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重振河山(28)逃兵(2/2)

队一位老资历的军医老周带领,加上宁馥和宁舒英,组成三人小队,到防线上送『药』。

——其实就是穿越一片山地丛林,山另一头猫耳洞里我们的战士送『药』品补。

防线上很危险,但山那一头的双方还在对峙阶段,仅有零星交火,战士们只是驻守,战斗烈度不高。

任务难就难在路上一段。

地形实在太复杂,到处是丛林藤蔓,根本就没有道路。

车是绝对开不进、也难以翻过座山的。

补,就只能全靠人力送上。

而『药』品则成为前方最紧缺的物资。

宁馥等三人,每人带一只装满『药』品的背包,一个装满的军用水壶,一个指北针,一支配木仓。

就样踏入了满眼的浓绿之。

***

老周不是第一次执行个任务了。

还未踏入丛林时,他就经和两个女孩约法三章——

第一,决不许私自食用任何果实、喝任何丛林之未煮开的水源——哪怕那水果看起来再甘甜、水源看起来再清澈,不可以!

第二,决不允许私自脱离队伍,不管什么理,三个人必须保持在彼的视线距离以内。

第三,决不允许大声说话、一切交流,尽量用手势和耳语解决。

山林里危机四伏。

不仅仅有自的危险,有无处不在的打游击的敌人。

但只要严格地保守三条,紧跟着经验丰富的老周,他们应该是可以安全达到目的地的。

宁舒英走在宁馥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脚印。

经验最丰富的老周在最前面。

他们走了两天一夜,终于『摸』到了前方的哨位上。

——哨位里的战士们看见两个女卫生兵,完全惊呆了。

想象的喜悦倒还没来得及表达,展现出来的,多的是惊慌失措。

——隐蔽在哨位里的几个年轻战士,几乎全是一|丝|不|挂的。

战区雾大雨多,他们必须长时间地隐蔽在『潮』热的半地下掩体里,身上衣服就没有干的时候,用不了多久就经霉烂了。

在头上滴水,脚下踩水,只有一小半出口『露』在地面以上的洞里,他们的吃喝拉撒在连一平米没有的地方。

是年纪轻轻的大小伙,有哪个愿意赤身luo体地见人?有哪个想被姑娘看到自己又脏又臭半人不鬼的模样?

要不是时刻谨记着保持安静的纪律,说不定有人要惊叫了。

就,也是好一阵的手忙脚『乱』。

等他们把发霉的衣服草草披上,上面的女兵经动作麻利地跳了下来。

就站在他们脚下的污水里,将背包的『药』物一一发到每个人手上。

个天气、个环境下,战士们身上被蚊虫蛇蚁叮咬过的地方很快就会发脓、溃烂、有身上生癣的,发痒刺痛,一烂烂一片。

而且最尴尬的就是容易烂档。

几个战士乍着手,干站着,不动。

宁馥抬眼一看,和原始人一样把衣服往腰间一围,面面相觑。

光线太暗,也看不出群黑梭梭的年轻人是不是脸红了。

个一看就连十八岁没有的小姑娘突笑了起来。

“不我看一下的话,烂掉可没人管啦。”

几个小伙还是不敢动。

她只好安慰他们。

“我是大夫。大夫眼里没有男女之别。别害怕,被我看了,你们也还是好男人。”

一群弹打碎骨头能硬扛着不下火线的兵们,终于向医生的坚持投降了。

检查完,还真有一个情况不妙的,小战士恐怕是痒的厉害,自己控制不住地用手抓挠,经造成了严重的感染。

从大腿根儿烂到膝盖了。

他班长狠狠地抽了他脑壳两巴掌。

个叫小王的战士眼泪快掉下来了,刚开始是羞的,现在是吓得。

宁馥安慰他,虽在儿处理不了,但是医院就有办法了。

不用怕。

小王期初还嘴硬说轻伤不下火线,最还是被班长连命令带恐吓地说服,作为有些尴尬的“伤员”,和宁馥他们一起返战地医院治疗。

他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情绪低沉。

宁馥和他猫着腰钻到汇合点,拍了拍他的肩膀。

“治好了伤还来,你就不是逃兵。”

小王抿着嘴,过了一会儿硬邦邦地说:“你还没俺大呢,知道啥是逃兵!”

