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仙树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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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饿,最近送来的婴灵越来越少的,差点饿坏了我。啧啧江城的婴灵也吃得差不多了……”那死胖子一开腔说话,嘴里的一股子酸臭之气,就能把人给熏晕过去。

蜥蜴道人眼轱辘这么一转,嗜血的说道,“也是时候找人从外面空运些过来,到时候二师兄你是爱怎么吃就怎么吃。至于我的鼎炉,你最好不要轻易打主意。”

死盘子贪婪的目光在我的小腹上扫了一眼,被蜥蜴道人一瞪,气哼哼的说道:“既然是你的鼎炉,不吃就不吃,蜥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保护一个人呢。真是稀奇……”

“别叫我蜥蜴,叫我易凌轩。”蜥蜴道人嘴边冷然一笑,眼底是两栖类动物特有的冰冷,而没有半分人性在其中,“后面还有一个封家的赶尸匠人,看着年岁也不过十四五岁,既然你饿那就把她赏给你吧。”

“我看见了,那个小妹妹好漂亮,我好喜欢。”这个大胖子嘴里的唾液又流出来了,一脸猪哥相的说道,“我一定要好好的和她玩一玩,等玩够了,再弄死。”

这句话可太有杀伤力了,顺着他目光看去,能看到封初念露出的一小块衣服。她躲在一颗榕树后面,身体抖就跟筛糠似的。

可是也真是奇了怪了,都到这份儿上了,她还不快跑路。

外面至少还有荷枪实弹的兵哥哥,这些堕入鬼道的道士,虽然诡异莫测。不过照我看来,应该还是**凡胎,架不住机关枪的扫射的。

那死胖子可比蜥蜴道人混蛋多了,身上肥肉乱颤,似乎在丛林里都站不起来了。

干脆就爬着过去,如同变大了好几倍的巨婴一般。

他随手,就将树后面的封初念抓在了他巨大的手掌里,贼兮兮的看着好让她,“好细的腰啊,一会儿玩起来,真怕弄坏你……”

肥头大耳的样子,又蠢又猥琐。

封初念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刚才非要偷偷跟着,现在是哭的要断气儿了,“不要……不要这样对我,顾星姐姐,你帮我求求情。救救我……我还不想死……顾星姐姐……”

现在知道要向我求救,知道自己的小命金贵了?

早干嘛去了!

我心口一缩,实在是不忍看这个画面,只能扶额叹息。

这小娘皮非要跟来,自己来送死了。

一个人要想死,天王老子都救不了,更何况是封初念这个脑残萝莉呢。

实在没办法之下,我就装作不知道她被抓了。

冷淡的跟在蜥蜴道人的身后继续走,植物园真的是太大个了,一路上都有堕入鬼道的道士出现跟在蜥蜴道人的身边。

这些堕入鬼道的道士,千奇百怪的都有,但是最变态的还是那个死胖子。

一路上,都在封初念的身上乱亲。

他的一张嘴,都是封初念脑袋大了,弄得封初念满身都是带着烂肉味道的口水。她已经彻底被吓傻了,双眼无神的看着周遭,身体也在瑟瑟的发抖。

晶莹的唾液从裙摆上落下来,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也不知道在植物园里走了多久了,我们好像走到了重心地带。从不远处树丛中,似乎有一颗巨大无比的树十分出挑的高出其他的树木。

那棵树上面挂了很多东西,远远的有些看不清。

走到了近前,仔细一看。

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的全都竖起来了,那树上,全都是死人的尸体悬挂着。脖子上都有勒麻绳,脖子挂在麻绳上,身子随着清风摆动。

嘴里的舌头吐出来,脸色都是白的吓人。

而且这棵树,还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树下是冒着气泡的泥泞。

虽然我这辈子没有踩进真正的那种陷进去就出不来的泥里,但是眼前这个其丑无比的泥潭,多半是有个效用。

那棵树就是一棵老槐树,每一片叶子,似乎都能听到灵魂哀伤的颤抖。

在泥潭之上,围绕了一群灰色的烟雾。

烟雾应该并非真实的烟雾,它们似是有着很深的怨念,一直绕着泥泞在漂浮着。只要一飘到泥泞的边缘,就会被一个无形的东西弹回去,又必须呆头呆脑的绕着泥泞外围的圆圈漂浮着。

我一到那棵树的树下,仰头去看树上的吊死鬼。

手腕忽然就被从里面伸出来的灰色烟雾化成的一只手握住,它们似是有成千上万孤魂野鬼一起凝聚的,凄苦的哀求我,“带我出去,求求你了……带我出去……”

那一句声音,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发出来了,给我的感受也是无比震撼的。

成百上千的厉鬼,在求我救它们!

