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章 此去光阴远,相别已十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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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此去光阴远,相别已十年
说欧阳沧浪去小龙山道观探望过了陈灵素,又同唐婷商议之后,于这年腊月廿八日动身往金陵,查探形势。
欧阳武艺高强,且又独自一人,无牵无挂,一日之间便奔至了金陵城中。夜幕时分,欧阳以寻常商贾装扮,头上戴着一顶遮挡风雪,此刻亦是用以遮掩颜面的皮革绒帽,手中握着清泠宝剑,自石城门行进金陵城,而后寻路望唐府行去。行了小半个时辰,到得唐府大院右侧,已是戌时初。
欧阳本不知唐府如今是否尚在,岳父母是否安然,此刻立身院外,望见院中灯火依旧,既惊又喜。欧阳稍运轻功,便跃身进院。进得院来,望见院中当夜因纵火拼斗而致的破损已修复,心中便更喜欢。欧阳趁左近无人,又快行几步,奔近中院的右花厅来。
冬日夜寒,花厅窗户紧闭。欧阳瞧见里边燃有烛火,不知岳父唐专毅是否在内,便行至窗下静听,正巧听得里边三四个男子的话声。欧阳听得片刻,听出里边闲谈的三四人,一个正是主人唐专毅,一个似是管家,另两个是外宾。四人所谈,既有是商货之事,又有城中政务。因当中有外宾,欧阳不敢即时敲门行进,便于外边等候。
起初欧阳听众人漫谈无际,不知该不该久等,但静听了片刻,见众人谈及西城中商贾大户及文武要人,尤其李传文、卫文升、严老六等人近况,便听得入神了。欧阳因此而了解到了金陵当下的形势。约摸听了半个时辰,众人谈得乏了,便出声道别。欧阳其时在侧面昏暗处,那两个外宾出厅,厅门面南,便不能望见欧阳。欧阳听得二人行去,便绕来正门处,推门进入。
唐专毅仔细看望,见是女婿,右手提着宝剑,左手握皮帽,当下惊喜一番。欧阳急地趋近,躬身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唐专惊道:“竟是贤婿!”不及欧阳出话,即喜道:“快快起身说话!”于是乎,唐专毅向欧阳询问及女儿境况,欧阳将于滁州全椒县落脚安身一事略说了。唐专毅听罢,得知二人安定,渐渐宽心。
欧阳问:“那夜我几人离去之后,西城将士可有来为难?”唐专毅一面寻思,一面道:“说来也奇了,你们离去之后,他们竟没来府里寻事!此事为父至今不能悟解!”欧阳道:“日后他们若来寻晦气了怎办?”唐专毅叹了一下,道:“那有什么法子,唯有竭力周旋而已!”欧阳闻言不语。唐见欧阳颇有愧色及忧心,遂又宽慰道:“不过我已反复寻思了,只要你和婷儿不露面,为父便咬定,和婷儿已断绝了父子关系,不知你二人去向,亦不同你二人瓜葛,再多多打发他们一些钱财罢了,随了他们的管制,想来也能过去了!”欧阳听得,稍稍宽心,一面又免不了许多歉疚,拜道:“皆是为婿无能,以至岳父母大人不能安心!”
