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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点头,道了声好的,停了一会儿又不确定地问:“那化验还做吗?”

连诀身体前倾,思索了几秒,突然答非所问:“有没有什么因素可以导致人自身分泌出一些比较特别的味道?比如说,果香,酒香之类的?”

医生怔了一下,很快回答:“据科学研究表明,人的体内是会分泌一种特殊的激素,从而形成自己独特的生理气味,就是我们俗称的荷尔蒙,它的形成跟环境、饮食与基因等很多其他因素有关……但这酒香,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连诀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医生研究着他的表情,重新问:“那血液检测……?”

连诀收回思绪,想了想,说:“做。把能做的检测项目都做一遍。”

“好的连总。”

在医生道别正要离去的时候,连诀又将人叫住:“等一下。”

“连总还有什么事情?”

医生转过头,却见连诀正意味不明地盯着客房紧闭的房门,大概是留意到他的注视,连诀只看了一眼,很快便将头转回来。

“看一下他的小腿。”

连诀的语速太快,语气又太轻,医生一时间没听清,下意识问:“什么?”

连诀已经从沙发上起身,向楼梯方向走去。

“右边小腿,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

随着天气一点点热起来,天亮得很早。

沈庭未是在薄光透过窗那一刻醒过来的,他阖眼躺在床上,等待清晨这阵熟悉的心慌过去才从床上坐起来。

身体某处难以忽略的清凉感让沈庭未没来由的紧张与脸红。几个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还摆在床头柜上,沈庭未拿过来看了一下成分,也看不太懂,又放回原处。

他把被子掀开下床,小腿上的淤青周围也还湿润着,刚涂抹上去的药膏还没能完全吸收,看得出帮他上药的人不够细心,马马虎虎地涂在伤处就算完工。

沈庭未觉得自己的脾气太好,很轻易地原谅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沈庭未洗漱的时候感觉胳膊有点痛,拉高袖子才发现针眼那块青了一片,可能是睡觉压到了抽血的手臂。他不疾不缓地洗完脸,甩了甩发麻的胳膊,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连诀时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躲开。

连诀身上还是昨晚那件深蓝色的丝绸睡袍,不知道睡过没有,从神色上看已经恢复了往日那样自内而外透露出的从容与傲慢,端正而优雅地坐在那张很长的餐桌上啜一杯咖啡,手边的平板电脑里开着低到公放也不足以到让人反感的音量,听上去像是沈庭未从来不会感兴趣的财经早报。

他一定是听到沈庭未的动静了,姿势做了细微的调整,却没抬头。

沈庭未保持着站在房间门口的动作,不过很快,端来牛奶的阿姨就看到了他,礼貌地向他问好:“沈先生早。”

“李姐早上好。”沈庭未身上富有一种令人舒适的特质,说起话来总是温柔。

阿姨笑笑,将煎好的培根夹进烤得松软的面包里,放在他面前的餐盘中:“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快过来吃。”

沈庭未走到餐桌前,对桌对面的连诀道了声:“连先生早。”

连诀不咸不淡地回了声“嗯”。

餐厅的右侧是整面透明的玻璃墙,这处采光极好,清晨柔和的光均匀地铺洒进房子的角角落落,昨夜还被沈庭未在心中暗叹可惜的荒凉庭院里有工人正在忙碌地除草打理。

近期不时反胃的缘故,牛奶的腥味让沈庭未觉得难以下咽,他慢而安静地吃着早餐,一边盯着院子里枯燥的工作出神。

连诀的手机响了。

沈庭未听到他问:“什么事?”

沈庭未没有偷听别人电话的癖好,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回到花园里翻松好土壤开始播种的工人那里,猜想种下的会是什么花。

他没有注意到对面连诀表情上微妙的变化,同时忽略掉的还有对方愈发奇怪的视线。

“连总,检查结果出来了,我觉得还是要跟您说一下这个结果……”

电话里的男声语气怪异,得到连诀的应许后,对方的呼吸很明显地紧了一下,接着用一种十分不可思议的口吻继续向连诀汇报:“根据沈先生的血液检测报告中hcg含量与孕酮数值结果显示,确实是怀孕。”

“连总,您今天如果有时间的话,方便带沈先生过来一趟吗?……沈先生需要做个更全面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