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仙树葬(2/2)
夜晚的冷风吹在身上,让我感觉到了无比的害怕。
我转身就要逃走,它飞快的追上来,从后面死死的抱住我的身体,“不许走,鼎炉,你要是今晚伺候好我。我说不定就不要拿你做鼎炉,让你做我的女人……”
“你是道士,怎么可以……近女色,而且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躯了。还是孕妇,如何能让你屈尊碰我呢?”我忍耐几乎到了极限,不断的挣扎。
手已经握成拳头,它如果再敢乱来,我就不管其他的。
拼了命,也要保全自己的清白。
此刻,它却得寸进尺。
冰凉干枯的手,居然想要塞进我的衣服里,猥琐的说道:“道士怎么了?道士也有七情六欲,我不在乎你被他碰过。鼎炉……鼎炉,你是我的鼎炉,归我所有。”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去他妈的归你所有!”我转身一脚就踹飞了他,我单手抱胸,一只手握着断魂刀,“你……你不要太过分,我给你当鼎炉就是了,你特么别碰我。”
我喘着粗气,整个人都炸毛了。
不管他什么隐忍不隐忍,或者说,我一个人能不能对抗这么多堕入鬼道的道士。我只知道当下,我混世魔王顾星要是让它这个丑东西占了便宜,那可算是毁了这辈子一世的英明跟清誉。
就算是成了鬼,我顾大王也只清白鬼。
“当鼎炉有什么好的,你宁可死,都不肯给我吗?”它步步逼近,似乎根本不怕我手中的利器。
眼底带着凶狠的光芒,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种情况下,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恐惧让胃部发寒,整个都痉挛扭曲了,嘴里急促的呼出来的都是心肺里的寒气,“你……你何必对我这样中人之姿的人下手,还放弃了拥有一个鼎炉的好时机……”
“我就是觉得你好,中人之姿我也要。他都死了,你还不肯给我。我现在就要用你!鼎炉,你看清楚升仙树上,你的夫君易凌轩已经和树形成一体了。”它似乎被身体里的兽性控制了,眼睛通红的猛扑过来。
不会的……
他不会有事的!
心口剧痛,就好像被车轮碾过的一般。
我浑身都颤抖,手里握着断魂刀,可是断魂刀不能伤害灵体以外的东西。
蜥蜴道人是个半人半动物的东西,行动的动作就跟野生的蜥蜴一样的迅疾,幽冷的目光猛然间冷厉到了极致。
身子微微一窜,转瞬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锋利的手指甲抵在我的腹部,一字一顿邪佞的说道:“不想死的,就自己把衣服脱了,难道你不想要你两个孩子的命了吗?”
我被它手底下的力道掐的都要晕过去了,颈椎骨都要被捏碎了。
嘴里想破口大骂,却不得不服软,“我想要,求你不要伤害他们,可是……可是上人,求你了,不要这样好吗?放过我……”
因为疼痛,让身子连反抗的气力都没有了。
蜥蜴道人冷厉的摇头,掐着我的脖子更紧了,青灰色的蜥蜴脸直接就朝我胸口撞过来,“不行……不行……我控制不住,鼎炉,我是蜥蜴。我是蜥蜴,我随时都会发情。你配合我好不好……不要挣扎了……”
它……
它发情了!
连它自己都控制不了了,我心头一片慌乱,连一丝办法都没有。在它一头撞上来,侵犯到我的那一刻,我也是彻底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张嘴就咬了它的额头上,登时咸酸的血液,就涌入嘴中,“我……我是不可能配合你的,我两个孩子都在看着!我不能……不能让他们觉得,他们的老子是个不检点的浪荡女人。所以,你走开,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撕心裂肺的尖叫着,那种无力而又心力交瘁的感觉,让人很想崩溃的大哭。
它毕竟还是活人肉身,只是变得人不人动物不动物,被咬了一下痛的直接嚎叫出声。用力将我推到在地,却更加粗暴的对我动手。
双手被它强行被在身后,用它随身带的麻绳给捆住了。
被牢牢的困住了之后,它长长的蜥蜴一般的舌头,轻佻而又猥亵的舔了一下我的侧脸。脸上尽是不屑之意,“不客气?鼎炉,就凭你也有资格对本上人不客气吗?”
