就从这个方向去了,眼看接近了,寻个树林隐匿,绕到东陵,再从东陵上下来,再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派人到前头看看,前面已经离营地不太远,有一道瓮型的土沟,不深,不过土沟上头又立了一排桩,拴了绳索,绳索上挂着铃铛,而下头布满竹刺,不远处则有几片火光,看来是岗哨。

人回来一说,龙沙獾亲自上去看看,见东陵这样的乱岗,前方又是一块开阔地,对方还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分明就像是专门预防他们百余骑一样,不免感叹对方的谨慎。

他派人回头通知大伙前进,自己则剪掉绳索,拔掉竹签,竹刺,再往前头探,开阔地上一马平川,能到看前头都是黄色的圆片,跟什么怪兽的眼睛一模一样,时不时还转一转,射出一道微弱的光,心里一惊,立刻扯着同伴趴下。

趴了半天,挪到跟前,只见下头点了一堆一堆的火,旁边有一些木桩,木桩延绵而去,当中拴着绳索,固定着木条,木条上头每一段挂一个风能刮转的铜镜,铜镜在风下翻转,沿着一道轨迹,一闪一亮,一闪一亮。

几个人面面相觑,心里寒了。

这一关怎么过?你把绳子和木条剪了,铜镜肯定要掉,铜镜一旦不按一个固定的轨迹照,立刻就会惊动对方。鳌佐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揉着胸脯说:“吓死我,我当什么一亮一亮的,原来是镜子,东夏王当真是奸诈到极点了,不要说人能吓退,便是野狼也要摸好几天才敢走近。”

龙沙獾分析说:“这座营地既然这么布置,肯定是他的中军,他挂了镜子,节省了人,士兵也一定当万事大吉,心里松懈,只要我们设法过去,一定能出其不意。而且他们通过铜镜射歪的数量,判断来敌多少,我们也可以利用,过去之后,将木条破坏、破坏,能让他们紧急应变,大乱不止。”后面一队人马弯着腰,拽着马,跟了上来。到了跟前,龙沙獾就说:“留两个人扶住断开的木条,等我们进了营,你们再到处剪,把所有的铜镜都给它弄掉,惊乱他们。”

众人都觉得这么好,就这么定了。

两个人留下,扶住断开的木条,让几人经过。

刚刚过去,前头一团黑的挡板或者土墙后面是一片狗叫,一行人大吃一惊,心说“坏了”,刚刚说坏,还不算太坏,龙沙獾第一个上马,朝一团亮光处奔过去,觉得那儿定然是一个入口,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从那儿杀过去,众人跟随着往上冲,到了跟前一看,气愣了,原来这儿一排士兵严阵以待,有个小型的,骨头只有几根拳头粗的矮望楼,偏偏进去的门没设在这儿。

还是上当了。

狗和镜子的配合,很容易就让人判断出袭营人马的数量,你再干扰也没用,同时狗一叫,人先惊,一不做二不休,就没有从容勘察的镇定了,望着亮光处冲,到了跟前,亮光处偏偏放兵不放门,几十个士兵等着呢。

跑。

不能给他们打。

还不算正式进入营地,在这儿跟他们打,是个环形的带状区域,估计还会有这样的小支人马,他们会第一时间跑来支援。

龙沙獾躲着弓矢,一箭把矮望楼上的兵射下来,穿过去。后面的马队也一样,驰马走射,各有伤亡。

过去了,到处找能进去的地方,即便有鹿砦也没关系,可一连经过两个这样的地方,硬是找不见能进营的门。

敌人的人马已经在这带状地形上出现,不多,也就一百多骑,前后合击。

他们躲避,互相奔逐。

碰到同样亮灯的地方,士兵们就抬鹿砦往前横,一行人势必一团焦躁,苦苦周旋,心里死骂狄阿鸟奸诈。

龙沙獾倒很快冷静下来,他早就出城,从别的地方往这儿望过,知道这儿有门,耐心看着土墙,东陵是放马的地方,不但有门,还不是一般的大,他看着土墙上的幔子,相信这是被隐藏了,耐心地分辨着,耳朵在风中一挑,一挑,忽然看到一块地方太方,太正,接近一看,果然,都是平板车,偏厢车,勒勒车,外头同样张幔,做了伪装。

人到了旁边,甩了抓勾倒拽,前头挂得死死的,上去砍几刀,将连着的绳索斩断,还是拉不动车。

如果是个普通的士兵,他们没见过有闸的车,一定不再想法。

龙沙獾却知道这种车,靠感觉就怀疑上了,回头驰骋,到了亮光处点了几十火把回来,往车上,毡子上投。

毡子被人浇了水还没干,火烧不起来,众人人又少,还要与对方的人马周旋,不愿意干耗,就说:“我们走吧,走吧。”

