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情深(2/2)
妙善大惊,问道:“良贱私通,这可是违法的事啊!”
“是,所以阿姐她一直惶惶不可终日,但还好并未被旁人发觉,可是,就在一月前,阿姐她莫名其妙便小产了,阿姐当时身边无人,差点便要就此丧命,还是被来看望她的教引发觉,为她请了郎中。”
妙善问道:“那样岂不是就被发现了?”
三娘点点头:“教引问她那人是谁,阿姐没有松口。教引虽不再追问,但阿姐势必在内教坊待不成了。”
妙善想了想,觉得此事不对,遂问道:“她待不成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三娘哽咽道:“我素来技艺不精,内教坊中只有阿姐悉心教导,若没有阿姐庇佑,我恐怕……早就沦落在外,四处漂泊。如今阿姐经了这档事,十指皆受重伤,日后恐怕再抱不起琵琶,妾身薪俸微薄,只能趁着休息出来挣些银钱,给阿姐补贴家用。”
妙善听罢,连连点头,赞道:“你二人真是姊妹情深啊。”
又问道:“你阿姐现下这个处境,那她的心悦之人又在何处?”
三娘恨道:“莫要提那负心汉!听说那人现下得了个要紧的生意,成日里泡在西市,连家中妻子都冷落多日,定早将我阿姐抛在脑后了。”
“得了个要紧的生意……”
妙善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但还是微微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道:“你也是个可怜的,我这里有些银钱,你拿回去给令姊寻个郎中治伤,莫要埋没了她一身才华。”
说着,给夏玉递了个眼色。
夏玉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从布袋里摸出一锭小小的黄金来,道:“这些黄金,足够你阿姐寻医问药了。”
三娘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妾身受之有愧。”
妙善强行将黄金塞到她手里,笑道:“你的琵琶弹的甚好,我很喜欢。”
说罢,轻轻抬了抬手。夏玉会意,躬身扶着她站起来。
三娘摸着那锭拇指大小的黄金,不住的抹着泪水,颤声道:“娘子大恩,妾身没齿难忘,愿来生作娘子犬马,结草衔环报答娘子大恩。”说罢,朝着妙善深深拜下去。
妙善微微摇头,倒也没说什么,轻叹了一声便离去了。
妙善出了院子,等夏玉付了酒水钱出来,扶鞍上马。
夏玉牵着缰绳,笑道:“公主今日好大方,出来一趟便花去了大半。”
妙善道:“好容易出来了,总不能留些遗憾。”
几人回到府中休息了片刻,便远远瞧见兰儿往明辉院来,妙善抱着儿子立在廊下逗鹦哥儿,见她提着裙子走过来,笑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兰儿刚要开口,便听那鹦哥儿张着嘴叫道:“快走,快走。”
兰儿伸出手戳了戳它,笑道:“你这呆子,我刚来便赶我走。”
说罢,又道:“这一次进来的婢女着实多了些,公主不在府中,婢子也不知该给她们派些什么活计,想了半日才将将安排好了。”
妙善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方才被兰儿怼了一句的鹦哥儿也跟了一句:“辛苦你了,辛苦你了。”
妙善失笑,伸出手顺了顺它雪白鲜亮的毛,笑道:“这鹦哥儿真是通灵性的,当年东南小夷送来这鹦哥儿时,阿耶还命使节将它们送还,说是害怕它们冻着,多亏我眼疾手快抢下了一只养着,现在不是照样生龙活虎的。”
兰儿点头附和道:“是啊,现在谁见了这鹦哥儿都欢喜得紧,恨不得自己带回去养。”
二人正说着,长孙延忽然揉了揉眼睛,蹬着腿哭起来。
妙善道:“忞忞想是困了,我带他回去睡觉,你记得把鹦哥儿喂了。”
兰儿躬身行了一礼:“诺”
妙善抱着长孙延回了房,轻轻哄劝了一阵儿,眼看着他开始打哈欠,方去架上抽了一卷书,一手抱着他,一手翻着书看,等到他彻底睡熟,方猫着腰轻手轻脚将他放进摇篮里。
妙善坐在案前看了一会儿,忽一眼瞟见长孙冲那日为自己所作画像,撑着脑袋看了半晌,不免技痒,遂裁好了纸,拿着笔略一思索,含笑慢慢画起来。
眼看日落西山,妙善长长舒了口气,搁下了笔。素白宣纸上,赫然一座深深庭院,庭院回廊曲折,森森槐树荫下,放着一张矮矮的胡床,胡床一侧立着两个衣饰鲜亮的女婢,二人捧着漱盂巾帕,一脸恭顺的看向胡床上的少年妇人。晨起梳妆的妇人云鬓半绾,懒懒的斜倚在胡床上,微仰着脸含笑让她的夫君为她画眉。
妙善对着画端详了一阵,忽然一拍脑袋道:“我怎么能忘了阿玉呢。”说着,又执起笔准备在兰儿身边添上夏玉,可是思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画比较合适,又不肯草草一画委屈了他,只得忿忿撂下笔,嘟囔道:“罢了,阿玉自己也会画,到时我拿去让他自己把自己添上好了。”
妙善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将画挂到架上命簪娘搬到廊下晾着。
一切收拾停当,便听摇篮里传来些轻微的动静,原是长孙延醒了。
妙善招手叫来奶娘抱他下去喂奶,奶娘前脚刚走,后脚长孙冲便进了食薇堂。
?妙善笑道:“你今日回来的倒挺早。”
?长孙冲解了幞头,将一头长发散下来,道:“最近也没什么大案,刑部上下都很清闲。”
?妙善上前给他解了腰带,道:“这是好事,刑部和大理寺无事可做,证明天下太平。”
?长孙冲扭头亲了亲她,笑道:“后日我休沐,听说乐游原上的花开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妙善点点头,道:“今日我去转了一圈,大部分都只是冒了骨朵儿,大约后天就能开了。”
?说罢,不免想到了白日在独孤大娘家的事,但好好思忖了一番,还是决定不告知于他,夫妻二人说了会子话,长孙冲叫人打了热水来洗脚。
?妙善坐在胡床上,泡着脚呆呆地出神。
?长孙冲爬上胡床,忽然从后面抱住她,将头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妙善怵痒,忙伸手推他,笑道:“别闹。”
?长孙冲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哼哼道:“阿佼,我忍了一年多了,你就应我一次,好不好?”
?妙善万没有想到,阿耶为庆贺自己及筓而取得如此诗情画意的小字,竟会成为丈夫求她共寝时才会叫出口的狭昵之称。
?长孙冲见她没有说话,便愈发蹬鼻子上脸,把手顺着她衣襟便探进去。
?妙善将他的手揪出来,正色道:“孝期未过,你我怎可做这等事?!”
?长孙冲猫着腰咬牙道:“我晓得,可我实在有些难受。”说着,便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乱摸
?妙善飞快的抽出手,但看他蹙着眉忍得难受的样子,倒也不忍心,遂红着脸咳嗽了一声,道:“无论如何,国礼不可废,罢了,我帮你吧。”
?“好!”长孙冲不是个得寸进尺的人,更何况妙善身为公主,能纡尊降贵帮他做这事,已是难得了。
?长孙冲褪了衣裳躺好,看着一脸严肃的妙善,不由想到了新婚之夜她说的那番话,忽然笑出了声。
?心下尤自徜徉,忽觉一阵剧痛传来,长孙冲倒吸了一口冷气,哀声道:“你做什么?!”
?妙善兀自冷着脸道:“别想些有的没的!”
长孙冲瘪了瘪嘴,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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