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我绝不会让你死,摊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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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群人朝着郑澜的院子走去,周美兰一颗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熬一样,她如同芒刺在背,明明天气一点都不热,她却被冷汗湿透了衣裳。
郑老夫人这是气定神闲,眸子里还有一种志在必得,她不相信了,都已经煮熟的鸭子了,到最后还能飞走了不成?
到了郑澜的房间外面,门她已经让婆子从外面锁着,老夫人靠近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原以为事情会很激烈,她听了会脸红难为情,然而房间里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容雨晨精神依然紧绷着,有些害怕接下来看到的局面,或者会是她所承受不起的,她咬着嘴唇,尖锐的疼痛将她的恐惧给压下去了一些。
“老夫人,你该不会是让我一直在这里听墙角吧,万一你随便找个男人和你的侄孙女演戏,我也要咽下这口气吗?我不亲眼看到郑澜和你的侄孙女,我是绝对不承认,更不会让那个女人嫁给我儿子的。”
面对容雨晨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决心,老夫人冷笑一声,“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啊,把锁给打开。雨晨,郑澜和美兰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你就算再不满意也没用了,美兰注定是郑澜的妻子。”
“还是先把门打开了再说吧,我最了解我儿子了,他不喜欢的女人,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碰了。”容雨晨依然不死心,她儿子要是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让周美兰嫁给他,她绝不同意。
门锁咔嚓一声打开了,郑老夫人立刻让身边的丫鬟将门给打开,她拄着拐杖冲了进去,脚步快得哪里像是虚弱的老人。
容雨晨紧随其后,她直奔床边去,没有看到郑澜的身影,她一直悬挂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如释重负般地笑了起来。
至于被捆绑在椅子上,还被抹布塞住了嘴发不出声音来的周美兰,容雨晨可是一点都不在乎的,她也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倒是之前笃定得意的老夫人,不可置信地说道,“美兰,怎么屋里只有你一个人,郑澜呢?”
周美兰满脸泪水,她不停地摇着头,只能发出简单地呜咽声。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给美兰松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老夫人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狠狠地瞪着哭成泪人的周美兰,她真想甩这个废物两个响亮的耳光。
这么好的机会,煮熟的肉已经到了嘴边,竟然还让肉给跑了,这废物还能干点什么?
容雨晨地心情和之前有着天差地别,她不忘在旁边火上浇油,“老夫人,真是让你失望了,郑澜并没有跟周美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些不该发生的也都没发生,所以啊,你侄孙女想要嫁进我家当少奶奶的美梦破碎了。”
老夫人面容狰狞地瞪着前儿媳妇,“那也是你儿子绑架了美兰,你儿子必须要负责。”
“谁看见了?有证据吗?你不服气就去告官啊,看官府会不会逼着郑澜娶周美兰?当真是可笑,明明我儿子都不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算是官府也管不了那么宽吧,还管起别人的婚事来了。”
容雨晨的笑容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她冷眼瞧着哭成泪人的周美兰,发出啧啧的声音,“我之前就提醒过你,我儿子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他不想娶的人,谁也别想逼着他娶。你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上赶着嫁到我家来,何必呢?我家是有钱,但是有钱难道就要给你花吗?”
“周姑娘,好自为之吧,我不奉陪了。”她儿子没被算计,自然也就没有留在郑家老宅的必要了,她还是快点回家去,看看郑澜究竟怎么样了。
郑老夫人心里有恶魔在叫嚣着,逼得她整个人几乎要发疯,忍不住大声地呵斥道,“容雨晨你别得意得太早了,郑澜没有欺辱美兰,他绑架美兰的事情总是真的,我一定会告到官府去的。”
容雨晨笑得快要肚子疼,“绑架?你去告官啊,我没见过被绑架的姑娘还好端端地待在府里的,我倒是要看看,县令大人会不会听你的一派胡言。老夫人,我就不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了,我得回去照顾我儿子了。啧啧,我儿子真是洁身自好的男人啊,不枉我这些年费心费力地教导他。”
周美兰心痛至极,她眼泪汪汪地看着老夫人,颤抖着声音说道,“姑奶奶,那我以后要怎么办?我还能嫁给澜表哥吗?”