特娘的,虚与委蛇叫它几声上人。
这玩意居然跟把自己当盘菜了,可眼下双手都被麻绳绑住,整个人都失去自由了。
我……
我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让这头蜥蜴给上了?
封初念在泥浆里,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幸灾乐祸到了极点,“你也有今天,你就等着和我一样,被这群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折磨,好好的备受凌辱吧。”
她在娇声冷笑着,只是呼吸已经很困难了。
笑了几声,就岔气说不出话了。
淤泥都没过胸口的封初念,那妹子硬是一动不动的呆在泥潭里,使得自身保持了一个平衡,一时半会儿的没有彻底的沉下去。
我也是火冒三丈了,气不打一处来。
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干脆不顾一切的骂回去,“老子真是哔了狗了,要不是你自己非要跟来,你能被人凌辱吗?早让你滚了,你还不滚,让人把你丢泥潭里还不是为了救你。你特么……居然狗咬吕洞宾……”
“救我是让我掉到泥潭里?你什么逻辑!”她气恼的问我,那泥滩里发怒,肯定是越陷越深的。
小脸不仅通红,还沾上了不少泥。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可爱的白瓷娃娃,被丢到粪坑里的效果是差不多的。
这小妞儿虽然把我给骂了,可是她的情况,并不比我好多少。
那蜥蜴道人浑然不觉我们在吵架,禽兽般的已经已经趴上来了,它的身体也在因为强烈的**而战栗颤抖着。
我用脚踹它,它眉头紧蹙却是强行压住我的脚。
双眼猩红的,扯我的上衣,上衣被他的利爪都抓成布条了。
这大概是我人生当中最绝望的时候了,对方要是个帅哥也就算了,居然是一只蜥蜴。心寒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就死去。
如果被蜥蜴玷污了,那真的是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即便知道反抗没什么用,还是一边反抗着,一边恼羞成怒的对封初念大嚷,“特么我以为姓易的混臭僵尸会来救命,谁知道挂树上就没动静了。特娘的真想老子真的被这只蜥蜴搞么……”
这话骂的很难听,却难以掩饰内心的脆弱和惊恐。
心口钝钝的发疼。眼泪悄然无声的就在自己的骂声中,不争气的从眼角缓缓的滑落。
凌轩你还活着吗?
你若活着……
一定舍不得看着蜥蜴道人,这样折辱我,让我生不如死!
“不好了,仙树着火了……”
不知道是那一只修入鬼道的道士恐慌的大叫了一声,仙树葬的旁边就乱成了一锅粥了,就连蜥蜴道人用爪子扯我衣服的粗暴动作也是一滞。
它弓着娇小的侏儒的身子,野蛮冷凝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
我知道这一刻,它只把我当做了泄欲的工具。
如果是人可能还能克制原始的**,可是动物一旦发起情来,那是根本没法控制的。这大概就是堕入鬼道的道人们的悲哀,永远都容易被体内的兽性取代自己的理智。
我咽了一口唾沫,伸手擦了眼角的泪,终于冷静下来了,“仙树……仙树那边好像出了事,上人,你还不赶快去看看仙树。”
侧眸看过去,仙树的位置已经是浓烟滚滚。
看起来真是的烧起来了……
“仙树怎么可能出事,它周身都环绕着纯阴之气,虽然不能和冥渊媲美。却也算是至阴之树,阳火的一丝火星都照不进来,更别说是着火了。”它眼底深处控制着浴火在燃烧,单手扼住我的下巴,力道上重极了。
仿佛要把我的下巴骨都捏碎了,它似乎在观察着我,观察我是否对它忠诚。
鼻尖已经迎来了,焦糊的臭味。
仙树那个位置,各种惨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咽了口唾沫,“你转头去看看啊,仙树真的着火了。”
“要你,我先要要你!等得到了你,再……再去看仙树。”它忽然嘶吼了一声,瞳孔上好似蒙上了一层薄膜,所有的理智一时间被兽性掩盖。