唐专毅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商贾百姓素来斗不过兵将与官吏,也不能过责于你,且不讲那些了!”转而道,“贤婿这次前来,除了探望,可还有他事?”欧阳道:“还想去北城将军府打探一回。”唐专毅不曾想到这一点,道:“这是为何?”欧阳道:“那夜紧急,走得匆忙。到底不曾见着聂大将军一面,总有些疑心。”唐专毅道:“也好。只是这一去,千万得小心谨慎。”欧阳道应了一声。唐专毅道:“此刻便去么?”欧阳道:“只怕晚了一些。”唐专毅道:“为父也正是此意。今夜便在此歇下罢,明晚再去。”欧阳应了一声。
唐专毅道:“自你们离去后,你岳母思念婷儿,都不曾动她阁楼及卧房里的东西。夫妻本是一体,你今晚便去那里歇宿一晚罢!”欧阳道:“遵命。”于是乎,二人行出,向后院行去。欧阳随同岳父唐专毅,先拜见了岳母。唐母将房门钥匙取出与欧阳,并命一丫鬟掌灯引欧阳前去。
不片刻,二人行至唐婷起居的厅室来,欧阳将钥匙接过,令丫鬟掌灯,自己开门。进里后,又命丫鬟将厅房及卧室里的灯烛皆点亮了。而后丫鬟退出,道是出去打洗脚水来。欧阳其时站身于房门进里一丈之处,瞧见右侧有一扇小门,欧阳端了烛台,推开小门,支呀一声轻响后,欧阳循着烛台光亮,望见里边乃是一个一二丈阔二三丈长的花厅。欧阳不及看望,即闻得厅房中有一股沉香气味,欧阳心奇之间,便行走而进。
厅房的前窗和东窗正对院子。前窗下有一个高脚几案,案后一具圆形坐凳。这坐凳两头略粗,腰身稍细,似是大圆木镂空雕琢而成,图形乃是凤凰一对,颇为精致讲究。几案上放着的,乃是一把琴木。欧阳望见琴木,想到八九月间,二人于自个的将军府中抚琴交心,那时情形,自是美好难言。欧阳便行近木琴,出手捻拨了一二下。
捻拨一二下,听得弦声清脆,生怕夜深了,搅扰到院中他人,欧阳便不敢乱拨,遂又住手。欧阳住手后,觉出此时沉香气味较门口处更浓,不由侧头查探,望见东西窗的交角下有一个近一人高的精美烛台,那阵阵幽香,便是自烛台架上散发出来的。欧阳心中微惊时,掌灯再凑近一些,果然闻出,这烛台的支架乃是沉香木所制。
欧阳赞叹一下,稍稍侧头,望见南窗与东窗的交角前,亦是一个烛台,同样沉香所制。欧阳随即环视了一眼厅房,见厅房的四个交角前各有一个烛台,皆为沉香木所制,方知房中的沉香味乃是厅房四角的四个烛台散发出来的。
欧阳随即又往东窗下看来,那东窗靠前乃是一张圆桌上摆放的一个围棋棋盘,棋上黑白两子皆摆放了一半。欧阳不由心想:“这是一局未下完的棋局。咦,阿婷会和谁人下棋呢?”将寻思时,即醒悟,“是了!这闺房之中,自然是同她的侍女下了!”跟着又想,“想来闺中安闲,岁月漫长,她们少不得以琴棋来消磨时光。”
欧阳看了一眼棋盘后,又望背面板壁望来。小厅无后窗,背面板壁下乃是一个书橱。欧阳掌灯,往书橱看时,见上边有《诗》《书》《礼》《乐》《老子》《庄子》《论语》《兵法》等书册以及棋谱、琴谱之类。欧阳寻思道:“书目虽不多,但一个女孩子家想要读通这许多书,却也不易!”
书橱当中有一长隔,上边放着一具琴木,似是古藏品;右下侧又有一竖大隔,放着一把琵琶。欧阳望见琵琶,寻思道:“原来阿婷还会弹琵琶!倒是不曾见她拨弄过,待得他日闲暇,须得请他弹奏一二。”
再往左侧观看,见房壁上大大小小地挂了六七幅壁画,壁画并非粘贴于板壁之上,而是经木框装裱过了的。欧阳不禁心奇,心想:阿婷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莫非还有名家书画珍藏于屋中?欧阳心奇之下,急掌灯去细看画作,见每幅画作的尾侧皆有一行小字,道明了画作的作者和作画时的年岁及作者年龄。欧阳看见尾侧小字,如首幅画作为“丁卯年婷儿十岁时作”即明了,原来这些画作皆是唐婷自己的画作。欧阳当下心奇不胜,便去逐幅观看画作。
欧阳仔细去看时,见右侧当前一幅画的乃是庭院中的一个小清塘中,一只母鹅带着五六只绒毛嫩黄的小鹅在水面上戏水;塘周花草绿色荣荣,显是盛春之日。这幅过左侧乃是上下并列的两幅小画,一幅画着三五支竹节,一幅画着几株正自开放兰花草;两幅小画皆以意着笔,既无名家风骨,又无年长者的笔力,却是色彩鲜明,形象可爱。由尾部小字可看出,皆是作于己巳年唐婷十二岁时。
