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想不到的诱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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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23日,日曜日,下午。
林真秀悠闲地站在成田国际空港t2航站楼的国际到达口附近。
今天是休息日,他穿着一身深灰色休闲款西装,也没有打领带,戴着一副耳塞,在人来人往中漫不经心地听着音乐,手中还翻着一本《周刊文春》。这本文春四天前出版,他看到头条故事不是政治丑闻就随手放一边,现在才有空闲看,又不时抬头望一眼不停翻着航班到达信息的显示屏。
翻到第二十二页,看到标题,他眉头皱起,自言自语了一句,“又是乃木坂46。”
这一页,在《第几次的“不纯”——托了内定红白的福可以和男友调情,乃木坂46大和里菜的路上拥抱照》这个标题下,文春绘声绘色了报道了乃木坂46成员大和里菜10月20日和今年七月开始交往的男友——男子偶像团体NEVA GIVE Up的成员冈田鹰斗在东京秘密约会,并肆无忌惮地在路上拥抱亲热的事。
“乃木坂46别想上红白歌会了。”看完之后,林真秀心道,“《周刊体育》这下可要被文春打脸了。”
这篇报道的杀伤力比上个月松村沙友理的不伦大多了,因为文中提到了大和里菜在酒吧中喝酒,而大和里菜当时还差约两个月才成年。
在日本,当“爱人”是道德问题,未成年人喝酒是法律问题(《未成年者饮酒禁止法》)。NhK要顾及自己在国民中的形象,所以乃木坂46就算已内定红白,这只煮熟的鸭子也会飞走。
不过这和林真秀没关系,他自觉已经补偿了松村沙友理,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了,所以不当回事翻了过去,顺便再看一眼显示屏,屏幕上正好出现从上海浦东国际机场起飞的南方航空cZ7808航班已经到达的信息。林真秀看了下腕表,十四点十五分,航班非常准时。
“君の名前は‘希望’と今知った”
“希望とは,明日の空”
“wow wow wow”
在收尾的钢琴独奏声中,林真秀摘下耳塞,摇摇头,“wow、wow、wow;yeah、yeah、yeah、hey、hey、hey,就差la、la、la了。”
将耳塞收纳起来,林真秀取出一块打印着硕大“coniconi”字母的纸板竖在胸前,和许多接机的人一起,走到国际到达口前等待着。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cZ7808航班的乘客陆续走出,他不断扫视着出来的人流,几分钟后,挥舞起了纸板,而到达口内,两个穿着黑色正装西服,拖着行李箱的男子中,年纪轻一些,和林真秀差不多岁数的一个男子也抬起手,向着林真秀方向连连摇晃。
“易先生,欢迎来到日本。”在到达口外碰头后,林真秀用汉语热情地说道。
“快四年没见面了,林桑越发成熟帅气了啊。”那个向林真秀摇手的男子也是用汉语笑着说,“不过,你叫我易先生,我叫你林桑,就算三年多没面基过,单平时也没断过网上联系吧,有必要回到四年多前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毕恭毕敬吗?”
林真秀笑着说:“好吧,易旭同志!”
这名被林真秀叫做易旭的男子这才满意点头,笑着介绍身边的人,“这是我们新设的日本分公司总经理田义和。”又对田义和说,“这就是我和你经常提到的林真秀,我们coniconi元老用户,Id是您真show,日本外务省的精英。”
林真秀伸手和对方握了下,也是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欢迎田总来日本开展业务。”
“不敢当,我是田义和,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田义和用力和林真秀握手后,对易旭道:“林桑对中国文化的了解果然和易总说的那样深,汉语说得也标准,一点都听不出日本口音,要我就肯定做不到。”
“日本口音?”林真秀笑着说,“就是呆头灰鸟那种?”
他模仿得挺像,引得对面两个人也笑了起来。易旭一边笑,一边说:“真秀你也别被他骗了,他可是在日本留学过,早稻田毕业的,日语顺溜得可以冒充日本人了。”
林真秀笑得更是开心,“这不挺好,以后我和田总两个人出去,一个冒充中国人,一个冒充日本人,然后再换回来,保证别人目瞪口呆。我觉得这样都可以上thE mANZAI了。”
一个日本人,两个熟悉日本的中国人,顿时大笑了起来,成田国际空港国际到达口前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出了接机大厅后,林真秀领着易旭和田义和来到p2停车场,在一辆轿车边停下,打开后备箱,帮着他们将行李箱放进去。
易旭一边放还一边闲聊,“没听说你买车啊。不是说住在赤坂的外务省宿舍里,没车位,买不了车,而且东京也没必要买车吗?”
“是啊,我没车,车是租的。”林真秀开了车门,示意他们上去,自己也上了驾驶座,“这不是要来接你们嘛,接下来你们可是我们外务省合作的对象了,带你们坐成田ExpRESS就太怠慢了。”
易旭上了副驾驶座,很随意地说道:“又嘲我们了。就我们这几十个人的小公司,年年亏损,什么都要省着用,我从浦东机场回家还坐地铁呢。”
“你不是上个月还告诉我,拿到GdI和顺天通几亿人民币的b轮融资吗?要不然也不敢答应我来日本开分公司,不仅要买动画,还要当投资动画的土豪。”一边说,林真秀一边发动汽车,从停车场缓缓驶出,不一会儿上了通往东京的高速公路。
“那钱是我们的吗?那是让我们做二传手,给你们日本送去。”易旭神情轻松地和林真秀瞎扯,又扭头对田义和说,“义和你不知道,一零年他就找到我,问我coniconi为什么不买正版动画。那时候把我吓得,明明网上没人知道我是一条狗,怎么他会知道我住在哪里。一问才知道是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的,跑到备案那里拿到我信息和地址。那时候我就想骂,真是一等人啊,四等人的隐私在一等人面前就是个屁。”
“骂什么啊,我那时候在上海没得日本节目看,结果转来转去跳到coniconi上,还不是你们搬运那么多番剧过来自找的。”林真秀开着车,跟着开玩笑,“你还没感谢一等人不杀之恩呢。要是我当时和总领事说一声,找经信委抗议,你还能有现在的威风?”
