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我也是这么认为的(2/2)
但是河边冷气很大,比其他地方都要冷得多,弄得我直掉鼻涕。
河面上倒影着我和瑾瑜的影子,碧波清影。
瑾瑜的影子落在上面,笔挺的灰色马甲配上洁白如雪的衬衫。恰似镜中月水中花,翩然的姿态俊秀无双。
手上那串星月菩提上的干尸牌和他同出一个画面,反倒显得有些突兀。
他换了一只手牵我的手腕,蹲下了身子,将星月菩提上的干尸坠子浸入河水里,“顾星,你不是好奇这个具干尸牌是什么么?那是印度海蛇,遇水则活。”
什么?
他敢不敢再说一遍,遇水则活!
这么一个印度的土皮子,做成的干尸,遇到水还能死而复生。心头还有些疑窦丛生,不敢直接相信瑾瑜听起来有些荒诞不羁的话。
就见河水慢慢的浸润了这只黑色的变成干尸了的海蛇,它被浸湿以后,无非就是一块浸湿了的黑炭。
真的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缓缓的这只在水里头飘飘荡荡的随波直流的印度来的土皮子,它居然好像自己开始游动起来,在水中沉浮的动作从由着水流而行。
突然,就变得自由自在,像一只蝌蚪一样。
慢慢的这玩意身上的黑色的东西,也如同面包屑一样,一点点的融化在水里头。慢慢的就开始露出紫色的身躯,虽然样子很娇小,可是因为身上的颜色过于鲜艳。
加上本大王从小就不爱学习,看书写作业的时间少,视力是非常好的。
站在河边,甚至能看到它身上,细小的鳞片。
要不是老子亲眼所见,是绝对不想相信一具干尸遇到了水流之后,就能变得栩栩如生。瑾瑜看到海蛇在水面上游了一会,就有要往伸出去的一丝,对我做了个手势。
意思是要我保持安静,让我跟着他一块跟着这条蛇走进河中。
天空中一轮半月,印在水面上。
月影凛凛,水面很快就没过了人的脑袋,我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跟着瑾瑜下去了。不过很奇怪下去了之后,并不感觉得到水中的冰冷刺骨。
反倒觉得自己泡在常温的水中,而且浮力和阻力都很小。
仔细一看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瑾瑜已经将星月菩提套在我的手腕上了,我惊讶的看向他。
他却对着我做了一连串的口型,句子很长,可我却在第一时间解读出来,“顾星,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戴上了这串星月菩提,才知道它的厉害之处,整个人似乎都被整条手串温养。周围的阴气根本丝毫进不了身,更令人惊奇的是,海蛇在水中自由呼吸游走的属性,似乎也传达给了手串的主人。
让人比在水中,更在的自如。
甚至可以跟着手串上的海蛇,游动的频率下潜着,身子灵活的不要不要的。
我愣住了,他却分毫不受影响。
转眼间如同一条鱼人一样,潜到了最底下。
这下面还跟我第一次下来是一般,八口大鼎坐落在河中样,时不时有鱼儿经过。鼎中只剩下几只零星的婴儿的魂魄倒在其中,还有很多只是断臂,或者躯干脑袋之类的。
看似好像是废弃了,瑾瑜却拉着我躲到了河底一处巨大石头。
“怎么了?”我做了个口型。
他将食指竖在唇边,好像让我保持安静。
这时候,在缓缓流动的河底的水流中,居然传来了阴冷尖利普通话说的跟蛤蟆似的男人的声音,“还不快点走,若荒废了时辰才到阴曹地府,看本官怎么收拾你们这些贱魂。”
男人一说完,四周围好像一下堕入了鬼成当中。
呜呜咽咽的全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远远的偷看过去,就见到有很长一条队伍慢慢走过来。
这行队伍的人,穿什么衣裳的都有。
西装革履,短袖体恤,绿色军大衣,破衣烂衫……
一个个都挂着手铐脚镣,手里提着盏白灯笼,表情木讷浑浑噩噩而的就走过来。看样子好像是囚犯吧,许多身上都被鞭子打的皮开肉绽,衣服全是破洞和伤疤。
囚犯身边,除了跟着一些头上头上长角,青面獠牙的阴差之外。还有一戴着白色的帽子,穿着白色古代衣服的男人。
男人抽着鞭子一边走,还一边体罚那些囚犯,一鞭子一鞭子的下去。每下去一鞭子,那条白色的鞭子就能在河底形成一条很长的弧线,波及到每一个囚犯的身体。
