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我和孩子不能没有你(2/2)

俩男人就这么你瞪我我瞪你,互相损,互相揭短,可谁都占不了上风。

乾昊猛地一挥手:“得了,懒得跟你啰嗦,总之你记住,这次我会全力以赴,你如果是个男人,就跟我公平竞争,别依靠孩子来当武器,OK?”

翁冕也窝火,愤然咬牙:“好,你也记住,是公平竞争,谁都别耍下三滥的手段!”

“成交!”

“一言为定!”

然后,这俩居然还互相击掌,算是达成共识了。

前方不远处桐一月看到两个男人在击掌,还感觉挺奇怪的,乾昊和翁冕什么时候那么要好了?

她哪知道,那不是两人要好,是在斗争。

只是假如他们知道Tomi和桐一月的事,恐怕会气得撞墙了。

几天后,机场。

正值黄昏时分,广阔的停机坪上,一架一架的飞机如同展翅的巨鸟,或是在缓缓移动着,或是安静地停靠在那里。夕阳为它们镀上炫目的色彩,这是大自然赋予的美。

刚刚降落的一架国内航班,出口的位置正陆续走出来乘客,其中一位穿着黑色衣服身材高大的男子,颇为引人瞩目。

他神态自若地迈着步子,每一步都好像是相同的频率,他笔直修长的双腿在黑色西裤的包裹下显得那么紧绷而有力。

他那张仿佛经过仔细雕琢过的脸,轮廓分明,辨识度很高,尤其是他下巴那浅浅的青色胡茬,一抹淡淡的沧桑,简直太有男人味了,魅力指数爆棚。

他是移动的发光体,从到机场门口这一路,无数的目光在注视着他,而他却是目不斜视,薄唇紧抿,尊贵的气质中蕴含着几分桀骜的气息。这种矛盾的气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在众多追随的目光中,有一个绝美动人的女子最是虔诚,她像是见到了曙光似的,快步奔过去,在他上车之前要追上他!

“翁析匀……翁析匀你站住!停下!”夏绮云激动地跑过来。

在夏绮云的手差一点碰到他的胳膊时,他却及时甩开,助理也戒备地站在他面前挡住夏绮云。

“这位小姐,请你让开!”助理很不客气,不给面子。

夏绮云现在眼中只有这张脸,真的跟翁析匀很像啊,但是鼻子和下巴又不太像。她是故意叫翁析匀的名字,但对方根本没反应。

“你是翁析匀对不对?你不认识我了吗?”夏绮云两眼发红地望着>

Tomi平静地看着她,低沉嘶哑的声音说:“你不是第一次认错的人,我可以原谅你的鲁莽,但是请你搞清楚,我是Tomi。”

他这么淡然,看到她,一点都不惊讶?夏绮云有点慌了,看来还真是不好办,他这是不承认还是此人确实不是翁析匀?

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答案。

夏绮云露出礼貌的微笑,但心里还在算计着。

“这位Tomi先生,很抱歉,我失态了,因为您实在太像我的一位朋友……您好,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夏绮云,是煌闰杂志的特约记者,想耽误您几分钟,可以吗?”她认真专注的样子,配上这典型的东方美女面孔,微笑迷人,那是很少有男人能招架得住的。

但Tomi却没有要接受采访的意思,用一种陌生疏离的口吻说:“现在我没时间,要采访也得另外跟我的助理预约。”

夏绮云尴尬了,对方一点不给面子呢,怎么办?

这女人的脑子也不笨,见Tomi的车门开着,她脑子一转,笑着说:“好,采访的事改天再说,不过Tomi先生您这是要回市区吗?能不能顺道捎我一程?先谢谢了。”

说着,她居然不等对方同意,一下子钻进去车里。

助理毛了,差点就要把她给拽下来。但Tomi却若无其事地说:“随她吧,进入五环路口的时候就让她下车。”

夏绮云连忙道谢,看着Tomi坐在她旁边,她心里难言激动澎湃,可是她真的有点迷茫了,不确定这是不是翁析匀。

车子往市区开去,Tomi和夏绮云坐在后座,他没说话,夏绮云却在不停地表示感谢,说自己没车,是坐地铁过来的。

Tomi只是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这更像是夏绮云一个人的独角戏。

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心理挺强悍的,不怕冷场,脸皮无敌厚。

可夏绮云却在想着,要怎么利用这一会儿的时机呢?既然Tomi那里得不到答案,那还有他的助理,或许可以试试。

他的助理戴着口罩,夏绮云心想,假如Tomi就是翁析匀,那么助理应该就是薛龙。

为什么会戴口罩,不用真面目示人,那一定是因为此人就是薛龙!