“啊……”我受惊之下,大叫了一声。

将手从这只诡异冰凉的手中抽出,一下退了好几步,尽量让自己远离那些灰色的烟雾。灰色的烟雾似乎被某种特殊的存在限制了自由,没法从里面出来。

只能化作一个孤独的人形,从里面巴望着看着我。

“这些……这些都是什么玩意……怎么在树上,挂那么多吊死鬼啊?”我心有余悸的脱口而出,整颗心都发了毛,植物园的内部怎么如此模样。

小萝莉封初念被那死胖子折磨的,崩溃而又狼狈,一直都在大哭。

忽然,她的哭声听了。

幽幽的就在那个死胖子的掌控下,一边流着泪,缓缓的说出话,“这是仙树葬,我们老家有很多这样的树葬习俗。挂在树上而死,就能……得道升仙……那些不是吊死鬼,是……升仙的仙人。”

这妞儿被死胖子吓傻了吧,居然说吊死鬼是仙人。

脑子里才有了这个揶揄的想法,树上一只吊死鬼,忽然冷冽的看向了我,嘴里阴诡的说道:“见到本仙,还不下跪,瑶池边上岂容尔等作祟?”

“玉皇大帝说的对,看到我们这些美艳绝伦,不惹尘埃的九天玄女怎么也不顶礼膜拜……”

那男的吊死鬼说完,居然响起了一声女人的声音。

耳边连续不断的想起了,女人们冰冷的笑声虽然十分的空洞,却非常的喜悦,就好像真的把自己个儿当成了九天玄女。

这自不量力的话,说着都不怕闪着舌头,仙家哪儿是这样挂在树上的如同风干腊肉一样的吊死鬼儿啊。

就好像应证我的话一样,那伸出来的长舌头,忽然之间从嘴里掉了出来。

最后落入泥泞之中,彻底的没有了。

它微微讶异了一下,惊道:“哎呀,本仙的舌头掉了!”

我看着景象又恐怖又有趣,仰头随口试探了一句,“小女子顾星,拜见几位大仙。”

“恩……这般有礼,就对了,平身吧。”上头的女尸高高在上,真把自己当成了活神仙。

另一个女尸,也喊着僵冷的长舌头说话,“既然王母娘娘喜欢你,不如就赐你上来,和我们一起羽化登仙吧。”

听说要上去,和它们一起变成条死鬼而。

本大王的胃里都发寒了,倒退了几步,尽量离它们远点。

“呵呵呵呵,我……我哪儿有那样的福分啊,这升仙的好事我消受不起。”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又侧头去问蜥蜴道人:“这……这树上……该不会真的是吊着一帮仙人吧?”

“鼎炉这棵树的确是仙树葬的葬法,它们当然是仙人。”蜥蜴道人举头看着这棵树,眼中是狰狞的笑意,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根抽起来。

我有些紧张,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咕哝了一句,“我怎么看都像是被催眠了一样,自己以为自己升仙了,实际上是成了吊死鬼。自以为是什么九天玄女、王母娘娘的,我可没见过吊树上的王母娘娘。”

“鼎炉,有时候太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哦。这些吊着的仙人,上了升仙树就能看到我们给它们打造的天庭幻境。永远都不会有悲伤,也永远不会有痛苦。”他单手放在口袋里,低眉看了我一眼早就吓得手脚发软的我。

这个阴邪的目光,让人就真的好想跟大自然中,正在猎食的蜥蜴撞上了眼睛。

心头忐忑不安,手心里都出了汗。

眼下我特别想夺路而逃,这些堕入鬼道的道士,一个个的都是变态啊。

我长舒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低声说道:“你们制造仙树葬的环境,都只是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做肥料吧。不过……不过神仙梦总是会醒的,你就不怕它们清醒过来吗?”