登时伸手扯我的牛仔裤,尖嘴朝我的唇上迎上来。
我整个人都炸毛了,恨不能立刻死去,省得被这样都的东西凌辱。
眼角泪如泉涌,可是它冒着臭气的嘴,迟迟没有落下来。
“不知死的东西,我的妻,也是你这等卑贱之物可以轻易觊觎的吗?”那个冰凉的声音闯入耳中,我心头一凛。
慌乱的捂着凌乱的胸口,狼狈的从草丛里爬起身。
微微一仰头,熊熊烈焰从升仙树的树洞里钻出来,他挂在树梢凤眸微张阴测测的看下来。眸种是一种狂冷的杀戮之气,威严而不可直视。
蜥蜴道人眸光一凛,“你……你上了升仙树,居然还有胆子这样跟本上人说话。”
“我……就如此和你说话,怎么了?”凌轩的快如闪电的从仙树上落下来,黑色的皮鞋转瞬就踩在蜥蜴道人的头骨上,那力道极大,直接就踩裂了它的头骨。
蜥蜴道人睁目欲裂,眼神狰狞到了极致。
骇然却怨毒的看着凌轩,好似和凌轩有着切齿拊心的仇恨一样,“你不是……你不是上了升仙树了吗?啊……你……你是怎么……怎么逃脱的,哼!不过,你也休想逃出,这附近都还有特殊的榕树困鬼阵。”
话音一落,周遭所有的藤蔓,鬼魅般就朝凌轩袭去。
“就那么几根烂树枝,你居然以为能制得住我。”他浑身都散发着狂冷的气势,随手就将袭来的藤蔓抓住。
顷刻又用冥焰燃成了无物!
这才是凌轩真正的实力啊,那些所谓的阴气大阵,破去它们是分分钟的事情。他站在火海之前,火焰也蔓延到了封初念所在的泥浆。
封初念在泥浆中似乎感觉到了火焰的逼近,浑身都在害怕的战栗,凄楚的哭喊着,“轩哥哥……我就知道你没事,快救救我啊轩哥哥。”
他眼底是一片酷寒一般的冷意,周身只有一股凛冽的杀气,似乎有一种毁灭天地万物的既视感。
似乎根本就看不见封初念,也听不到她的求救声。
而是低眸看着狼狈不堪,发丝凌乱的我。
眼中是一丝复杂,眼底深处更隐藏了令人发指的寒意。
我狠狠的抓了一下身下的青草,举头去看他,缓缓的张了口,“先把初念救了吧,再在泥潭里呆着估计……估计就要被火烤了吧。”
空气已经被冥焰之力,烧灼的扭曲了。
无数蓝色的火星子,在附近随着火焰蔓延,不断的飞散着。
“那你呢?”他似乎早就屏蔽了,封初念濒死之际凄婉可怜的哭叫声。
我用手微微一遮胸口露出的雪白,低下了头颅,不去看他在火光之前俊朗如同天神的面容,“我没事,它……它没把我怎么样,就是刚刚有点吓着了。事有轻重缓急,先把她捞上来,再管我吧。”
凌轩眉骨微微跳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脚下却狠狠加重了踩蜥蜴道人头颅的力道,蜥蜴道人脑中的鲜血和脑浆子,顺着从头上的裂缝滚滚落下。
任凭这蜥蜴道人,是挣扎痛叫,冷峻的脸上是连一丝松动的表情都没有。
又如同煞神一般的,快速的踩碎了它的胸腔。
一口老血,就从蜥蜴道人的嘴里喷出来,它卑微的看着凌轩。
一时间,抱住了凌轩的大腿,“绕我一条命,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打她注意了。鬼王大人,是我猥琐,是我贱,求你饶了我。”
“饶了你?”凌轩身上的气息幽冷,抬脚又是一踩。
生生的就把它抱着自己的大腿的那只手的胳膊,狠狠的往下才碎,一时间耳边都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唇边是只剩下无尽的寒意,“从你胆敢碰她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此刻又何必跪地求饶呢?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早有耳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万倍奉还。”
此刻的蜥蜴道人,早就是动都不能动,浑身抽搐骨骼支离破碎的在原地。
凌轩才冷着一张脸转身走到烧着了的仙树附近,他上半身**着,美背若上好的美玉打造出来的玉骨屏风。流线型的线条完美无瑕,在火焰的光芒下,被镀上了一层闪耀的金光。
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了刚才他遗落在岸边的衬衫,脚尖点地,凌空往泥潭中一捞。
