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狂野的亡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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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像这样和您面对面，我实在是十分荣幸，也非常高兴。我一直以来都很仰慕您~！”

名为琉璃的兽族少女，双颊被染成了绯红色，尾巴也飞快地左右摇摆，完全不演示欢欣雀跃的心情。

可是，女孩的欢喜态度却让鲁特加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不禁反问——

“抱歉，我们似乎素未蒙面吧？所以，小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确切来说，这是第二次见面。几个月前，您造访这里的时候，也是由我负责照顾昏迷中的您的。不过很遗憾，那一次您走的很急，我还没来得及和您打声招呼。”

“哦……可是……”

琉璃的话语再一次证实了鲁特加的猜想，他现在所处的建筑是一座离宫，坐落于泽瑟托瑞亚皇城的山顶湖对侧的湖畔，而这座离宫的主人则是当今帝国皇帝的姐姐——拉贝尔??艾尔??泰伦斯公主殿下。

可这依然解释不了鲁特加的疑惑，因为见面一次或两次根本就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他完全找不到自己有什么值得让眼前女孩感到敬仰的理由。

“啊，不好意思，是我没有解释清楚。其实，是拉贝尔殿下常常向我讲述过您许多年轻时的风流轶事。”

“风，风流轶事！？”

说起来，拉贝尔曾经和自己同样是骑士学院的学生，是自己的未婚妻弗洛拉的妹妹，不过和未婚妻那张扬似火的性格比起来，拉贝尔的性情要安静温淑得多，明明是双胞胎的两姐妹，脾气秉性却是极端相反的两级。

但尽管如此，鲁特加完全回想不起自己的学院生活有过什么值得一提的所谓风流轶事。反倒是让自己难堪不已的窘境倒是可以信手捏来。

“比如说，为了博得学姐骑士芳心，和皇帝陛下一起挖通地道，偷偷潜入女骑士的廖舍~！”

“——！？”

结果地道挖错了方向，直通到了女子澡堂，还刚好撞上了入浴中的弗洛拉，两人都被揍得浑身是伤惨不忍睹，光是养伤就在神殿里躺了一个月。

“又比如说，在野外战斗训练的时候，猎杀野生的卷棉兽，当场架起火堆制作烤肉~！”

“——！？！？”

结果不慎引发了火灾，作为惩罚，他和里德两个人被教官罚在丛林里，和野兽为伍生活了整整一周。期间还吃不知名的树果吃坏了肚子，拉的浑身虚脱生不如死。

“还有还有——”

“不，等等！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所以请别再继续了！”

琉璃提到的全部都是自己和曾经的朋友们，在学院中干出的各种蠢事。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对于鲁特加而言非但是值得自豪的记忆，每一个都是绝对不能告诉自己女儿的，会影响到身为父亲尊严和形象的糗事。

“总之，弗洛拉殿下向我讲述了许多，而在说这些的时候，她总是摆出憧憬而愉快的笑容。事实上，除了提到您的事情之外，公主殿下便很少露出真正的笑容了。”

“原来是这样啊……”

回忆往昔，拉贝尔身影确实常常都会出现在自己记忆的角落，藏在姐姐弗洛拉过于耀眼的光芒背后，所以她很容易被人忽略。那时的鲁特加会时不时地向她打招呼，聊些无关紧要的家常之类。

想在想起来，虽然发生过许多难堪的过往，也经历了辛苦严酷的训练和学习，但总体的来说，当时的学院生活，每一天都是既充实，又令人神清气爽的欢乐时光。

“拉贝尔殿下说过，鲁特加伯爵虽然不算聪明，作为骑士的实力也只是普普通通。但是却是一个温柔而热心的男性。总是细心地关注着身边发生的一切，每每遇到什么问题，都会一边说着‘好麻烦啊’，一边帮助他人解决问题……”

“是啊，也有过……那样的时期啊……”

琉璃接下来的话语，让鲁特加在发出一声怀念的感慨之后，他的神色便阴沉了下来。曾经的自己，或许正如拉贝尔所言，但是现在……就在刚才，他亲手杀死了数不清的人……不，不仅仅是刚才，早在八年前，自己的手中就已经染上了数不清的鲜血。