“槐树是最能够困住魂魄的,有些幽魂让它们做神仙不做,非要清醒过来。只要用周围的槐树阵,把他们都圈禁在附近……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呢。”蜥蜴道人完全不以为意,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正在泥潭上方漂浮的灰色的烟雾。

忽然之间,我就明白了。

这团灰色的烟雾,大概就是树上那些明白过来的吊死鬼的魂魄,它们大体是想要逃出去。可是这附近都是可怕的槐树阵,想要真的脱离槐树形成的大阵。

除非把这些树都砍了。

“有意思的紧,有意思的紧,嘎嘎嘎……”那槐树粗壮的树干上,挂着的一颗头颅,忽然睁开了眼睛,附和一般的诡笑着。

那颗诡异的头颅,它似乎认得我,“学妹,你终于来了,你把我老婆带来了吗?”

喊我学妹?

那颗头烂的就快要变成烂菠萝了,满脸的腐烂的疮洞,还有又肥又粗的蛆虫在上面钻进钻出。

就这幅模样,鬼知道他是谁。

肩膀上,忽然落下了一只冰凉的手,蜥蜴道人笑道:“怎么?老熟人见面,也不打个招呼吗?当时可是你……亲手把他交到我的手里的……”

我……

我把这颗头……交到的蜥蜴道人的手里……

那么这颗头就是玷污夏兰的那个男人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怒气上来,特别想把那颗头一脚踢爆了。

可是泥潭边上恶臭连连,阴风扑面,感觉比阴曹地府还要恐怖十倍。

我脑袋一缩,怂起来不是个东西,咕哝道:“我……我和它,算哪门子的老熟人。本大王可没那么恐怖的老熟人!”

那颗头看着是挂在树上的,可是仔细一瞧。

脖子连着树干,好像是硬生生的长上去了,从脖子和树干的接口处。生出了十分纤细的植物的绿茎,柳叶般的叶片,还有红的果子。

那个果子就是我之前见到的尸肉果,当初不起眼的绿色植株,现在移植到槐树上。藤蔓一样的绿茎,攀爬满了整棵树,无数携带病毒的果实就这么**裸的出现在我眼前。

他莞尔一笑,似乎很满意我害怕的反应,“鼎炉,你这般反应一点都没意思。丝毫也不反抗我,算了,不逗你玩了。本来还以为易凌轩很难对付,没想到连藤蔓大阵都没用上,就把他给对付了。”

说话之间,他便站在泥潭边上一口一口的吸烟。

这只蜥蜴道人生前肯定也是大烟鬼,把凌轩口袋里的香烟都抽了一半了,却还是站着半步也不移动。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出现。

在这个过程中,我整个人都显得很紧张。

周围的堕入鬼道的道士,丝毫不掩饰对我作为鼎炉的贪婪和渴求,这份贪婪让我感觉到了不安。

总觉得,它们会不受控制,冲将上来。

活生生的把我啃成骨头!

耳边还有它们的窃窃私语,“好棒的鼎炉,便宜了火蜥蜴。”

“这鼎炉闻起来香,吃起来可不一定好吃,最毒妇人心啊。鬼界的摄政鬼王都被她害的被火蜥蜴附身了,马上就要成为仙树的养料了。”

“心肠比我们还歹毒,吃了肯定拉肚子。”

“还是八戒手里的小萝莉好吃……”

……

偷眼看着凌轩冷峻的侧脸,我傻站着,也不知道该干嘛。

他是沉睡了吗?

他……

他会知道我现在悲催的,被一群饿狼一般的道士虎视眈眈的处境吗?

“鼎炉,别这么深情款款的看着我,否则将来我要舍不得吃你该怎么办?有我在,其他上人不会动你的。”蜥蜴道人明显是会错了意,居然以为我是深情的在看他。

虽然心里头,暗骂他自作多情。

表面上,还是点了点头,说:“谢谢。”

“谢什么谢啊,顾星,我们迟早都是一体的。我中有你,你会在我身体里,永远不死。”他轻轻的笑了一下,笑容阴邪诡异,把老子都吓毛了。

谁要跟他我中有你啊,老子还想要活命,和凌轩一直一直……

都不分开!