它们的身体上,立刻也会多一道蜈蚣形状的血口子。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我可真够倒霉的。
居然在这里又遇到范无救了,我猜范无救并不是经常来这里,只是这里可能是它们回阴间的一个近路。
看的人是有些毛骨悚然,我在水中本来就不能呼吸,全靠星月菩提来帮我。现在更是连心跳都好像静止了,紧张的看着这一排阴气森森的东西走过去。
我猜,应该是让我和瑾瑜刚好遇到了一群,要下地府黄泉的魂魄。
这种景象可能普通的活人,一辈子都难遇到过一回,偏偏让我看到了。
好容易等白无常范无救带着这些鬼魂离开,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这女人的声音我无比熟悉,不,就是我的声音。
只听她小声的,如同咕哝一般的喃喃道:“阎王让我三更死,我活不过五更天。阎王让我三更死,我活不过五更天……我好可怜,阎王让我三更死,我活不过……”
五更天!
那种神叨叨碎碎念的感觉,就跟神经病了一样。
我眯眼仔细一看,心头更是觉得瘆得慌,妈的。
就见眼前有个女子,提着灯笼跟着这些鬼魂在走呢,看那身段和侧颜化成灰老子都认识。因为那阴测测神叨叨的妹子,就是老子自己。
明明我还活着,却跟着一群要下阴曹地府的魂魄走了。
那天晚上我做完了梦里见遗像的梦,也看到自己提着灯笼远去的背影。
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说不上来。
“娇龙他妈的疯了,她居然把你写在生死簿上了!我原先也只是有些怀疑她,父亲不在了,性子越变越可恶了,我还以为父亲的眼光永远都不会错呢。”瑾瑜等到所有的阴魂,包括我自己全都下去阴曹地府了,才气哼哼的跺脚。
我唇角哆嗦:“所以我……注定难逃一死吗?”还是说我已经死了,才能看着自己的魂魄,走在那一条死者之魂走的黄泉路……
“不会的,只要把他从冥渊救出来,他就能阻止娇龙胡作非为。姓易的,他是……是我父亲定下的辅佐娇龙的人,他还是能治住娇龙的。”瑾瑜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眼底却藏了些许的愤怒。
一看就知道,他似乎很喜欢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
妈的,阎君把老子写生死簿上,那意思是我生死簿上的阳寿都被她划掉了。这么说我应该已经死了,那瑾瑜牵着的人是谁?
我的鬼魂吗?
我什么时候死了的,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害怕的。
可是此时此刻,我居然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有了一种距离凌轩更近一步的错觉。
死不死,似乎已经无所谓。
瑾瑜拉着我跟着那条队伍消失的方向走去,来到一口古怪的古井面前。拉着我跳下去,周围的水流才消失,正在水中游泳的印度海蛇也变回了一具黑色的干尸。
我突然可以确定我没死,“我三魂七魄都在体内,怎么会看到自己提着灯笼,跟着其他魂魄一起下阴曹地府的画面呢?”
“那叫先兆,名字在生死簿里被写死了,却一时半会没法推动命运导致死亡的。都会看到先兆,不过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先兆到底是什么形成的。”瑾瑜带着我从井中不断的往下落,这好像是个无底洞一样,许久都不见底。
而且上下都有旋风加身,让人吹得好像在刮刀子一样。
他见我神色痛苦,忽然就用身子搂住我,挡住了这些风:“别挣脱,我是帮你,你要挣扎出我的怀抱会受不住这些风的。”
“我明白,瑾瑜。”我难得温顺了一会,被他紧紧护住。
只觉得再也受不到刀子一般锐利的旋风,抬眼看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孱弱,我蹙紧了眉头,“先兆,其实就是提前看到自己死亡的样子吧,其实我早晚都要死。你没必要把星月菩提给我,你可以用来保护自己的。”
“顾星,哪怕易凌轩已经死了,阴间也没有哪个鬼差敢动你,明白吗?”瑾瑜说的很严肃认真,让我又是一愣。
他的意思是,我哪怕被生死簿诅咒死了。
阴间也没有阴差敢收我,所以,我就是死乞白赖的怎么样也死不了了。
我不明所以,“为什么?”