郑老夫人严厉地呵斥道,“我怎么知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废物,人都已经给你绑到床上来了,加了料的酒也给你拿来了,只需要灌他喝下几杯酒,就算是圣人也控制不住,你还能让郑澜给跑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都怪你,害得我在容雨晨的面前丢尽了脸,我真想两个耳光抽死你。”
郑澜那么阴险狡诈的一个男人,好不容易寻找到这次机会,美兰竟然没有抓住,那谁知道下次的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
周美兰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满脸祈求,“对不起姑奶奶,是我让你失望了。但是澜表哥他真的太厉害了,我已经喂他喝了三杯酒,照理说他应该会爱我爱得不行,可是他偏偏还清醒着,直接逃跑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你跟我找这些理由又有什么用?解释再多也改变不了失败的事实,你以后还能不能嫁给郑澜都还是个变数,周美兰,我以前看你挺聪明的啊,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这里是没有办法帮你了,明天你就收拾了东西回村里去吧,我对你太失望了!”
老夫人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震得她一阵眩晕,心里充满了绝望。
周美兰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哭着说道,“姑奶奶,我不要回村里,求你再帮我一次,我一定要嫁给表哥的,我愿意替姑奶奶做事情。”
她不要过苦日子,她不要种田种地喂猪烧饭,这段时间她享受到了好日子,再也不要回到地狱里去了。
郑老夫人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让她不那么生气了,过一会才说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不成,就滚回村里去,别在我面前碍眼了,我家不养没用的人。”
周美兰把眼泪逼了回去,立刻答应了下来,“这次我一定更加小心谨慎一些,我一定不会再让姑奶奶你失望了。”
老夫人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带着丫鬟婆子离开了。
另一边,郑澜满身是血地翻墙离开了郑家以后,费尽了千辛万苦,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沈之月的家,用尽全力地砰砰敲着门,一边用痛苦又低哑的声音喊道,“月儿,是我郑澜,快来开门啊。”
沈之月听到他压抑着痛苦的声音,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穿了鞋子就跑去开门,借着灯笼昏黄的光,她看到了满身是血,脸色通红的郑澜,眼神迷乱涣散,怎么看形势都不太好的样子。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究竟是谁伤害你了?”沈之月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去扶他。
郑澜直到看见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下来,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救我。”
话音落下,他再也承受不住药效的攻击,两眼一翻直直地昏迷了过去。
沈之月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让他摔倒在地上,大声地冲着屋里喊着,“哥,你快点过来一下啊,有事情要你帮忙啊。”
沈之杰听到她的喊叫声,也不敢有丝毫的耽误,蹬蹬地就跑出来了,“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那么慌乱?”
话音还未落下,他也看到了满头是血的郑澜,着实吓得不轻,“郑澜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吗?”
“你先扶着他,稍微等我一下,我进屋去拿医药箱,然后你跟我一块去他家。”沈之月把郑澜拜托给哥哥,她丝毫不敢停歇地跑到她的房间里去拿了医药箱,银针和好几种解毒丹。
其他的家人也都被惊动了,刘彩萍把三个年幼的孩子赶进屋里去,不让他们出来,她则是满脸担忧,“月儿,郑澜他究竟怎么了,是跟人打架了吗,怎么流了那么多的鲜血?”