我咬住唇,却见不远处有其他的堕入鬼道的道人走来。

大概是有七八个吧,抬着木筏一样的东西。

走过来的时候,随手就丢尽了泥泞当中,然后跳上去了两个。居然在泥泞中划着这个木筏,到了那棵树的旁边,身姿灵活的爬上去采摘尸肉果。

由于他们都掌握着动物一般的敏捷,所以用不了十五分钟,就将上面的果子全都摘下来放在腰间的玉壶中。

回来,也是划筏子回来的。

这些尸肉果,大概就是江城尸化蔓延的罪魁祸首,一堆用人命作为肥料养出来的果子。它们在供养的尸体,数量变多之后,整整用了四只玉壶才装满。

四只玉壶,都被放在岸边。

鲜红的果实当中,飘忽着怨念深重的灵魂,它就是从我们学校女生宿舍楼当中移植出去的。

只是当初没想到,它竟然是那般阴毒的存在。

采集了成熟的尸肉果,蜥蜴道人迫不及待的伸手扯开了凌轩衬衫上的扣子,贵重的蓝宝石扣子,如同撒豆子一般的落入泥泞当中。

他阴冷的笑着,抬脚就踏进了泥泞。

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凌轩的身体一头载入其中的一瞬间,有一股青绿色的半人半蜥蜴的灵体快速的溜出。

它从里面逃出来,闪身就不见了。

而凌轩的身体掉进淤泥当中之后,渐渐的下沉。

他的身子忽然在泥里翻转了一面,双眼缓缓的睁开,微微一个翻身冷怒的看着泥潭边上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道人们,“尔等好大的胆子,连我都敢暗害。”

“醒了呢,摄政鬼王终于醒了。”穿着肚兜的死胖子,嘴里还流着口水,乐呵呵的看着凌轩,“掉进泥潭里的鬼王,还敢气焰如此嚣张的和我们说话。”

“真是不知死,哈哈哈……”

“就是,还鬼王呢,还不是让蜥蜴上了身。”

……

“哼,就凭这种烂泥,也想困住我!我只是一时大意,才会被你们这些邪祟上身。”凌轩盛怒之下,像个暴君,浑身都是冰冷的怒意,“你们以为……这种破泥潭能困得住我吗?”

越说话,越往下沉。

伸手似乎要一跃而起,却越吸越深,眼底是狂冷的怒意。

黑色的浓烈如刀锋的鬼气,在他周身四溢,仿佛能将这些泥浆硬生割破。

“这个世界上,有人能轻易上你的身上,易凌轩?看来你还是大意了呢,也没传言中那么的狡猾多变!”身后传来了一声阴阳怪气鬼里鬼祟的声音,声线就跟老鼠的叫声差不多。

那个声音的主人心灾乐祸,又十分自负的笑道,“你能有今天,全都要感谢你的夫人,我今后的鼎炉。你说说看,你在阴间叱咤风云几千年了,居然在活人身上栽跟头。你说你蠢不蠢……不过这也算恶有恶报了……”

“我……我夫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凌轩周身的鬼气,在泥浆中形成了漩涡。

仿佛要如同一只陀螺一般,从里面跳出来,可是旋转的速度虽快。可是泥浆粘稠无比,被弹开了之后,又立刻的聚集上去。

眼睁睁的就看着泥潭,肮脏的泥浆慢慢的没过他坚实白皙的胸膛。

恍然间,他冷怒的双瞳睨向了我,“顾星,你背叛了我?”

我心口缩倒抽一口凉气,很怕他就这样沉下去,永远都没有办法回来。

此刻,却只能故作冷淡,眼中是一片死灰,“是我干的,你早餐喝的的牛奶里,有他们给我的药……”

蜥蜴道人也随声附和鼓掌,眉眼之中挂着得意之色,“鬼王大人,你身体里的精元都被封住了,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看你怎么从里面出来。外面还有一层困鬼大阵,今天,你休想要从里面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我那么宠爱你。顾星,你是不是被它们坑骗了,才如此戕害我!”他睁目欲裂,眼底尽是费解。

倏地,他的双眼微微软化了些许,似乎在说服我,“宝贝,宝贝,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害我的。把你的血给我,只要有你的血,我就能重新拥有力量了。”