“阴司那些鬼差,我都认识,我就不信娇龙连我都杀。”瑾瑜用力的紧了紧我的身子,下巴死死的扣住了我的天灵盖。
我没挣扎,因为我知道他不是在侵犯我。
是这一片井中的正反旋风更加的大了,大到瑾瑜支持不住,浑身的肌肉都痉挛了。我被他困在怀里,却觉得周围只有我一个人。
仿佛我被困在了,一个黑暗的茧里。
蜷缩的身子,低头就能透视到肚腹当中两个娇小的胎儿。
看起来比较大块的那只鼻梁十分高挺,眼睛大大的,唇形如柳叶一般的耐看。他似乎是兄长来的,单手摸着小只妹妹的额头。
他们没有说话,可我却好像能听到他们的心声。
好想,好想爸爸……
听到孩子们思念父亲的倾诉一般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睛,却见眼前是一片的荒凉。广袤无垠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地缝龟裂的样子。
空气死潮湿阴冷的,吸进嘴里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周围还有悲惨的呜咽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人的细语呢喃,不过这种呢喃声特别的小声。好像是鬼魂之间,在悄无声息的交流着。
我怕犯了偷听鬼魂说话的忌讳,刚准备拿手捂住耳朵。
从我的身后伸出两只冰凉的手,往我的耳蜗里,塞了两团棉花,“听得见我说话吗?”
“听得见,就是有点小。”我回答问题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拿棉花塞住我的耳朵,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立刻明白了。
鬼魂交流的声音很小,用棉花一塞,那是一丁点动静也听不见。
瑾瑜说话虽然变小声了,但是还是能听得见的。
他依旧拉着我的手腕领着我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前进,他脚下的步伐奇怪的很,明明很长一段路。
只是随便一跨,就跨了很远。
我看电视上有神仙可以缩地成寸,孙猴子一翻跟斗有十万八千里,想想看瑾瑜该不会也会这招吧?
一开始附近的鬼魂还很少,跟着他走了一段距离以后。
三三两两的都会飘过一些灰色的,充满好奇有十分敬畏的看着我们的鬼魂。最后,他居然把我拉到了一条大街上。
这条街我认识,这是特娘我不小心走进的人肉面馆外面的街道。
犹如鬼市一般的恐怖,到处都飘着鬼火儿。
天空是铅灰色的,无数的鬼魂在长街上飘荡着,穿着也是有古代有现代。只是每一个手里都提着一盏灯笼,脸上全都是木讷呆滞的表情。
一看就是地魂离体的,失去大部分记忆和灵智的普通鬼魂。
等待他们的命运,大概就是过奈何桥,喝孟婆汤重新投胎转世了。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明明街上鬼魂无数,多的让人头皮发麻。我和瑾瑜走上去之后,那些魂魄宁可撞到一起,摔得鼻青脸肿的,也要和我跟瑾瑜保持距离。
以我们为圆心,向外辐射半米的位置,是一只鬼魂都没有。
好像是本能的避开了我们,瑾瑜根本没太大反应,拉着我就到了一间古怪的棺材铺门前。那棺材铺普通的平房,在长街的边上仿佛孤岛一般的存在。
棺材铺门口悬着六盏红灯笼,在灰白色的阴间世界里,显得独树一帜。
店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棺材,什么石棺,木棺,竹棺材,玉石棺材,水晶棺材……什么样的都有,土洋结合应有尽有。
门前站着俩纸糊的的童男童女,小脸圆乎乎的,脸上用红色的笔画了不少胭脂。肤白如雪,眉眼之间带着娇憨。
远远看着看着,真是栩栩如生。
走进一看,才发现这俩纸人的衣服裤子都是画上去的,颜色极其鲜艳。穿红戴绿的,衣服上头绘画的纹饰也很讲究,是金线描绘了一些的花图案。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尸香魔芋。