夏绮云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她的身子往前凑,靠近副驾驶坐着的助理,试探地说:“天气这么热,你戴着口罩,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助理翻个白眼,闷闷地说:“我不热。”

“就算不热,可你这么总是捂着脸,会长痘痘的,对皮肤不好。”

助理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跟她墨迹,不耐地说:“请你安静一点可以吗。”

“……”

夏绮云直接碰了一鼻子灰,到是激起了她的好胜心,越挫越勇。

“帅哥,你戴的口罩跟商店里卖的好像不一样,可以让我看看吗?我也想买呢,有时候去到空气不好的地方,用得上。”

她就是自顾自地说,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她已经伸手,往那助理的耳朵边上一扯……

口罩掉下来了,助理怒视着夏绮云,而她,也瞬间惊呆了……

Tomi的助理,这张脸,怎么会是这样?

夏绮云看到这个人的真面目了,但却不是她所认识的薛龙,这长相,真是另外一个人啊。

夏绮云顿时就尴尬了,助理愠怒地看着她,一把将口罩夺了过去,冷哼一声:“有病!”

确实,她这么失礼,把人家的口罩都扯下来了,满以为能见到一张熟悉的脸,但结果却是失望的。

夏绮云反应也很快,赶紧跟人道歉,可这心里就更焦急了……情况不妙,这样会引起Tomi的反感吧?

她扭头看着Tomi,他很平静,淡淡地说:“一会儿就要到五环路口了。”

这是在提醒她该下车。但她怎能甘心就这样放弃了?望着这张与翁析匀相似的脸,越看越是感觉着迷,深邃立体的轮廓,淡淡的沧桑感,简直就是女人难以抵抗的男性魅力。

“Tomi先生,那什么时候方便再约一下采访吗?”

Tomi看向自己的助理,再看看夏绮云……助理心领神会,立刻说:“最近都没时间,行程已经排满。”

夏绮云却还是不死心地说:“我们杂志社是很有诚意的,听说Tomi先生上次也参加了杂志社的20周年庆活动,但那时我错过了采访,希望Tomi能给我弥补的机会,三天后我会再跟您联系。”

她自顾自地说,也没人答应她。车子停下的时候,她下车了,但她一直站在路边目送着这辆车远去,心里燃烧着一股斗志。她一定要想办法接近这个Tomi,无论如何,都要确定他是不是翁析匀。

就算真的不是,她也没打算就此罢手,因为她发现这男人的魅力一点都不亚于翁析匀,她产生兴趣了。

远去的车里,Tomi的助理还拽着他的口罩,愤愤不平的表情,对于夏绮云的鲁莽举动,十分反感。

“还好我们早有准备。”助理咬牙切齿地冒出这句话。

Tomi的目光望向车窗外,想起在M国的时候,助理为了方便今后的行动,也是进了几次整形医院。

现在看看,某些决定还是很明智的,否则刚才夏绮云看到的就不是这张脸了。

至于助理是不是薛龙,这个谜题,留给夏绮云去向她的盟友汇报吧。

Tomi做事很谨慎,航空公司的记录只能查到他是从京城回来的,查不到他前几天曾去过四川。

所以暂时那些想要查他身份的人,都不知道在山里桐一月遇险时,是Tomi救了她。

这个秘密很难保住,但Tomi的手段也惊人,至今还没被发现。就让那些藏在幕后的牛鬼蛇神们干着急吧,跟敌手斗智斗勇的过程,不仅惊心动魄,也是考验智商和耐心的时候。

桐一月脚上的石膏已经拆了,但还不能很利索地走路,不宜多动,只能多休息。

但她闲不住,还是会去公司看看,去翁家大宅看孩子,她更是每天都在焦急地等着Tomi归来。

刚从翁家出来,桐一月坐在车上,程松在开车,她心不在焉的,一会儿想着孩子,一会儿想着Tomi,心神不定。

直到手机响起……是他!

桐一月来了精神,暗淡的眼神都亮了起来,接电话时的表情一看就是甜蜜蜜的。

“你……回来了?”

“嗯。你现在去公司对面那间柠檬树咖啡厅,记住,坐在靠窗的位置,19号桌。9点钟,你就能看到我了。”

“好。”桐一月很干脆,心都飞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到目的地。

程松听到桐一月说要去公司对面,不由得也是一愣,但他没有多问,默默地开车。

程松是个很忠心的保镖,虽然桐一月是他要保护的人,是以前翁析匀花钱雇他来的,可是在这别墅工作几年了,是会有一种责任感的。

此刻,程松不知道桐一月是要去见谁,可是从车内后视镜能看到桐一月的神情,在接到电话后截然不同,像是小姑娘谈恋爱时的样子。他就觉得有点好奇,直觉不是乾昊,而翁冕是在家呢。

那么桐一月是去见谁?

