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歌声（2/2）

本业若有所思道：“传言雪山双妖擅歌，其音可传二十里，摄人心魄，勾人魂灵，闻者若心神不宁，便会坠入魔障，失心发狂，七窍流血而亡！”他猛抬起头来，凝望西方天际，好像也听见了甚么，忙道：“快！快！下马打坐，洗心涤虑，无挂无碍，充耳不闻，入眼不见，声色万相，尽皆虚幻！”声音中蕴含惊惶，没有了之前的雍容冲淡。

三僧尚未听到甚么歌声，见师父前所未见地失态，均吓得不轻，纷纷下马趺坐。

皇甫剑声等人面面相觑，也跟着下马打坐。

鱼文秋焦急道：“云啸，咱们怎么办？”

云啸正被那歌声勾得神魂荡漾，听到鱼文秋叫喊，蓦然收摄心神道：“文秋，快，下马，撕衣服，堵耳朵！”

已经入定的少林寺众僧和北辰剑派众人一听，哎，这法子比干坐着力求洗心涤虑更好，“哧哧哧”撕衣服的声音登时此起彼伏。

安坐不多时，就听本业大师轻声诵道：“晦昧为空，空晦暗中，结暗为色，色杂妄想，想相为身。聚缘内摇，趣外奔逸，昏扰扰相，以为心性。一迷为心，决定惑为色身之内，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其态庄严，其音平和，浑厚的声音透过布条，传入众人耳中。

云啸被本业所诵佛经吸引，虽然歌声入耳，却心静如恒。

约莫过了一刻时辰，皇甫琴韵忍不住道：“哥，我还没听到，你听到了么？”

皇甫剑声道：“云贤弟耳目聪敏，本业大师内功深厚，因此他二人先听到了，赶快噤声入定，以免堕入魔障……哎哟……我也听到了。”说着，身子一颤，连忙听着佛经抛却杂念。

紧接着，斐力、颉勇、皇甫琴韵均相继起了反应，皇甫琴韵还不忘喊一声：“我也听……到了！”

紧接着，圆业、圆智、圆觉也跟着师父诵起佛经。

又过了一会儿，鱼文秋“嘤咛”一声，看来也听到了歌声。

这歌声在夜空里飘飘荡荡，悠悠扬扬，不辨男女，难判远近，乍一听及其柔和，好似催眠曲，让人忍不住侧耳倾听。

本业大师的诵经声越来越响，“……一切众生从无始来，迷己为物，失于本心，为物所转，故于是中观大观小。若能转物，则同如来，身心圆明，不动道场。于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国土……”宽厚深沉的声音纵横于天地之间，似乎在众人头顶构建出一道无形的屏障。

但是那歌声如针透布，仍能穿透屏障，固执地钻入众人耳中。

圆业呼吸声渐粗，诵经的声音发颤且走调。

本业大师有所觉察，催动内力，使诵经声更加洪亮，以期帮助圆业抵御魔音。

圆业稍稍镇定，可没过多久，他竟然跟随那歌声的曲调唱起经文来，庄严尊贵的佛经被他用如此诡异的曲调唱出，登时妖气丛生。

云啸、皇甫剑声等俗家人不懂佛经倒也罢了，反而是熟习佛经却修为尚浅的圆觉深受其害，他诵着诵着，不自觉地被圆业带偏，虽数次挣扎，仍无法扭转。

无论本业如何努力，再也无法将这两个弟子拉回正道。

圆业、圆觉先后跳起，经也不唱了，一个大笑，一个大哭，神情癫狂，随歌起舞。淡淡月光照在他们脸上，明暗相间，狰狞怪诞，显得格外恐怖。

众人被他们干扰带动，迅速出定，一个个浑身发抖，只剩下本业大师坚如磐石，可他的声音业已不如先前那般洪亮从容，以声音帮助众人抵御魔曲，本就十分消耗内力，更何况两个弟子发狂触动了他的内心！  

鱼文秋一把抓住云啸的手，嘶声道：“云啸，我挺不住了！”

云啸看她娇美的面容变得扭曲，秀眉紧蹙，呼吸粗重，显然在忍受极大痛苦，身处摇摇欲坠境地。云啸心急如焚，脑中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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