那层层叠叠璀璨夺目的花瓣,大概是世间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花。只可惜这样的花朵才开就会凋零,一般在午夜和早晨开放。
只是棺材店里没有老板,甚至连个伙计都没有。
也不知道瑾瑜带我来这里干嘛,他站在门口盯着棺材铺门上的牌匾看了一眼,“尸叔记棺材铺。”
看名儿还颇为的有意思,这店还是位尸叔级别的鬼物开的。
忽然,我面前童男纸人的手动了一下,还冲瑾瑜眨了眨眼睛,似乎说了一句瑾瑜少爷什么什么的。
我听不清楚,只觉得它制作的嘴唇碰撞的样子,让人看的又说不出的诡异。
一旁的瑾瑜随手就将我耳朵上的棉花摘下来,这个纸人说的话,我立刻就听进了耳朵里,“好久没见你了,有没有带好吃的或者好玩的给我。”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纸人开口说话了,只是这一只纸人说话。
即显得稚嫩,有十分阴险。
给人的感觉就像漫画书里,邪恶的至阴之童。
我吓了一大跳,身子猛然一颤。
瑾瑜拉着的我手紧了紧,似乎要我心安,居然是绽开了面如表情的容颜,对着那童男温缱的一笑,“阿嘎似乎长高了许多,猜猜我带了什么给你?”
说完,还揉了揉那个叫阿嘎的童男纸人的头顶。
瑾瑜很少主动对人这么温柔,除非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否则他一贯都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在他淡若清风的面容上,很少有多余的表情。
“我……我闻到水煮鸡蛋的味道了,好香……瑾瑜少爷,你肯定是带鸡蛋来给我吃,你对阿嘎真好。”叫阿嘎的童子似乎极为崇拜瑾瑜,纸做的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样子。
又飘起了身子,在瑾瑜耳边耳语,“快给我,别让阿嘣那个臭丫头听见了,又来跟我抢了。”
不需要瑾瑜出言提醒,我也知道我该干什么。
我急忙从包里掏出了新鲜煮出来的鸡蛋,蛋壳还没剥开,阿嘎纸做的嘴角就流出了晶莹的液体。
明明整个身子都是纸做的,偏偏粘稠的唾液流出,也不怕把自己的皮肤弄化了。
在地上都快汇成小溪了,我急忙剥开鸡蛋,递给了阿嘎,“小弟弟,姐姐请你吃鸡蛋。”
我难得温柔一次,阿嘎伸过来的手却悬在了半空中,有点嫌弃的看着我,“你这个女人比我可小多了,居然自称是我的姐姐。瑾瑜少爷,你是从哪里找的蠢女人,身上的晦气比我们还重。”
我身上的晦气,是来自泰国诅咒符。
这些符箓在身上,就连阴街上的恶鬼都要绕着走,何况是这纸人小弟弟呢。
“阿嘎!你又要吃独食。”这时候站在棺材铺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女童有些阴狠的娇嗔声,“瑾瑜少爷来了,也不叫我一声,我最讨厌阿嘎了。”
寻声望过去,就见到棺材铺另一头站着纸做的的女童,也动了一下。它本来是面相阴街的,此刻脖子僵硬的回眸一看,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桃花圆脸上胭脂粉扑扑的,鬓边发丝带弯钩,杏仁眼中眼波流转。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走来呢。
它朝瑾瑜奔过来,好像要扑到瑾瑜怀中。
却在距离瑾瑜三尺远的地方停下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有些腼腆看着自己的鞋尖。
“阿嘣,你又思春了。”阿嘎斜了一眼阿嘣,先抓起我手中的鸡蛋,就往嘴里塞。用自己的手抓耳朵,跟阿嘣做鬼脸,“反正是我先抢到的,我比你大两百岁,小的应该让老的。”
“你这个一千岁的老东西,没羞没臊的就知道吃。”纸人女童阿嘣说阿嘎是一千岁的老东西,这么算起来,那阿嘣也有八百岁了。
