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画作现(2/2)

只见这第一排的最右边桌子,一个穿着休闲装但却戴着头巾的外国佬,此刻就在举牌。

每一次举牌是50万。

这位黝黑皮肤蓄着络腮胡子的男子,来自全世界都公认的土豪国家,迪拜。

有钱任性,不惧与翁析匀竞争。

翁析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像是根本都懒得去看那个人一眼。反正,最后的结果不都还是他拍到么。

举牌的任务交给的桐一月,她事先就已经得到翁析匀的授意,知道在什么时候该举牌。

没有其他人举牌了,因为这幅画太特殊,翁析匀在场,很多人不想得罪他。

如果他不在,那举牌参与竞拍的人,一定会不少。

戴头巾的外国佬冲着桐一月咧嘴笑,却还是不停地举牌。

眼看着已经到了两千万的竞拍价,这男子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旁边郭群和孙修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孙修更是显得兴奋,他是巴不得能拍出更高的价格,再高都不嫌多。

郭群那老狐狸,凑近了孙修,小声问:“你的预期价格是多少?”

孙修讪讪地笑着,却不明确地回答。其实他也不知道能竞价到多高,可现在这样两千万,都已经是让他很惊喜了。

翁析匀先前都是任由桐一月在举牌,突然,他深沉的俊脸上,那凤眸倏地眯了眯,接过牌子,抬手一举:“三千万。”

“……”

一下就抬到三千万,还真是大手笔,壕的世界,别人不懂。

果然,那个戴头巾的外国佬略一犹豫,他是在考虑值不值得,而不是在考虑有没有那么多钱。

翁析匀冷冷的眸光缓缓地扫过来,落在那外国佬身上,四目相接,那男子不由得微微一愣,心里暗惊……好强的气场,好可怕的眼神!

确实,翁析匀那杀神般的目光,还没几个人见了不发怵的。

就在这当口,拍卖师已经在高喊“三千万第三次……成……”

最后那个“交”字还没说完,那小槌也还没落下去,但这时却突然听到一声怒吼响起……

“不准拍!画是我的!不准拍!”伴随着这声音,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竟冲了上去!

突发的状况,瞬间引起了现场的躁动,一众哗然,全都震到了。

拍卖师傻眼,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手里的小槌僵住,下意识看向乾昊。

乾昊以及保安已经第一时间上台去抓住了那个女人,台下也窜上来一个男子的身影,紧紧抓着那女人的胳膊。

是孙修,他都快吓懵了,怎么都想不到,他妻子李蓉娟竟然会出现!

“孙修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这画我不卖了!”

“你住口!”孙修又气又慌,急忙要捂住妻子的嘴巴。

台下一片嘈杂,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是第一次在拍卖会上出现这样的闹剧,谁都看出来这不是好事,影响太恶劣了。

乾昊和保安将李蓉娟和孙修都拖了下去,剩下的就由拍卖师和经理来善后。

也就是说,拍卖会为此结束了,最后这一幅画是没法儿正常拍卖了。

傻子都想得到,肯定是那个拿来拍卖的人没有经过真正的持有者同意,偷偷拿来的。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矛头指向了拍卖行,认为是拍卖行没有核实清楚就受理了这幅画的拍卖委托,一定是被利益所趋……

这场令人震惊的“谢幕”,也使得翁析匀陷入了混乱和愤怒。

他拉着桐一月追在乾昊后边就去了,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刚才差一点就拍到这幅画了!

桐一月知道翁析匀现在很着急,如果不能解决这件事,他是不会冷静下来的。

还好,桐一月对这里很熟悉,她和翁析匀直奔向了乾昊的办公室。

在门外都能听到里边的争吵,是孙修和他妻子李蓉娟。

翁析匀不管那么多,一腔的火气,直冲进了乾昊的办公室。

乾昊眼一瞪:“你进来做什么!”

翁析匀不看他,阴沉的目光只盯着眼前这对夫妻……

“你是李蓉娟?我是唐瑞莲的儿子。”

“……”

正在跟丈夫吵架的李蓉娟,顿时惊呆,看向翁析匀,然后眼眶一红……

“是……是你……我记得的……以前我去瑞莲家的时候见过你一次,那时你还小……”

翁析匀此刻是心情沉重,但更多的是焦灼。他要那幅画,他必须要!

