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一个有点坑贾家的想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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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丹晓丝毫没有被这般情深执着感动,只觉得族姐已是无药可救。

她忍无可忍,拽起谢丹瑜的手腕便要往回走,低声喝令丫头婆子“我和姐姐累了,快扶姐姐回去”

谢丹瑜另一手扒住栏杆,还不肯走。

谢丹晓便命“还愣着做什么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真叫谢丹瑜做出丑事,族中只怕宁愿她去死,也不会放她给林大人做妾事情漏出去半点,谢家女子的名声都要完叫这些伺候的人一辈子再不见天日,也不是什么难事

谢丹晓虽非谢尚书长女,却是沈夫人的第一个孩子,又自来性情直爽,言行果断干脆,已经帮沈夫人管了四年家事,家下人心下皆服。她从没这样大怒过,不但谢尚书府的人,连谢丹瑜从家里带来的一个贴身丫头和奶娘都发慌,连三赶四去拉自家姑娘。

贴身丫头更知道姑娘的心事,比旁人更加惧怕。

她一面抱住姑娘的腰,一面忍不住吓哭了,劝道“姑娘也想想家里太太吧”

听得这一句,谢丹瑜不禁想起了父亲对姨娘们的优宠和每回与母亲的相对无言,想起族中送她来的目的,想起她离家前母亲的不舍和父亲的欢喜

她浑身一寸寸凉下去,松开了手。

不她不能她不能让父亲厌恶了母亲

谢丹晓大松一口气,忙与众人将她送回房中。

见谢丹瑜回了房不说一句话,也不再闹,谢丹晓便只和谢蓉谢英说她是走累了,令人好生守着,不许她出门,自己忙找母亲。

沈夫人笑道“你做的不错。”

谢丹晓仍急得坐不下“娘你就不能想个好法子吗”

再纵谢丹瑜这般下去,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呢

“好了,来,坐。”沈夫人拉女儿到身边,“等族中来信,我自会管她。如今不知族里对她们姑侄是什么安排,是叫谢丹瑜回家,还是在这里寻一门亲,或想法子送去东宫或哪家王府多管无益。她那个性子,只是心里想得多,其实一点没有胆色,真叫她谋算男人,她自己都先缩了。但今日把她拽回来不错,林大人见了不好看。”

“娘”谢丹晓红了脸,“什么谋算、男人的这也是和我说的”

“怎么不是”沈夫人笑道,“你都这个年岁了,不是有人耽误着,亲事早便定了。”

她遣走丫鬟,正好趁起了话头,和女儿说贴心话,“那日江夫人大婚,好几家夫人都有意了”

清音阁的酒宴风平浪静,宾主尽欢。

至申正,谢尚书才亲送林如海至府门,看他乘车去了。

林如海先去江家接妻女,一路想,谢家住着的几个族中子侄倒都不错,很有两个可塑之才。

回到家中,看女儿回了院子,他便扶住江洛回房,与她说起“咱们家虽子息不丰,族里倒还有几房人口,只没听得有出

挑的男女,不然接了来住,家里也热闹些。”

江洛午间陪谢丹晴吃了两壶酒,着实超出她的酒量,到现在还有五分醉意。可喝醉的人,脑子转得慢了,嘴却比平常更快。听完,她张口就问“老爷是想要儿子了”

问完,她才发觉这话好像有些歧义。

和古代男人说“生孩子”,似乎在暗示要那个

扶着她的人也的确稍稍慢了脚步,在她耳边笑“本还念着夫人今日辛苦。如此看来,今晚倒不必特意歇了。”

江洛认为她的酒一定是累醒的。

第二天当然又起晚了。

江洛坐在妆台前呆了五分钟,很想问给她簪花的林如海,他到底对“生儿子”是什么想法,是有执念,还是已经看开了。

不管怎么想,昨晚他都是有意忽略了她话里想问的主要意思,只解读了床上那点事吧

但这个话题,又似乎需要他们再熟一些才好展开。

是的,尽管已经是夫妻了,还对彼此的身体知之甚深,但她感觉实际上,他们之间还远不如她和嫂子亲近。

再说,她希望能问出什么答案呢

若他有执念,她也不会和贾敏一样,替他搜罗许多身体好他又可能会喜欢的女人给他生

即便他的答案是“看开了”,有没有儿子无所谓,她也不可能和他直说那做那事的时候你不要弄进去

所以不问、不知道,也没什么遗憾的。

江洛说起吴家礼物“黛玉在,我没好意思细问老爷,昨天我叫柏方那般去说,无妨罢”