这俩人的名字也有趣,加起来就是嘎嘣脆。
数落完阿嘎,阿嘣害羞的走到瑾瑜身边,它仅仅只到瑾瑜的腰部。
纸做的小模样看起来十分的娇小害羞,小手拉了拉瑾瑜的衣袖,稚嫩的声音娇滴滴的说道:“瑾瑜少爷,人家也要吃鸡蛋嘛。你已经好久没来看我和阿嘎了,你明明答应要经常来看我们的。”
“阿嘣要是想吃,可以找她要。”瑾瑜玉箸一般颀长晶莹的手指头朝我一指,眸中淡漠如风。
我刚要从背包里取出一只新的鸡蛋给阿嘣剥开,准备递给这只粉雕玉琢一般的纸人小女童,心想着原来瑾瑜让我带鸡蛋是这个用意。
没想到看起来从来不迎合任何人的瑾瑜,居然也有一天。想出了这么一招,来哄这两个活了千百年却依旧孩子气的纸人。
可是这个小丫头纸人并不接过我手中白生生的鸡蛋,突然盯着我看个不停。双手在我的脸部轮廓位置比划了一下,那动作有点像美术生在画素描的感觉。
我有些奇怪,却不知道它在干什么。
“咿?姐姐,你怎么这么眼熟,阿嘣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它盯着我狐疑的比划了半天,终于开口问我了,最后才接过我手里鸡蛋。
它毕竟是个小萝莉纸人,吃鸡蛋的样子就不像阿嘎那么豪迈,小口小口的吃着。时不时的还偷偷看一眼瑾瑜,那个样子就好像情窦初开的少女,恋上了邻家的大哥哥。
“阿嘣你怎么这么蠢啊,她和阴间通缉檄文上画的女人一模一样,就是阎君要抓的那个。”阿嘎一脸的不屑,又知恩图报的转向我,“谢谢姐姐请我吃鸡蛋,阳间的鸡蛋实在太好吃了……么么哒。”
如果它不是一只纸人,这么萌的小正太在我面前。
我肯定要捏一捏它的脸,可惜它粉扑扑的小脸是纸做的,我只要一捏就会陷下去。
“你才蠢呢,你这头连主人都嫌弃的大蠢驴。我怎么看不出来她是阎君要抓的通缉犯,我只是要考考你罢了。”阿嘣被阿嘎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杏目娇嗔,双手叉腰的样子有说不出的娇蛮。
阿嘎也气坏了,“你才被主人嫌弃,主人最喜欢的是我。”
两个一个八百岁的,一个一千岁的纸人居然在棺材铺前吵起来了。吵得我是一头雾水,瑾瑜却好像成竹在胸的双手抱在怀里。
看他那么淡定,那我也没那么担心了。
只觉得阎君为了对付我,可真是费足了功夫了,果真如同无心道人凤翼所言的一样。在阴间早就给我设下了天罗地网,准备把我抓捕到。
我又不是傻子,知道这对纸扎的童男童女也许对我和瑾瑜此行意义重大。
连忙学着瑾瑜的样子,去哄他们两个,“阿嘎,阿嘣,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我带了好多好多的鸡蛋,等离开阴间了以后,我还会给你们烧好多玩具过来。”
“玩具?不会又是皮影,或者风车之类的吧?瑾瑜少爷每次都带这个,当我是小孩子好哄么?而且你被阎君通缉了,死定了,还想回阳间那么便宜。”阿嘎有些不情愿,对于鸡蛋似乎不感兴趣,普通的玩具对它好像也没什么吸引力了。
连纸人都觉得我死定了,嘴角一抽,心里面也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可光害怕有什么用,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到冥渊,救出凌轩才能捡回一条命。
我一见阿嘎这么个态度,只能问它:“你们喜欢什么玩具?芭比娃娃还是变形金刚?只要你们能想到的,我都有法子少给你们。”
这俩纸人年岁虽大,面相却很小。
或者说纸人是固定的一个形态,心智和外貌也永远长大不大。可是他们俩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纸人,被瑾瑜夸自己长高了还很高兴。
别看它们呆在阴间,没有去阳间活动过,一听芭比娃娃和变形金刚别提有多兴奋了。看样子好像还认识,这两个现代孩子玩的玩具。
阿嘎说:“芭比娃娃是女孩子玩的,我要变形金刚,还有遥控飞机。女人你真的能帮我搞到吗?”