便把满身泥浆的少女打横抱在怀中,她浑身寸缕不沾,楚楚可怜。
他却目空一切,随手就用自己穿过的衬衫,将她玲珑娇小的身子裹住。
少女在他怀中,满脸的幸福,双手搂着凌轩的脖颈。
嘴边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身上虽然满是泥浆,依旧是难掩她娇俏可爱的气质。若说娇龙是那种含苞待放的丁香,那么封初念就是盛放的雏菊。
清新当中,带着一丝可爱的张扬。
此刻我浑身脱力的趴在地上,也是衣不蔽体,面对他走来时深邃目光的时候。恨不得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将此刻狼狈不堪的自己,隐藏起来。
见到我的目光,他眉头微微一皱,把封初念放下来。
封初念却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他脸色阴沉下来了,“走开。”
“轩哥哥,她都背叛你了,你还管她干什么?”封初念嘟着嘴,雪白的细腿在白色的衬衫里,若言若现的。
就好像白生生的莲藕,叫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垂涎三尺。
我在刚才挣扎的时候早就耗光了气力,脚上的球鞋都掉了一只,在草丛里滑了一跤。才狼狈不堪的站起来,拉了拉牛仔裤。
这才发现牛仔裤的扣子掉了,封初念幸灾乐祸的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根本不敢抬头,只是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去感知她眼中的揶揄,眉头微微一皱。附身拆掉了蜥蜴道人身上道袍的腰带,将它身上披着的一层黑白色的道袍直接扯下来。
“顾大王,我……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进来。”他的声音微微发紧,似乎那样的在意我,却不敢靠近此刻的我。
此刻的我心情格外复杂,刚才只差一点,就被这只蜥蜴个抢了。
整个人阴沉沉的,就好像随时会爆炸的**一样,表面上看平静。实际上内里,早就腐烂干净了,手指头颤颤动了一下。
随手就将蜥蜴道人穿的满是泥巴味儿的道袍披在身上,缠好了腰带,把牛仔裤踹到一边才说道:“不需要,我穿它的就好了。”
穿道袍举头望他之际,他已经强行掰开着封初念搂着他脖子的手指头,眼中尽是冷怒,“要不是她想救你,你以为,你泡在泥潭里。我会管你吗?”
对封初念,他是彻底动怒了。
看我的时候,眼底却带着灼痛,和我相差只有几步路。
却就这般止步不前。
封初念摔倒在地上,可小丫头脸皮可不薄,跳起来就又搂住了凌轩的腰部。就好像牛皮糖一样彻底缠上了凌轩,娇滴滴可怜巴巴的说道:“轩哥哥……不要推开我……”
凌轩的衬衫被蜥蜴道人弄的只剩下一颗在中间的纽扣,她如此大幅度的动作。让肩头上的衣料滑了下来,露出了玉碗般的锁骨,以及羊脂般的肩膀……
在他的眼中好像从未有过封初念这个人一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也不管封初念死死的搂着他的腰部,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来。
指尖理了理我凌乱的发丝,伸手想要捞住我的后脑勺。
我不知为何,心头混乱之下,闪躲了一下。
他的手僵在空气中,唇边轻颤,“没事吧?”
“我……我身强力壮脸皮厚的,怎么会有事呢!封初念,她也没事吧?刚才那死胖子要吃她,我才会让蜥蜴道人把她丢进泥浆里的。”我轻咳了一声,磕出了一丝刚才不消息吸进去的尘土。
在凌轩的身后,黑烟滚滚,好像是那棵槐树整个都烧起来了。
鼻尖顿时被一股焚尸的味道充斥着,我头有些发晕,却感觉脉搏的位置被他轻轻的扣住。他指尖带着温热,似乎想试图捂热我冰凉的手。
手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他却握的更紧了,“生我的气了?”
