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疾船快春光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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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三月十二日，午时；武昌城西北的长江江面。

阳春时节，长江两岸草木翠绿，生机勃勃。

日光照耀下的浩荡江面上，处处可见波光粼粼；同时广阔的江面上，商旅货船，来往不绝。

这里的江面有一二百丈宽广，上面虽有大小船只数十条，但各船只之间都隔有一定的距离，左右上下，通畅无阻。

此时，来往的船只中，有一艘看上去八九丈长三四丈宽的大帆楼船正顺着江水往下驶来。

晴日温暖清风醉人，船头的甲板上正迎风站着七八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年轻人观景闲谈，意气风发，个个显得年轻俊美。

再往后边来，还有舵手、船夫以及数十个守卫在船舱两侧的武士一般的汉子。

细看之下，船头站着的这七八名年轻人却是一群故人。他们是司马艳风、司马艳阳、司马艳雪兄弟妹三人，令狐雅若和她的贴身仆从邓绿蓉、余青莲三人，以及姜青然和郭采文二人。

司马艳风站于船头中间位置，无刃剑斜出左肩，仍然背在他的后背上；姜、郭二人如今已是司马艳风而的两个夫人了，司马艳风于一年前先后迎娶了她两人。

令狐雅若主仆三人则是随同司马艳雪和司马艳阳来的。三年前的初夏，十六岁的司马艳阳与令狐雅若主仆三人曾在东南岸的黄鹤楼下相遇，如今三年过去，司马艳阳已年满十九了，已然是翩翩少年郎一个。

原来这是司马家的一艘商船，船上载满了蜀锦、云南茶叶及象牙、鹿茸、燕窝等奇珍货品，由司马艳风看管，将要运到长江下游的吴越地区去转卖。

船上的几十个佩刀的汉子即是司马家商贩往来时，护送财物货品的武士。至于司马艳雪、司马艳阳姐弟和令狐雅若主仆四人，则是乘便来游江南的。

这五人年少自在而情投意合，此时趁着阳春三月，日光明暖，便约着一同来游江南了。司马艳风知道江南春景醉人，便带了他的两个夫人——姜青然和郭采文，打理生意的同时，顺道游览江南。

商船从蜀东的白帝城出发，进夔门，入瞿塘峡，下巫峡，穿西陵峡，两三日间便到江陵来了。一路下来，水疾船快，三峡两岸的景物一览无遗。

且说这三年来，司马艳雪姐弟和令狐雅若等人仅仅是双方之间时不时的一些来往走动，而极少远游。

司马艳雪平日里随母亲在峨眉山上，除了与张寒珊、夏彤等人习武练功以外，还潜心修习琴棋书画等，如此日复一日，司马艳雪不仅武功长进不少，文才也是大有提高；而年少的弟弟司马艳阳则经常来往于青城峨眉之间，既有练功的时候也有游玩的时候。

家住洛阳的令狐雅若，平日里也是习武练功，侍奉父母，走亲探戚。这两家隔着崇山峻岭，万里之遥，令狐雅若和司马艳雪、司马艳阳姐弟之间的相思愁苦不用多说也能体味，唯有走动来往时，相思之情才得以寄托叙述。

话说江面上船来船往，商旅繁忙。船头上的司马艳风等人，闲谈漫看，自然感受到了春日蓬勃兴盛的景象。

看着时，众人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距离他们船头十来丈远的右前方，一条三四丈长、一丈多宽的河船正从武昌这边，往左边的汉阳的方向游来。

船上站着二三十人，从他们的相对位置看，很容易看出他们的主从等级之别。这群人虽服饰统一，有等次之分，但所执兵刃却是杂七杂八，很多都不一样。

船头的三五个人，不仅衣着装束要贵气庄严，而且个个精神抖擞，神气非常，似乎都是江湖好手，同时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地位远比船上其他人高。