在我的面前,他那般的低微,对于重获力量充满了狂热和痴迷。

高大的身子已经彻底没入了泥中,只有脖子还露在外面。

他的一只胳膊,好容易才从泥里伸出来,想要逃离那里面。

可是头颅却下去了一般,淤泥封住了他的嘴。

那样强大的他,居然在一片肮脏的泥里,彻底无法反抗。

这是我此生见过的,他最狼狈的一幕。

凌轩不论在何种时候,都恰如清风明月般淡然自若,好似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羁绊住他的。

极度擅长掩盖冷傲的内心,看着矜贵温和,实则有着君王般的霸道和威严。

我单膝跪在了泥泞边上,心口就好像被好多钢针齐齐都扎中了一样的疼,却必须继续演戏。

我冰冷怨恨的语气中,似乎都带了些许快演不下去的颤抖:“为什么?因为冷凝素啊,你不是为了复活她。才跟我在一起的吗?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什么冷凝素,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顾星!你被它们骗了!”他勉力出声,伸出了手,似乎想狠狠的抓住我。

灌了满嘴的泥,心有不甘的瞪着我。

我低声说:“是吗?那种在我身体里的曼珠沙华,也是谎言吗?”

“你……你的演技可真好,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的眸光莫名的颓然下来,泥浆没过了鼻翼,逐渐的又没过了骄傲的凤眸。

我的心好像也跟着沉了下去,缓缓的闭着眼睛,不敢再去看他消失的画面。手指尖插入了身边的泥里,坚硬的石子插入了指甲缝。

让血液渗出来,却不觉得疼。

因为心里更疼,凌轩……

凌轩真的沉下去了,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几乎有点是两败俱伤。

这泥潭看着诡异莫测,他真的会没事吗?

眼泪好像快要抑制不住的掉落,却要拼命的忍耐,我心里面不断你的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坚强,只要一哭,就会功亏一篑了。

我心疼一笑,越是担惊受怕就笑得越是浓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姓易的你有今天全都自己咎由自取。”

“轩哥哥……轩哥哥,你不要走,救救我……轩哥哥……顾星,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对轩哥哥这样呢?”小萝莉封初念大概是看到凌轩在泥潭中沉底儿了,撕心裂肺的哭叫起来。

我一睁眼,先看到的不是她。

而是凌轩最后半截光洁的额头,心头居然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跳下去。

紧紧的……

紧紧的抱住他。

侧头一看,才见到封初念在那只死胖子手里被玩的差不多了,整个人的脸色都是灰白的。看到凌轩沉下去了,苟延残喘一般的哭叫了几声,就又面如死灰的沉寂下去。

眼泪从她眼眶里,泄洪的洪水一般的流出。

那死胖子似乎将她玩腻了,根本就不再对封初念感兴趣了,看着封初念的眼神一脸的无趣,“玩腻了,原来封家的后人放在手里玩,也和普通人一样很快就会让贫道厌倦了……肚子都饿了,刚好可以给我垫垫肚子。”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惊觉过来。

这胖子终于又要吃人了,紧张的盯着它的一举一动,已经变得有些心急如焚了。

这死胖子还是挺挑食的,先用肥厚的手指甲,去扯封初念的衣服。

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过,雪花一般洁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看的其他几个堕入鬼道的道士,眼睛都看直了。

它们连连摇头,“暴殄天物啊!这么劲爆的身材,就该让哥儿几个先弄弄,怎么就让八戒牛嚼牡丹呢了?”

“顾星姐姐,我恨你,你害死了轩哥哥。现在又要害死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轩哥哥为了你,可是拒绝了和我睡觉,他那么爱你,你却背叛他。”她在被拔去最后一层衣物的时候,终于崩溃大声的诅咒我,“我……我诅咒你下地狱,被油锅滚!永世……永世都不可超生。”

“省省吧你,你都这样了哪儿有资格大放厥词。”我蹙眉盯着她,她已经被扒的溜光水滑的,被那胖子时刻准备塞进嘴里,活活的给生吃下去。

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了,封初念大概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事实。

闭上了眼睛,娇躯依旧在害怕的颤抖着。

我心口发紧,实在是别无他法,回头抓住了身后蜥蜴道人的道袍,说道:“刚才那几位上人说的没错,这女人是湘西赶尸匠的后人,被八戒上人吃了着实可惜。”