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因为他意识到,在知道自己的伤可以治疗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因为对死亡的恐惧,也因为对着魔鬼般的环境的逃避。

别的战友留在阵地上,他真要因为破皮的蛋蛋逃安逸的方吗?

宁馥笑嘻嘻地和小王指一指等在前头的宁舒英,“你和她聊聊,你俩像。”

小王一头雾水地看看宁舒英,没明白宁馥的意思。

——那个一看就比自己身边个大夫生嫩的女兵,看起来就像浑身长了痒刺一样。

连一直严肃的老周忍不住在旁边『露』出一个笑容。

“看看吧,我说你早晚要习惯,你看,宁馥比你适应得快多了。”

宁舒英苦着脸。

一副尴尬到想哭的神情。

——虽做好了充分的吃苦的思想准备,可她没想到她面对的是一群luo男啊!

老周淡淡道:“别想那么多,你看到的就是一块肉,一块活人身上的健康或有病灶的组成部分,至于它的位置,那不是你考虑的问题,明白吗?”

宁舒英抿着嘴点了点头。

她就接下了小王的患处上『药』的任务。

——前面小王坚持要自己完成,怎奈他屁股和大腿面也烂的差不多了,好多要擦『药』的地方他自己根本够不着。

宁馥故意笑她。

“你要是不行就我来?”

宁舒英立刻就咬牙切齿地把小王按住,往下扒他的裤。

她发现了,个失忆版的宁馥,比白马寨的宁生可要坏多了!

第二天的黎明时,他们经走了四分之三的路程。

小王和宁舒英似乎建立了牢固的革|命友谊。

——从某程度上说,他们的确有些相似。

小王十七岁,参军一年。

第一次上战场,就眼睁睁地看着许多尚未熟悉起来的战友死在自己身边。

十七岁,还是个孩,在来到战场以前,他也是没吃过苦的,在和平、饱足的环境长大的。

但他的职责,要求他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宁舒英不知自己生出一感同身受,她开口安慰了个小战士。

“你哪里算逃兵。不是你们排长的命令吗,说让你保护我们。要不我们三个医疗兵,在林里可危险啦!”

她笑起来很灿烂。

小王长得不好看,很憨厚,以现代的审美来看,甚至有点丑。

如果在宁舒英真实生活的世界里,或许她一辈无法想象自己能对着样一张脸,以及脸的主人比脸糟心的下肢皮肤『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和切。

大家在山林里看不到日出,只能看到一丝丝乍亮的天光,从密匝匝的树叶间隙洒下来,像碎落的金。

老周前方探查情况,他们三个年轻的留在面吃压缩干粮。

两个女孩是席地而坐,小王站着,晾他刚开始渐渐结痂的屁|股。

一边她们讲他们班在前线上的事。

讲班长为了大伙弄点水喝,怎么用塑料布积雨水;

讲一发炮正打进他们掩体上方,结果好巧不巧是个臭弹;

讲有人深夜在睡袋里发现一条蛇,幸好没毒,可惜不能生火烤来吃,只能把它放生……

宁馥和宁舒英听得津津有味。

老周来了,说前方没有敌情,可以出发。

速度快的话,他们到医院营地,还能赶上午开饭呢!

按一路的惯例,就是老周走最前面,是宁馥和宁舒英。小王在最,因为他是战士,他坚持要守护大伙的背。

——哪怕他自己现在还是个烂屁股的伤员。

大家站起身来,向前行进。

一道冷枪,正老周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