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梦见她(2/2)

我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知道,回去睡觉吧。”

苏阳辉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关门的时候,我注意到门口的地上有一滩十分明显的水迹,水迹拖行的很长,就好像是有人拿了个拖把一路从街口拖过来一样。

一连几天,到大年初五的晚上,每天晚上都有人再敲门,一开始我还会开门瞧瞧,无论来的是人是鬼都行,好歹露个面吧,每天三更半夜的过来敲门,这谁吃得消?

做梦呢都被吵醒了。

后来就对这敲门声给免疫了,半夜醒了就翻个身接着睡,铺子里有东西镇着,不是人的进不来。

大年初六的早上,崔莹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问我今天有没有空,一会儿要来店里找我。

结果崔莹莹一进店,我抬头一看就愣住了,她眼底下一片乌青,似乎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莹莹,你这两天没睡好?”

崔莹莹点点头,打了个哈欠,看得我一阵心疼,她熟稔的在柜台前坐下,叹气道:“陈哥,我朋友过世了。”

“除夕那天她喊我一起去江边放烟花,但是我没去,结果第二天就听说她失足掉进水了,那会儿大家都在看烟花,等到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她不见了……”

几个同学找了又找,最终却在江岸边发现了一处水迹,不约而同的朝着江边看去,水里隐隐约约的漂浮着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就穿着他们熟悉的衣服。

我静静的听着,等到崔莹莹说完这才问道:“之后呢?出了什么事?”

如果没出事,她也不会来找我。

“我这两天,一直在梦见我的那个同学,她问我,为什么那天不答应她,不和她一起去?”崔莹莹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她、她说,那天死的人,应该是我!”

“陈哥,她是不是来找我了?埋怨我……没有和她一起去?”崔莹莹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服,“如果我和她一起去,一定是形影不离的陪着她,她也就不会出事了……”

崔莹莹说着,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我安慰说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只是每个人的命数不同罢了。

“真的吗?可这几天的晚上,我总是能梦见她,而且……”

崔莹莹说自己梦见的十分清晰,她梦见自己变成了那个同学,跟着大家一起去江岸边放烟花,不知怎的她独自离了队,想去芦苇荡摘点芦苇烧着玩的。

明明在外面看着就一点点大的芦苇荡,可真等整个人都陷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大的出奇。

黑灯瞎火的,芦苇荡里空荡荡的,仿佛随时随地都能窜出来一个人似的,但害怕更多的还是未知。

她什么都看不见,奇了怪了,明明芦苇荡就在旁边,可是此时她却只能听见同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却见不到一点的火光。

难道他们没有放烟火吗?

抬头看去,芦苇荡几乎参天,遮住了所有的所有的月光,就连大桥上的灯火都没有一丝渗透进来。

她开始慌了,恐惧惊悚的感觉刹那间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争涌着眨眼间便包裹了她的心脏。

那种如芒在背,难以言喻的害怕紧随着她,此时的芦苇荡在她的眼中就跟一片藏满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荒岛一样。

她不敢出声,她生怕惊扰了藏在黑暗里的东西,调头拼命地跑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了哪里。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脚已经陷进了淤泥之中,刺骨的凉水漫过了脚踝,她发觉自己跑错了路,朝着岸边的朋友们大声呼救,不待开口,一双手已经紧紧的抓上了她的脚踝。

一把将她拽进了江水之中。

刚向往上面挣扎,冰冷的水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无数双的手紧紧地拽住了她的四肢,禁锢着她的行动,像是要把她永远的留在水里与他们沉沦一般。

这天底下,两种死法最难超生,怨气也是尤为之重,吊死的人双脚不离地面,难入地府投胎,整日都受断颈之苦;水流属阴,溺毙之人水流蜿蜒就如疼利刃一般撕扯着他们的魂魄,日日受刀剐之刑。

想想一个人如果每天都受到这样的酷刑,怨气不断地积累,不可谓之不重。

红衣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这两种厉鬼。

“陈哥,你说会不会是她来找我了?”说到这里,崔莹莹的眼眶也已经红了起来,声音哽咽着脸上充满了自责之色。

“不会,知道你朋友溺毙的地方在哪里吗?”我问:“傍晚的时候我带你去烧点纸钱,也算是聊表哀思。”

崔莹莹眼泪汪汪的答应了。

这话是宽慰了她,但是我心中十分清楚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崔莺莺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做一个和溺死之人有关的梦。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人确实来找她了。

但是我想不通,整件事和崔莹莹几乎毫无关系,这这个人为什么会找到崔莹莹的头上?

现在想这么多没什么意义,问崔莹莹要了二百块钱在店里拿了些香烛冥钱,又买了瓜果贡品,便让他在店里等着,等到傍晚阴阳融合混沌之际再出门也不迟。

要二百块钱可不是我掉进钱眼里了,而是这种事讲究一个结缘起,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因果。

要是不明不白就插手了这一桩事,那就是我多管闲事,到哪里都说不通。

冬天黑的早,五点多钟我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对崔莹莹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