或许林如海更想和这等人家一刀两断,而不是这般虚与委蛇着

林如海笑道“夫人的吩咐并无不妥。只是如此一来,或许那些人更会说夫人胆弱怯懦”

仔细想了想,江洛倒认为这样也不错“不收他们的东西,怎样都是得罪了人,说我怯懦总比说我胆大包天、无事不敢强。”

她笑道“今后他们都知道找我没用,还是得找老爷。我的麻烦事不就少了”

林如海赞道“夫人果真豁达。”

江洛却认为她的想法很平常,不值得特地被夸一句

“谁人背后不被说呢,又不敢说到我面前,不痛不痒的。”她笑道,“这都是老爷威重,让我沾光了。”

来吧商业互吹

吃完早饭,新的一天继续前天没完成的工作,继续查礼物对账。

江洛想起来便会找一找晓风和疏桐的身影。可还是不知在哪一时、哪一刻,她们就消失不见了。

让她们走得悄无声息最好。江洛这样对自己说。

所以不要再找、不要再想,不要让更多人注意到。

她们也有她们的人生要过。

她尽量和前几日一样过完了一整天,林如海却依旧敏锐察觉了她的情绪低落。

“不是提前说过了吗。”夜晚无人时,他哄着江洛问。

heihei老爷早知道要送黛玉来京,真送走的时候,怎么还哭呢”刺了他一句,江洛又有些后悔,便把脸往被子里一埋。

林如海没在意江洛说他,可

“我我哭了”他想扒江洛出来,脸先红了。

“老爷就是哭了”

又不知哪来的勇气,江洛露出脑袋快速说“我看到老爷都泛泪光了还闭上眼睛忍还背着我们擦眼泪”

“罢了”林如海捂住她的嘴,“都是哪里来的胡话,只会胡说”

江洛咬他的手心。

“呼”

听见卧房里响动终于和平常一样了,冬萱捂着嘴长出一声气,笑道“我还以为太太和老爷吵起来了”

甘梨忍着臊说她“老爷太太怎么样哪是咱们能管的,这还是房里的事你还不快回来躺下”

冬萱躺好,悄声笑说“太太以前和老爷连大声说话都没有。如今可好了,太太越来越自在了。”

甘梨知道她的心思,早想寻个机会好生问一问她,劝劝她,可见她又是这样真心为太太高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冬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查完礼物,又算了半天帐,四月十五一早,江洛与林如海林黛玉一同赶至码头,为谢丹晴送行。

谢家人自然也在。

江洛毕竟只是嫂子的“小姑子”,还不是江子麟亲妹妹,只是认来的。虽然在礼法名分上与亲妹妹并没有区别,但这里送行的人都知道内情,所以她也不好越过谢家人与嫂子说很多话。只用力说几声“定要珍重自己”,她便让出位置,看嫂子的亲弟妹与她道别。

但沈夫人的三个孩子谢丹晓、谢丹时和谢丹暄,着实都与长姐说不上亲近。

谢丹晓是妹妹,还与谢丹晴挽着手说了几句话。

因这半年里有谢丹瑜一事,姊妹俩也比从前亲热了些。

而谢丹时和谢丹暄一个十二岁,一个九岁,自认都不是顽憨幼童,哪里好意思拉长姐的手

谢丹晴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没说什么,让他们跟谢丹晓去了。

谢丹明走过来。

谢丹晴微笑望着他。

“姐姐与小孩子没说的,”谢丹明在袖下紧握着拳,“便没有嘱咐我的吗”

“你都这么大了,”谢丹晴浅浅笑道,“早便成家生子,明年都要下场秋闱了,我没有不放心的。”

“姐姐”谢丹明这几日一直在后悔,“那天我不该”

“你还记着呢”

谢丹晴走近一步,想摸一摸亲兄弟的肩膀,又放下手“我早都忘了。”

他是想说二妹妹成婚那天的事吧。

他一定以为,做出这副可怜模样,她就会像他小时候一般全不在意,原谅他吧。

但她早就不是那个疼爱幼弟的姐姐了。

即便他真的悔过,为祭祀母亲的事赔罪,愿意从今年、今时起,把以前慢待的都补回来,可这些年时光过去,她也早便不在意、不期待。她猜,他一定早便把那件事给忘了。

但这些都无所谓。

母亲有她记得就够了。

谢丹晴不再理他,看向弟妹张氏已经有些微起伏的肚子,笑道“等生了,别忘了告诉我喜信。”

