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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静默无声,静默的可怕。

聂青青躲在生门之中,看着被困于阵中的三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忍不住白了许墨一眼,说道:“没想到你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她可知这石林原本没有迷雾,许墨改变了几块巨石的方位,白雾便笼罩了整个阵法;虽然没亲自布过阵,但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聂青青当然知道,许墨那看似随意的改变,正是整个阵法画龙点睛的一笔。

许墨看着聂青青面若桃花的妩媚模样,忍不住怦然心动,说道:“雕虫小技而已,只是这些人不识破阵之法,所以才被困住。”

他不禁想到了云州的金三富,暗道:“若金三富在此,以那能够知天命的“金算盘”武魂,算上一算,定然能很快破解这半吊子阵法。”

聂青青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樱桃小嘴微微上扬,说道:“技无大小,有用即可;这三人不通阵法,被困在阵中也是活该,只是我们不能这么一直困着他们,得想个办法早点解决才好。”

事实正是如此,武者都是耐力非常之辈,想要依靠阵法让他们身心俱疲,少不得要花费几天时间,白玉明又不是傻子,见下人几天未归,自然会寻来,那时就不妙了。

许墨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只见他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先困他们一个时辰,只需一个时辰,我便能对付这三人。”说完,微微一笑,盘膝坐下。

吞噬武魂出现,紫色漩涡旋转,开始从周围吸取天地元气。

聂青青见天地元气飞快的向许墨身后的漩涡涌去,心下一惊,暗道:“原来昨日引动元气异变的竟是他?不想天下竟有如此奇妙的武魂,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吸收天地元气,这要修炼起来,谁还能比的上他!”

聂青青下意识将许墨的武魂与自己的青玉舍利相比,不得不承认,在吸纳元气,转化成真气这一点上,青玉舍利比之,也是大大不如。

“你会是我的敌人吗?”聂青青惨淡的一笑,“对了,你已经是了。”

一念及此,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凛冽之意,但很快就化作了一缕温柔。

“算了吧,至少在这山谷中,我们是能彼此依靠的朋友;至于出去之后会怎样,以后再说吧。”

忽然间,许墨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夜、清冷、有月。

月光洒落,大地一片银白。

一个人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三十左右、壮年、高大,有一种莫名的阴鸷气质。

他穿着一身灰色镶墨绿边的袍子,手中拿着一支剑,剑上用小篆刻着五个字:潞州、白家、山。

白山并不姓白,至少在他有记忆之初,不姓白;某一天,他被送进了潞州白家,经过一系列严酷的训练,他有了一个新的姓,白。

这样一个人,本不应跪在荒山深谷的石林之中,这样一把剑,本不应插在地上,兀自呻吟。

这里本是一个美丽的无人山谷,天空澄澈,月光透亮,野花鲜红。

可现在,他却被困在一处阵法之中,所见的,没有天空,没有月光,也没有野花;只有那森然如厉鬼一般的巨石,和掩藏着巨石的白雾。

白色的雾,非水汽蒸腾,也非烟尘漂浮,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雾。

人在阵法中困久了,会忘记时间,他被困了有多久?

一个时辰?

一天?

还是一个月?

他还有力气,但却自心底感觉到悲哀:用尽了所有方法都走不出迷雾,是人都会悲哀。

他曾经试图削断怪石,一块石头削断了,会有另一块来到他面前,源源不断,没有尽头;他试图用剑在石头上作下标记,一路前行,但都最后,又回到了原点;最后,他以剑拖地,一路拖出一条直线向前,可到最后,直线的首位竟然相接了。

直线不会相接,永远不会,只有一个可能,这条貌似直线的线段,其实是一条曲线。

很怪异的一种感觉,因为你明明看到它——是直的。

喘息声,凿进了耳朵里,震动着耳膜,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与胸口的心跳融为一体,分不出彼此。

他觉得自己累了,即便真气几乎没有任何损耗,但心灵的疲倦,正一点一点的抽去他的力气。

这种吸取并不快速,但却让他感觉到了恐惧。

死!

这个令人不安的字眼涌上心头。

“不!我不会死的!不会死在这里的!”

剑杵着地,支撑着身体,颤巍巍的站起来,那高大的身躯并不挺拔,反而显得有些佝偻,他已经尽力了,可最多只能到这种程度。

一个人影从迷雾中走来,白山瞳孔一收,露出惊恐的目光,但很快就控制住了。

我是潞州白家的人,对,我是潞州白家的死士!

白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直起身姿,腰板挺拔,可后背依旧颤巍巍的,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一般。

来人走的很慢,慢到白山能先看清他的面孔,才窥到全貌。

“许墨!”

这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的罅隙中冒出,夹杂着丝丝凉意,而那凉意背后,则是不为人知、甚至不为自己知道的恐惧。

“哈哈哈!许墨!”白山死死的盯着这道清秀的身影,满是污浊的白衫,丝毫不能掩饰那如温玉的气质。

许墨,

没错,来人正是许墨。

时间只过了一个时辰,利用吞噬武魂,他不但治好了大半伤势,还恢复了一些实力,虽然无法同时对付白山三人,但个个击破,却轻而易举。

他来到白山面前,目无感情的盯着他,就像盯着一个将死之人。

“你怕了!”

“胡说”

白山像被点中了心事一般,目露惊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