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发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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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赶鸭子上架的蔺珏摸着祁斯遇的脉搏,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一直没事吗?”
“阿遇怎么样?”祁哲问得很急切。
蔺珏紧皱着眉头,说得不大有底气:“恐怕是发病了。”
“我得进宫。”祁哲突然急切起来了,“我得请陛下找个御医来,要确认这种事,还是他们最在行。”
“姑父,不必了。她现在这个情况请太医太冒险了。”蔺珏拦住了他,说得笃定:“我能确认,也能治。”
祁哲没再说什么,只是焦灼地看着蔺珏开了方子,又等着陈厌煎好了药喂祁斯遇喝了下去。
蔺珏是依葫芦画瓢给她开的药,对照的都是当时沈医教他那些。沈医对祁斯遇的身体状况摸得很透,教蔺珏的方子都是对她最有效的。
药才喝了一个时辰,祁斯遇就慢慢醒过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阿遇。”蔺珏看着祁斯遇,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阿遇,你不用担心,珏表哥在呢。”
“还能治吗?”祁斯遇的嗓子又哑了。
“能的。”蔺珏说,“你才不到二十五岁,哪有那么严重。”
祁斯遇看着蔺珏,明显是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蔺珏也不强求她说话,只是亲自喂了她一碗参汤,然后和她说:“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吧,我今天不走,就在外面陪你。”
祁斯遇朝他笑,还敢问他:“是不是吓到你了。”
“难道你是第一次吓到我吗。”蔺珏说得无奈,“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被你吓了多少回了。”
“可能以后还得继续吓你。”祁斯遇说话时没敢看他,蔺珏却会错了意,还说:“好。你快点好起来,珏表哥都等着。”
得了消息的祁哲也赶紧来看她了,蔺珏先前没想到祁斯遇这么快就能醒,已经让祁哲和陈厌先回去休息了,还说这样也好下半夜轮班看着她。
“阿遇,你怎么样?”
“爹。”祁斯遇这声“爹”叫得很虚弱,弄得祁哲更是心疼了,连忙说:“爹在呢。”
“我没事儿。”祁斯遇说,“只是有点儿头晕。”
一旁的蔺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赶紧为祁斯遇作了佐证,“阿遇确实无碍,只要好生休养,两个月之内就能好。”
祁哲终于隐隐松了口气:“那就好。”
“对了姑父。”蔺珏又说,“我来给阿遇治病,还彻夜不归,父皇肯定会知晓一二。若是明日父皇向您问起阿遇的病,还请姑父如实说。”
“好。”祁哲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就应了下来。
蔺珏守了祁斯遇一夜,实在是累狠了,第二天甚至没去上朝。可他才缺席一日,朝堂上就因为一个大消息炸了锅——廖独派了使者来要说法。蔺珏不在,蔺端还得扛起大缙皇子的旗来同他们斗智斗勇。
“许方此刻确实不在中都。”蔺端话里隐约带着点不耐烦,他进了宫才知道祁斯遇病得那么严重,可他来都来了,也不能立刻就走。他心里实在担心祁斯遇,又要应对这些啰嗦的使臣,弄得他心火焦躁。“不过诸位大可放心,若是抓到他了,我大缙自会有人把他送到梁国任你们处置。”
“若是抓不到呢?”
“抓不到就继续抓。”蔺端冷着脸说:“一年抓不到,那就抓三年五年、十年八年。实在不行,本王亲自盯着这件事。只要本王还活着一天,就替你们抓一天,如何?”
蔺端实在是不按套路出牌,弄得来和谈的使臣几乎说不出话,他们不说,蔺端却得说。“行与不行,这么难决断吗?你们要杀手,我们已经同意了,也说了早晚会把人送到你们面前。况且背后主使已经死了,人死都死了,你们还想要怎么样?再者说了,此事原本就是廖独坐收渔利,都见好就收吧。”
他的态度实在强硬,噎得使臣无话可说。皇帝也不爱听这些人说话,看着他这样,倒觉得很满意。
这件事只是暂时告一段落,到底是死了一个王爷,谈还是要谈的。鸿胪寺的人和使臣谈了两日,最终以廖独少给三年聘礼做了了结。
蔺端当然顾不上管这些,下了朝他就直接去了都国公府。蔺珏正在祁斯遇旁边的房间补觉,陈厌在院子煎药,陈桥和沈予酒则在陪着祁斯遇,陈桥还在给她念书听。
“端表哥来了。”祁斯遇明显比晚上有精神了些,“来这么急。”
闻言蔺端下意识抹了一把鬓边的汗水,然后笑着和她说:“是天热。”
祁斯遇让他坐下,他才坐下就忍不住问:“怎么突然病了?”
“我是发病了。”祁斯遇说得直接,“兴许就是年岁到了,又经历了太多事,受不了,就病了。”
“怎么会呢。”蔺端不愿意信,又问:“二哥怎么说?”
还是陈桥告诉他的:“养两个月就能好。”
沈予酒也跟着说:“只要不受刺激,哥哥的病不会严重的。”
“我们小阿酒都能给哥哥看病了。”祁斯遇说得很欣慰。
“我会治好哥哥的。”沈予酒说得认真,“等我像哥哥这么大了,一定就能治好哥哥了。”
“哥哥信。”祁斯遇说着还摸了摸沈予酒的头。之后她又看向蔺端,问他:“廖独派人来要说法了,是不是?”
“是。”蔺端说得无奈,“怎么都这时候了,你还惦记国事啊?”
“只是好奇。”祁斯遇说,“我就知道,廖独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为梁国争取利益的机会的。当时我还和许方说呢,我说他留下来也行,我能保住他。”
蔺端突然捕捉到了一点奇妙的东西,他问:“你的病,和许方有关吗?”
“这是蔺家代代相传的东西,和许方能有什么关系?”祁斯遇打定主意不告诉他,说起话来滴水不漏的。
“也是。”蔺端说完又问:“他来道别?”
“老大有话留给我,他告诉我顺风不必挂满帆。”
蔺端沉默了一下,又说:“我有时候很不懂大哥,我觉得他恨你。他对你的恶意来得莫名其妙,却又经久不衰,我始终也没找到他该恨你的理由。毕竟我不觉得他是一个会因为得不到父皇的爱而迁怒、嫉妒他人的人。”
“兴许他就是呢。”祁斯遇说得半真半假,“他和你们还不一样,毕竟他生母没有名分。”
“他要是的话我只会更不解。”蔺端接着说,“因为他对你又有恻隐之心,或者说是怜爱之情。我不知道他这种感情来自哪儿,但它又确实存在,哪怕不多。
在玉门的时候,他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杀你,可他救了你;当时叶小将军家出事,他也可以不开口,可以默不作声,可他还是给你寄了信,还是提前告诉了你;包括最后,他也还在说,他给你留了活路。”
“我觉得他在更早就走进了死路。”祁斯遇轻声说,“他一次又一次地去试探舅舅,本来就是死路。和我针锋相对也是。我们本没有这个仇怨,他也没必要害我,但他还是选择了三番五次加害于我。不争,兴许就不会死。”
“大哥不是一个信命的人。”蔺端说得有点惆怅,“他相信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上,我劝不了他。”
“人各有命。”祁斯遇只是说。
“那我希望你有很长很长的命。”蔺端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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