这也让他再一次清晰意识到了，在如今这个混沌的时代，无论自己逃亡何处，或许都无法从类似的命运之中逃离。

鲁特加??克鲁斯尼尔这个人物，早已今非昔比，比如说现在，眼前这个名为琉璃的女孩送来的食物，他一口未沾，也完全没有进食的打算，出于对拉贝尔的警惕。

拉贝尔公主也和自己一样，她不再是当学院之中清甜乖巧的，如同妹妹一般的人物。现在的她已经是危险得深不见底的女性。这一刻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便是最好的证据。

“好了……言归正传吧，公主殿下现在在哪里？不是把我直接投入牢狱，而是带来这里，她应该有话想对我说吧？或者这么问，导演今天这一出戏，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

“拉贝尔殿下暂时不能来见您，她在前院等待着客人的造访。至于公主殿下的意图，相信伯爵大人您也应该猜到一二了。”

“借我的手除掉王权派的贵族……我想知道的不是这种一目了然的东西！我想知道，她究竟怎么知道我会在今天来到帝都？从今往后她到底又盘算着些什么？”

“关于这个，从我的嘴里恕难奉告，伯爵大人，请稍后等待公主殿下亲自向您解释吧。”

琉璃低头表示歉意，摇晃的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耷了下来。

“那么先抛开这些不提，今天你出现在宴厅里，是拉贝尔的命令吗？”

“是的，从一个月前，我就混入了宴会的‘肉畜’之中，为了等待今天……”

“啧！”‘肉畜’这个词汇，让鲁特加的眉头紧皱了起来，表达了他心中露骨的不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我没出现在那里的话！你很可能被活生生被剥皮，肢解，以最悲惨痛苦的方法死在台上哦？这样的命令……为什么要遵从！”

“是啊……但是请明白，虽然我得到了拉贝尔公主的宠爱和照顾。但是，我充其量就只是一名奴隶，因为……我是兽人。公主殿下让我献出性命，我不会有半丝的踌躇。”琉璃用手指轻轻触碰后颈包扎伤口的绷带，露出无力的笑容，“只能感谢神灵，今天的运气很好，让我遇到了您府上的女仆……所以……稍稍借用了一下他的身份。”

“喂！真正的卡姆没事吧……！”

鲁特加的手指紧了紧枪柄，眼神之中露出了凶光。他回想起来自己在宴厅会场大打出手的决定性原因——眼前的女孩幻化成了卡姆的面貌出现在台上。

“请放心，我只是让他稍稍小睡昏迷片刻，并没有性命之忧。”

“我问你，如果说，我没有出手救你。你会怎么样？”

“拉贝尔殿下相信着您……”琉璃嫣然一笑，接着说道，“拉贝尔殿下告诉过我，只要我在台上嚎啕大哭的话，您就一定会出手相助。因为‘鲁特加从来都是拿女孩子的眼泪没辙’的男人。无论对方是不是兽人，他都不会改变……”

“别开玩笑了……！根本……根本就没有任何保障吧！”

难以压抑的怒意让鲁特加紧咬牙关，用几乎将指甲掐入捏紧了拳头，事实上在琉璃被送上屠宰架之前，他已经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兽族的女孩痛哭惨死在面前而无动于衷。这种过度的期待毫无根据，只不过是拉贝尔的一个谎言罢了。

就算自己没有出手，那个女人恐怕也会动用埋伏在四周的‘传说之刃’来血洗全场。而若是‘传说之刃’替代自己出手的话，恐怕会为了完全隐灭嫁祸的证据，而将在场包括琉璃和众多卫兵在内的无辜之人全部灭口。

不过，他此时的愤怒并不单单针对撒谎的拉贝尔，更是针对自己。他不禁感到后悔……明知最后会变成这样，还不如赶在第一个少女被屠杀装进餐盘之前，就果断出手阻止。说到底，自己也只不过是犹豫不决的伪君子罢了。

“其实，即使不借用贵府女仆的外貌，我也有一定把握控制您的行动。我们金尾狐一族，是比较特殊的兽人……我们一族的身体能力，天生不如其他的兽人种族强健。为了弥补这一点，延续种族的血脉，我们一族的女性天生拥有魅惑异性的特殊体质。光是视线相接，就能对异性施加魅惑的幻术，唾液更是能让异性立刻昏迷。”

“所以那时候我才会……！”

“嗯，对于那时的失礼，深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