“八戒,我这鼎炉说,你吃这豆蔻佳人可惜了……”蜥蜴道人也不帮我,狡猾为猥亵的目光看向了肥头大耳的胖子。

那胖子八字粗眉一凝,似乎有些生气了,“咱们兄弟这么说我也就罢了,连个鼎炉都敢如此大言不惭。蜥蜴,你听她的做什么?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你拿她的魂魄做了鼎炉,尸身刚好可以让我用来犒劳五脏庙。”

“八戒上人息怒,我并未有冒犯你的意思。”我见惹怒了那死胖子,急忙说道。

情急之下手心里全是汗,心里面挖空心思的想办法。

那死胖子眉毛一拧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时间紧迫,我只能编个不伦不类的理由,“我的意思是说,封初念是给仙树作为养料,说不定仙树会长的更加的茁壮呢。她的皮肉,哪儿有未足月的娃娃来的细嫩好吃啊,万一吃下去到了胃口可怎么办?”

其实……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这些东西我一个都打不过,一旦动起手来。我和封初念俩人,还不够这穿着肚兜的肥道士塞牙缝的。

潜意识里大概觉得她掉进去,总比被活吃了好,而且……

而且万一有什么转机,也许能继续的活下去。

“说的好像有几番道理,八戒,把这个女人给仙树吧。你留着肚子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一会儿我出去给你打猎。”蜥蜴道人猥琐的嘻嘻一笑。

封初念娇小的脑袋,都已经被死胖子咬在嘴里。

我都不抱任何希望,她能活下来。

就见那死胖子愣了愣,笑着把封初念从嘴里拿出来,随手就扔进了泥潭里,“这可是你说的,你今晚可要带猎物回来。反正也不是那么好吃,我只喜欢刚出生的小美妞。刺溜……”

说着,居然还吸了一口口水。

此刻,周围已经是天色渐晚,日暮西山了。

这一整天居然就这么过去了,植物园里的路灯没有通电,昏暗当中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些堕入鬼道的道士,大部分都和森林里的野兽有关,这样的环境对他们来说似乎也更加的得天独厚。

瞳孔也都开始,微微的发出了幽绿的光芒。

封初念掉进泥潭里之后,就开剧烈挣扎起来,“救命……救命……我还不想死……轩哥哥,轩哥哥你快出来救救我。初念要被淹死了,好臭的泥潭,顾星你不得好死,你这个坏人……”

她越是尖叫,在泥潭里沉底儿的速度越快。

娇俏的小脸上,已经混满了泥浆。

眼底都是惊恐之色,像是怕极了死亡。

“你这么怕死,早干嘛去了,还一路跟来。现在……现在就给仙树当养料吧,反正你也不会痛苦。死后……会觉得自己羽化登仙……”我违心的说着,心里头真希望凌轩此刻能够出现。

把陷进泥浆里的封初念,给捞上来。

看她不断挣扎的样子,甚至都忍不住想提醒她,不要挣扎的那么厉害。这一片淤泥,是越挣扎,陷得越深。

封初念表现的像脑残少女,实际上,也是还是挺机灵的。

在剧烈挣扎的过程中慢慢的就发现,这个泥潭如果不挣扎,下沉的速度并不快。

她停止了挣扎,眼里噙着泪,“哼……顾星姐姐,我恨你。你杀了凌轩哥哥,你这个大坏蛋,他还那么喜欢你。连我这么个大美妞放着都不吃,我会恨你的,永远都会……”

这个妹子说恨人的话的时候,都是软绵绵的。

倒是不会让人心里面窝火,反倒是让人心肠变得柔软了。

忽然,水面上翻滚了一下,突然有一个俊朗的身姿从泥浆中蹿了出来。动如脱兔,恰似展翅的雄鹰。

他从泥浆里出来了!

我的眼前一亮,心头雀跃起来。

出现转机了吗?

