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吓唬谁)(2/2)

“……你反正看谁都是坏人。”周浠声音委屈极了。

“你把门打开。”

“不要,我不想看到你。”

周濂月不再出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浠在里头小声地问:“……哥?”

“嗯。”

“你怎么还不走。”

“你开门,看你没事我就走。”

“我今天不想见你。”

“那我就一直等着。”

过去没到半分钟,周濂月听见脚步声缓缓朝着这边来了。

“咔哒”一声,门解锁。

他旋动把手,将门打开。

周浠朝着左边微微侧头,“……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嗯。”

“那怎么样,苏星予通过你的‘政审’了吗?”

“你想请他到家里来玩吗?”

周浠愣一下,“可……可以吗?”

“可以。”

周浠一秒钟转晴,然而觉得自己太好拿捏,又故意垮下脸,“反正这样做就很不对。”

周濂月难得语气温和,“我陪你出去玩,当做赔礼道歉。你想做点什么?……看话剧?”

“可以吗?”

“想看什么?”

“我哪里知道。”周浠已经忍不住笑了,却还要端起架子,“你跟我道歉,可不可以有点诚意。你自己去做功课,要让我满意为止。”

将周浠哄好,周濂月又留下陪着她吃了点夜宵。

周浠吃东西很慢,周濂月哪怕先放了筷,也一贯会耐心陪着她直到她吃完。

周濂月方才脱口而出的“看话剧”,很难说不是受了上回跟南笳聊天时的影响。

周浠眼睛看不见,更多得通过声音媒介来获取信息,有声书、广播剧、演奏会是最优选择,次一等就是话剧、歌剧与音乐剧。

周濂月拿出手机,从微信列表里将南笳找了出来。

那人言之凿凿要加他微信,加上以后却一句话也没说过。

南笳刚洗过澡。

她的新住处客厅宽敞,还有台很大的电视机。

每晚洗澡之后,她会习惯性地倒一杯酒,开一部电影。

所有灯都关掉,一个人坐在地毯上,孤独且满足。

手机响了一声。

南笳拿起来一看,很意外,是周濂月发来的消息,内容也让人很意外。

问她:最近有什么不错的话剧?

南笳将电影暂停,秒回:《胭脂海潮》。

然后从陈田田的朋友圈里,转发了一张话剧海报。

明晃晃的夹带私货,但周濂月没说什么,只回复:好。

南笳:你要看吗?现在票基本都卖光了。

南笳:不过我可以帮你拿到票。

她在发出去的一瞬间,骤然反应过来,周濂月本身就是话剧团的股东,他要想看,丁程东还不得巴巴地上供门票。

而周濂月的回复是:弄两张吧。

南笳揣摩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斟酌片刻,选了个不易自讨难堪的问法:谁要看?

周濂月:我妹妹。

南笳笑了声。

就说呢。

周濂月和周浠去看话剧那天,南笳也去了剧院一趟。

跟人打了招呼,要带他们从侧门进。

南笳提前等在那儿,看到熟悉的车开过来。

门打开,周濂月自后座下来,穿了件薄款的黑色羊绒大衣,整个人显得清肃孤标。

他一手掌着车门,又探身进去。

片刻,牵着个年轻女人下了车。

那应该就是周濂月的妹妹周浠。

她穿着一条白色羊绒连衣裙,罩一件披肩式的深灰色短款外套。

和周濂月如出一辙的苍白皮肤,齐腰的一头黑色长发,齐刘海,像是精致的娃娃。

奇特的是,她的两只眼睛瞳仁完全不同。

南笳打量了片刻,意识到,她的左眼不是真的。

副驾驶座门也打开,下来一个中年女人,将手里拿着的一支黑色手杖,递到了周浠手里。

南笳一下就明白了。

她走上前去,笑说:“周总,现在可以进场了,我带你们进去。”

周浠微微向左边侧着脸,声音有种脆弱的玻璃质地:“……你好,你是?”

南笳笑说:“剧场工作人员。”

周濂月瞥了她一眼。

南笳在前面带路,“请跟我来。”

进侧门有一道门槛,周濂月牵着周浠,提醒她要迈步。

周浠的手杖先碰到,而后抬脚跨了过去。

那个中年女人,则一直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面。

剧场里还没有人,要过十来分钟,观众才会正式入场。

南笳提前告知注意事项:“话剧是沉浸式的,没有固定的座位。会有三个场景同时上演,到时候可以选择任意一个场景进行观看。演出过程中,该场景的演员会有可能移动到另外的场景去,不过移动速度很慢,不用担心。一般而言,跟紧一个演员基本就可以看完整场的故事线。”

周浠一下攥紧周濂月的手,“哥,你要全程抓紧我。”

周濂月“嗯”了声。

南笳觉得怪异。

没有想到,这人其实也有温柔的时刻。

南笳笑说:“注意事项就这些,话剧半小时后开演。你们可以先坐着休息一下。”

她看向周濂月,“周总,我先撤了。”

“等等。”周濂月叫住她。

南笳顿步,转头看他。

周濂月说:“你知道演员的行动路线?”

“知道。我也演过呀。”南笳明白他的意思,“周总想让我带你们看?”

“嗯。”

南笳笑了声,以口型告诉他:不要。

说完转身就走了。

周濂月叫周浠稍等,迈步朝门口走去。

南笳在门外,还没走远,他往前一步,一把抓住她手腕,“别撂挑子。”

南笳笑看着他,“我都知道剧情,我带你们会干扰你们的选择。”

“你没提前告诉我这不是常规话剧。”他声音很低,“周浠情况特殊。”

“很安全,不会发生意外的,你牵紧她就好了呀。”

周濂月盯着她,“南笳。”

简单两个字,平淡的语气,却有叫人不得不畏惧的警告意味。

南笳还是笑着,“吓唬谁。”

却转身拉开了门,回到剧场里。

周浠和在场地中作为道具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周濂月站在一旁陪她。

过了会儿,周濂月来了一个电话。

他叫周浠稍坐,自己出去接。

南笳一直站在门口,不远不近地看着。

周濂月从身边出去时,南笳当没看见,目光一霎都没曾转过去。

片刻,南笳注意到周浠在冲着门这边招手。

便说:“周总在外面接电话。”

周浠说:“知道。我在叫你呀。”

南笳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笑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周浠低头,“看”着她。

“看”这个说法不准确,她是看不见的,可被这样的眼睛对上,又有确实的被注视感。

周浠声音很轻:“你不是工作人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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