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何以解忧(2/2)
“你们公司那双?不错,透气又防水,去白马雪山时我就穿着呢,大底抓地力不错。”讲到户外产品,马啸鸣立刻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还好没出现什么问题,鹿特力遇到几次被投诉脱胶。”
马啸鸣摇摇头,“你什么时候辞职,把时间留给铁马味嘛!”
“我提交过辞呈了,可是他们故意拖延,我再想想办法,总是感觉对公司很不满,这种感觉很糟糕。”
“如果在一个集体中自己总是不可抑止地出现很多负能量,证明是时候离开了。”
“我会尽快的。”
张德在乐队旁向王雅格招手。
“我去开唱了,记得买票观看哦!”王雅格一边说笑,一边向乐队走去。
马啸鸣微笑着,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他很好奇,这个阳光又倔强的女人,在她的小火山里面到底蕴藏着多少宝藏,她天生温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带来笑声一片,却好像根本不属于谁。
王雅格拿起麦克风,立即沉浸在音乐里面,《悄悄》的歌声在徐徐前行。在她的歌声里,有气势磅礴的高山云海,有潺潺流动的清泉小溪。她提醒人们,人生有许多险滩,同时又拨开云雾,让人们感受阳光普照。
马啸鸣坐在大石头上,听得入迷。在他左前方的岩壁上,参赛者正在奋力向上。
两天后,王雅格下了班,如约赶到体育西路铁马味店中,她的四大超级驴友粉丝已经在里面恭候她。
“嗨!四大护法,我们的活动反映怎么样?”王雅格劈头冲他们喊。
“好消息!最大的门户网站在首页发布本次活动,点击率突飞猛进,乐队演唱的视频也在自媒体疯传,一句话,火了!”张德抢着回答,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餐厅沾了乐队的光,现在不预约都没有位置了,真是火了!”马啸鸣沾沾自喜地说。
王雅格眼前一亮。
张德给了马啸鸣一掌,“嘿!你得储备后备力量了!”
“什么意思?”
Atwood抢着说:“乐队一出名,肯定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那样的话他们就不能常常在店里面唱歌了。“
“雄鹰要飞翔,你可得敞开胸怀祝福哦!”王雅格夸张地张开双臂,差点打到旁边的Beck。
“对呀,接下来还有五场异地巡回交流。” Beck开心地说。
“张德,你挖我的墙角啊!”马啸鸣看起来很无辜。
张德哈哈大笑,“我这是早有预谋,正所谓兵不厌诈,你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
“驴肝肺!我早有准备啦!哪能等你拆我的台,早就搭好新戏台了!替补乐队过两天就来试场子。”马啸鸣洋洋得意。
“高手!精明的商人!”Atwood故作夸张地竖起拇指。
“来来来,那天派礼品剩下的,每人一盒尝一尝。”张德从纸袋里掏出几个精美的盒子。
“是什么?”王雅格抢过手一看,一把推回给张德,“我不太喝茶!”话还没讲完,她又一把抢了回来,茶叶的品牌引起她的注意,她死死盯着那两个字,半天没回过神。
茶叶的品牌叫天香。
天香,这是高易惟用来骂她的话,他们村里特有的说法。
这令她苦笑不得,竟然有人将茶叶品牌命名为“天香”。
高易惟的影子又疯狂在她心中搅动,她暗暗叫道:你才是天香呢!
“嘿!怎么啦?喜欢就拿回去喝嘛!”马啸鸣的手在她面前挥动。
“哦!没什么,哈哈!”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她将茶叶收进背包。
“天香的老板是我们老乡,雅格应该认识吧,搞不好还是校友。”张德看着王雅格,又看了看马啸鸣,话到嘴边又咽下。
马啸鸣不满地说:“张总,这就太小气了,活动这么成功,怎么才派一小盒茶叶呢?”
“这不是额外的嘛!”张德将茶叶塞到他手里,“今晚我买单,把你这里最好的酒叫上来,大家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喝他个烂醉如泥!”
