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圣战前夕(2/2)

至于帝国辖区诸邦国和殖民地内,除战役部队增兵印杜外。

又新招募并编制了许多支陆军新军,增援中东域战场和西洲东部战场。

蒂芙尼率领的神圣魔法骑士团便即将投入帝国陆军位于西洲东部的前线战场——北境联邦首都莫兹克……

天朝历乾熙四十一年,甲寅年七月十五(帝国历1914年9月4日),京城,中元节,夜

据说阎罗王会于每年七月初一,打开鬼门关,放出一批无人奉祀的孤魂野鬼到阳间来享受人们的供祭。

到了中元节这一天,则是阴气最重的一天,白天人们祭祖、祭祀亡者灵魂。

快到晚上的时候,百姓们在自家门口焚香,焚尽的香灰散落在门口,象征着五谷丰登,香灰越多则丰收俞甚,此举民间称之为“布田“。

且街道四处都放置着小木板,上扎一盏灯,用彩纸做成荷花状,谓之为“水旱灯”。此灯是为了给那些冤死鬼引路的,灯灭就如同把冤魂引过了奈何桥。

月升至高时,街上的店铺尽皆关门,家家户户房门紧闭,门口香灰也再无亮光,人们纷纷把街道让给鬼魂。

街道正中,每百步便摆有一香案,上有各种供品,用以布施饿鬼。

所以中元节入夜,街上本应空无一人。

然而此刻却自京城前门街角忽然闪出一个黑影。

黑影步伐迅捷,虽然步履匆匆,但其在夜深无人的巷子里速行却脚落地而无丝响,黑影行至有光亮处时,便飞跃墙角,踏瓦而行。

少倾,黑影停在一处装潢古朴大气的宅邸前,宅上书二字——张府,黑影未自门入,反而踏墙而上,数步即跃入府内。

“谁!”

黑衣人脚才落地,周围便四面亮起火把,一众家丁瞬间围了上来。

“都起开,看我的,何方宵小在此放肆啊?”

为首的大管带秦明喝退众人,提着一沉重的铁框似的手电筒,照向被团团围住的黑衣人,耀武扬威道。

“嘿,别说,这洋玩意是好使,我一个洋灯比你们一群火把还要亮,来让爷瞧瞧,是哪的飞贼这么不开眼,竟敢偷到张太师府上来,看爷我不……纪……纪纪……纪大人!

哟!是纪爷呀,纪爷快请进,您来怎么也不知会小人一声呢?这不是有正门吗,我这就去通报太师,请纪大人堂内奉茶,喽啰们都退下吧!纪大人来此之事勿要声张,否则老子我剥了他。”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张府大管带秦明看清了来人,先是一惊,急忙脖子一缩笑着恭迎来人,又想起向周围还有一众家丁,赶紧又挺胸抬头,喝退左右。

“是,大管带!”

于是众家丁退去,黑衣人对着秦明微微颔首道:

“奉茶就不必了,有劳大管带速去通报太师,就说纪云有要事禀报……若是太师已然睡下,也请秦管带叫醒太师,纪云实在是有要紧事要报。”

秦明看着纪云眉头紧皱,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于是立即应允:

“欸,纪爷,我这就去,您就请好吧,我们家老爷这个点指定还没睡!请纪爷先入堂内等候。”

秦明将纪云引入堂内,请坐于琉璃茶几里侧。

堂内陈设虽亦如宅邸外观那般素雅古朴,然诸多如大理石制的浅浮雕题词屏风、铜镜台、红木制桌椅、金丝楠木制柜等注重神韵的天朝传统家具中,竟也混入有注重立体感、装饰性的诸如西洋的沙发,布满巴洛克浮夸雕饰图案的座钟,西洲夷人贵族常用的羊毛地毯等等这些夷国家具用品……

纪云的脚才刚刚踩到铺置于紫檀木地板之上的羊毛地毯,便已闻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醇之气扑鼻而来。

纪云知道这是皇家御赐的养神涎香,闻此清气,他急躁的心神也略微平缓了一些……

坐等片刻,一身便服的张鸿懿自直通内堂的园径中行至室内,大管带秦明也沏好了茶,放置于茶几后,带上了门便悄悄离开了。

纪云见张鸿懿入堂,急忙站起躬身道:

“纪云拜见太师!”

“纪云啊,你我之间,便无需多礼了,坐吧。

你深夜来此,并且这身乌黑打扮,所谓何事我大概已知十之七八了,是夷国之事吧,我们的人又传来消息了?”

“是,太师……”

纪云闻张鸿懿前一句便又坐下,又闻后半句,复又离座站起,略显失措,开口欲言。

“坐下,习武为将者任何时候都不应慌乱,岂不闻吾皇常云:泰山崩兮面不改,樯橹覆灭谈笑生?不管有何事坐下再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张鸿懿轻瞥了纪云一眼,径自坐于对面,左手端起秦明沏好的茶,右手抬起紫砂茶杯盖,轻轻嗅了一口香气。

“嗯,今儿这茶味正,香气正好,秦明有所长进!”

言罢微酌一口。

“是,太师。”

纪云压抑住情绪,勉强坐下,双手紧抓着大腿道:

“太师,据细作探报,夷人帝国并起四路大军欲犯我天朝,且其中一支便是太师日夜所虑的魔导化十字军。帝国和诸邦国海陆总兵力恐逾百万,其水师舰队仅大型主力战列舰和重巡洋舰就有数十艘,海陆用新型武器无可计数。另十字军及夷教教会中至少有真人十数位。

距细作探知敌进军之日至消息传来,已逾月半,夷人恐不日将至我朝领海。”

“咳--咳咳!”

张鸿懿闻言,顿时被茶水呛到,杯中茶水洒了一地,连咳数声。

纪云已经尽量去压抑自己的声音,但快速说完这么一串话,到了最后几句,声音还是变得有些发颤。

“这次洋人可真是动真格了,只是未曾想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真可谓兵贵神速啊。”

张鸿懿言罢眉头紧锁,面露阴沉之色,一边不断思索,一边无意识的紧咬下唇,一只手还不断捋着胡须,本就皓首苍髯的他,此刻因愁容满面,更是愈显的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