“李阿姨,您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李蓉娟狠狠瞪着丈夫,神情有点凶。

乾昊与桐一月对望一眼,他只能无奈地摇头,示意她把门关上。

得了,看来翁析匀是赶不走的,看在桐一月面子上,乾昊也就不再叫翁析匀出去,先把事儿了解清楚再说。

李蓉娟幽幽地叹口气,病容显得越发憔悴了。

“这幅画,是以前瑞莲赠与我的,我一直都珍藏着,可是我的丈夫,他总是想着要把这幅画卖了换钱花……可是画,是当时我亲眼看着瑞莲完成的作品,它对我来说,不是钱能衡量的。”

李蓉娟很激动,两眼泛红,声音略显哽咽,从她说的话也可以感觉到,她对这幅画的重视,其实也是源于对唐瑞莲的友情。

“那怎么这幅画会出现在拍卖行?”翁析匀不禁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乾昊其实也很窝火,剧情大逆转,根本不是拍卖行的疏忽。

“你丈夫孙修拿着这幅画来的时候,我们还曾与你联系过,你是亲口承认允许孙修拍卖的,为什么今天要跑来闹?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那么一闹,我都可以把你送去警局拘留了!这还是小事,最麻烦的是你们影响到了拍卖行的声誉!”

孙修不敢吱声,面对乾昊和翁析匀两人,孙修只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遁了。

李蓉娟的表情顿时暗了下去,苦笑说:“是我对不起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其实孙修跟我说要拍卖这幅画的时候,我最先是点头的,可是我最近越想越不踏实,还经常失眠,做噩梦……我想,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暗示我,我不该财迷心窍。那是瑞莲的画作,我怎么能拿去卖钱呢……”

“我先前就给孙修发消息了,可是他没有回复我,打电话也不接,我是想让他不要拍卖了,把画拿回来……他不理我,他是铁了心要拍卖,但我反悔了,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硬闯进来。”

原来如此。

李蓉娟竟是在这里的,只不过不在拍卖大厅而是在外边的洗手间里,所以才能轻易闯进拍卖会现场。

乾昊都郁闷了,这两口子实在太胡闹!

“你们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当拍卖师儿戏吗?那可是签了委托书的!”

事情算是搞清楚了,但要怎么解决,还是个头疼的问题。

乾昊在公事上向来也都是秉公处理的,可这次,牵涉得复杂,他实在不忍心看桐一月那揪心的眼神。

最后,乾昊只能允许李蓉娟把画收回去,不追究违约的责任。

但至于后边的事,乾昊不管,那是李蓉娟和翁析匀该去协商的。

翁析匀很诚恳地向李蓉娟表达了自己想要将这幅画拿回的心愿,三千万他还照给。

可李蓉娟也和固执,没有当场同意,而是说要考虑考虑。

翁析匀虽然失望,但也不好强迫,只能带着桐一月回家去了,等着李蓉娟那边的消息。

从拍卖行回到家,翁析匀就没笑过,心情很糟糕,桐一月也不好受,尽量开导他,关心他的情绪,对他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等待是煎熬的,又过去两天,就是星期二,到了翁析匀和桐一月约定的去民政局领证的日子。

桐一月这两天可没提这事,就怕惹他烦心。

但这天早上,翁析匀早早地起来了,和桐一月去了民政局,顺顺利利地把证领了。

红本本真是好看啊,桐一月拿在手里都舍不得撒手,一个劲地傻笑。

翁析匀知道她开心,他连日来的负面情绪也缓解一些。

结婚了,真正的成为夫妻了,他应该高兴才对,至于那幅画的事,慢慢再想办法吧。

兴许今儿还真是个黄道吉日,就在翁析匀和桐一月回到家里时,那李蓉娟竟然把画儿给送来了。

太意外太惊喜,翁析匀将早就准备好的支票给了李蓉娟,她很干脆地就离开了。

这一整天,翁析匀就对着这幅画,在书房里,连吃饭都没下楼。

桐一月理解他的心情,很少进去打扰。直到晚上,翁析匀才从书房出来,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幅画,神神秘秘的,还让罗嫂先带着两个孩子玩,暂时不要进他的卧室。

翁析匀带着她,站在衣帽间里,这衣柜前,他的表情异常庄重。

“老婆,现在我们是夫妻了,我应该带你去看看我珍藏的东西……还有就是将我这里这幅画放进去。”

桐一月闻言,怔忡了几秒,然后眼底逐渐浮现出惊骇之色……天啊,她的心在狂跳,她猜到了,他是要带她去那个秘密的收藏室!

