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这些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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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二叔!”

我扛起张老颠,径直朝王老汉的屋子方向奔去。

“二十四个,二十五个,二十六个……咦?”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篱笆之下,蹲了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她坐在石阶上,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仔细一听,原是在数地上的蚂蚁洞。

她面色暗黄,身形瘦弱,身上的一袭翠花小袄煞是可爱,但足下的绣鞋已经洗得褪了色。

她专心致志地数着地上的蚂蚁洞,毫无觉察我的接近之意,直到有阴影从她的头顶投来,使得蚂蚁洞都看不清楚时,她才困惑地揉了揉眼睛,慢慢地抬起头。

“啊!”

像是被张老颠身上的血吓到,她发出一声尖叫,如受惊的鸟儿般,匆匆跃至院内,俯伏于篱笆之后,悄悄地看着我们,好奇之心溢于言表。

“咦?”

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忽然,一独臂男子面色阴沉地从屋内走了出来,阳光打在他沧桑的面容之上,正是二叔。

我刚想唤他,却见小姑娘转过头,向着二叔的方向望去。

“二爷爷!”

她轻声唤了一声,快步上前,用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二叔的大腿,娇声问道:

“院子里来了些奇怪的人,难道就是二爷爷常说的江湖客吗?”

二爷爷?

我眉心微蹙。

二叔满眼笑意,用他覆满茧子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小姑娘的头顶,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深思。

他沉默半晌,没有开口,只是微微颔首示意,然后转身朝我们的方向点了点头。

小姑娘歪着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两只小羊角一抖一抖的。她急忙松开手,跑过来给我们拉开了院门,然后领着我们跟在二叔的身后,将张老颠悉心安置在了内室的床榻之上。

“二爷爷,这是酒。”

随后,小姑娘又飞奔回来,手上捧着一瓶烈酒,酒气扑鼻,分明是上好的高粱酒。

二叔接过,用嘴叼开瓶口,颤着手将酒液稍稍洒在了张老颠的伤口之上,引得张老颠疼得直打哆嗦,痛苦不已地颤抖着。

“二……二爷……”

他费力地咬着唇,试图想说些什么,但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只能不停地打着颤。

“忍着。”

二叔拿过一块布,塞入了他的口中。

“像条汉子。”

然后又用酒继续为他清洗着伤口。

伤口受到刺激,顿时裂开,鲜血汩汩而出。

我见状,立刻取过匕首和剪刀,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敷上金创药后,小心地给他包扎了起来。

“这几剑刺得极深,但没伤及要害,倒是不打紧的,只是,箭矢有倒钩,创口较大,伤口容易崩裂。你好生休息。”

我轻声说着,又喂他吃了几粒止痛丸,看着他沉沉睡下。之后,便与二叔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房间。

屋外有蓝天、白云、绿涛、翠柳,景色宜人。

二叔出了屋子后,独自一人踏入院中,站在竹林里饮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不欲打扰,于是,在他的身后,悄悄地找了个石阶坐下,从地上拾起一片竹叶,一点一点地吹奏起他曾教与我的曲目,竹音悠长,曲音婉转。

吹到动情之处,二叔更是用仅剩的一条胳膊轻轻地抹去了眼角的泪痕。

一曲终了,我望向他的背影,幽幽地开口问道:

“二叔,两年前,婶子有孕,您不是带着风姐儿和月姐儿,一家人去了山南道的秋山院居住,从此不再过问世事。今日,怎么会在此呢?”

竹林里竹叶“沙沙”作响,二叔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仰着头,又咕噜噜地喝着酒,只因喝得太急,呛了嗓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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