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妒英才啊(2/2)
王飘飘赶忙抬手打断醉淳子,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低调低调。”对于醉淳子的口无遮拦她是又爱又恨。
闫竹子听的满头星星,照这么说下去,他倒觉得更像是赵迟机所为了。
“我修书一封,你送到杭城分院去,要亲自交给任布行。”王飘飘说着叹了口气,着重交代道,“一定要记住,无论任布行说什么、提什么要求,你都别急着答应,待我处理完这边事情,再亲赴杭城。”
闫竹子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
凭着模糊的记忆,周天找到了女子歇脚的土地庙,此处离福城已经几十里,以几人对话来看,应该是他们的秘密落脚点。
这是一间外表不起眼的破旧瓦房,从外面看起来残瓦烂砖破烂不堪,就像多年没人碰过一样,只是完好的门窗已经露出破绽。
我就不信一个连房顶都快破出窟窿的旧庙,门还能跟新的一样。
如此看来这还是他们常用的地方,周天不禁陷入沉思,如果说那女子是贼,他怎么都不可能信,贼什么样他又不是没见过,四大金刚那才是贼样。
这几个人显然不同,不仅训练有素,还有那像模像样的称呼,可惜周天对这些一点都不懂,所以也无法从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只是隐约觉得“司长”似乎像是某种官职。
……
杭城分院内,任布行一头问号的接过信,看着满脸风尘的闫竹子,不解问道,“这是?”
“这是王院长亲笔信,请过目。”闫竹子施礼说道。
“哦。”任布行看闫竹子送完信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满是迷惑的打开书信,刚看了一半,忍不住张开大嘴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死的好……”突然记起闫竹子还在身边,任布行赶忙止住笑意,改口悲痛道,“好惨啊~”
刺耳的声音传来,刚才的笑声也变成了因悲伤过度而尖锐的嘶嚎。“天——妒——英——才——啊。”
声音之悲沧,老泪之纵横,那真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闫竹子很好奇为何任布行能以近七十岁高龄,发出高猿长啸之音,百思不解,唯感叹功力高深。
这声长鸣把附近的教员都惊动了,除了黄廉还在忙着照顾白螃子没法赶来外,教功法的吕木棠、术法的潘高志、星象理法的张德筹纷纷赶来,齐聚一堂。
吕木棠见任布行哭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便问在场的闫竹子发生什么事。
因为王飘飘只交代将信交给任布行,并没提其他人,所以闫竹子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吕木棠毕竟是八大家族中人,看闫竹子为难也不再追问,只是紧皱眉头看着任布行,希望他能早点恢复正常。
任布行哭了半晌,见众人都到齐,便努力止住哭声,虽然哭声可停但抽泣未止,只能抽着气无力的说道,“周天他……他……他……他死的好惨啊~”
三人不禁呆住。
吕木棠惊道,“周天死了?”转而看向闫竹子,确定消息是否有误。
闫竹子见任布行已经说出来,便点了点头表示属实,见吕木棠脸色不善又赶忙补充道,“不过也不一定,因为现在还只是失踪,福城分院正在尽全力寻找踪迹,搜寻工作由王院长亲自指导。”
无论是谁都能听出这些狡辩的无力苍白。
任布行偷眼看了半天,听到闫竹子的话后,他也知道这基本上就是宣布死讯了,不想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便忍不住说道,“人都嗝屁了,还指导个什么玩意!”说完也发现措辞有些不当,忙平心静气保持冷静,心说不能被喜悦冲昏头脑,为了避免他人生疑,又趴在桌子上继续号啕大哭。
“周天不是应邀去福城分院学习么,怎么突然就死了?”吕木棠不去管任布行说的话,径自问道。
事到如今她已经顾不上什么,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得意弟子,如今客死他乡,怎么能就此作罢。
闫竹子只能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其中很多没说清的地方,吕木棠都会反复追问,直到把握细节为止。
等他说完,潘高志面色阴沉的说道,“想不到周天一个炼精期修士竟然死在这些过路贼人手里,唉。”
吕木棠没有说话,只是紧盯闫竹子,冷冷问道,“为何要将贼人放走?”
这点闫竹子也不明白,所以只能含糊其辞,“当时心系周兄安危,不敢不听命行事,而且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试了很多方法解救周兄,只可惜都没成功。”说着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虽然含糊,但他倒是没有说谎。
“我并没有质疑你们是否解救,既然刚开始还不断尝试,为何在贼人和王飘飘交手后要拱手放走他?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刚说过他这时已经被王飘飘所伤。”吕木棠显然是心思缜密之辈,即听的认真又问的仔细。
闫竹子见吕木棠字字珠玑,显然不是自己能应付的,便露出为难之色施礼不言。
吕木棠看在眼中也不再难为闫竹子,她当然知道王飘飘不会故意放走贼人,也知道这种事王飘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以王飘飘的为人,事关天蓬阁声誉,她为何会心甘情愿放人离开呢?仅仅是因为一个周天?
在大家族成长培养的嗅觉,让吕木棠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极可能是王飘飘已经发现了什么,才不得不做出妥协想提早结束,以免闹到最后成了死结,而周天不过是中途的牺牲品,一个自认倒霉的倒霉蛋。
不过吕木棠还是不明白,以王飘飘现如今的身份,什么人能让她如此忌惮。
“都说完了吧,说完的话该说正事了。”任布行见到一段落,便坐起身子义正言辞的说道,“周天乃是我杭城分院优秀弟子,还是总坛认定的新一代元子,当然了,更是我任布行的得意门生,宝肝子心头肉,就这么被你们弄死在了福城分院,王飘飘她怎么说?准备给我什么交代。”
闫竹子闻言心道来了,当他听到任布行说周天是被他们弄死时,就知道王院长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忙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也非常心痛,望任前辈网开一面。”
“呵~”任布行不屑一笑,“你说的倒简单,我费心巴力培养个弟子多哪难呐,你们说给弄死就弄死了,还让我网开一面,这不是土匪强盗么。”
闫竹子听任布行又说一遍是他们弄死了周天,满脸委屈,终于明白王飘飘的感受,也不知说什么好,乖巧的垂首站在角落,任由任布行数落。
任布行骂了好一阵子,直骂的口干舌燥,才心道差不多了,让你小子上次送锦旗,就显着你了是吧,带的什么歪风邪气。
气消了不少,任布行吩咐其他人回房休息,保证自己会为周天讨回公道,让福城分院给出满意的交代。
待众人走后,房间里只剩任布行闫竹子两人。
任布行倒了壶茶,慢条斯理喝上一口,把闫竹子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