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功满灵元归真途(1/2)
朱雀被认为能接引死者上升于天,也可以接引生者往复陀罗尼境界。往生境界者,称之为妙湛总持不动尊。
“我的……孩子……”青灯诵经声变得沙哑,哽咽问着。
“这是你们墨家唯一的血脉了,求求你,救救他!”洛溪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含泪跪在地上,满身血渍的她像极了当年初见之时的肮脏模样。
“可是……能去哪呢……”
忽然,骤缩的瞳孔闪过了两人的身影,没错,就是我们,若是万般漂泊,无处可去,幸有之前我们指明了一条光明的道路,这给了青灯,也是给了自己孩子一丝生存的希望。
“若世界纷乱血雨腥风,山河骤变,何处可去?”
“雪域可去。”
“雪域何处?”
“藏地六门。”
……
“雪域……六门……”
青灯直起身子,走向外面那个长跪不起的女人身边,弯腰抱起了洛溪手中的婴儿,虽然战乱纷飞致使他灰头土脸,可是细腻入微之下眉宇之间的模样像极了自己,英气十足,若是能平安长大,将来定是一个仪表堂堂气宇不凡的少年郎。
可惜,自己再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了……
他扶起长跪啼哭的洛溪,“我会保孩子平安的,你放心。”
洛溪哭肿的眼眶之下展露了一丝笑容,“大师要带孩子去哪?”
“去净土圣地……那里,没有勾心斗角的党争,没有争权夺势的奸佞,你的孩子,一定能在那里快快乐乐的长大。”
听到青灯的许诺,洛溪心头高悬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这一去将是无牵无挂,外头的士兵已经杀到了寺庙,若是再不走,那定要来不及了……
“大师!再让我……看一眼,孩子……”洛溪擦干眼角的泪水,怅然又难舍,忍住泪水温柔一笑:“羽儿,娘亲不在身边,一定要乖哦……”
这场孤立无援的战疫,悄无声息的分别,难割难舍心头的至爱,临别短暂微微一笑的瞬间,定刻成了永恒。孩子还这么小,他连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长大以后,会不会恨自己狠心的母亲丢弃了自己?
“孩子会感激他的母亲,给了他生的机会。”
青灯手中默念法诀,念动陀罗尼经文,招来狂风吹动满院经幡。顺着风来,扶摇直上一只巨大的红鸟,烈焰灼烧在天空嘶鸣,是只鲜红的朱雀。
“朱雀尊赤洛……”
神话中的瑞兽被召唤出来,栖息在庭院一课大榕树下,口中涎着一纸图腾,朝着青灯和鸣锵锵,青灯面脸漠然,俨然不知疼痛,逼出自己修炼多年已成正果的灵元作为交换。
“震开陀罗尼……破!”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蛮夷破门而入,可是青灯已经携着孩子消失在了朱雀大开的浮屠门之外。
青灯的心会痛吗?会痛。说好的看破红尘,他却是此刻最痛苦的人。尘缘未了,却依旧合十双手不愿与洛溪相认,他多想带着洛溪一起走,可是无能,天命如此,他救不下最爱之人,这就是他所谓的赎罪。
世上苦,最是爱恨离别苦。一榻缘起黄粱梦,千灯影中白发人。莹洁的泪珠看似花非花雾非,温情绵绵的脸上,洛溪毫无怨言,被捆绑在地,涣散的眼神紧紧盯着远处的光辉,“孩子……”
“跑了?就给我屠城!”
弯刀刺破她的胸膛,本就焦烂的皮脂已经溢不出任何血色,留下一具尸体残骸趴在寺庙佛前。
风起云涌,破城屠杀江皋边,笑争天下,曾经的凌云琼阁,大路迢迢,今朝却成白骨生蒿,这个皇城,不留一条活口,威风凛凛的君主被砍了头挂在旗杆之上展望自己鲜红的国度。刀光剑影间,到处都是死人……
“参不透……为什么啊!”青灯抱着怀中的孩子失声痛哭,感知到没了灵元的自己时日无多,可是孩子是无辜的,答应了洛溪的事情怎么可以食言?这个孩子,是用一城人性命换来的,必须护他安全。
穿越陀罗尼的过程万分煎熬,他蜷缩着将孩子护在胸口,这感觉,就像被万箭穿心,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快要被戳穿,脑子里装满了过去痛苦的回忆,这麻木火辣的就像潇潇雨歇,榨干了墨失每一寸肌肤。
“呃啊!”墨忘抽搐着身子,脸色惨白扭曲,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了,等他睁开眼睛,是一片净土。
这是个风雪交加的清晨,树林静得有些恐怖,像是末日过后的死寂,远处雪山巍峨,日照金山高峰压顶,却无丝毫压抑之感,巍峨苍苍,茫茫皑皑耸璀间,“这……就是雪域吧……”
这极低的温度冻得怀下的婴儿嗷嗷哭啼,青灯只能脱光了自己的衣裳,将孩子裹得严严实实,而自己赤身裸体被白雪覆盖,这雪,更像是洒在伤口之上的盐,使他的伤口更加痛痒,苍茫大地之上,朔风紧起,彤云密布,远照着一人覆盖鹅毛万片,独钓雪漫漫,踏下一排脚印,连爬带滚着寻找烟火人家……
草原下伫六门寺,金碧辉煌,远望认做黄金万顷,熠熠辉光,墙外有白塔,排座双层,日月交替之际,柔光绚丽,飞檐翘角,歇山金顶。临面即是冈仁波齐雪山,品字山峰凛然傲世。
见到了久违的寺庙,青灯显得格外亲切,这里供奉着释迦摩尼等身像,三世慈祥之态清净**,弥勒所塑,黑石而雕,瞻仰世尊真容,如唐三藏法师玄奘所闻:像今尚在,神功不亏。呜呼善哉,天上天下无如佛,十方世界亦无比;世间所有我尽见,一切无有如佛者。
青灯已然见到了希望,奄奄一息跪拜在雪中,拖着一路的血迹,终于可以休息了,他安静对着六门寺等身像面前,紧闭眸子任由泪珠滚落,顶礼三世佛,保佑怀中这个孩子可以平安长大,头磕碰在地,却再也没有起身,他哭诉着亡国灭种之痛:“佛祖,你要罚,罚我一人好了!我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为什么!我渡了这么多人,为什么!没人渡我!”
“长老!门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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