再往左侧是一幅稍大的人物图,画的乃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在两个丫鬟的陪侍下,于后大院中放风筝,三人神情安乐,那个小女孩儿笑呵呵的尤为欢快;此画乃写实之笔,但作画者到底功底有限,以致当中好几处美中不足的败笔和生硬之处。由尾部小字可看出,皆是作于庚午年唐婷十三岁时。再往右侧过来,是一幅窄而长的人物画,画中一个扎着两只如山羊角一般头发的女孩儿正爬在庭院的一株大梨树上,一手抓树枝,一手伸出,探取鸟窝;女孩儿的底下乃是两个小鬟,两人之中有一把架在树干上的木梯子,其时二人正往树上掏鸟窝的女孩儿观看。
欧阳看时,不由哈哈一笑,道:“原来阿婷小时候还令丫鬟扶梯,自己上树掏鸟窝呢!这野性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啦!”欧阳欢喜间,急又去看最后一幅,画的乃是寒冬腊月下,庭院中积了好一层白雪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偕同一个丫鬟,两人正于庭院中,欢喜欢喜地堆雪人呢。
欧阳呵呵一笑,赞道:“阿婷的画技到底还是有一些的,她画笔之下的自个的样貌,观者看来,也大致类于同一女孩儿!只是左侧这一幅中的阿婷较右侧这一幅又要年长二三岁了,衣装体态皆近于大闺女了!”跟着又想,“自阿婷她十岁至十八九岁,当中八九年时光,若阿婷她一年作画两幅,也该有十七八幅画作。如此想来,当中许多年岁该是无有画作,亦或是画的不如她意,没有装裱出来。”
欧阳又想到自身,心中道:“想来我年少之时也有一些欢快时光,只可惜我不会如她这般作画,不能将那些玩伴和光阴以笔墨涂画下来。”欧阳想时,心中不由有一些惋惜。但随即又想到,如唐婷这般善于绘画,能以绘画涂下儿时岁月的人毕竟极少数,自己倒不必感叹,反而言之,如唐婷这般能涂能画的却也是幸事一样,可喜可贺也。
欧阳看到末了,见壁画前又有案桌和笔墨纸砚之类,不由痴想:唐婷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原来是如此修身养性之故。欧阳想间,心中不禁对己妻唐婷多了几分敬佩。于是乎,欧阳举手以君子之礼对唐婷的书橱、画作及书案拜了一拜。正这时,听得外边房门轻响,原来是丫鬟端洗脚水进来了。
欧阳遂迈步出厅,又转身将房门拉上。丫鬟见状,随口道:“姑爷,您参观小姐的书房呢。”欧阳应到:“嗯!看了方知,阿婷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可是着实不易呀!”丫鬟随口道:“可不是么,咱们服侍小姐,也跟着认识了一些字呢!”欧阳:“这个却是好的。”跟着又道,“你将水盆放下便自去歇了罢!”丫鬟应了一声,将手中铜盆及汤水放于矮凳前,便出去了。
片刻后,欧阳温洗了双脚,穿上旁侧的木屐,自个儿端盆,去房外将汤水倒掉。回房来,吹灭了两边烛火,便向里行去,掀开丈来宽的一面珠帘,即是唐婷的睡房。行近珠帘一刻,欧阳便闻得幽香淡淡,进得里来,幽香又浓了几分,令人身心舒畅。欧阳打量左右,原来唐婷卧榻两头有两个暗燃沉香、麝香等香料的小巧精美的香炉子。榻前有帐幔,帐下两双粉红和淡绿的浅口绣花布鞋,自是唐婷的,欧阳瞧见两双鞋儿小巧可爱,不由微微一笑。
欧阳解开了外衣,挂于旁侧木架子上,行来揭开床帐,见蚕丝被褥叠放齐整,鲜亮如新,被套上绣的皆是花鸟图案,栩栩如生;又见床头一侧,当中一个扁长枕头,葳蕤亮洁的布套上亦绣了牡丹、杜鹃、腊梅等鲜艳红亮的花朵儿。欧阳望见,犹如春日里生了美梦一个,心底间满满的皆是温暖和舒适之意。而后便小心翼翼,如同亲近爱妻唐婷一般,望榻中躺下了。被褥展开盖上后,一阵幽香扑鼻而来。欧阳心中一动,想念数百里外的唐婷,想到她不嫌自己落难而下嫁,想到此时岳父母对自己的关照,眼眶不由红润了。而后欧阳侧身,如依偎娇妻唐婷一般,依偎于被褥、枕头之间,渐渐安睡了。