“呸呸呸。你那是微软的套路,先用盗版培养用户,然后举起镰刀收割。这不,我上个月刚拿到钱,现在不就屁颠屁颠给你送来了。”易旭做出嫌恶的表情,又对着田义和说,“你以后会常和他打交道,要小心这家伙,心黑得很。微软还培育了十年呢,他一零年找上我,一二年就死活要给我们和Aniplex牵线,说刚调到文化交流课,总要有份投名状,三天两头催买《Fate\/Zero》第二季。”
“羊还没肥呢,同志。”易旭转头对着林真秀喊。
“等一下,先不说买正版天经地义,就说你这次来找Aniplex谈《命运\/冠位指定》的独家代理权,这款游戏还没开发完成呢!不是你买了《Fate\/Zero》第二季,搭上了关系,Aniplex会放消息给你?那可是Fate的第一款手游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能赚钱。总不能你以为你那小破站能和猪、鹅比代理费谁出的高?”林真秀一样用嫌弃的口气说,“这是大胖儿子快要抱到手了,埋怨媒人说亲的时候没帮你免了彩礼啊。”
“那是彩礼吗?那是你们日本人最爱使的花招,叫什么纽套还是绳套来的?就和娶了伏弟魔一样。”易旭悲愤起来了,“买了《Fate\/Zero》,接下来是不是还要买《未闻花名》?买了《未闻花名》,是不是还要买《刀剑神域》?新番平均120万人民币一部,一年总要买个三五十部吧,就是6千多万人民币啊,换成日元,可是十几亿了!”
“这就嫌多了?那是谁在媒体上宣布98亿人民币买番计划的,总不是我逼你的吧?”
“那是给投资人看的,哪有那么多钱。”易旭撇撇嘴,但人一下子正经了不少,“不过,买还是要买的,今年拿到了网络视听许可证,网站会更加正规化,所以需要加大动画版权采购。这次来,除了注册日本分公司外,最重要的就是和国际交流基金签买番的补贴协议,你可不能这时候拉胯。我们明天去Aniplex还会签《ALdNoAh.ZERo》购买协议,没这补贴就是大出血了,会死人的。”
“我做事,你放心。”林真秀也认真起来,“已经和国际交流基金约好了后天见面,补贴协议也早就给你了,那是格式文本,只要你同意,当天就可以签。”
“那可多谢啦啊。”易旭笑笑,对着田义和努努嘴,“不过,我们两个人来,我拿到了补贴,我们田总呢,双手空空不好看啊?何况我们田总来日本投资,新人上任,你这外务省的,不表示下欢迎?”
田义和也凑趣,“是啊,易总回去能拿补贴给董事会看,我要是空手回去,脸挂不住啊。”
“田总这话说的。”林真秀想了下,“我记得你们发给我的日程表中,后天除了上午去国际交流基金签协议外,下午还会去东映动画拜访对吧。Aniplex是电视动画制作,东映动画是电影动画制作,那么就差一个版权平台了。日本许多影视作品的版权在电视台手里,要不我给你介绍东京电视台的人怎么样?那家都说是动画电视台,有许多动画片的版权。电视台的版权经济本部长是我的校友,在校友聚会上认识的,关系还不错。动画交易的各种门道和价格,他都有数。东京电视台投资动画的业务也是他管,在这个行业里消息灵通,和他认识一下,今后对田总该有些用处。”
“那可多谢林桑了。”田义和心里大喜。
以往coniconi因为体量小,只能通过木棉花动漫、羚邦动漫、杰外动漫、上海新创华这几个大动画代理商采购。现在拿到几亿人民币的b轮融资,要加大采购力度,这中间差价就有节省的必要了。
这次设立日本分公司,田义和最大的任务就是与各大动画片制作商进行联络,保持良好关系,降低采购成本,尽可能避免出现还要向代理商补充采购的情况——回头草不是那么好吃的,价格和条件肯定会差很多。林真秀给他介绍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有了进入这个圈子的机会,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帮助。
田义和知道这是谁的面子,当然不能少了拍老板的马屁,“也要谢易总,不是易总和林桑这么好关系,我也没这机会。”
“没事,你以后常驻日本,没事找他聊天,一样能熟。熟了后就知道,他就是一个精神中国人,汉语说得溜不说,马哲都比中国人学得好,要是放六十年代,就是日本hwb。”易旭觉得脸上有光彩,就有些满嘴跑马了,“亏得刚认识他的时候,还想着和一个日本人多聊聊,不是能白学日语么。没想到其实是被他白嫖了汉语对练。他汉语说得好,军功章可是有我一半呐。”
林真秀也不生气,笑着道:“那叫学以致用。你当我在东外大的汉语和中国社会学白学了?记得在上海研修的时候,复旦的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心可是比宿舍还费我的时间。要是比你们大学混日子的马哲课还不如,我还不如找根绳子上吊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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