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96春来烟雨重,仲夏念寒冬(1/2)
楚娇娇把话说得很是直白,所以田慧淑才会皱起眉头,可桑秋雨却选择沉默。
而之于石俊,他只是闻着那丝清清淡淡的体香便不敢轻易卸下姿态,毕竟眼前这位师娘,可不像明面上那样小鸟依人——她虽然看上去柔艳婀娜,笑起来百媚千娇,但实际上心肠冷酷,手段狠辣。便是门内许多执有事权的师兄们都不敢对其不敬,更遑论他这个武功还浅的软性子了。
许是因为田慧淑无言以对,也可能是感察到石俊心中的念想,所以楚娇娇便轻飘飘地瞥了石俊一眼:“唪。”
只是这一声从鼻腔里面传出的笑息,石俊便听得心中一凛,随后便慌忙走向茶桌,并恭敬小心地把书信放到桌上,就此诚敬告退:“师傅,师母。”
二人皆无回应,楚娇娇也未多看石俊一眼,一直等到石俊退至门口并转身离开之后又片刻,楚娇娇才对一直皱眉注视着自己的田慧淑宽心一笑:“小妹知道姐姐心地善良,可有些人……您也记得那日当天,整个宗门都白绫飘舞,黑绸系膀。”倒是不由摇头,随后莲步一转,却是难掩语中失落地走向茶桌:“我等且是好了,只赔了十二三名弟子而‘已’——,可其他四岳,其他门派,却留下了数倍不止。”
话音飘落谁人心,却被她算作一笔交易。非但亏损严重,还无法商榷。
“……”桑秋雨轻将放在桌上的右手攥动了一些,而田慧淑则是不错眼地注视着那个女人,且看她不紧不慢地拿取杯壶为桑秋雨倒上一杯温茶,并用双手将之递送过去。然,他不动,也未接。
楚娇娇会心一笑,便轻轻地将茶杯就近搁在夫君手边,遂在那边坐下,不无苦衷道:“那凌氏一脉,自建立绝情门以来,哪一代门主或传人不是以杀证道?又有哪一个发展阶段,不曾祸乱江湖?”
二人无言,只听她在那里唱个独角:“尤其是那凶魔凌云志。他年少之时便不曾有人见他出没宗门几次,后来更是凭空消失了十几二十年。想来也是为了逃离亲父,避那宗门之风,可到头来……”话到这里,她却忽然伤感起来,还别过头去偷偷抹了一下眼角:“人都说不闻此人声名,想来是早就与那凌秀峰断绝了父子关系,可这十几二十多年的平凡生活,却没让他修身养性。最后非但抛妻弃子,还仗着一身不知怎般修炼出来的凶能和本事,与前去主持正义的天下同仁逞威斗狠,是一举杀了多少英雄好汉,又屠灭了多少原本可以为宗门效命,或以后可为百姓谋福的青年才俊……”她话语一歇,便再度开口:“若只我等倒也罢了,可若是要求——”
“够了!”桑秋雨忽然拍案而起,却把她吓得身子一颤,好似不敢吭声一般。
反观田慧淑,却是轻咬着牙,难掩目中的阴沉。田慧淑知道自己智水不深,可她就算变作白痴,也能猜到这女人此般做作是为了什么,便禁不住心中起火,可夫君在前,她便只能将这火气压住,选择用一种不伤和气的说话方式与对方就事论事。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分说,桑秋雨却是抢先了一步:“此事如何,无须你在这里多说。”
田慧淑声息一窒,她知晓夫君此言不是针对自己,可同时话里也有让她打消心思的用意,直接便断了她的言路,于是便不由沉默下来。至于楚娇娇,则被桑秋雨随即补充的一句话压平了心中的算计:“我只是断了半条腿,还没残了心智。”
一时间,这姐妹二人各自沉默,也互不相看。
“唪……”桑秋雨稍释心中之郁,随后只抬头一望室外便举步而去,唯留下一道冷落:“正房之内的主事权在你姐姐身上,间中的话语权你更是没有。你以后除了请安,若无紧要之事,便不要再来。”
他把话说得既利索又干脆,既冷酷又严正,而这话无论落在谁的心头都足够严重,直听得楚娇娇指尖一颤,你看她方才轻抿住唇,随即又慢慢屏住小嘴,可没等这气攀上小脸,却就一推桌子离开了这里:“唪!”
田慧淑对楚娇娇的离开毫无触动,而心中沉默,也只能在这空落落的室内酝酿开来……
华山派,东居床厅内。
孙不为已在床上打坐良久,但怎般尝试都运转不来功法。也该如此,功力早都没了,经脉也都断了,又怎能轻易重修?
“唉。”他无奈罢休,遂摇头一笑,便起身下床,却在走向外厅时将心中郁气全都倾吐了出去:“呼——”
一口气出,他顿觉心情开朗,脚下的步子也随之轻快了起来。也正巧,他方才走出床厅,好夫人林千娥便率先走进室内。
这般巧见之下,孙不为一怔止步,而夫人林千娥则是眉头一挑地顿在了那里:“哟。心情舒爽得很嘛。”
孙不为轻妙妙地眨巴了两下眼睛,随后忽地转眼一扫,也才发现:原来爱子孙孝仁和大弟子黄秋松也并在林千娥的身后两边。
孙孝仁和黄秋松俱是一笑,语出同时道:“爹(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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