“能,当然能。”我心头一点儿都不心疼许诺给他们买这些贵的要死的玩具,心想着随便去殡葬一条龙的街上,买个纸糊的就能糊弄过去。
阿嘣也很高兴:“我要芭比娃娃,之前看到一个鬼魂在玩。好可爱的样子,可惜我没有。要是制造我们的主人还在,一定会帮我买的。”
它口中口口声声说自己的主人,我可真的很难想象,千年之前制造他们的纸人到底是啥样的。
不过,肯定是个古人了。
我满口答应,“只要我一回到阳间,我就立刻给你烧过来,好不好?”
“姐姐,你真是太好了。”阿嘣打算飞扑过来,一把抱住我,却悬在了我跟前十厘米的地方,“你好奇怪哦,身上的阴晦之气,怎么比我们还重。”
“我呀,我带了这个,当然身上的阴晦之气比较重。阿嘣喜欢吗?”我也是为了讨小孩子喜欢,彻底的拼了,把身上带的诅咒用的符咒拿出来。
只是我还不知道,讨这两个孩子欢心,到底是有什么作用。
但是我心里只有一个目标,不论如何,都要在凌轩尸解之前把他救出来。要是救他不得,那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瑾瑜发现我终于讨得这俩纸人的欢心,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似乎是有些奇怪,我为什么知道,要主动去讨好这俩孩子。
阿嘣瞪大了眼睛,使劲儿摇头,还很崇拜的看着我,“我可不要,姐姐你胆子好大。这种东西戴了,会倒大霉的,阿嘣身上会掉头掉胳膊掉腿,主人不在,没人给我修理。阿嘣可承受不起……”
我也是彻底的五体投地了,这个符箓连纸人都不敢带在身上。
“瑾瑜少爷,你特地来看我们,是有事让我和阿嘣那个小笨蛋帮你做吧?”阿嘎言辞之间虽然比较幼稚,可是毕竟是孩子气,并非弱智。
它终于看出端倪,我和瑾瑜似乎有事要他们帮忙。
“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希望棺材铺能给我们准备棺轿,送我们去要妖鸟城。”瑾瑜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的样子。
要是以前,老子可能还会天真的以为,“棺轿”是给官老爷坐的轿子。
可是到了今时今日,我自己身处潮湿阴冷的阴间,在这座阴间的棺材铺前面。自然就明白,那棺轿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该不会,是这么多口棺材,让我和瑾瑜挑一口吧?
“你们?这位大姐姐也要坐吗?”阿嘣自从知道我会送它芭比娃娃以后,就跟寻常人家的小孩一样好哄,跟我十分的亲近要好。
粉白的额头已经轻轻的在我的胳膊上蹭着,一点朱唇红的小嘴乐的合不拢。
阿嘎就显得理智多了,哼了一声,“一看就知道,是瑾瑜少爷想把犯人偷运出城,别以为我是小孩子就不知道你们大人的那些秘密。”
我听完心头一凛,想着变形金刚和遥控车的诱惑果然还是不够的,要人替自己卖命。两个破玩具,值个屁的钱。
“既然只是偷运出城这么容易,为什么要去妖鸟城啊?那可是距离冥渊最近的地方。我胆子小,只去过一次,就被吓哭了。”阿嘣听到妖鸟城的名字,就显露出了一脸的害怕和惊恐来,却还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和瑾瑜。
这倒不像是完全的拒绝,反倒是一副跟我们撒娇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嘣的问题,就去问瑾瑜,瑾瑜眸光淡淡没有半分的情愫。他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近乎完美的弧线,淡然立在那边的时候,好似被一道冰封住了一样。
阿嘎最会察言观色,“问那么多干什么,女生就是麻烦。以前主人立的规矩都忘了吗?只要进到店里来,就都不许问原因,女人,你……挑选一口棺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