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乐游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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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善婚后无事,又不想闷在府内,遂无事便去宫中或几位姊姊的公主府坐一坐。豫章婚约已定,听说驸马乃唐家大郎,二人相识于妙善出降那一晚,唐善识为长孙冲的傧相之一,那晚开门闹郎子,唐善识只顾躲闪,不妨一头撞进了豫章怀里。一月后赐婚的诏书便传遍天下,自然也传到了长孙府妙善的耳朵里。
因着长孙氏的原因,妙善自小与豫章亲近,听到这个消息也自是喜悦,正巧九月初九越王邀人去乐游原登高宴饮,妙善遂也叫了豫章同去。
二人本约定于巳时在崇仁坊坊门前碰头,谁知辰时过半便有夏玉来报豫章公主的马已到了长孙府门口。
妙善急忙收拾停当,牵着马出了长孙府。
“阿姊!”豫章欢呼一声飞扑过来。
妙善后退几步,堪堪抱住她,笑道:“都是要成婚的人了,还这般蹦蹦跳跳的。”
豫章笑道:“明年才行礼呢,阿姊快走吧,别让四兄等急了。”
二人翻身上马,妙善理了理幂篱,轻轻一夹马肚子,随着豫章出了南门,一路朝东南方走去。
二人刚到乐游原,便远远瞧见李泰倚着马指挥下人在路边拔草,马上坐着一个年少的妇人,也带着幂篱。
妙善赶马上前,来到他面前停下。
“长乐见过四兄。”妙善掀开幂篱,朝着李泰拱了拱手。
那少妇掀开幂篱,露出本来面容。妙善见了,遂笑道:“四嫂嫂今日也来了,到真是热闹。”
阎婉有些不好意思:“公主还是叫我婉娘吧,听着顺耳些。”
“是啊,内子到底比你小些。”李泰笑着将手里的草递给侍从,顺手牵起缰绳:“我已命人在亭中备好了酒菜,我们一并上去吧。”
说罢,便牵着马在头前带路。
妙善骑马跟在后面,笑问:“四兄今日只带了一匹马么?”
李泰回头苦笑道:“王妃马术不精,若独乘一骑恐会出事,因而为兄今日便只好做个马夫了。”
妙善迎风将幂篱掀起一角,高声笑道:“我看四兄倒是以此为乐。”说罢,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李泰抬头望向妻子,阎婉只抿嘴笑了笑。
豫章见不得兄嫂在自己面前做出那等亲密举动,遂也一夹马肚子,飞也似的去追妙善。
乐游原所处最高,李泰今日又特意包下了乐游原原顶上的一处凉亭,坐于亭中远望,长安城风景一览无余。
几人相继来到凉亭,李泰命人将纱帐放下,只留观景的一面。
妙善坐在李泰右下首,专心致志的喝着他特意命人温好的菊花酒。
李泰笑道:“我封地里有人送来了几百篓青蟹,我尝了几个,味甚鲜美。今日便特意拿了一些,一会儿叫下人们蒸来,你我共品。”
妙善拱了拱手,笑答:“既如此,便多谢四兄了。”
正说着,便有宫人奉上重阳糕。李泰瞧了瞧妙善,忽而想起什么,遂问道:“怎么不见驸马?”
妙善呷了口酒:“我们兄妹聚会,叫他做什么。”
豫章点点头:“确实,我们宴饮,若有驸马在旁,终会拘束些。”
几人正说着,忽自原顶刮起一阵凉风。妙善遂起身行至亭外,乐游原上,漫山遍野开的是各色的玫瑰花,秋风飒飒,愈显得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妖娆而浓郁的香气。
“啊——嚏!!”妙善抽了抽鼻子,接过了夏玉递上的绢帕。
“公主闻不得这花香,我们还是回去吧。”
“无妨,往年这个时候玫瑰花早已败了,难得今年还能赶上最后的花期。”妙善捂紧了斗篷,伸手折下一朵黄玫瑰,踮起脚给他簪到鬓上,笑得花枝乱颤:“你平日最素净不过,这花别上到显得你秀气许多。”
夏玉今日穿了件浅碧色的圆领提花袍,与那朵黄玫瑰倒是甚为相配。
夏玉有些羞赧,遂也去折了一支鲜红的玫瑰递给她:“公主姿容秀丽,配红色最为好看。”
妙善喜欢艳丽的花朵,见了这红玫瑰自是欢喜,但瞧了瞧自己的一身素衣,又转头瞧了瞧穿着额黄小衫的兰儿,将花簪到她发髻上。
“还是这样好看些。”妙善笑道
“五妹明智,这玫瑰颜色鲜亮,确实应配衣饰明艳之人。”
“见过三皇兄。”妙善回过头,朝着李恪作了一揖。
李恪挥手屏退左右:“五妹妹好兴致,叫了这么一大群人前来登高望远。”
越王夫妇和豫章也上前与他见了礼。
李泰双手环胸,看了一眼李恪,笑问:“蜀王今日不是进宫拜见圣人了吗?”
“我即将前往齐州赴任,临走前与父亲吃了顿便饭,听闻越王在乐游原宴饮,便特意赶来与你们相聚。”说罢,回头看了看冒着热气的笼屉,笑道:“看样子,我来的不算晚。”
李泰闻言笑问:“蜀王不会只为了那只螃蟹吧?”
李恪转而笑问:“我若说是要割这苜蓿草回去喂马,越王会信吗?”
二人静默片刻,李泰忽然摸着胡子哈哈大笑,扶着他的肩膀回了凉亭。
“蜀王难得与你我一聚,今日我们定要尽兴!”说罢,李泰斟了一个满杯,与李恪遥遥一敬,自喝尽了。
不多时,青蟹蒸好。自有下人上前给她剥蟹。妙善素不喜食蒸蟹,遂挥退来人,自己只剥了个蟹钳来吃。
“五妹妹,驸马都尉可曾怠慢于你?”李恪忽然问道。
“啊?——哦,驸马自不敢怠慢小妹。”妙善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还是笑着回他。
“那便好。”李恪饮了口酒,忽然笑道:“近日太子殿下亦定了婚约,五妹妹可知晓?”
“定婚?我不知此事。”妙善摇头。
“三日前,父亲下令将秘书丞苏亶长女赐于太子为妻,五妹妹竟然不知?”李恪有些讶异。
妙善笑了笑:“小妹已不在宫中,有些事不知晓难道有什么疑问吗?”
嘴上如此说,妙善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还好苏亶没有自家驸马的官品高。
李恪没有接她的话,转而去问李泰:“越王可知道此事?”
李泰不慌不忙舀了一勺蟹膏放进嘴里吃了,方道:“前几日偶感风寒,不曾面圣,正巧‘将军’也染了病,故而未曾知晓。”
“将军是……”
妙善抿嘴一笑:“就是阿耶养的那只白鹘啊,阿耶与四兄不见面时,便会以白鹘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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