“姐姐放心”张氏忙笑道。

谢丹晴道“你怀着身子,又叫你做全福人,今日又来送,辛苦了。回去好生歇几日。”

从前她劝张氏不要生育太频,有损身体,张氏连生两胎皆顺利,并不以为然。人各有命,现下她也不必多言。

张氏笑道“我身子一向好,姐姐别担心。”

谢丹晴点头,远远看了江洛一眼,便与谢尚书、沈夫人拜别,携两个女儿上船去了。

上车回家,江洛不敢说一句话,怕开口就会哭。

黛玉年纪虽小,却已经亲历过多次生死离别,很明白太太此时的伤心。她便也不说话,只静静在一旁陪着。

这给了江洛许多宽慰。

伤心时怕人问。尤其她不想与人倾诉时,更怕被提起一句。像黛玉这样默不作声的陪伴最好。

黛玉是不是也有过许多这样的时刻呢

江洛伸出手,看着黛玉的神情,第一次把“继女”抱在怀里。

好吧。

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

下车时,江洛把黛玉的衣服都哭湿了。

林如海下来一看,简直哭笑不得。

他令人送女儿回去换衣裳,自己扶住新妻,笑道“真不知谁是做母亲的,谁才是孩子了。”

江洛原还觉得不好意思,被他一调侃,索性接着哭“做母亲了便不能哭吗,老爷是做父亲的还”

“罢了罢了”林如海忙求她,“怎么又说起这个。”

回到房中,江洛直哭得累了才收住,洗了脸也懒得再梳妆,只挽一个纂儿,便拿起账本看。

林如海却拦住她“才哭过,别做这费眼睛的事。天不算热,咱们出去走走家里园子还没逛过。”

这男人时时刻刻的体贴偶尔真叫人招架不住。

江洛眼下还有些红痕,问“那我就这么出去吗”

若还要梳妆,不如在屋里坐着。

“这样便很好。”林如海挽她的手,“自己家里,又不是街边路上。”

江洛不禁笑了。

这是拿她的话说回来呢

“明日先生就来了,叫黛玉也出来走走吧”江洛问,“去花园正路过山青院,我还没看过黛玉在这里的屋子呢。”

“那便去。”林如海俯身,替她系紧宫绦,又理正裙子。

看着他翠青发簪上的流云纹,江洛心底幽幽一叹。

光这府里就有一

个姨娘,三个姑娘,还有无数丫头媳妇

以前都坚持住了,现在也千万不要被魅惑啊小江

虽然这里不但子女和父母之间,甚至家族里每个人之间都不太存在“隐私”这种东西,但没提前告知,江洛还是怕突然进去黛玉不自在,便在山青院前止步,令人叫黛玉出来。

她看匾额上的三个字“从前老爷的字是更醇厚中和。”虽然也有“清风出袖、明月入怀”的仙气,却无这般锋锐。

似乎她现在的字也和原身的有了很大不同。

她都在这第六年了,日日勤练书法,字迹有所变化也属正常,是吧

江洛忍着没看林如海求证什么。

黛玉很快出来,笑问“爹爹太太不进来坐坐”

江洛笑道“一进去我又懒得动了。咱们走吧。下次再来。”

林府西侧的花园足有六七进普通院落大小,里面近十处景致,山石树木、亭台楼阁俱全,还有一股活水从西北方向流入,在园内盘旋成小小一池湖,又从西北角分路流出。

能在京中有带这样花园的一所宅子,可见林家的家底殷富。

走了两三处景,黛玉便累得微喘。

三人在“云梦亭”内暂歇。

江洛好奇问“当日建这花园,用了多少银子”

她记得按描述,“大观园”应有林家花园的两倍大,光置办帘栊帐幔就花了两万两按她这几年管家的经验,实际花销应该不到五千。经手的人这般贪污,大观园建成,还附带赖家一个花园也造好了,再怎么挪补俭省,整体花费也应该超过了百万吧

“这还是祖父那一辈修的别院,”林如海也没觉得江洛的问题破坏气氛,而是认真回忆起来,“那时京中一升米只要四五文钱,如今都要八文了。”他令管家去找五十年前的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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