以前从未听他说起,她也不敢问,因为那是他最忌讳的,是他母亲生前最珍爱的宝贝。

可现在,就在今天,领证了,画也到手了,他却主动提出要带她去。

其实,翁析匀不知道,桐一月此刻的紧张,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衣柜后边那看似天衣无缝的背板上有木材的纹路,再经过特殊的处理之后,很难看出原来这背板上是有一条细微的缝儿可以被打开的。

桐一月两眼直勾勾盯着,呼吸略显急促,在尽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

背板后边是墙壁,十寸见方的格子,一连串数字的按钮以及一个蓝色的显示屏。

这是指纹加密码锁。

12位数的密码,另外还需要翁析匀的指纹,才能开启密室的门。

只听一阵沉沉的金属音响起,厚重的密室门缓缓打开,这一刻,桐一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紧了。

这就是翁析匀的秘密宝库,是他的母亲留下的遗产,各种收藏品以及她的画作,对翁析匀来说都是无价的宝贝。

桐一月从来都没问过他的秘密收藏室在哪里,但是今天,在领证的这一天,他却带她来了。

这是他最**的一个秘密,直到今天才首次与人分享。

翁析匀一手拿着那幅画,另一只手牵着桐一月,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他深邃的眸光越发变得柔和但却又含着几分肃穆:“准备好进去了吗?这里,你是第二个进来的人。”

桐一月深情地望着他,知道这地方的意义非凡,他能允许她进去,也就是说,她算真正地走进他的心了,直到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一家人。

如果不是翁析匀完全信任的人,他即使结婚了都不可能带来这密室。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密室的份量,桐一月紧紧握着他的手,轻声说:“我们进去吧。”

跨过那道门,进入密室的空间,这一秒,桐一月恍惚间有种来到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密室里放着一排铜制的架子以及金丝楠木的箱子,全都是用来陈列各种藏品的。

古董玉器黄金玛瑙官窑青花甚至是古代名家真迹画作……在这里都能看到。全是唐瑞莲生前搜集的。

桐一月站在这屋子中央,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历史气息迎面而来,好像到了一个小型博物馆里,眼前这些珍宝,凝聚了艺术的精髓,是文明瑰宝的一抹缩影,其价值是无法用金钱衡量得。

桐一月那柔嫩的小嘴已经惊讶地张成O型,看呆了。

如果只是其中的一件两件,或许还能让人保持平静,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珍稀宝贝,就算是定力再好的人都要被震到,脑子变得迟缓而难以思考了。

翁析匀捧着手里的画卷走到墙角,打开了其中一个金丝楠木的箱子。

这又是特制的密码箱,每个都是设置的8位数密码,输入正确了才能打开。

真是让人有点无奈的,如果是记性不好的人怎么办?密室门12位数密码,这里边还有3个金丝楠木的大箱子每个也都是有密码的……翁析匀那脑袋怎么长的啊,记性也太逆天了。

“这是3号箱子,一直都空着,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场了,将这幅画放进去,我明天再取出来做保养。”

翁析匀自言自语地说着,桐一月全都听进去了。

翁析匀是个行家,这里边的每一种物件,他都知道要怎么保养以及存放。所以这密室里还有一个箱子是专门用来放工具的,他都是亲力亲为,定是来做这些。

桐一月还留意到这密室的墙上挂着温度计湿度表,还摆放着空气净化器和加湿器……

这儿的油画还不少,而油画的存放环境条件并不简单,除了防霉防潮,还要保持室内一定的温度与湿度以及通风。

翁析匀准备的都是必不可少的仪器和设备,可见他对这些东西有多么的重视。

这座城市是靠海的,地处东南方,空气里的湿度较大,加上这又是密室,更容易使画受潮,所以翁析匀花重金定制了几个金丝楠木的大箱子,因为金丝楠木天生就具有防潮防霉防腐的功效。

他还将另外两个箱子也打开给她看了,连密码都还不避忌当着她的面按下去。

桐一月观察着这里的一切,看得仔仔细细的,心潮澎湃但却没有伸手去摸这些东西,这是出于对翁析匀的尊重,他那么小心翼翼地爱护着这些宝贝,因为是他母亲生前喜欢的。

而桐一月觉得自己这才第一次进来,如果就迫不及待地东摸西摸忘乎所以,那实在显得太失仪了。

但在看着这几个金丝楠木箱子时,桐一月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入手的感觉真好,有点凉凉的,丝毫没有滑腻或是湿润,灯光下,金丝楠木上那一缕一缕没有规律的自然生长的纹路,泛着淡淡的光晕,有种神秘的美感。

凑近了还能闻到一丝隐隐的木材香味,桐一月不由得贪婪地吸了几口……

“唔……真好闻。”