看清船头最前面的一个人时，司马艳风惊了一惊。只见这人五六十模样，身材高大，脸微瘦，有短须，一对眸子游离不定，眉宇之间透着冷气，给人深不可测之感。

此时，这人的双手叠合着撑在他腹胸前驻着的一根大龙头铁杖上。这根大铁杖正三年前开封郊外陆坤与于炳文等人争夺的那根丐帮帮主权杖。这龙头铁杖半人来高，扎在木船的甲板上，显得极稳重有力。

“那是中原丐帮的人马！”略一惊后，司马艳风说，“最前头的那个名叫司徒风谷，是四年前中原丐帮的帮主，我四年前在开封见过他。只是没想到他怎么忽然就出来了？又是怎么出来的？”说到最后一句，司马艳风有点像自言自语。

他身旁的司马艳雪不住好奇，急问：“哥，你说的什么？什么‘他忽然出来怎么出来的’？”司马艳雪这么问时，其他人也全都留意起来。

司马艳风于是道：“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听说那个名叫司徒风谷的人野心勃勃，凶残专制。他统领下的丐帮虽然强盛兴旺，无人敢犯，但几乎成了一个邪恶的帮派。中原一带，跟丐帮作对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的。就连华山泰山等名门大派也不敢轻易沾惹丐帮。”

“久而久之，丐帮里面几个仁义正直的长老便有了不满之声，当时的副帮主汪泉便想带领这几个长老和手底下的人密谋出走开封，另起炉灶，恢复他们所说的‘正义丐帮’。”

“那个叫汪泉的副帮主也有六十多岁了，跟长安慈恩寺的藏经塔，也就是大雁塔的守塔长老柱光和尚是深交。数月后，汪泉和几个长老秘密聚在开封城南的一座被传闹鬼的破旧宅子中商议另起丐帮炉灶的事情，柱光和尚应汪泉之邀，也参合在里面。”

“想来这个柱光却是有点糊涂的，他虽然和汪泉交好，但那毕竟是丐帮的家事，他不该去管。结果，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他们正在鬼宅里边谋划时，丐帮帮主司徒风谷便带着心腹手下赶到了。两边兵戎相见，大打出手。”

“打斗时，柱光和尚跟司徒风谷交上了手。两人都身怀绝技，柱光以绵掌闻名，司徒风谷以自创的‘混元内功’和‘缩手掌’名震武林。”

“据说司徒的‘缩手掌’确实称得上是一种奇绝的掌法，不禁强劲有力，而且掌力能始终凝成发功者掌心那么大的一股。相传以当时司徒风谷的功力，就是几尺厚的墙壁，他一掌也能击得洞穿。又有他的‘混元内功’稳固根本，司徒风谷的缩手掌功力击打出来，自然就厉害无比了。”

“二人对掌时，司徒风谷‘缩手掌’凌厉的掌力击穿柱光绵掌的掌力，柱光当场吐血倒。但柱光所修炼的绵掌也是有名的内家掌法，掌力浑厚绵长，虽没有司徒风谷缩手掌掌力的猛烈集中，但也使得司徒风谷迫退了几步，伤到了腑脏经脉。”

说到这，司马艳风眼神移向司徒风谷左侧的一个人，道：“你们再看到他左侧的那个。那个人名叫侯经寿，本是个江湖大盗。这人练有一种叫做‘九尺袋’的气功。‘九尺袋’跟‘千层鼓’是当今丐帮的两大气功之一，侯经寿擅长‘九尺袋’，‘千层鼓’则是副帮主汪泉的绝技。‘九尺袋’重在真气劲风的外出与阔大，‘千层鼓’则讲求真气护体，劲力萦身。”

听司马艳风说着，众人仔细看去，只见候经寿五十上下模样，仅五尺来高的样子，也不肥胖，相对于旁人，稍显矮小。脸和脖颈都是青铜一般暗黑的颜色，双目炯炯有神，锐气逼人。

他身形虽小，站在甲板上，却给人稳如泰山之感，可见这人的功力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