这个疑问,就一直憋在程松心里,车子到了公司对面的停车场,程松也跟着桐一月上去“柠檬树”咖啡厅了。

这间咖啡厅环境清静雅致,靠窗的位置更是能欣赏到外边的夜景。

桐一月坐在19号桌,却是无心欣赏窗外那五彩缤纷的霓虹,她看看时间,还有几分钟才到9点。

她点了一杯饮料,心里嘀咕着,他怎么还没来?

终于到9点了,但还不见他的身影,她却又接到一个电话。

“你往窗户外边的左前方看,就能看到我了。”是>

“什么?你不是要来跟我一起吗?”桐一月愕然,下意识地抬眸望去。

这座位是在拐角的地方,隔壁是间餐厅,与这咖啡厅形成一个L形。因此,桐一月是可以看到旁边餐厅靠近这边位置的那两张桌子。

其中一张餐桌上,就坐着Tomi和他的助理,他们刚到,准备点餐。

桐一月郁闷坏了,不解地问:“怎么这就算见面了?”

她这心里别提多窝火了,等得那么辛苦,每天都在煎熬,没想到盼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她要的不仅是这么远远相望,她要的是他就在身边,能抱着能吻着能感受到彼此。

Tomi的声音带着歉意和无奈:“别生气,目前我们只能这样见面,才不会让人有所怀疑。”

这话……是是实话。假如他此刻就在桐一月身边坐着亲亲热热的,那敌手不用再查就能确认他的身份了,那么他所筹划的事情就会寸步难行。

桐一月听他这么说,更心酸不已:“那就不能另外换个更隐秘的地方见?”

“那些藏在暗处的黑手,比你想象的更狡猾,我们就像现在这么见面,已经是在冒险了。”

“我……”桐一月还想争取一下,但最终只能点点头。

两人都挂了电话,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但彼此的心是贴在一起的,是温暖的。

这绝对不是Tomi在小题大做,是敌人太凶残,隐藏得太深。他越是调查下去,越是危险。他可以将某些事做得天衣无缝,可桐一月就是他最大的破绽,一旦被有心人知道他和桐一月走得太近,那么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

其实他早就吃过饭了,现在还会去餐厅,只是为了见到桐一月。

不只是她会相思会痛苦,他的隐忍和痛苦是远远超过她的。他也会有熬不住的时候,所以冒险安排了这样的见面方式。

桐一月一边捧着杯子喝饮料,一边假装欣赏外边的风景,但实际上却是为了看他。

而他也一样,点餐只是掩饰,为了让暗处监视他的人看不出破绽。

这样很累,但别忘了敌手是什么人,如果Tomi不小心翼翼,早就去见阎王了,还能坐在这里吗?

就连桐一月这样一个女人,因为触及到了敌手的命脉,而差点被害死在山里。

记得曾经翁析匀就说过,敌手的势力足以只手遮天。现在,这句话仍然是真实的写照,凡事想查清楚那件事的人,都得当心小命。

出身就注定了此生的不凡。桐一月的爱情之路很坎坷,在历经艰辛之后,还只能像此刻这么远远看着那个人,只因为一旦靠近就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凶险。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能从中体会到一点珍贵的甜蜜。

只要看着他平安无事,只要他还能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是不是就该庆幸了?

这种隔着玻璃相望却还能甜在心头的感情,如此纯美动人,不需要别人能懂,或许也无人相信,但就是这么真实地发生了。

如果Tomi的眼力够好,他还能看到,桐一月胸前戴着那枚胸针,这也是一种无声的情感的倾诉。

她的眼眶热乎乎的,含着点点晶莹,却就是没有落下,心里酸胀难受,她不停在默默地问,什么时候,这样的煎熬才会结束?黑手会被揭示出来吗?如果那一天到来,她才能重新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否则就只能忍着刻骨的相思之苦吗?