这一睡,直至次晨方醒。院中众人皆醒转后,欧阳才披衣行出,去向岳父母问安。这日正巧是除夕,唐府众人忙于置办夜宴及一应贺岁物品。欧阳生怕碰见城中三宝党军士,白昼间,于唐府中又安歇了一日,及至晚膳过后,方告别岳父母,提了宝剑,又背了一包裹岳父岳母赠送的布匹、财物,而后自后门潜出府外,向北城聂震天的府邸行去了。
城中已是万家灯火,城民百姓正要夜宴、守岁。欧阳施展轻功,顶风冒寒,于房屋瓦面上飞掠而过,径朝北城聂震天府邸一处。一阵后,落身于府邸东南角的一处民宅鸱吻上伏身探望。其时正入二更,聂震天府邸大宅之中灯火通明,府中人员皆欢欢喜喜,预备过大年。欧阳本是探望宅院中动静如何,却不想将将探望时,看见西南及正南面大街上急匆匆而又秩序井然地摸黑行来了两大队全副刀剑的人马,黑压压的,瞧着一二百人。
欧阳神情一紧,不由仔细打量,只见这两路人马步履沉稳,不声不响,井然有序,似是党团中的精锐人员。片刻后,两路人马汇合于将军府大门右侧一箭远近的街口处,领队三四人碰头后,低声说道了几句,便各自领了队伍伏身不动。欧阳隐约望见领头众四人,似是李传文、严老六、李大亮和吕纪。李传文、严老六二人,欧阳昨夜已自岳父处听得乃是西城守将,至于李大亮和吕纪,欧阳晓得乃是金陵伯侯宋治社的宫禁卫队的两大统领。
欧阳惊奇无比,心中寻思:这两队高手,一队是西城的,一队是南城伯侯王府的,两拨人马于除夕之夜,潜来聂震天府邸,意欲何为?欧阳此刻自未料到李传文、廖晨辉等人正在谋害聂震天,故而不知潜来人手的意图。但欧阳见潜来众人神情沉紧,眼目皆向聂震天府邸大门观望,虽不明当中原委,但已断定众人前来,定不怀好意,瞧其样貌似要抓捕聂震天或是聂府中的紧要人物。
欧阳随即又寻思,若说聂府中有什么紧要人物,除了聂震天,一时半会竟想不出他人,于是断定,众人要抓捕的十之八九便是聂震天本人。欧阳当下无比惊奇,心绪涌动时,丹田真气自然生发,全然不觉房顶高处的夜风寒冷。欧阳当下不敢大意,一面盯住潜伏的众人,一面观看聂震天府邸动静。
静候了片刻,忽然聂震天宅院的东堂中行出一人,向中院奔来。因院中灯火通明,欧阳远远望见这人似是祝青金。欧阳当下又一奇,寻思半晌即醒悟:当日祝青金服下的是迷倒人的麻药,并非取人性命的毒药,待欧阳离去之后,他自然醒了!正想时,见祝青金拿出了一个大炮仗,以火折点燃后,接续望空中一扔去。嘭的一声大响后,院外街口潜伏的李传文、李大亮二人立即警觉,第二声大响后,二人一声令下,身后两路人手随他朝大门奔行而来。欧阳瞧见如此动静,觉出众人是以炮仗为号,冲进府邸,只是祝青金自府院东堂内行出,而厅堂内究竟出了什么事,却不得而知。
欧阳当下运起轻功,跨过街巷,向院中祝青金出飞身而来。大门下本有十数个门卫,但炮仗炸响时,他们便进院里张望了一下,院中的一些仆人、杂役也不由上前观望,连同西院中的季云也因不明这两声大炮竹的来由而出来查探。此刻,祝青金见门卫行近,便朗声对众人道:“将军聂震天勾结江北孔家,意图叛乱,如今证据确凿,今夜宋世子已发兵前来捉拿,你等若不想连罪,便丢下器械,集结院内,勿要顽抗!”这一下如晴天霹雳,众人闻言,无不大惊,怔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季云令前来查探的两个妈子,听见了话,亦大惊失色,急又回身走去。
祝青金喊话将毕,忽然听得左前方有风声袭来,侧头来望,看见一人背着包裹,挺着一把宝剑,正望自己迫来。祝青金一惊时,来人已至跟前,正是欧阳沧浪。祝青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欧阳沧浪竟会于今夜,现身于聂震天府邸,慌乱之下,便要抵挡。但祝青金时下手无兵刃,又处静势。于是乎,祝青避不几下,欧阳的剑尖便稳稳抵在了他的心口处。欧阳料想院外李传文李大亮等人顷刻将至,便急迫祝青金道:“速领我去见聂震天!”
