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是我的烟火人间(2/2)

下得和我与应宸吃饭那天差不多大。

医院的草坪也是翠绿欲滴的,天也是灰蒙蒙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像少了什么一样,心里变得很空。

我太难受了。

我与应宸约在酒店。

他戴了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否则一旦被认出来今天的约会就得泡汤。

看到我拿了房卡一路往上,应宸微微皱起了眉头。

“餐厅在第五层。”应宸在电梯里便摘了口罩,“我们去哪里?”

原来应宸还惦记着那顿饭。

我说:“我们可以订客房服务。”

应宸怔忡后,笑了:“房间里用餐的确更为私密,我差点以为……”

我:“以为什么?”

应宸看我的眼神很温和:“没什么,我们走吧。”

等到了房间关上门,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忽然抓住了他的衣领。

应宸被我拉得低了头,我就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我第一次接吻。

或许我的技术不太好、角度也找得不好,用力过猛害得我们撞到了牙齿,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应宸兴许也被撞得很疼,但是他只是愣了下,喉咙里就发出了沉沉的笑声,反客为主含住了我的唇瓣。

一股电流从唇上窜过。

我从不知道仅仅是唇瓣相触,就能产生这样的感觉,这简直是我的空白领域。

应宸太会了。

我很快就被他亲得站不稳了,全靠他扶着腰才能站好。

他似乎发现了这一点,轻轻地把我推到了玄关的墙上,然后用一只手掌垫在我的脑后,像是怕我磕到头。

松柏的香气变得很清晰,我睁开眼,看见应宸半阖着眼睫,神色很温柔。

他的帽檐很碍事,于是他摘掉帽子随手扔开,但shun吸我唇瓣、逗弄我舌头的动作却没停。

没了帽子的束缚,他有些长了的头发便垂下一缕,发梢偶尔因为动作触到我的额头、脸颊,让我皮肤发痒。

接完这个吻,我猜我已经脸红得不像话。

可生理反应不是我能控制住的。

“你想干什么?”应宸的唇瓣果然被我撞破了皮,眼睛却在笑,“音音?”

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喘息不停,心跳得非常快。

我的大脑却很冷静,我听见自己说:“你不是想标记我吗?”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他是怎么问出口的?

我总不可能还要把答案送到他手上吧。

应宸亲了亲我的鼻尖:“你确定要这么快吗?”

我:“?”

应宸竟没有打算今天标记我?

我急了,我根本没什么时间出来干这种事,应宸是个大明星,应该也没有那么好约,既然早晚都要标记,为什么不抓住今晚这个机会呢?

我把这个顾虑说了。

应宸沉吟少顷,终于想通了:“你说得有一定道理。”

然后我们就睡了。

没顾上吃晚饭。

等我醒的时候浑身就像要散架了一样,天刚刚亮。

我一动,应宸就醒了。

他的松柏香味环绕着我,在我耳旁说话的时候,让我想起来他是怎么样让我违背意志哭出来的。

他的气息滚烫,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小朋友……是薰衣草味的。”

我贴了腺体贴。

师兄发现了。

师兄显得很是震惊,我猜他是受不了我先有了实战经验这种事实。

我淡定写下了初次被临时标记的感受、初次与一位alpha发生亲密行为的感受,以及omega在非发情期进行亲密行为是否能轻易得到快感的感受。我的研究方向一直是ao两性知识,这对我来说很有帮助,连带着我被应宸欺骗侮辱智商的不爽都消退了许多。

等我写完了,师兄还是那张震惊脸。

我怀疑他被人按了暂停键。

还好没有,师兄表情卡帧:“音音,你的眼镜呢?!”

我一摸:“……”

我错了。

我上次不该吐槽我的导师,原来人真的很容易忘了自己的本体。

这和对方是不是你的另一半无关。

还好,我本来就不怎么近视。

没有了眼镜我只要凑近些还是能看清的,戴眼镜完全是为了不被人吐槽年纪小,想要得到“年纪大比较有实力”的这种假象。

只是我竟然没发现眼镜不在我脸上了的这个事实,让我有点难以接受。我的智商好像在消退,搞不好以后会得老年痴呆。

我思索了一会儿,确信眼镜或许在酒店。

但我不打算去拿了。

昨晚把那个房间弄得那么难看,我还是要面子的。

谁知第二天我就又见到了应宸。

我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应宸一定是发现我的眼镜落在酒店,好心替我送来了。

但我走近了,应宸却从背后拿出了一束花。

薰衣草配松柏枝丫,很奇怪的搭配,却看起来又有些高级。

发现没有我的眼镜,我有些失望:“你来做什么啊?”

应宸:“约会。”

我奇怪道:“和谁?我认识吗?”

原来他不是在这里等我的,我脑中浮现了检验科的同事的脸,对方是一个肥肥的beta,络腮胡……

应宸失笑:“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可爱?今晚想吃什么?”

我:“!!!”

搞什么,应宸竟然要和我约会?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结束在上一场了吗?

听了我的说明。

应宸的脸色逐渐黑如锅底:“学业需要?我们那一晚……对你来说只是你的学业需要?”

他都二十八了,还没听说过419吗?

连我都知道。

等等。

我反应过来,我好像没和应宸提过我的目的,虽然谁也不欠谁,但我从某种程度上还是隐瞒了他。

我说:“你骗我一次,我瞒你一次,很公平啊。”

我上次可难过了。

我觉得应宸应该不至于像我那么难过,毕竟我不是故意的,而他是。

应宸:“……你行。”

过了很久,我才明白。

应宸真的是想追我,认真的那种。

这次我是真的伤害到他了。

可是,我并不想谈恋爱。

俗话说,伤痛不如短痛,只要我拒绝得够坚决,他就能更快地忘了我。应宸来实验室、来我家楼下,来了五六次,我都态度明确地和他说了。

“我至少要等到三十岁才恋爱吧。”我实在没办法,就这样敷衍他。

有一天他被狗仔拍到了频繁来医院的照片。

网上的人都说他得了病。

还是见不得人的病。

他和记者说:“对,相思病,三十九岁才会好的那种。”

记者问他为什么是三十九岁。

他笑而不语。

应宸比我大九岁。

我的三十岁,就是他的三十九岁。

我对他的大胆惊呆了。

可是后来,我却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没再见过应宸。

我猜他放弃了。

我想我很高兴。

直到我再次看见他出现在我家门口,拎着一个行李箱。

天气变热了。

应宸只穿了一件廉价的t恤,售价不超过二十块的人字拖,看起来很是落魄地坐在行李箱上。

夕阳的光线透过楼道窗户的玻璃打在他身上,却有种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美感。

我的心跳得很快。

像要蹦出来了。

那一刻,我好像明白这世上除了我永无止境的学业、我崇高无私的理想,还有这喧嚣迷醉的烟火人间。

应宸看到我,露出了微笑。

“慈善做太多,我终于破产了。”

他唇角的梨涡再次若隐若现,“抱歉啊小朋友,听说你室友搬走了,这里还有空房间。看在过去的面子上,能便宜点租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