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觉悟（2/2）

“月白师兄！”她惊喜地叫着，可又看他一路赶来，气息紊乱，忙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慕月白只是摇头，“我没事，先离开这里吧。”

月狐洞中，随处可见的死掉的狐狸，它们有的才刚修炼成人形，就死在了捉妖师的剑下。

媚月狐看着眼前被破坏的洞穴，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在石阶下跪着的云子见，问道，“那些人，是你放走的？”

“是。”云子见脱口而出，

“好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竟然还敢承认，主上，您可千万不能饶过他！”樱宁气冲冲道。

纤纤在一旁辩解道，“可阿云向来对主上忠心耿耿，从不违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那些村民是我放走的，可我没有做错，她们都是无辜的。”云子见面不改色，语气也十分果决。

媚月狐听到他的话便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无比瘆人，吓得身旁樱宁和纤纤都不自觉地打冷颤。

“无辜？阿云啊，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我原以为你早已变得一副铁石心肠了，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善良愚蠢，就如我第一次见你时那样。”

云子见没有说话，脑海中闪现过初次见到媚月狐时的情景。

在他被路过山中的捉妖道士所擒，即将灰飞烟灭之际，是她杀了那个道士，救了他的性命。

从此，他便死心塌地地追随在她身边，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任何事，杀任何人。

时间久了，他也变了，变得越来越冷血，越来越不快乐，他开始厌恶双手沾满那些凡人的鲜血，可他又不能不这么做，他不能让任何一个捉妖师威胁到他的主上。

“主上对阿云的恩情，阿云此生不忘。”这句话出自他的真心。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杀了那些村民，一个活口都不许留。”媚月狐冷冷地命令道。

云子见愣住，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村中的男子全都死无全尸，剩下的不过是些妇人和孩子，求主上，不要赶尽杀绝……”

“若我非要赶尽杀绝，你又能如何呢？”媚月狐轻耸香肩，用慵懒而迷乱的目光注视着他。

云子见冷笑了一声，“那就恕阿云从此再不能追随主上，为主上效命了。”

他缓缓站起身，解下了披在身上的黑色斗篷，抬头正对上媚月狐诧异的目光，似乎将压抑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此时的他如释重负，再没有什么能够令他畏惧的。

“阿云，你胡说什么呢？你是想背叛主上吗？”纤纤毕竟跟他也是多年的朋友，实在不想见他这个样子。

“这不是明摆着吗？主上，我看他就是投靠了捉妖师，想帮着他们来对付您，您千万不要心软啊。”樱宁在旁边添油加醋道。

“我不会再投靠任何人，我只想做回我自己。”云子见幽蓝色的眼眸中满是认真。

他早已厌倦了这种被操控，被束缚，被摆布的日子，他厌恶捉妖师，可江离落的出现却让他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捉妖师都将他们妖视为死敌。

她的善良，他也曾同样拥有过，既然人有好坏之分，那妖为什么不能也有善恶之分？如果妖也分善恶，那他又为什么不能择善而弃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