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杨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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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春交替之际,妙善却病了一场,时常呼吸短促,头晕目眩。还鼻痒难忍,频繁打喷嚏。长孙氏看她如此,担心妙善遗传了自己那病,特进宫请李渊派人诊治。李渊素来疼爱妙善,一听此言,便立即从尚药局调了一位直长来给妙善诊病。一番折腾下来,终于查出她患的是轻微的气疾。

长孙氏十岁时查出气疾,是以每到季节交替便格外注意,平日里也经常调养,渐渐的便不再犯了。却不想,自己的女儿竟也患上了气疾,长孙氏知道犯病时的痛苦,看着面色苍白的妙善,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阿娘,没事的。赵直长说了,孩儿只是轻微气疾,不严重的。”妙善笑着握住长孙氏的手,轻轻说道。

“你呀,以后万不可像你阿耶一样没命的吃辣了!”

“孩儿知道了。以后要少吃胡椒,注意保暖,出门一定要戴幂篱,要多喝水,多走动……就这些了。”妙善笑道。

“还有万不能动气!动气则伤肝,伤肝则波及肺腑心脉。这么重要怎么能忘呢?!”长孙氏道。

妙善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想出言逗她。谁知鼻子一痒,妙善急忙扭过脸,张着嘴努力了好几次,终于打出了几个响亮的喷嚏。打完喷嚏的妙善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嗡嗡直响,不得已靠在榻沿喘着粗气。

长孙氏取出帕子给她擦拭着嘴角涎液,叹了口气:

“过几日便是上巳节,我和你阿耶要陪着圣人外出祓禊,你在府里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我也想去!我一个冬天都没沐浴了,都臭了!”妙善说着,拉起自己的衣袖往长孙氏鼻尖上凑。

“好了,别闹。”长孙氏笑着挥开她的手,道:“三月可正是槐树开花的时候,就你这鼻子,还能受得了花粉么?”

妙善笑着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忽然……

“啊……阿嚏!”

妙善跌回榻上,欲哭无泪。

长孙氏满目含笑的望着她打趣道:“你这副模样,出去祓禊闹笑话还是小事,再把你阿翁吓着了可怎么好。”

妙善揉了揉鼻子,万般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上一世十余年的深宫生活让她无比向往外面的世界。是以在宏义宫的短短一年光景,她便想尽一切办法往外跑。为此阿娘一度怀疑她以前乖巧沉静的女儿被池水淹坏了脑子,转了性情。

“王妃,药已经好了。再过半个时辰赵直长就来给娘子用针了。”兰儿碰着漆盘慢慢踱进来,微微躬了躬身子。

长孙氏接过药碗浅尝一口,温度正好,遂递给妙善。妙善接来一口吞了,又含了个蜜饯在嘴里。

长孙氏笑着给她擦干净嘴角药渣,一脸欣慰的说:“你以前最讨厌吃药,我记得有一回哄你吃了整整一碟青梅,你那药还是只动了两口。此番落了个水,倒把性情转了,不怕吃药倒怕起用针来。”

“用针疼啊,药只是苦些罢了。况且孩儿还能借着吃药的名义多尝些蜜饯,倒也不赖。”妙善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你以前这样想,你这病也不会拖成气疾了。”

母女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忽见夏玉从外间进来,对着长孙氏叉手行了一礼

“王妃,杨氏病了,想请您过去一趟。”

长孙氏听了便要起身,妙善忽而拉住她的袖子,瘪着嘴埋怨起来:

“病了找医士就是了,叫我阿娘去做什么!”

长孙氏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呢。看你这幅模样,好像杨氏要吃了我似的。”

说罢,也不理妙善,转身迤迤然离去了。只留妙善一个人坐在榻上生闷气。

“娘子还在为那日三郎将你推下水的事生气?”夏玉笑着递上一杯蔗浆。

“这倒不是,三兄虽然顽皮,但人不坏。我就是看不惯他母亲。同位妾室,韦孺人还是正经八百抬入府的,凭什么她就能恪守规矩,谨言慎行。你看杨氏,自我记事以来就变着花样吸引我阿耶的注意。今天病了,明天又好了,整日里吟风弄月,还真把自己当个公主看了!”

夏玉闻言失笑:“杨氏虽说不受那炀帝喜爱,但人家确确实实是个正经的公主。”

妙善一时语塞,涨红了脸辩解道:

“说好听些是公主,说难听些就是我阿翁送给阿耶的战利品!阿耶明明看不上她,她还自己往上凑,真是不知脸面。”

夏玉看她一张脸涨的通红,着实可爱,眼中笑意更甚:“是是是,是战利品。不过,战利品也不是不生病啊。杨氏养在深宫,身娇体弱也属正常,不像娘子身子健壮。”说罢,抿唇而笑。

“好啊,你竟敢说我粗鲁!”妙善顺手抄起软枕冲夏玉砸过去。

夏玉未曾躲闪,被软枕砸了一个趔趄。夏玉笑着拾起软枕给她放回榻上,道:

“娘子小小年纪便计较这些,日后嫁了人,还不知要如何压榨夫婿。”

妙善仔细想了想,道:“我嫁的夫婿定是要一心一意对我好的男子,我才不要像阿娘一样,明明那么心悦阿耶,却还是要把他往别的女人那儿推,真替阿娘觉得委屈!”

不多时长孙氏回转,妙善问起原因。原是杨氏希望长孙氏能让李恪跟着妙善一起学画。

夏玉原本以为妙善会拒绝,却不想她一口答应下来。

“甚好,孩儿一个人学总觉得孤独,此番有三哥哥陪着,孩儿也算有个目标了。”

长孙氏看她言笑晏晏,终是放下心来。

三月初三那日,李渊果然携了一众宫人亲眷去至渭水祓禊。因承乾、青雀、李恪三人皆有王爵在身,是以便也跟着李世民一起去往渭水。妙善在府中无事,便令兰儿备好画具,于庭中画起柳树来。

夏玉捧出琴,放在树下的石几上,盘膝而坐,缓缓拨弄琴弦,弹一曲《凤求凰》。

妙善侧耳听了片刻,不由问道:“你何时学的曲子?”

夏玉答:“一月前。”

妙善笑着点点头:“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怎么?你弹这首曲子,莫非有心悦之人?”

正在拨弦的右手一滞,琴声戛然而止。夏玉垂下眼眸,咬唇不语。

妙善惊觉失言,忙不迭作揖打拱:

“我……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对不住!”

“无妨”夏玉展颜一笑,双手缓缓抚弄起来。琴声淙淙,如雨落深井。

“这凤求凰弹的是情真意切,可后来司马相如还是背叛了妻子。若非卓氏女写的一篇《白头吟》,那司马相如还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来。可见人心难测啊。”妙善说着,叹了口气。

夏玉听罢,含笑不语。待一曲终了,方缓缓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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