“你喜欢?那要不要我买些金丝楠木的摆件给你放在房间?”翁析匀那专注的眼神里都是宠溺。

桐一月心里一暖,但却摇头说:“还是算了吧,这里边的几个大箱子,我时不时进来闻一闻这个香味就好啦。”

“嗯,也对,摆件太小,香味也没这几个大箱子的闻着明显。”

桐一月温柔地挽着他,抬手去摸摸他紧拧着的眉头,心疼地说:“你啊,今天应该高兴才对,干嘛又这样皱眉,真是的,以后要改掉这个习惯。”

她温暖而又嫩滑的手指,触在他眉心,感觉真舒服。

他笑笑,温热的大手握住她:“你还说我,你自己有时候也爱皱眉头,是不是被我传染了?”

“对啊,就是被你影响的,那我们……以后都慢慢改掉这个爱皱眉的习惯吧?”

这甜蜜恩爱,真是让人连心都要融化掉了。

“好……”翁析匀性感的薄唇里溢出这点声音,搂着她,在沙发坐下来。

桐一月明亮的眸子里露出好奇:“怎么还弄个沙发摆这里?”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睡觉。”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但桐一月听了却感到揪心。

桐一月愣住,脑子里浮现出一幅画面……他孤孤单单地躺在这沙发,那该是多么的寂寥啊。

桐一月不由得越发为他感到心疼,窝在他怀里,软软地说:“你现在有我和孩子了,你就别再来这儿睡觉,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跟我说啊,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到忙,可是至少我可以当你最忠实的听众,把你的负面情绪都倒出来,你就会舒服多了。”

暖暖的关怀,这是她的爱。翁析匀点点头,感觉这心里真是很踏实与充实的。

“是啊,我现在有家了,不是孤单一个人……这密室,以后我就是定时进来保养这些物件,不会再睡这儿……”

桐一月眼眶一热,将他抱得更紧:“老公,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经常想起我死去的母亲,小时候,我每次想起都会哭个不停,但后来长大了,我就慢慢地告诉自己,母亲只是先我一步去了天堂,以后我老了离开这个世界了,就能在天上见到母亲。你也可以这样想啊,说不定我们俩的母亲现在在天上碰到了,还一块儿打麻将呢……等几十年之后,咱们也加入她们的麻将搭子了,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只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

桐一月对他的开导,使得这男人高大的身躯也禁不住有一丝的颤抖,眼底那墨色深浓,但俊脸上的忧郁却也少了一分:“你说得没错,将来也只是换个地方团聚,所以现在不必太过悲伤。”

“你能想得开就好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顾好自己的家庭,将宝宝和绵绵抚养长大……嗯,过段时间我们的工作就暂时缓一缓,带着孩子出去旅行一段时间,怎么样?”

翁析匀深眸亮了亮,露出向往的神色:“和家人出去旅行,远离工作和闹市,那是我一直的幻想,真希望能早点实现。”

“那你就开始计划一下,先将公司的事安排好,等你的时间能挪过来了,我们就准备出发。”

“那不等于是带着两个孩子和我们一起出去蜜月旅行?我们的蜜月是过不了二人世界了。”

桐一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你还想二人世界?先不说孩子会不会哭闹,就是我们自己,离开孩子一天都会想念得不得了,还别说蜜月那么久了。所以还是把孩子带上,一家人多乐呵啊。”

“行,你说了算。”

“哈哈,这么干脆?奖励你一下……”说着,桐一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随即神色认真地说:“老公,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

翁析匀幽深的瞳仁发着动人心魄的光芒,深深地凝视着她:“你是我老婆,也是唯一跟我分享这个秘密的人。”

“……”

桐一月默然了,因为感动,此刻不需要多余的语言,无声的默契都能知道对方心里在说什么。

进来不到一小时,两人就出去了,那衣柜的背板合上,再也看不出异状。

桐一月出来的时候才感到松了口气,在里边总是难免有一点压抑。

最难得的是,两个孩子被罗嫂给哄得乖乖睡觉了,两张小床并排放着,宝宝和绵绵都睡得很香。

翁析匀今天可是最开心的人,领证了,同时还得到了母亲生前的一幅画,他的心情都满涨着激动与喜悦,他也需要庆祝一下。

桐一月也有此意,今晚就是真正的花烛夜,不来点酒助兴的话,岂不是有点可惜?

夜深了,这两口子还在喝着交杯酒,一杯接一杯的,情绪高涨,大有不醉不睡的架势。

这可便宜了翁析匀,一边喝一边抱着桐一月,不忘先为今晚争取更多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