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百三十年弃置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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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归来日，一剑开天地。

若有仙神临，一剑尽斩之。

一字一顿，浩浩威严横扫四面八方，这一语出，普天之下，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此一语，撼动了整片大荒，除却几个异常强大的神秘存在，亿万生灵匍匐倒地，全都向石村方位屈膝跪拜，这是来自于力量的震慑，源自本能的胆颤。亘古至今，强者为尊，仁者为先，这是每一个生灵所秉承的信念，不论是横扫九天十地的天上仙，还是心系天下的人间仙！

小牧归抬着小脑袋，两眼放光地盯着踏空而行、剑指八方的老村长，满心向往的神情溢出言表，无边的穹幕上有这样一颗辉煌耀世的星辰点缀，所有生灵都不得不瞩目。

老村长环视周遭，似有所想，抬起望眼看向了大荒边际，目光如炬，重重黑雾如视无物，谁也不知道他的究竟在望着什么，想着什么，整个人就如这片无尽的大荒，深不可测。

村落老小此时也已都站立起身，个个如利剑出鞘，挺立在墓地之上，风不可摧，雨不可染。七个孩子也都安静的靠着大人，看着天空，攥紧的小小的拳头不知是在天地威压下的紧张，还是心有所感的激愤，不过令人诧异的是，七个孩子不管发生了什么，脸色都很平静，喜怒不露于表。

可以看出，大荒是片福祸相依的地域，古话来讲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此间种种福荫，常人苦求而不可得！

“承嗣，承德，带着大家先回去！”老村长几个闪烁间，便落到了地面，看向武承嗣和其身旁一个左手断了一指，满脸沧桑，五官深邃如渊的大叔，轻声道，“七个孩子留下来，陪陪老人家我说说话。”

“好，”武承嗣、武承德应道，领着村落老小走向了黑夜浸染下的村落……

“都过来，孩子们，”老村长一脸和蔼，柔声道。

“好勒，村长爷爷！”一扫此前阴霾，欢快的七人围在了老村长身边。

看到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们，老村长满心欣慰地笑了，随手折来了一截断枝，轻轻一挥，地面便被清理出一片空地。老村长顿了顿，以断枝作笔，在光秃秃的地面上“沙沙”画个不停。

孩子们坐在原地，安静地看着老村长精心描绘的画作，随着老村长一口仙气呼出，地面上的画作顿时如同活过来一般，蠕动着跳出了地面，投射出一幅幅大千世界的恢宏景象。有万道秩序神链吊起的黑金棺椁悬于九天神山之上，任凭风吹雨打，也都稳如泰山，不曾动摇分毫；有无尽深渊横亘大地隔断万古，阴森森的刺骨寒风冲天而起，宛若恶魔巨口吞噬这寰宇；有盛世帝王坐于庙堂挥斥方遒，无边威严肆意横行大地三千州；有漫天氤氲笼罩的生命圣地，其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一片世外桃源的景象……

在这种种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奇妙光景之间，更有万千星辰海纵横其间，如同一道道枢纽连接着各处洞天福地。看着眼前光怪陆离的一幕幕，一众孩子们目不转睛，个个惊呼，心里直痒痒，都有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澎湃心绪。

“爷爷，这都是什么地方？”

“东方那个雾气蒙蒙看不清切的地方好像我们大荒！”

“那个是爷爷说过的帝王吗？”

“这道黑洞洞的深渊怎么有种要吞噬我的感觉！？”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神秘镜像，几个小家伙七嘴八舌，满脑子好奇，向老村长咕噜咕噜问个不停……

“爷爷……这口黑不溜秋的棺椁在哪里啊……我看着它心里好难受……就像被大石堵住胸口一般……”小牧归一只小手捂着胸口，一只小手指着那口黑金棺椁，嗫嗫嚅嚅道。

老村长看着小牧归痛苦的表情，挥手抹去了这一片光景，缓缓地抚摸着小牧归的后背，见小牧归不再痛苦后，轻声说道：“在北大陵，悬于通天鞘之上，是这个世界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整个北大陵最神秘的存在！千里之外便能感受到它的威压。”

小牧归眨巴着眼睛，指着刚刚黑金棺椁消失的位置，说道，“它给我的感觉好熟悉……我想去那里看看……”

老村长这三年来一直都在占卜推演小牧归的身世，却总是一团迷雾看不真切，这在一个孩子身上十分不正常，要说什么诡异的话，小牧归这三年来又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身体越来越冷，肤色越来越黑，但这两点对小牧归又没有任何影响。老村长一生风雨，见过的诡异不祥大大小小如星罗棋布，数不胜数，但对于小牧归的情况就有点力不从心了。推演了三年，也才算出了小牧归现在的名字，其实就连这名字老村长也觉得是天意刻意泄露出一丝因果，这才让他算出来。

“会有那一天的！”老村长慈爱地看着小牧归的眼睛，承诺道。

“嗯！一定会！”小牧归用力点了点小脑袋。

老村长看到，笑了笑，也点了点头。

“你们想走出大荒，出去看看吗，”老村长抚了抚白髯，道。

“想！！！”小家伙们齐声喊道，等的就是老村长爷爷这句话。

“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也很残酷，等你们可以独立在大荒闯荡，爷爷就让你们去！”老村长语重心长道，心里同时也不禁暗叹，转而又说，“你们父辈这么多年其实都没有走出过大荒，不是他们能力不够，是爷爷不能让他们出去，他们出世的不是时候，你们是承载希望的一代，是全村的骄傲！”

几个小家伙互相间看着，都期盼着走出大荒的那一刻，此时更是心潮澎湃，当即应声喊道：“好耶！”

“爷爷答应你们的一定会允诺的，”老村长抚着白髯，看着几个活力四射的小家伙，乐上眉梢，舒心一笑，“现在先回去，你们还小，睡眠要足！不过明日的修炼不可怠慢！”

言罢，几个小家伙欢呼雀跃着跟在老村长似乎永远挺拔的身后，一步一个小脚印，悠悠哉哉地跳向炊烟袅袅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