“没有,我……我就是害怕,凌轩……我太弱了,连蜥蜴都争不过。”我缓缓的说着,却突然觉得自己很脏下意识的挣脱他的怀抱。
他的怀抱那般的温暖,在此刻看来却如此的奢侈。
心口受的伤,似乎无论如何也填满不了。
他的猿臂震动了一下,似乎也和我一般的刺痛,他深深的抱着我不让我离开,“我不许你走,顾大王,你就是生气了。恼我在树上当玉皇大帝当的久了,只是上面的天宫美阙留不住我,我的心全都在你这里。”
“上面的王母娘娘漂亮吗?”我闭紧了双眼,眼缝中挤出了一丝液体。
一时间,身子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失去了重心,毫无气力的如同鸿毛般的着落在他滚烫却在抽动的胸膛上。
他的声音略带沧桑,却不得不接我抛出去的冷笑话,“王母娘娘美则美矣,却不足你万分之一。顾大王,是我没有护好你。你要恼我就恼我,但千万不要憋在心头,气坏了自己。”
“凌轩,你……你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它……它刚才……刚才差点……就把我……”我颤抖了唇,难以启齿。
这件事不怪凌轩,事发突然。
鬼知道那个蜥蜴道人到底是抽的什么风,突然就兽性大发,要把我给推倒。
他低声的呢喃道,“一切有我,别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恩,我……我……不怕……”我说着自己不害怕,手脚却一个劲儿的发冷,刚才蜥蜴道人扑过来的画面简直让人崩溃。
却一遍一遍的在我脑中回放,我都想象不到。
要是刚才,它的那一下得逞了,我现在该以什么面目面对凌轩。
好想重重的搂着他,手底下却没有气力。
轻轻的环着,上下嘴唇有气无力的触碰了一下,“那树是怎么燃起来的?”
“蜥蜴道人不是想把我作为肥料,让升仙树的果实快速生长起来?我就故意和升仙树融为一体,成为它的养料,让冥焰从树干里面烧起来。”凌轩牵住了我的手,领着我只穿了一只球鞋的我往黑烟滚滚冥焰汹汹的地方走,“就是花的时间长了一点……”
说到这句话,他似乎格外的愧疚。
虽然并未宣之于口,紧握着我手指头的手,再次的颤抖一下。
紧了紧他有些紧绷的手,无声的告诉他我没事,让他尽量心安下来。升仙树是个大麻烦,如今被烧毁了,也算是解了如今的心腹大患了。
原本那些堕入鬼道的道士,是想用特殊的药剂封住凌轩身上的灵魂,然后操控着他的身体让凌轩成为仙树的一部分。
这样仙树吸收了凌轩身上强大的力量,就会快速的长出尸肉果。
而尸肉果的毒性,也会强到无以复加。
只可惜,它们的如意算盘在凌轩面前,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一只脚光着踩着地上的藤蔓,一瘸一拐的走着。
突然,脚踝被一只冰冷干枯的手给抓住了,一低头居然是奄奄一息的蜥蜴道人。
它似有不甘,“鼎炉,我……我一心帮你,你、你……欺骗我?”
“我……是骗了你,你也不想想看,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而去怀疑他?”我看着它那张流满鲜血的脸孔,除了厌恶,还有一丝怜悯。
它肚子里的血吐的差不多了,此刻勉强说话,唇瓣上都是咳出来的血沫子。
堕入鬼道的道人们,自己本身大概也不希望自己变得如此残忍兽性,可是它已经不是人了,身子和灵魂有一半都是蜥蜴。
堕入鬼道之后,人的价值观和道德观都会被兽性消耗殆尽。
可是此时此刻它的眼睛里,却少有的清明,“你发过誓咒的,你说……你生下孩子。就要给我当鼎炉,你就不怕誓咒加身。永世不得超生吗?”
“我当然怕。”我说了一句实话。
紧了紧牵住凌轩的手,特别担忧他会因为我誓咒加身。
眸光复杂的凝视这蜥蜴道人,它唇角轻轻一扬,居然淡淡的笑了,“杀了我吧,鼎炉,我变不回去了。这样活着……好痛苦……身上的浴火根本……根本就扑不灭。我好想克制,却克制不了……”
这话说的那般的悲哀无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看来它可能早就想解脱了。
身前的那棵槐树烈焰汹汹,因为大部分的道士都攀爬上去采摘尸果。
一个个都来不及逃跑,被从树洞里蔓延出来的火焰加身,惊恐的挣扎着。树上挂的那些吊死鬼“仙人”,也被火焰波及,陷入了恐慌当中。
僵硬的身躯在麻绳上摇来晃去,惊恐不已的乱叫,“天宫着火……天宫着火了……那孙猴子又来闹事了!救救本大仙!”