“你够了,是想考他俩的成语吗?”王雅格指着Atwood和Beck笑骂张德。
“我这儿全都是好酒,不过没有名酒,只有本土的好酒。”马啸鸣说。
Atwood 想了半天,结结巴巴地说:“何以解、解忧,唯有杜坑,杜、杜康。有没有杜康?”
“哈哈!你还知道杜康啊!”张德仰头大笑。
“不好意思,这儿真没有这个牌子的酒,但每一滴酒都带着祖师爷杜康留下来的思想精髓,所以我这儿每一种酒都是杜康酒。”马啸鸣故作神秘状。
“此话怎讲?”Beck操着一口粤剧腔,把他们逗得前俯后仰。
“传说杜康是夏朝人,也有说是商朝人,说是夏朝人的版本比较多,总之很远古,他是酒的发明者,被后来的造酒业称为祖师爷,关于他的身世的传说有很多种,有一种就说他是黄帝的大臣。”马啸鸣准备开启教授模式。
Beck 打断他的话问:“皇帝?中国皇帝?”
马啸鸣在桌面比划着“黄”字,“黄帝,黄色的黄,就是中国远古时代华夏民族的初祖,建立中国第一个王朝,也就是夏朝。”
“我说专家,先上酒再讲故事行不行?”张德不乐意了。
“行行行,雅格肯定还是要玫瑰酒,对吧?”马啸鸣招手唤来服务员,见王雅格又走了神,直接替她做了主。“你们呢?梅子酒,桑葚酒,洋参酒,黑豆酒,要哪种?”
张德问两位英国佬:“都喝梅子酒怎么样?”
见他们都没异议,马啸鸣对服务员说:“一瓶梅子酒,一杯玫瑰花酒,四人份的经典烤肉,一份招牌烤鱼,一份明火烤虾,一锅杂菌汤,一份果蔬沙拉。”
“继续讲杜康?” Beck忍不住催促。
“知道《黄帝内经》吗?就是贯用华夏初祖黄帝的名所作的医学著作。这个杜康呢,本来是管理粮食的大臣,因为粮食丰收,无处保管,他就将粮食堆到山洞里……”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自Atwood说出这八个字后,王雅格一直无法绕出这八个字的迷宫。她完全无法听清马啸鸣到底在讲些什么,满脑子都是高易惟,恍惚间,却又听到马啸鸣提及“黄帝内经”。
高易惟QQ空间的第一篇日志,写的正是那八个字。高易惟是她的杜康酒,可是,难道他也是无数人的杜康酒吗?除了她,他还有无数人需要安慰,所以,她在他心中占据的位置实在太小了,她对于他来说,太次要了,确切的说,是根本不重要,不然他不会那样离开。他说过要学习《黄帝内经》,然后为她医治头疼病,他又食言了。
酒肉上了桌。
王雅格盯着杯中透明的红色液体,一朵小小的玫瑰孤独游弋着,像一个曼舞的少女。
杜康啊杜康!
王雅格暗自叹叹气,加入欢呼的行列。“越来越好,干杯!”
望着身旁的马啸鸣,王雅格对幸运有了新的认识,认识马啸鸣,她认为自己幸运得有些过分。这个阳光睿智的男人,跟高易惟一样对《黄帝内经》感兴趣,一样懂酒,但他似乎内心比高易惟纯净,这跟生活得纯粹有关,使他更能静下心研究《黄帝内经》,也更善于享受酒的甘甜,而不是滥饮酒。或许只要她轻轻点个头,就能轻而易举成为一个幸福的老板娘,但她无法这样做,因为这样太卑鄙了,她还没有让心中的高易惟走开。
假如这两个人可以任她自由选择,她依然会选择高易惟,这是不用犹疑的事情。就算高易惟玩她、弃她、伤她,只要轻轻一个微笑,她就会跟他走。她清楚这没有“为什么”可以解释。
马啸鸣只是证明了她的幸运,但她不能跟他走,至少现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