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亲切的神学辩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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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多半是瞎了眼。

放着一帮被文艺复兴的风尚影响了两百年的西欧传教士在我眼皮底下晃悠了大半年,愣是没发现其中的蹊跷。

什么神秘航线,远东总督区,全是我一厢情愿脑补的,真是服了自己的想象力。

不,应该是我想象力贫乏,没有往时空错乱的方向上思考,如果我在剧本里引入时空穿梭的元素,多半会被观众丢一舞台的臭鸡蛋。

烂剧有烂剧的卖法,君堡的所有剧场门票都不算高,烂剧的评分若是很低,剧场会给愤怒的观众提供烂菜叶和臭鸡蛋,当然,是明码标价的。

所以君堡的演艺圈入行的演技门槛很低,只要能背下台词,记住OTg2NTc=动作就够了,其余只要有一副耐揍的身子骨,能顶住观众们付诸行动的恶评。

古籍中说,昔年帝国繁盛时,演艺圈是个很赚钱的行业,那时还有专门的托在台下假装喝彩,从而调动观众情绪,最终赢得名声与票房,只能说市场经济真奇妙。

更奇妙的是,观众还真的吃这套,按照我在君堡几座小剧场的测试,通过预先布置假观众,收买戏评人等方式,可以把烂剧粉刷成先锋实验戏剧,把平平无奇的商业剧包装成旷世佳作。

只是限于君堡人口寡少,市场萎缩,即使使出浑身解术抬高了票房,刨除额外支出之后也不赚钱。

我要是生在查士丁尼王朝,那尼卡暴动压根就不会发生,蓝党和绿党只会为了著名的演员与歌手大打出手,就连大竞技场也会被我改建成大歌剧院。

就连狄奥多拉皇后都不会离开这个有前途的行业,去入宫当什么皇后。

浸淫演艺圈多年,我从来不上台表演,只做编剧、导演等幕后工作,但因为时常要指点演员,我仍然练成了高超的演技,自认为对人性的把握已臻化境。

看一个人的本心,不要看他怎么说,而是要看他怎么做。

耶稣会为什么来华?

表面上当然是为了传教,扩大天父的羊群,毕竟每个修会都有类似的职责,不是内省进修,就是前往烟瘴蛮夷之地,传播天主的福音。

罗马教廷的异端不去写滑稽剧真是可惜了。

根据我搜罗的资料,包括且不限于获取的耶稣会内部信函,通过夷事局与荷兰新教徒的接触,乃至派锦衣卫潜入西班牙鸡笼淡水长官区的府邸盗取信笺,我对欧洲本土的局势变换也并非一无所知。

诚然,只靠这些一鳞半爪的信息当然不足以拼凑欧罗巴的图景,但架不住我会绑票啊!

巴塞丽莎是遵纪守法的圣人和贤哲,江浙湖汉北赛里斯皇帝却是五毒俱全的暴君,自从我被他拖下水,玷污了名声之后,对绑票劫持这种事已经不在乎了。

第一次做的时候,固然良心不安,第二次,依然良心不安,是大猪蹄子逼迫我做的!我这是紧急避险!

第三次开始,我就懒得不安了。

没错,是我做的,你有本事来君堡抓我呀。

我从澳门捆来炮匠,从而得到了蛇炮的正确铸造形制,我从日本捆来枪匠,从而获取了

,我从马尼拉捆来船舶工程师,我从江南和福建捆来织工,我用成吉思汗的传统手段大大提升了北京城各产业部门的工艺水平,良心?良心就是制约我建功立业的镣铐!

如果不放下良心,天津大沽口那条盖伦大帆船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所以我绑票了这么多洋人,顺口问了欧洲的许多事情,从我是怎么死的,到我弟弟是怎么死的,以及杀我的是哪个兔崽子。

帝国法统被转移到化外之地的莫斯科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毕竟分裂的罗斯诸王公在我的年代,不过是一帮和蒙古人打得有来有回,还时常占下风的穷鬼。

但随着君士坦丁堡的陷落,罗马教会终于成了名正言顺的首席教会——君堡牧首的封君是个苏丹,哪里还有脸自称首席?

在把友商驱逐出“文明”世界后,他们垄断了整个欧洲的精神市场,而垄断,意味着欢宴。

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后,欧洲的各个主教区失去了唯一的竞争对手,开始进一步压榨平民。

如果真的有上帝存在——妈的,我们家信孔雀天使的——那么盗贼和妓女进天堂的概率都比那帮主教要高。

教会和王公们完全没从胡斯战争中吸取教训,于是在我归天之后,欧洲各地的宗教改革运动此起彼伏,教廷不停镇压,成立一个又一个审判庭,然而按下葫芦浮起瓢,不仅半个日耳曼地区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变成了新教,连英格兰与苏格兰都改成了圣公会。

教廷觉得问题不大,这些地方本来就是北欧蛮子的聚居地,直到富庶的低地国家也开始倒戈,罗马的异端才开始觉得不妙。

十一税的份额与羊群的收入直接挂钩,寒冷的北方与偏僻的岛国没什么物产,十一税本身就有限,波罗的海的商业虽然繁盛,但随着汉萨同盟的衰落,本来就无法为教宗的圣库提供多少岁入。

低地国家则不然,这地方富得流油,可以说是哈布斯堡王朝的两浙,每年都能收取相当于十多万杜卡特的税收……教廷能收到属灵收入虽然不如哈布斯堡那么多,却也不可小觑。

面对马丁·路德和约翰·加尔文等圣徒的步步紧逼,反动坏份子罗马教廷终于团结起内部的右派势力,开始围剿这股进步的宗教改革力量。

耶稣会就是这一时期的产物,这个修会名为修会,核心却是罗马天主教会的异端审判庭。根据我的旁敲侧击,已经知道了这伙居心叵测的教会反动派分子,不同于寻常喜欢小男孩的教会杂牌军鱼腩,意志坚定,神学修养和世俗学问都极为出众,而且每一个成员都绝对遵从圣座的意志。

不得不说,天主教异端份子在西帝国灭亡之后,经过长时间的野蛮生长,发展出了一套十分值得学习的方法论,在蛊惑人心,使愚人为之驱策方面已经炉火纯青,甚至连耶稣会这些拥有正经学位的知识分子都逃不出他们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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