龙沙獾却不肯,营里至今没有大的动静,觉得就是走,也要把人都轰起来,惊到人再走,一边令人抵御东夏兵,一边集中持狼牙棒的勇士上来狂擂,片刻之后,把车辆围成的门豁开了一处,率先进去,到了之后,又发现盾墙,驼、牛阵,知道再撕不裂,用了个巧,放弃战马,带着人跳进去,一边与数十个高强的刀手钻驼阵,一边赶到驼牛的后面戳,硬生生地让这些畜生把严实的盾墙趟出一段黑窟窿。

外头正厮杀的人马一阵大乱,各自给几百头驼牛练成的铁阵让路。龙沙獾就在驼和牛背上奔走,疾呼数声,砍掉两个刀手,回头扑出来夺匹马,往营地里绕,带着惊雷一样的马队闯进去了。

然而,外面的兵马却没有衔尾追杀,反倒退了,试图收拢驼阵。

大伙虽死伤十好几人,心情却骤然一松,只觉得已经袭营成功,在营地里大肆纵横,嗬嗬*,却不见士众乱奔,反倒是跟空了一样,不见动静,心里又一沉,回头往南门方向望去,人马攒动,火把通明,分明是暗示了己方大举夜战的情形,这营地,怎么就没有点动静呢,空的吗?

显然不是,营地里到处树立鹿砦,阵着土台,只有土台上的兵反击,通过很难,只有想横漫过去,走踏近处兵营的时候,兵营才反击。

看不到敌人大规模增援,看不到兵营有什么动静。

身边的百人小营,起码都有四根以上的鹿砦,有盾墙,有斜插的枪架,备有上了弦的弩机,只需起来几个人,就依仗弩机把兵营守住了,根本别想趟透。

己方人马冲到哪,哪升一盏红灯。

趟不透,道路走不通,敌人的援兵出来的虽然很少,很少,但就像一条小溪,一点一点地增加。

龙沙獾明白了,这不是人马没惊动对方,而是对方的一套战法,他们早已判断清楚自己人马的数量,自己杀不到的地方,将士们也许还在安心睡觉,自己杀到的地方,红灯一亮,人马像没睡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预防自己不走道路,趟营而过。

至于追击堵截,试图困死自己人马的兵力,很可能只是对方的巡营兵。

天就快亮了,深入营地几百步,人马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特别是马,伤亡更多,再不设法杀出去,只有死路一条,人不得不放弃了战马。

他只好带着愤恨和不甘心,领兵撤退。

出了营,马没了,环带区域中的骑兵等着呢,所剩将士都是以一抵十的勇士,虽然不少弓矢随马丢了,却以步敌骑,互相掩护,且射且走,又夺了七匹战马,趁着夜色往东陵撤,过了铜镜区好远,敌兵才退走。

这时会合外头等着的两名弟兄,数数人数,一百人正好少了一半多一点儿。

众人不知道敌兵是不是还要追,是不是要截击,上了乱坟岗,气都不喘一口,绕过下来,利用强壮的体魄,天亮以前,硬奔走十余里,最后见到了一个小小营舍,好像是对方放马时鸣警的地方。

龙沙獾观察一二,说:“我们把它打下来,看看能不能再夺几匹马。”

这一仗打得太窝囊,使得众人心惊胆小,个个都说:“龙沙獾,打成这么个样子,好不容易逃得一命,我们也不怪你,大家同生共死,出来之前就想好了。可我们没有讨到便宜,有命回去就回去,干嘛还要去打一个小哨所?”

龙沙獾也觉得大伙的损失应该算到自己头上,没坚持,只把自己的理由说一下:“今夜我们之所以打败仗,主要因为我们没有与狄阿鸟交过手,不了解他的情况,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白白受损,抓几个舌头回去问问,也好知己知彼……”

鳌佐明白了,一摆手说:“这东夏王布置铜镜,我们只当他就这一手,可到了里头,你们看看,多古怪,我问你们,你们见过夜里敌兵入营,无动于衷的士兵吗?我们这些人不说什么巴特尔,可起码也算勇武,可到了敌营,他们一开始的骑兵只是厮磨,进了营地呢,又总觉得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有很强的战斗力,相互配合,让人杀半天杀不上,他们想困我们,却又不死困,反倒放我们出去,让骑兵追杀,一下折了我们一小半。我们这些人自幼习武,寻常人等,格杀十余并无难度,可这一次,和普通的士兵也是一命换一命,甚至未必一命换一命,被打得也太惨了,要是不弄个明白,我们就不算是巴特尔。”

跟龙沙獾一块上驼阵的勇士说:“我们几个和龙沙獾上了驼阵,遇到了几个刀手,个个刀法凌厉,绝不是一般人,豪立木被他们一刀劈翻了,落下去被踏了个死,我也差点中刀,要不是驼阵被戳走,他们慌乱,我们非要被这十几个刀手杀个精光,可你们都该清楚,守驼队的肯定不是啥人物,只会是奴隶。”