以前不太能体会翁析匀说他最向往的是过普通人的生活,但在经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桐一月才真正体会到……平淡是真。

她也渴望着有一天能牵着爱人的手,带着孩子,漫步在大街小巷,坦然地过着每一天。

两人就这么坐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桐一月接到了乾昊的电话。

“你在哪?你来市二医院,你爸爸心脏病发,在抢救。”乾昊的声音很焦急,听着环境音也很嘈杂。

“什么?”桐一月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惊慌之下,抓起包包就往外跑。

这一幕也落在Tomi眼里,他脸色微微一变,知道准是出什么大事了,否则桐一月不会那么急着走。

桐民翰有心脏病,这事儿,桐一月真不知道。自从游轮爆炸之后,桐民翰就被乾昊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很少露面,但现在突然心脏病发,不得不送来医院了。

经过抢救,桐民翰捡回一条命,可是他自己也是吓得不轻,见到桐一月之后,他就变得很奇怪了。

桐一月和乾昊在病房里,桐民翰刚睁开眼,眼泪就跟着往下掉,还一个劲地说他对不起桐一月。

父亲这是受惊吓了吧?桐一月心疼不已,想安慰安慰,可桐民翰却显得有点激动。

“女儿……我发病的时候真以为自己要死了,但这次老天爷没有把我收走,可能是因为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咳咳咳咳……”桐民翰说着又在咳嗽了。

“爸,有什么事能比您的命重要呢,等您好些再说吧。”

“不……我现在就要说……女儿,爸爸对不起你,翁析匀的死,是爸爸的错,那次我不是被绑架,你看到的视频通话的画面,我身上的血都是假的……那些人,他们目的除了那幅画,还有翁析匀的命,他们就是要他死!”

桐民翰才刚被抢救过来就这么激动,对他来说这是在玩命,果然就立刻呼吸不稳,像随时都要断气死的。

桐一月被父亲的话震住了,胸口处拔凉拔凉的,脑子里像有飞机在轰炸。

“不……爸爸……这不是真的……不是……”桐一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声音都在轻颤。

乾昊按了按墙壁上的紧急呼叫铃,他的表情却是没那么意外,仿佛早就料到是这样。

医生很快来了,又是一番抢救,桐民翰才转危为安,但医生也叮嘱,千万不能再让他受刺激或是情绪激动,不然真的可能就……

桐一月站在病床前,看着父亲这么虚弱,她心里既心疼又愤怒,她是做梦都没想过父亲被绑架的事居然会是一个圈套?

父亲怎么会是跟绑匪串通一气的人?

桐一月脸上全是苦涩,呆呆地望着父亲那越发苍老的脸,不知是该怜还是该恨?

桐民翰也没力气激动了,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子,嘴里还在小声说着……

“那些人说,只要我愿意配合他们,帮他们得到那幅画,还有收了翁析匀的命,他们就不会再追杀我了……所以我……”

原来还是追杀他的人干的,为了得到子画,还为了除去翁析匀,再次地利用了桐民翰。

桐一月痛苦地捂着胸口,眼里满含着悲伤:“爸爸,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女儿……我……我以前一直以为他不会真心对你,因为他曾利用过你们的婚礼……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他从你手里接过炸弹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女儿,我很后悔,我知道无法请求原谅,但是看在我们父女一场,你不要恨我……”

桐民翰说话很吃力,桐一月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太糟糕。她想冲着他大吼大叫,她想痛骂,可最终她还是转过身,默默走出了病房。

乾昊见状,赶紧地跟上去,把桐一月拉到医院下边的草坪上,让她在那儿清静清静。

周围没人,因为太晚了。桐一月坐在长椅上,让夜幕掩饰着她此刻眼角的泪滴,却藏不住内心汹涌的激愤。

“乾昊,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乾昊轻轻地嗯了一声,低不可闻地叹息:“其实,你父亲当时比翁析匀更先看到那盒子里装的炸弹,但他没有把盒子拿过去……我就猜测会不会是他知道盒子在你手里是不会爆炸的,因为绑匪的目标不是你,而是翁析匀。可那是你父亲,我不能凭猜测来告诉你这些。”

桐一月往椅子上一靠,颤抖着闭上眼睛,哽咽的声音说:“他是我父亲……可是他太我失望和心痛了,他当年在国家博物馆当保安的时候就因一念之差而犯下大错,事隔多年,他却又一次地犯同样的错。他根本没有悔改过,是我太天真,就因为他是我父亲,所以我才不忍去恨他,我容忍了他,我相信了他,但事实却是,我的愚蠢害了翁析匀……”

