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遣兴馆(2/2)
“那可不是吗,全鲁昂现在谁不晓得高丹男爵的财力啊?手里有工厂,有田地有海船,甚至还有个银行呢,所以他巴不得爵爷您的庇护呢!只不过可惜了,爵爷您还是得跟着我们行列走,您离不开贵族行列,也没法把高丹少爷给拉进来。”哥昂说着,手指遣兴馆通内处那道铁栅栏夹成的通道:
按照宫廷典仪官的要求,第三等级的代表们必须要穿过这道铁栅,排队朝觐国王和王后,才能入座。
而前两个特权等级的代表,则能大摇大摆地由馆阁的正门入席就坐。
这是王室有意的挑拨伎俩,时时刻刻让三个等级体现出身份的差距来。
所以当菲利克斯等人,一个接着一个走到台阶上路易十六前时,就必须得左转身,对着国王脱下帽子,而路易十六则张着个不冷不热、无悲无喜的肥脸,注视着每个人,“陛下万岁”,随着一声又一声的问候,第三等级的代表鞠躬完毕,就右转,又一个接着一个就座。
这时,已经有很多第三等级代表开始对王室的倨傲感到不满。
但路易十六和两位王弟,却继续趾高气扬。
三个等级的座位,也是分开的。
教士们都坐在靠左的位置,而贵族们则全在靠右的位置,至于人数最多的第三等级代表们,全都坐在中间。
菲利克斯就座后,对身旁的图雷先生和比勒先生低声说到:“我犹自记得,先前在鲁昂的省参议会上就预演过这样的情况。”
“但最后一败涂地的是谁?”
“既然内克尔大臣已经让我们的代表数目加倍,那么面对任何议题的表决,我们第三等级是绝不会输的。”数学家比勒尤其有信心。
热烈的掌声鼓起来了,当代表们全都就座后,路易十六开始转身,走上几层小台阶,往自己的御座而去,他随即要坐在其上,发表讲话。
而王后事前就坐在旁边,她的眼角尚有泪痕,她怀里抱着年幼的王太子,太子身上蒙着宽松肥大的罩袍,雪白的皮肤,还有对蓝色的大眼睛,正一动不动地,好奇地看着这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其实王太子的身体很痛,他的脊椎骨已完全错位变形,这个病是致命的,而观看三级会议的盛典,几乎算是父母给他最后的娱乐。
玛丽.安托瓦内特,这时只是位普通的母亲,伸出手指,摸了下儿子娇嫩的脸颊,但却滚烫如火,这是他虚弱和高烧的表现。
王后垂下头来,潸然泪下。
一个月后,王太子死去。
路易十六开始发表演说了,他个子高,身材胖大,故而嗓音也很洪亮,他谈了很多,算是开幕词,对远道而来的代表表示感谢,然后就说自己渴望着整个国家民众都会过得幸福,随后话锋一转,开始大谈国家是如何亏钱的。
“唉......”菲利克斯有手扶额,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