“老君炉被踢翻了,快来救驾啊……”
……
我不知道那些吊死鬼在被冥焰彻底焚尽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画面,只是在冥焰加身的那一刻。
它们的尸骨,连一片尘埃都未落下。
燎原之势的冥火,将整树都包裹在火舌之中,江城的天空在这一瞬间被照亮了。天上的云层,就好像夕阳西下时的火烧云,黑色的浓烟飘向洁净的天空。
孤魂悲惨的嚎叫声,叫人心口发紧。
我动了动唇,低声的用自己都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可是……可是你死后也会是这般人和蜥蜴结合的样子,一旦堕入鬼道,便……便不能回头了……”
“所以,用断魂刀结果了我,不要再让我忍受这样的痛苦了。”它明明是一只猥琐到了极致的蜥蜴,此刻干净澄澈的眼中居然噙满了泪水,缓缓的流淌下来。
蜥蜴……
蜥蜴也会有眼泪吗?
“我……”我真的不忍心杀蜥蜴道人了,虽然当时它意图侵犯我的时候,我很想将它碎尸万段。但此刻它有了悔过之心,心头就忍不住游移。
抬头看了一眼凌轩,凌轩眼底似乎也起了一丝涟漪。
不过他的气场依旧十分冷冰,肃杀的气势让他仿佛高高在上的魔神,除了冷酷的杀意便没有旁的情愫了。
他缓缓的张口,“杀堕入鬼道的道士,并不算业障,反倒是功德一件。”
“你……你的意思是,你也……你也赞同我杀它吗?”我看着被我拔下了道袍的蜥蜴道人,它居然从自己的黑靴中,拔出了一把瑞士军刀。
那只唯一还算完好的手臂,朝我站立的地方缓缓伸过来。
凌轩蹙眉,“今晚,植物园里,堕入鬼道的道士一个都不能留。否则尸化之症,依旧会蔓延出去。”
他随手捡起了地上装尸果的玉壶,扔进了大火里。
玉壶到了火中,便彻底的消失了。
这附近看不到任何一个堕入鬼道的道士,但是这里是它们的大本营,想必一定是大火燃烧起来的时候逃走了。
我咬了咬唇,有些颤抖的接过蜥蜴道人手里的瑞士军刀,“那我……那我尽力让你少受点痛苦。”
“你不是恨我吗?鼎炉,我试图侵犯过你,为什么会想着让我少受痛苦呢?哈哈哈……”它含笑,眼角竟然落下了一滴鸡血石一般的血泪。
堕入鬼道的道士可恨,却也很可怜。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他们要不是贪图力量和享受,又怎么会经受不住诱惑平白无故的就堕入了鬼道之中呢?
双眼一闭,刀剑刺入了它的眉心。
缓缓的我睁开了眼睛,见它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然后一点点的缓缓的磕上。
眉心是住着灵魂的地方,一般人死后的两三天,都会留在身体里。若是眉心的位置被破坏,魂魄会立刻离开身体,开启冥途去到阴间。
从它眉心冒血的位置,缓缓的升起了一丝透明的灵体。
灵体身上带着阴邪之气,鬼祟的看着我,好像要拔腿逃走,却极力的控制自己。
它捂着自己的胸口,五官微微有些挣扎,“快杀我啊,不然我……我不是要逃走,就是要反击。可我不想再当畜生了,不想再……”
说到最后,它整个灵体都因为痛苦和纠结而扭曲了,看样子就像一团半透明的麻花。
我没什么好犹豫的,走过去,单手扣住了它的肩头,“那……那你一路走好。”
“谢谢你。”它合上了眼睛。
我的心灵却被震撼了一下,原来堕入鬼道的道士看着奇坏无比,实则干坏事的时候内心其实也和真实的本性斗争过。
可到头来,却抗不过兽心的险恶。
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它猛然间又睁开了双眼。
双目依旧压抑着**的凶光,身子微微颤动,似乎一直都在克制,“你在犹豫什么?”
说罢,低吼一声,就要朝我袭来。
凌轩手中的软剑冷然而出,朝它刺去,“你这是在找死!”