心如刀绞,这种痛心,是对亲情的绝望,是被亲人欺骗的愤怒。桐一月还记得自己当知道父亲被绑架被折磨时,她是多么悲痛欲绝,她从未想过那是假的。

“连亲生父亲都不能信了……我……呵呵……呵呵呵……”桐一月苦笑着,满满都是悲凉,浸透骨子的冷意。

乾昊对于桐民翰的做法也不敢苟同,太伤桐一月的心了。

“月月,看开点,你父亲虽然有错,但他只是想活下去,想结束常年东躲西藏的生活。”乾昊很少这么语重心长的。

“最近我派人保护你父亲,我能感觉出来,你父亲仍然很危险,游轮爆炸将几个绑匪炸死了,但幕后的人还在,他们最初的打算绝不是想真的放过你父亲,只是想利用他,一旦目的达到就会灭口的。可是你父亲到现在还活着,可以想象,他才是一个关键的证人,从他身上能找出关于那些人的秘密。”

桐一月的眼睛微微亮了亮,但立刻又暗淡下去:“就算他现在能说出所谓的秘密,我也许都无法相信他了,就算他说真话,我也会认为是假话。”

她被骗得太深太狠,她此刻内心对翁析匀的歉疚之情更强烈了。就因为她信错了自己的父亲,才会给翁析匀带去致命的厄运。

乾昊皱起了眉头,放松了语气说:“你父亲说的其他事,我还真难以判断,不过,至少他说《万里江山图》的子画,这件事,是真的。而这幅画的真迹,就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我可以预见,假如有一天,这幅字画的真迹出现了,那么,必定能找到幕后的人。”

桐一月终于动容:“对,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梗忽略了。只要那幅画出现,不就是最佳的诱饵么?”

话是这么说,但要找到,谈何容易?

桐一月郁结的心情略有缓和之后,回到病房去了。乾昊派了保镖在门口守着,以防万一。

他也想在病房里陪桐一月,但病房里只有一张躺椅,况且这是医院,一男一女年轻人在病房守夜,总是不太好的,只需要一个人就行了。

桐民翰已经沉沉睡去,桐一月还睡不着,躺在窗边,心事重重。

她在思考着,该不该跟Tomi说呢?如果他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桐一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道病房外边又来了医生。

护士才出去没多久,这医生戴着口罩推着推车,走到门口就被乾昊的保镖拦住了。

“不好意思,请把口罩摘下来才能进去。”保镖很严肃,眼神凌厉,一脸的戒备。

戴口罩的医生愣了愣,似是很不悦,但也摘下口罩:“你们看清楚,有问题吗?”

保镖也是职责所在,这一看,果然是先前见过的一位医生,这才放行了。

单保镖却不知道医生在进门时脸上还在笑,笑得很异常。

保镖只注意医生了,没留意到这推车很大,上边一层是药瓶子,可下边那一层呢?是用白布盖住的,保镖却没有检查。

医生进去之后,叫桐一月给病人量体温,一切都显得很正常的样子。

可是,就在推车被白布盖住的地方,下边一层,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将桐一月吓了一跳。

“你……”

这人急忙上前捂住桐一月的嘴巴,凑在她耳边说:“小声点。”

桐一月连连点头,但这眼里的惊喜却是太强烈的了……是Tomi,他竟然来了。

医生不再说话,戴上了口罩,若无其事地又推着推车出去了,保镖望着医生的背影,心里在说:这值夜班的医生真是尽职尽责啊。

殊不知那推车是装着一个人进去病房的,只不过用白布盖住了,保镖没看出来。

“我……”桐一月激动地差点落泪,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喜悦。

Tomi将她拉进洗手间里,门关上,两人紧紧拥抱着,直到现在才知道,仅仅一个拥抱已经是渴盼得太久太久。

桐一月红红的眼眶让人心疼,她捧着Tomi的脸,像对着最珍贵的宝贝:“你这么进来,不怕别人看到?那个医生走了,你怎么出去?”

他深邃的凤眸像漩涡要将人吸进去似的:“我可以从窗外爬下去。”

“窗户?太危险了,这可是四楼。”桐一月紧张,小脸皱成苦瓜。

Tomi摇摇头,灼热的目光凝视着她,他嘶哑的嗓音里含着独特的柔情:“为了现在能抱着你,从四楼窗户爬下去也不算什么。”

这真是最动听的情话了,一点都优美,但却是最浪漫最真诚的。

桐一月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心头激流澎湃,满腔的深情都要涌出来了。

“只是抱着怎么够……”桐一月轻轻地呢喃一声,同时吻上了他性感的双唇。

“我要你。”他霸道地宣布。

仿佛天雷勾动了地火,铺天盖地的吻,唇齿间最深的纠缠,恨不得能即刻融为一体才好。洗手台上,两个紧紧契合的身躯,需要更热切更深刻的表达爱意,只有这样才能让彼此感到对方最真实的存在……

那么自然而然的,不需要询问,也没有矫情,水到渠成。熄灯后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映照着这一室的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