众人慢慢被说服,决定下去抓舌头。

他们十几个人为一组,分几个方向接近,瞬间攻了进去。

拼杀间,两个士兵护着几个文职官员,携带一些物品上车,急切从另外一个方向跑,被另外两队人抄上,截了马车,摁了个士兵,发觉马车上的几个人正在撕什么东西,就把他们连人带物一一捉拿。

这哨所还有几辆平板车,几人让受伤了人坐上,火速撤走。

进了城,龙琉姝正等着龙沙獾呢,不过她困了,去睡觉了,仅要求醒来时再见出城作战的勇士。

龙摆尾亲自抵达南门,倒没有责怪众人,只是看着他们叹气。

损失了兄弟和朋友的人已经开始嚎啕大哭,找到几个俘虏,虽知道是抓来的舌头,得留着,还是禁不住甩巴掌,逼着问话。龙沙獾制止他们,到龙摆尾那说说情况,要他派一个人与自己一起审讯头头模样的文官,顺便将这几个文官携带的东西“哗啦啦”抖落,只见一张一张的纸雪片一样乱飞,不少还画着图。

龙摆尾和龙沙獾都去拿,去看是什么东西。

龙摆尾拿的一张是东陵周边的地图,规整、精确,上面还标注了地点,再拔几张接近的,上头是对地势和物貌的描述,甚至比较作物差异,土壤厚度,是适合耕种还是适合放牧。

龙摆尾立刻起了冷汗,抖着这几张纸说:“龙沙獾,我本想治你败军之罪的,可这么一看,你反而有功,你带回来的一定是东夏王身边的重要人物。”

龙沙獾拿起来的是对天气的记录,星星的位置,看看,看不大懂,又一味往地上抓,最后抓出来一把鱼鳞图,这鱼鳞图与所有的鱼鳞图都不同,但是王城附近的建筑一目了然,连忙递给龙摆尾,再找找里头的东西,有几张静物画,画着牛羊模样,建筑,再找,还有一些规尺和用具,小型的三角旗,抓地的木架。

两人面面相觑。

要说狄阿鸟没野心,两人说啥也不信,这地图画的虽然只是高显王城外头的一部分,但清晰和精确到了无与伦比的程度。

要说这几个人不是狄阿鸟的重臣,两个人更是说啥也不信,不是重臣,没有杰出的才能,他们能干成这些?

半晌,龙摆尾没有说让自己的巴牙过去,说:“沙獾,咱们一起去,把他们接到行馆中,好生对待。”

说完,自己就上去了,见着头头,言必称“先生”,在一群人纳闷中,引着路请人家走。

他开了一些奖励,把文职人员都带走了,只留个兵给龙沙獾。

龙沙獾只好带着几个好事的人审兵,盘腿一坐,问:“你叫什么?”

士兵说:“我叫苟利。”

龙沙獾立刻问起番号:“你是东夏哪一路人马?你的上司是谁?都是什么样的编制?”

士兵不吭声了。

几个人往他头上打巴掌,被龙沙獾制止。

龙沙獾就说:“问你姓名,你都说了,问问你的上司,你们的编制有啥呢?这是什么秘密吗?”

士兵点了点头,说:“是。”

龙沙獾笑笑,说:“是?!那你觉得我们拷打你,你能挺得住?”

士兵犹豫了一下说:“我就是十夫长,我们的百夫长叫赵勤,我们这一路的万夫长是博小鹿,博小鹿大概三十多岁,精通兵法。”龙沙獾一听就是假的,在他头上扇一巴掌,冷笑说:“博小鹿原名叫路勃勃,上次来过高显,我们还在一起喝酒,他什么时候三十多岁了?”

士兵二话不说,来了一句:“重名了。我们那儿重名的人多,我的名字就是大王给我起的。”

他要求说:“我们有赎买战俘的制度,你要是把我还回去,我们大王支付你的钱会远远超过一个奴隶的价格。希望你考虑、考虑。”

龙沙獾愣了一下,此人相当镇定,说起来头头是道,拒绝交代己方编制和建制,该不是狄阿鸟手下的将军吧,再不济也是个百夫长。

他带着试探说:“你会写字吗?你把名字写上,我好交给你们的人,让你们大王出钱把你买回去。”

士兵二话不说,立刻写了自己的名字,带着羞恼嘀咕:“幸好学会写名字,一点不假,学会写名字有用。”

龙沙獾撑了撑耳朵,听个大概,这又把自己偷偷留下的一张地形图拿出来,问:“这地图你认识吗?”

士兵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龙沙獾问:“这地图怎么怪怪的,你来告诉我,怎么看?你教我,我给你优待。”

士兵说:“要看这地图,首先是方向,这上面有俩箭头,白箭头是南,黑箭头是北。”龙沙獾把地图拿回来,立刻点了点头。士兵又说:“地图上画三角形的地方是山,拉杠杠的地方是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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