却在下一秒,我整个人都好像坠落进了地狱一般。

凌轩的身体猛地从泥潭中升起,却是浑身被阴冷的黑死之气包裹,并没有俯冲下去救封初念。

而是就好像羽化蹬仙一样的,升到了树梢的位置。

一根麻绳自然而然的从树枝上落下来,套住了凌轩的脖子,他就这般无知无觉的将麻绳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俊朗的头颅低垂着,面色的惨白如同金纸。

双目轻轻闭着,就好像只是睡着在这棵槐树上。

他的身子上的淤泥随着周身黑气缠绕,一滴一滴的落在泥潭里,整个身子僵硬而又没有半分的生机。

风轻轻一吹,他高大的身躯便随着脖子上的麻绳轻轻的摆动。

曾经那般骄傲的他,居然也有一天,这般窝囊的挂在树上。

那俊朗的身形,刺眼无比,让人不忍在看下去。

“凌轩……”我终于抑制不住的脱口而出,握成拳头的手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心口就好像在滴血一般的痛楚,他……

他真的不会有事吗?

蜥蜴道人返回本体以后,身子矮小极了。

它似乎注意到我的失神和惊讶,冰凉的手忽然就抱着我,“怎么?他那么对你,你还想着他?”

蜥蜴道人根本就是侏儒,头颅只能到我的肚腹。

搂着我的时候面颊贴着我的小腹,就这么靠着距离两个小崽子最近的地方。

身子猛然一缩,差点就一脚把它踹开了。

“怎么可能?我……我怎么可能想着他,他……他只是再利用我,还要害我的孩子。我是疯了,才会想着他……”说话之间,尽量不留痕迹的将蜥蜴道人的身体轻轻的推搡开去。

那种来自于冷血动物身上的冷,让人从心底里能感觉到发寒。

却忍不住抬头去看挂在树上的凌轩,他的舌头也狼狈的吐了出来,跟其他挂在升仙树上的吊死鬼儿没什么两样。

可是恍然间,见他嘴角似乎诡异的上扬了一下。

我心头一惊,以为眼花了。

揉了揉双眼,认真看了一眼。

他的面色依旧是苍白一片,面上的表情纹丝不动,看来刚才真的是我的错觉。

自从凌轩被悬挂在升仙树上之后,树干上的果实,似乎吸收了某种特殊的能量,快速的长出。

原本只是一小撮一小撮的,大小也就只有玉米粒大小。最后变成了跟葡萄一样,一串一串的沿着嫁接在树上的藤蔓生长出来。

如此盛况,大概仅仅就在短暂的十五分钟之内,发生的。

最后,树上的尸肉果越长越多,看那长势,好像要彻底覆盖整棵大树。

“好多尸肉果啊,这能让我们吸收多少功力修行啊!每多一具尸体,尸肉果的病毒就会进化一次……他们的抗病毒血清,早就不管用了。”

“易凌轩这个肥料可真好用,用他的灵魂制作出来的尸化果,肯定没有解药。”

“就是,鬼王之躯制作的毒药,怎么可能有解药?”

……

堕入鬼道的道士们,兴奋到了极致,七嘴八舌的尖笑着讨论。

就好像这个世界已经尽归他们掌握了!

很快仙树上的尸肉果多的,就要饱和装不下了,出现了落在泥潭里的落果。一串又一串的,落入泥潭当中,最后沉没不见。

看的就觉得浪费。

那些堕入鬼道的道士,哪儿舍得啊,一个个皆是面色一凛。

满脸都是肉痛的感觉。

成群结队的就坐着木筏子过去采摘,果子却越长越多,他们干脆倾巢出动的采摘。整个泥潭上,都是堕入鬼道的道士,忙碌的身影。

“鼎炉,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说吧,你要什么奖励,我给你。”蜥蜴道士站在我的身边,看着忙碌采摘的繁荣景象。

似乎也是兴奋到了极致,满眼都在放光。

我低头,掩饰着自己的眼神中的不安,“我……我不需要奖励。”

“怎么不需要奖励,你一定迫不及待的等着被我宠幸吧?等这批尸化毒传播出去,就连娇龙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了吧?”他眸光一凛,转身将我抱进,冰凉的尖嘴隔着一层衣服居然就撞上了。

顷刻间,就好像一道雷从脑袋上劈了下来,身子僵硬的像块石头一样。

那种难受跟厌恶,让我恨不得就跟它同归于尽。

我浑身一个机灵,彻底忍受不住,将他它一把推开,拒绝道:“我……我不需要你宠幸,易凌轩已经交给你们了,我要回家了……”

天黑沉下来,他的双眼就好像火红的两盏鬼火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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