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已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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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然……外面是什么声音?”
妙善蹙了蹙眉,慢慢从榻上坐起来,揉着眼睛嘟囔道。
长孙冲也被门外喧闹声吵醒,遂披衣下榻,欲至外间看看情况,谁料那木门紧闭,长孙冲推了一推,竟然没有推开。
“怎么回事?”妙善踱到他跟前问道。
长孙冲心下狐疑,又大力推了一推,那门依旧严丝合缝,愣是连动也没动一下。
“江流,外面发生了什么!快开门!”长孙冲见门推不开,情知是有人在外将门栓住,遂拍门高声喊道。
外间无人应答。
长孙冲大骇,忙去架上取了佩剑握在手里,又喊道:
“何人在外?!快将门打开!”
依旧无人应答。
“走窗户吧。”妙善忽然道。
长孙冲也无他法,遂回过身嘱咐妻子:
“待在里面不要出来,我去外面看看。”说罢,推开窗四下环顾一番,纵身跃窗而出。
正堂后窗紧挨着垂花门,垂花门过后便是公主府后花园。长孙冲亦顾不得许多,提剑绕过正房,飞奔着穿过一道又一道高墙,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前院院门。
他扶膝喘了几口粗气,刚要伸手抹去脸上雨水,连身子还没站直,便被一个庞然大物生生撞了满怀。
长孙冲被撞得连连后退,顺势将剑狠狠往地上一扎,才堪堪稳住身形。
大雨瓢泼而下,瞬间便模糊了长孙冲的双眼,他根本无法睁开眼睛辨认撞他之人到底是谁,只觉耳边微微一响,紧接着,左臂上便传来一阵刺痛。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那阵刺痛也彻底将他尚且混沌的意识唤醒,他一把抹去面上雨水,费力睁开眼睛,方才看清了面前之人。
玄衣玄裤,面上蒙着黑色罩纱,两手紧握着一把弯刀举在胸前,弓着腰一点一点朝他移动,看他抬起头来,又下意识连连后撤,面露惊恐之色。
长孙冲瞬间明白过来,忍着臂上伤痛,“仓啷”一声将剑拔出,锋利剑刃直指他的鼻尖,冷声道:“尔乃何人,竟敢擅闯长乐公主府!”
那人却并不搭话,又将长刀握的紧了些。
长孙冲上前一步:
“还不将刀放下,如实招来!”
“去死吧!”那人忽然暴起,抡着刀朝长孙冲便砍过来,长孙冲一个侧身躲过,顺势抬手擒住歹人手腕,飞起一脚扫向歹人小腿,整个人借势扑倒在那人身上,用剑抵着他的后脖颈。
“你到底是谁,可有主谋?!同行几人?!”
那人趴在地上好一阵挣扎,怎奈背上好似压了一座大山一般愣是纹丝不动,无奈只得告饶道:
“小人同行十余人,是附近山林中的响马,只是听说这安兴坊内有数不尽的珍宝,今夜宫城内又有大事发生,便想着偷盗一二,实在不知这是公主的房子,还请郎君饶恕则个!”
长孙冲将信将疑,遂将他从地上提溜起来,用剑挟持着他跨过院门,却发现前院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糟糕。
只见院中一片刀光剑影,玄衣响马乌泱泱的一群,何止他口中所说的不到二十。
那响马也吓呆了,哆哆嗦嗦道:“这……这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长孙冲也不再追问,随手一剑解决了他,迅速穿过廊柱,背着光猫腰靠近人群,找准了两个自家府兵,上去便将二人捂着嘴拖到树后,沿途又斩杀了三名玄衣歹人,方问道:
“倒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响马?”
两位府兵一看是自家驸马,忙道:“属下也不清楚,是夏先生将我们召集在一起对付响马,本来只是十几个人,可谁知还有外援,趁大雨推倒了围墙闯进府来,乌泱泱一大群人,而且各个武艺高强,身怀利器,并不像寻常的打家劫舍。”
“夏玉呢?”
府兵摇摇头:“我也不知,应该是躲到哪里避难了吧。”
长孙冲略一思索,从腰间抽出随身玉佩递给其中一个,道:“魏王府里这里最近,你快拿着我的玉佩去魏王府求援,越快越好!”