沈之月之前扶着郑澜的时候已经把过脉了,她已经知道郑澜被人喂了药,不过那些糟心的事情她自然不让刘彩萍知道的,只能避重就轻,“可能是和别人闹了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打架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娘你把门关好,等会我就回来了。”
她没有时间跟娘说得太多,跟沈之杰一起扶着郑澜,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他家。
沈之月拿出银针,快狠准地扎在他身上的几处穴道上,将体内的药力逼出来,随即她又将一颗解毒的丹药塞到郑澜的嘴里,逼着他咽了下去。
没过多久,郑澜热得满头大汗,那汗水竟然是暗红色的,看起来十分的恐怖,将他身上浅蓝色的衣服都湿透了。
沈之杰看得目瞪口袋,脊背处冒起来了阵阵的寒气,他吞咽了两口唾沫,害怕地说道,“月儿,他究竟中了什么毒啊,看起来那么可怕。”
“就是会要人性命的毒,哥你别问那么多了。”
下毒的人好狠的心,分明是存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决心,若是郑澜不跟那人有夫妻之实,就会暴毙而亡。
她现在用银针和解毒丹也不过是逼出一部分的毒素来,至于接下来郑澜要怎么办,她心里也很乱,哪怕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不愿意委屈自己,和他做那件事情,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过了一会,郑澜面露痛苦,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来,随后开始口吐白沫,脸上的五官狰狞地扭曲在一起。
沈之月脸色剧变,再次拿出了银针,密密麻麻地扎在郑澜的身上,眼眶通红,声音里透着强烈的恐惧,“郑澜你不能昏迷,你快点给我醒过来,一定不能睡过去,不能睡,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然而郑澜眼睛睁开了一瞬间,看向她的时候充满了眷恋,“月儿,我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我恐怕撑不住了,我可能要对你食言了,等不到娶你的那一天了,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沈之月喉间像梗了一根刺一样,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你说的什么胡话,有我在,说什么都不会让你死的,那你死了我要怎么办?郑澜,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不能睡,给我好好地活着,你活着,我也才能活,你忘记了吗?”
郑澜眼神愈加的涣散,气若游丝,“可是我心里有感觉,这一次我只怕活不成了。”
沈之月将手里的银针放在桌子上,再次给他把脉,男人体内的气息乱窜着,杂乱五脏,汹涌澎湃,隔着皮肤,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那股滚烫的热意,也深深地灼痛着她的心。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我不允许你说这种丧气的话,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这才过了多少天好日子,哪怕是从阎王那里强人,我也要把你给抢回来。”
郑澜灰暗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幸福又满意的笑容来,“有你这句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月儿,你心里还是很在乎我的,这辈子能遇到你,就已经是我最幸福的事情了,我知足了。”
沈之月心痛如刀割,她握着郑澜的手,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强烈的绝望之中,“你别再说话了,让我好好地想办法,我一定能够将你给救回来的,以前那么厉害的毒都解了,现在肯定也能解。我现在就去青楼找个姑娘回来,帮你解了身上的毒。”
郑澜听到她这句话刺激得,心头又有一口暗红的鲜血吐了出来,浑身上下都写着抗拒,“我不要别的姑娘,我宁愿死都不要。”
即使被剧毒折磨着身心,他意识渐渐地被侵蚀,脑海里依然有一种很强烈的信念告诉他,绝对不能碰别的女人,不然他和月儿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了。
他也不知道这个信念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但他就是很信这个。
沈之月哭着说道,“难道你想死吗?还是你想我亲自替你解了这个毒?郑澜,你这是在为难我,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个很胆小很自私的人,不管落到怎样艰难的境地,都没有人能逼迫我牺牲我自己。”
郑澜用衣袖抹了一把鲜血,心底那点卑鄙的期待散去,他只有以微笑掩饰着他的心痛,“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你委屈难过。但是我也不想和别的姑娘做那种事情,这毒能解就解,不能解就算了,听天由命吧。”
沈之月进退维谷,她狼狈不已地趴在桌子上,真想问一下老天爷,为什么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一次又一次,究竟要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多久。
郑澜鲜血吐得越来越多,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他,让他连说话都变得很痛苦,“月儿,你抬起头来,让我再好好地看你一眼,我不想死了以后就把你忘记了。”
“我会想办法医治好你的,郑澜,你不会死的。”
她豁出去了,拿着锋利的匕首在她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顺着手臂滴进了桌子上的小碗里。
什么反噬,什么报应她不管了,要是真的死在这里,那她也认了。
郑澜看她决然的动作怔住了,“月儿你别再放血了,难道你忘了护国寺的高僧是怎么说的吗,不要再放血了。”
“不然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吗?我不是为了救你自己,我也是在自救。”谁让他们的命运是捆绑在一起的呢,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之月足足放了一碗血,再费力地把郑澜扶起来,将整碗血都喂他喝了下去,“能不能救得活你,就看这血了,要是还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那种毒药,本来就是媚——毒里面最厉害的,她也是冒险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颗心都在半空中悬着,直到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郑澜流出来的汗水从暗红色渐渐地变成浅红色,最后又变成透明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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