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咬牙雨儿姑娘(2/2)
有事。
不过,听你问几句话的功夫,倒是还有。”燕逐雪顿时面色一宽,急匆匆道:“叶飘零,你的师父是不是”
她的话正要说到关键,院中却传来了石碧丝一声无法克制的惊叫。叶飘零面上一寒,将骆雨湖往身侧一拉,搂住腰肢一起冲入院中。敞开的房门内,能看到王晚露纤细瘦小的身影,只是,双足高悬,并未着地。
她的眼睛如死鱼般突起,面庞发紫,舌垂在外。一滴粘涎自舌尖缓缓落下,掉在翻倒椅子旁的纸上,如露入土,缓缓洇开。那纸上什么也没有写,只用红墨,画了一朵弯折屈身,犹如鞠躬的花。
王晚露的尸体,被放置在用以储存花瓣和食材的幽深地窖中。白烛环绕,灯火通明,却照不亮卫香馨的满面阴霾,若不是石碧丝应变及时,将死讯控制,并未流传出去,情势,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当时目击了尸体的外人,此刻都在地窖之中。
燕逐雪微微蹙眉,再次道:“代阁主,我已承诺绝不外传。贵派的事我不想参与,我来此地,只为了找叶飘零。”叶飘零淡淡道:“但我已参与到此事之中,你找我,我走不得。”
燕逐雪唇角绷紧,微微别开视线。骆雨湖心下了然,看来她找叶飘零,不单单只是为了问几句话那么简单。
卫香馨仍望着小师叔的尸体,喃喃道:“燕姑娘,我相信你的承诺。你随时可以离开。我留下叶少侠,只因有求于他。我百花阁小门小户,禁不起大风大浪。现如今,水漫花田,任何救命稻草,我都不愿错过,更何况,是巨大浮木,可做舟楫。”
燕逐雪盯着叶飘零,忽道:“他杀人无算,出剑无情。血海之上,可做舟楫?”卫香馨勉力一笑,道:“燕姑娘莫非还未杀过人?”“杀过。”
“只要杀得不错,杀得多些,杀得少些,有何分别?”燕逐雪道:“不惜剑,杀得多,会被血蒙了心。便容易杀错。”
叶飘零无心听她二人争辩,插言道:“错对我不在乎。燕姑娘若是在乎,将我视为穷凶极恶之徒,我就在这里,随时恭候指教。
代阁主,清风烟雨楼自视甚高,出江湖的弟子个个都爱惜羽毛,她此刻只当这是你们门派内部龌龊,不会表态相帮。”
燕逐雪目光一扫,扶在剑柄上的手指微微一动,旋即想起此行目的,又硬生生忍下,道:“方才代阁主说,那纸上画的是王晚露和关系要好的同门之间约定的暗号,想要道歉又不愿明说,就画一朵,或绣一朵那样的花。
莫非,一个前辈负疚自尽,还不算门派的内部事务?”骆雨湖瞄了一眼摆在尸身旁的纸,欲言又止。石碧丝余光望见,走近几步,轻声道:“雨儿妹妹,你有什么要说?”骆雨湖看向卫香馨,见她也看过来,清清嗓子,道:“可会画这种花儿道歉的事,并非秘密。
这么一朵潦草的花,我也画得出来,”卫香馨叹了口气,道:“这的确是小师叔的亲笔,你瞧着潦草,只因为她画得不多,每次都画得很快,但她每次,画得都是这副样子。”
她举起那张纸,目光哀戚“近些年,她只有在对关系亲近的晚辈道歉时,才肯画这样的花,这红墨加了清心散,是她亲手调的。想来,她不知该如何对我这个代阁主开口,才留了这样一张绝笔吧。”
骆雨湖依然相信自己的直觉,缓缓道:“代阁主,这画可能是她亲手画的,为的,却未必就是咱们要查的事。”
“哦?”她悄悄拉住叶飘零的衣摆,借了些勇气,继续道:“王前辈年届不惑,向晚辈致歉,仍要绕这种弯子,可见面皮颇薄,性子内敛。
于情,像是会因内疚自责,畏罪自裁的人,但于理,她这样的人,已在百花阁度过了大半生,能因为什么诱惑,背叛师门呢?”
“此外,代阁主先前说过,王晚露、陶嬉春两位前辈,近几年都已逐渐退出门派各项事务,这次列入嫌疑,只是因为她们有机会做到。且不说她们的淡泊是否伪装出来。
以王前辈如今无事一身轻的状况,当真做下错事,找机会离开一去不回,岂不是更好的出路?”她知道这些推断并无多少说服力,略略一顿,道:“此外,方才为王前辈挪动尸体时,我在屋中大略看了看。
被褥凌乱,不曾收拾,桌上笔墨,仅有一支像是用过,上面蘸的,却是寻常黑色。代阁主,你觉得,王前辈是那种时常存下几张道歉用的画儿,以备不时之需的人么?”
卫香馨捏紧那张纸,怒意从她的眸中迸射而出,咬牙道:“雨儿姑娘,你的意思,是有人借着手里拿着的这张画,趁这个可能对小师叔起疑的机会,将她杀死,嫁祸脱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