“等一下,凌轩,我觉得……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仓促之下,我急中生智,眸光一扫就在蜥蜴道人的尸身后面看到了一张古怪的白纸一样的东西。
随手一摸,就好像从蜥蜴道人的脖颈后面摸出了一张白色的纸片,“凌轩,你快看,它脖颈上好像贴了什么!”
那纸张从尸体上摸出来,居然是一只人形的白色纸片。
当这张白纸从尸身后面落下来的时候,它的灵体之上,也有一张同样的纸片飘落在了地上。
“是欲魄。”凌轩眉头一皱,伸手接住从高空中飘落下的那张白纸,放在鼻尖一嗅,唇边邪冷的轻启,“有意思,竟是娇龙的味道么!”
娇龙的味道?
我问他:“什么……什么娇龙的味道?”
“顾大王,娇龙在跟我们宣战,恐怕她已经不在乎撕破脸了。”凌轩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将那张纸在手中狠狠的揉成了一团。
他说的有几分含蓄,不过我却明白了。
蜥蜴道人突然发狂变得欲火难平,多半就是娇龙在背后使坏,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欲魄贴在它的脖颈上。
让它失去控制,差点把我给强占了。
而她做的这些举动,似乎已经不想隐瞒凌轩了,这也是一种对凌轩变向的宣战。
我看了一眼眼色慢慢恢复平静的蜥蜴道人,又问了它一声,“你……你现在还想让我将你的魂魄彻底击散吗?”
“当然……当然想,我变不回去了。”它的手握成了拳头,激动的喊道。
而后,又转身逃走,“不……我不要死,我要杀了娇龙,是她害我堕入鬼道。是她……在我身上贴小人的,卑鄙……”
“鼎炉,你还不过来杀了我,再不动手,我就跑了!”
……
看起来蜥蜴道人的灵体,已经彻底的人格分裂了,一部分特别想求个痛快。
另一部分想活下去,杀了娇龙。
它飘出去一段距离,就被凌轩抓住了后衣领,送到了我面前,“今夜,没有任何一个堕入鬼道的道士可以离开!”
我当然清楚凌轩话里的意思,斩草不除根,祸害的可是江城的百姓。
眼下只能狠了心!
我咽了一口唾沫,摁住它的肩膀,想要一刀将它斩的灰飞烟灭。
黑乾坤在它的灵体中,却好像感知到了它灵体中两个组成部分。一个是被六道轮回所感染的变成蜥蜴的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属于一个俊秀男子的魂魄。
那个男子算不上风姿绰约,却清秀温和。
此刻它的心灵是那般的透明洁净,没有丝毫阴邪狡诈的写照。
恍然间,我闭上了双眼,胳膊不知不觉的随心而动了。
对着这两个组成部分的边缘,缓缓的切割下来,动作小心翼翼的就好像切割钻石一般精细。整个过程,我都是凭感觉来做的,周围的环境我早就忘却了。
似乎完全的,之沉浸在这其中。
良久以后,我的耳边乍起了一声,野兽狂冷的嘶吼声。
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就见到一个绿色的蜥蜴模样的灵体,居然朝我扑来。
受惊之下,根本没法躲避。
瞬间,凌轩穿着皮鞋的脚快如闪电,轻轻一剁。
就将那只朝我冲来的蜥蜴,狠狠的踩成了肉酱,最后散成了灵魂的碎片消散在附近。
他冷峻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类似于欣慰的淡笑,食指却依旧有些魅惑的放在唇边,饶有兴趣一般的看着我。
我如梦初醒一般的反应过来,就见到眼前还飘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
男子穿着黑色的长袍风衣,腰间是红色的麻花形的绑带,绑带上居然还挂着一只乳白色的葫芦。
那葫芦皎洁如月光石一般,晶莹通透。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
这男的是谁啊?
我想问凌轩,可是心里面好像又知道,他应该是蜥蜴道人。
可是特么那么丑的蜥蜴道人,居然变成一个眉毛细长,宽口阔鼻的俊秀男子。一时间就打破了我对他全部的印象,他半长不短的碎发,在冥焰掀起的冷风中。
轻轻的如同丝绦一般的摇曳,他似乎也没反应过来。
上看看,下看看的看着自己的灵体。
莫名之下,呢喃出声:“我……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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