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夜夜夜夜(2/2)
丁漠染红着脸,假装没听懂地样子伸手端起了餐碟,唇角却浮起了一丝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笑意。
严笑推了推眼镜,依旧是一本正经地样子:“巧克力淋得多了一点,不过适合你,毕竟含镁,吃了能克服一些心理上的不适。不过这东西吃多了会长胖,效果也不如吃药那么好,副作用还挺大的。”
丁漠染吃了一小口,腻得有点想吐,但听他说吃些巧克力会对心情有些帮助,又忍了下来,她确实很不爱吃甜食,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更愿意去吃个重庆麻辣锅,放最辣的椒,喝最麻的汤,拼最烈的酒,不过这些都是想象中的一厢情愿,她在这世上朋友不多,连陪她一起吃火锅的人就更是屈指可数了。丁漠染吃着蛋糕,有些落寞的样子,可是下一刻,惊讶就代替了落寞。
严笑本来是帅气地坐着,鬼蓄地装着酷,可是坐一会儿不换姿势总会支撑不住,丁漠染本以为他进来送个蛋糕就会离去,却没想到这货腿麻了,站起来在床边兜了个圈圈,突然单腿跪下,弯腰从床下拖出一个大收纳盒,收纳盒里放着被压缩收纳的羽绒被,他当着她的面,抖开了一床新被子。
这原就是严笑的房间,他要做什么,丁漠染也无从阻拦,她只是好奇地看着他熟练地套上被套,铺好床,然后叉起腰,满意地点点头。
又一次推了推眼镜,黑框的眼镜里,闪过一抹诡异的光。
丁漠染的心里突然长出了不太妙的苗苗。
她放下了碟子,愣愣地和他一起欣赏这床被子。
很素净的颜色,与这房间的色调也很搭,只是……他要套被子,不会去他现在住的那间房?先套被子,还是先把被子拿出去,这是一个问题。
严笑极深沉地问她:“这被子怎么样?整个重量只有两斤,盖在身上,没有负担。”
丁漠染静了一小会,低声道:“我盖以前那床可以了,不用换羽绒的,它太轻了,我也不习惯。”她喜欢被重物压着,被子当然是越重越好,她虽然喜欢被严笑压着,但那行为太过羞耻,她完全开不了口。严笑性向不明,性格不定,行为也很古怪,被这样一个人压着,说不定半夜就被吊起来,一千遍了,饮食男女在一起,非发生一点不可描述之事不可。她很抗拒。
严笑特别正经地回应她:“不是给你盖的,是给我自己。”
丁漠染虽然不解,但还是木然应了一声:“哦。”
严笑看完了被子,转身将她的资料夹合拢,顺手调暗了灯光,背对着她道:“吃了药没?早些洗澡,早些睡,十一点以前必须上床,干躺着都好。”他把丁漠染吃过的蛋糕接过来,转而放到了房间门口的地板上。丁漠染的手悬在半空中,现在才开始回味巧克力的滋味,虽然不饿,但是胃口好像好了不少,吃了一小口就被人拿走,她有点痛心。
严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拿衣服洗澡。”
丁漠染听话地走出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倒了回来:“那你呢?被子呢?要不要我帮你拿去书房或者客房?要不……我搬出去?”
严笑被她的话梗了一会儿,却又像是憋足了气才想出了答案:“我为什么要搬出去,夫妻俩当然是要一起睡了,不做出个样子,到时候我爸妈的突然袭击,怎么混得过去?你连老公都能喊了,为什么不能让我履行一下老公的义务?”他的脸好像有些红,但是灯光暖暗,她看不清。
她只知道,自己的脸上在发烧,发烫。《演员的自我修养》救不了她,陈之也救不了她,她就是脸皮薄。
她“啊”了一声,逃命似地跑进了衣帽间,在衣帽间碰见了房客先生,两个互相瞪了一眼,丁漠染才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什么。
二楼传来了房客先生的咆哮,像晴天里扔了个炸雷:“你才是基|佬,你全家是基|佬!”
丁漠染被房客先生拎出来,整个儿扔回到了严笑的房间,然后利落地上锁,气哼哼地走了。
等丁漠染回过神来,她已经和严笑锁在一起,孤男寡女相对。
丁漠染:“我,我还没洗澡,要不我睡地上?”
严笑:“我也没洗,要不一起睡地上?”
……
夜有点长,有点难熬。
问题是,睡在床上熬,还是睡在地上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