祝青金冷笑一下,随口道:“今晚你自个儿送上门来,正要将你二人一同拿下!”欧阳宝剑一动,送上三分,祝青“啊”地呼出一下,显是剑尖已刺入皮肉。欧阳道:“你当真不怕死么?若再迟疑,此刻便送你去见阎王爷!”祝青金见欧阳不似先前那般阴柔,不敢再逞强,便领了欧阳向西堂行去。二人前脚刚去,李传文等人后脚便奔了大宅门来。那一二十个门卫欲作抵抗,李传文亮了一封黄纸,道:“这是聂震天私通江北孔善民的书信,上边有将军府大印,尔等可要看清楚了!”门吏战战兢兢,上前一瞧,见确是本府将军大印无疑,便急退避了回去,不敢再动。而后双李众人涌入。
欧阳一边,二人已进了西院一个小堂中来,见堂中两排酒席上,聂震天、卫文升、廖晨辉、展鹏及另几个小将皆醉倒,众人席前碳火和火锅兀自缓缓燃烧。欧阳宝剑架在祝青金脖子上,厉声问到:“怎么回事?”祝青金随口道:“自然是醉了!”欧阳一剑刺在祝的左大腿上,祝又啊地惊呼一大声。欧阳怒道:“事到如今,你还要蒙混于我,当真是要死在今晚么!”
青金又疼又急,额头及两鬓不由皆出了汗来,道:“他们皆中了麻药,昏倒了!”欧阳道:“廖晨辉、卫文升等人也是你们要拿的?廖晨辉不是你的头儿么?”祝青金正要辩说,李传文、李大亮等人却已奔近。欧阳往祝青金身后抢出一步,同时宝剑上端回撤,右手中指运劲在祝青金命门穴上一击。
命门穴乃是督脉要穴,位于人体背面正中线与腰身中横线的交汇处。欧阳这猝不及防的一击后,祝青不及出声,便即软倒。欧阳又急奔近聂震天,使劲一摇,聂震天仍是似醒非醒,毫无知觉。欧阳待要叫唤,李传文等人已围拥了进来。望见欧阳,领头的李传文四人无不大惊。
李传文道:“竟是你欧阳反贼?今晚当真是巧了!”严老六道:“正好趁机一同拿下,押回大牢审讯!”欧阳望堂中醉倒的众人,随口探问到:“他们可都图谋不轨,皆是我和聂老大的同党了?”猛听得这一句,李传文等人似乎不知如何作答。李传文冷言道:“你既已认罪,便随我们回去一趟罢!”欧阳见李传文避重就轻,不能正面回复自己的话,心中便起疑。随即瞧见四人身后的两名副手,二人合力提有一副瞧着五六十斤重的大铁镣铐。这铁镣因粗大少有,令人望而生畏。欧阳当即醒悟:“是了!聂老大武艺高强,他们无人能捉拿得动,故而先用药物醉倒,而后再用这大铁链锁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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