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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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祁斯遇张开双臂抱住了沈予酒,她边哭边说:“对不起阿酒,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再也见不到爹爹的。”沈予酒本就被她这突然一抱弄愣了,她这话一出沈予酒更是糊涂,过了一会儿沈予酒才颤着声问:“再也见不到是什么意思,爹爹他不回来了吗?”

“他死了。”祁斯遇只说得出这三个字,沈予酒听完就一把推开了她,“我不相信,爹爹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祁斯遇结结实实在柜子上磕了一下,但她立刻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她轻声说:“都怪我,他是因为没治好我娘才死的。”

沈予酒脸上也满是泪水,她不肯去看祁斯遇,也不肯和祁斯遇说话,就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祁斯遇心里一样难过,她不想逼沈予酒,但又不放心沈予酒一个人待在屋里,只能一直沉默着站在那儿守着。沈予酒哭着哭着睡了过去,祁斯遇也是困狠了,站着靠在柜子旁也睡着了。下人见状也不敢打扰她们,沈予酒迷迷糊糊睡到了中午才起来。她醒来的时候祁斯遇还在那儿睡着,祁斯遇好功夫,站着靠在那儿睡也不大打晃,沈予酒起先以为祁斯遇是在那儿闭目养神,还轻声叫了一句祁年哥哥。

但她叫了几声祁斯遇也没什么反应,沈予酒这才意识到祁斯遇可能是在睡觉。她虽然不觉得人能够这样睡好觉,可她也同样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叫醒祁斯遇,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祁斯遇自己醒了。祁斯遇确实很有些大梦初醒的意思,重重点了下头才睁眼抬头,她看到坐在桌旁的沈予酒很是愧疚,她艰难地动了动肩膀,然后说:“本来想着陪你待会,没想到还不小心睡着了。”

“我也刚刚醒。”沈予酒还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祁斯遇,故意大声说:“我不用你陪,你回去睡吧。”

“要不我带你去用些膳吧,你一直没吃,应该也饿了。”祁斯遇的话音才落沈予酒就反驳说:“不必了,我根本不饿。”祁斯遇听着适时从沈予酒肚子传来的叫声笑了出来,“走吧阿酒,就当陪我吃点。”

沈予酒眼圈都红了,她说得很难过,“祁年哥哥,阿酒不愿意和你吃饭了。”祁斯遇看她这样更是心疼,轻声说:“那我叫人给你单独送些吃的好吗?你还在长身体,不吃点东西不行的。”

“可是我不明白。”沈予酒看着祁斯遇,很认真地问:“医者治不好人就该去死是吗?”

“不是的。”祁斯遇第一时间否定了她的话,“每个人都有无能为力的事,就算治不好病人也不代表他的医术不好,更不代表他应该去死。”沈予酒听完又接着问:“那为什么我爹爹会死?”祁斯遇想了一下说:“因为他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他不应该死的,他不是死于医术不精,他是被旁人的一己私欲害死的。”

“那是谁杀了我爹爹呢?”

“对不起。哥哥曾在哥哥娘亲的棺椁前立过誓,不会把你卷到仇恨里,所以这件事的真相我要等你大一些再说。”祁斯遇也快哭出来了,她红着眼睛,言辞恳切地问:“阿酒,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沈予酒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爹爹说过,如果他不在我凡事都要听你的,我相信你不会食言,总有一天会把真相告诉我的。”

祁斯遇扯起了沈予酒的手:“既然要听我的,那就先跟着我去吃点东西吧。”沈予酒这次没有拒绝,祁斯遇却更添了几分心疼,沈予酒也和她一样被迫长大了。

祁斯遇是隔了些日子才又去校场的,她怕叶远被人指摘诟病,倒是比平时多了不少考量。裴亦安听闻她要来很是高兴,亲自到大门口去迎她,她一瞧见裴亦安也忍不住打趣:“看来裴副将确实很期待和我比试,都特地来接我了。”

裴亦安是个实在人,当即点头应下了,“不瞒小郡王,在下确实是日日期待能再同您比一场。”

“正好。”祁斯遇拍了拍剑匣,“今日我们再比个痛快。”

两人都不卖关子,直奔演武场亮了兵器。祁斯遇看着裴亦安手里的乾坤日月刀笑着说:“怪不得裴副将笃定自己的兵器不会让我失望。实不相瞒,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乾坤日月刀。”

乾坤日月刀是种称得上奇异的民间兵器,长有六尺,两端都是月牙形刀,刀柄中部有握手处,握手处上方又是两柄突出的月牙形利刀,可以说是近战利器。祁斯遇先前没遇到过这样稀奇的兵器,但遇上了她也不怵,毕竟外形花哨也没什么,说到底这还是一把刀。

祁斯遇还是低估了乾坤日月刀的,乾坤日月刀占着“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又是前后可用,变化多端,弄得祁斯遇一时间有些乱。她只得左右开弓去挡,开始即落了些下风。裴亦安的招式刁钻,出招也快,一个正反扎刀、一个舞花刀再加上一个上挑刀组合一套下来竟击落了祁斯遇左手那柄玄铁剑。

见玄铁剑落地祁斯遇反倒笑了,她甚至一改先前的躲闪,右手问青剑直出,看似一轻击就生生别住了裴亦安的乾坤日月刀。裴亦安明显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想抽刀却抽不出,只能靠蛮力出招向前攻去。祁斯遇仍占上风,见裴亦安进也不躲,反倒是侧身一撞,和裴亦安暂时分开了。

祁斯遇笑着说:“礼尚往来,我也请裴副将看点新鲜玩意儿。”言罢她以剑做刀,直直向裴亦安劈去,裴亦安以握手处小月牙刀去挡,祁斯遇又一转剑锋,问青剑从两刀之间穿过,几乎直接抵在了裴亦安的喉结处。

裴亦安自认不如,放下刀说:“小郡王承让了,又是在下输了。”祁斯遇笑着收起了剑,又说:“裴副将确实给了我一个惊喜,你的兵器总是很有意思。”裴亦安轻笑,然后说:“小郡王扔掉玄铁剑之后使的招式似乎与先前不同。”

“对。”祁斯遇点头认下,“这是我自创的第八式,更适合用单剑。”难得遇到一个观察力如此好的人,她很想细细讲讲,但她才要再开口就被人打断了,是那个魁梧的副将。“小郡王,方才屋里来了个太监,他同我们将军说了几句话,将军便急忙忙进宫去了,属下担心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您还是去看看吧。”

祁斯遇心中满是疑惑,但还是说:“你不必过分担忧,我去看看便是。”说完她就搁下了自己的剑匣,然后骑了匹马往宫中赶。她进了宫才知道出了这样大的事,去迎她的是赵海的徒弟,他一瞧见祁斯遇就苦了脸,嘴里念叨着:“小郡王,您怎么又赶着这种时候进宫了啊。”祁斯遇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只能实话实说:“我在校场碰巧赶上了,更何况我不来谁来。”说完她叹了口气又问:“叶小将军怎么样了?”

“在大殿里头呢,您还是自己去看吧。”小内侍把她送到濯尘殿门口就不再言语了,祁斯遇也猜得到里面不大好,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她来得匆忙,身上还穿着方便练功的修身衣服,头发也是随便一束,像个混小子似的。皇帝跟她许久不见,看见她第一眼也是说:“怎么这副模样来了,有要紧事?”

“可能是很要紧。”祁斯遇说完看了一眼同样跪在一旁的叶远和沈赢,然后又说:“我是从校场来的,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叶小将军进宫太匆忙,我不放心,所以想着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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