那府兵接过玉佩,赶忙翻墙去了。
长孙冲回身又对另一个府兵道:
“你带一队人马去后院,务必牢牢看住院门,不得让任何人进出,尤其是公主,绝对不能放她出来!”
府兵自领命而去,不题。
长孙冲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眼前这形势,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如此混战下去,最后只能“全军覆没”,当下最要紧的,便是找到魏银,只有他,才能调得动这公主府的所有卫队。
可偏偏……魏银回家了!
长孙冲兀自着急,忽闻耳畔呼呼风响,他瞬间弹起,举起剑堪堪挡住了向他劈下来的长刀。
那人见他还手,又转而攻击其下三路,下手极其狠辣凌厉,招招致命。长孙冲左劈右挡,不过十招便已败下阵来,肩臂、小腿处皆受刀伤,又兼大雨倾盆,他根本无法顾及歹人招术,只得一面硬抗,一面伺机寻找逃脱之路。
怎奈这偌大前院早已杀的一片狼藉,后院又决计不能踏足,长孙冲渐渐觉得腿若磐石,竟是连挪动脚步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了,手上长剑更是平白重了好几倍,每举起一次双手都不住颤抖。
眼看这歹人攻势愈猛,长孙冲渐渐招架不住,被逼得步步后退,胳膊上的伤口崩开,鲜血瞬间将他素白纱衣染红。
“大胆,你竟敢刺杀驸马都尉!”
长孙冲咬着牙死死抵住近在咫尺的弯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粗喘着气怒骂。
“驸马算什么,就算是长乐公主,今日我也一样杀得!”
那人话音刚落,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那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把弯刀直直穿透心脏,长孙冲大惊,眼看着那人轰然倒下,双目圆睁,带着惊惶无措。
他的身后,夏玉散发跣足,双手紧握着一把带血的弯刀,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尸首,温润面庞上血泪交错,一双眼睛透着嗜血的寒光。
“阿玉!”
长孙冲大喜过望,一把扑过去将他抱住,一叠声道:
“你从哪里来,可有受伤?”
夏玉扶着他绕到耳房后,问道:“公主可知道么?
长孙冲摇摇头:“我没告诉她,应是不知道。”
夏玉松了口气:“那便好,此事事发突然,贼人想是有备而来,臣已派人飞马进宫禀告圣人,又让江流死守后院,府卫尚能抵挡一阵,当下最要紧的便是稳住公主,叫她千万不能出来。”
长孙冲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血污,蹙眉道:“现下这样的情形,我是不能去见她了,还望先生替我保护好她,冲在此谢过先生。”
说罢,忽然双膝跪地朝夏玉拜了两拜
“我已派府卫守住后院,先生只管安抚好公主即可,公主是最信先生的。”
夏玉忙不迭将他搀起,看了看他身上伤口,叹了口气道:“现下后院是最安全的,驸马还是随臣去后院厢房暂避,如今也不会有最坏的局面了,保全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长孙冲亦觉有理,只得捂着胳膊跟在夏玉后面,一步一趋往后院挪动。
妙善独自一人在房中,犹如那煎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长孙冲去了多时也未回转,现下自己却也不好胡乱走动。
“公主别多想了,还是早些安歇吧,驸马应该快回来了。”兰儿叉手立在她身后,看她在屋子里来回乱转,遂只得轻言安慰道。
“我怎么能睡得着呢,长孙冲去了那么久也没回来,外面还下着大雨,这房门也不知被哪个给锁死了,现在音讯全无,叫我怎么放心!”
“公主,公主睡下了吗?”
门外忽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阿玉,阿玉是你吗?”妙善听出夏玉的声音,忙贴到门边高声道。
门外夏玉的声音传来:“前院的围墙被大雨冲垮了一块,臣方才叫人去修补了,公主不必担心,早些睡吧。”
妙善放下心来,但又觉得有些不安,遂拍门喊道:
“你把门打开,我想看看你。”
“臣浑身泥泞,容臣先往厢房更衣洗漱。”
“你去吧。”妙善含笑应答,转身坐在胡床上,静静等着夏玉来给她开门。
夏玉并未立即离去,负手立在门外思量一阵,还是将门解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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