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珍珠难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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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打柴爷走到炕边握住珍珠的手说:
“孩子,别担心。”
珍珠轻轻笑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握住打柴爷的手,虚弱无力地说;
“爸爸,我都听到了,”她又转头对打柴奶说,“妈妈,我走之后,你不要太难过,和爸爸好好的过日子,我在那边也高兴。”
打柴奶点了点头,大颗的泪珠吧嗒吧嗒地掉在炕沿上,珍珠继续说道:
“我最怕你每天絮絮叨叨的,又哭个没完,那样对爸爸也不好,”她顿了顿又说,“那样我也会很难过的,答应我,妈妈,好好的。”
打柴奶继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珍珠又把头转向了打柴爷,用更加虚弱的语气对打柴爷说:
“爸爸,我这一辈子虽然短,但是我很满足了,你给了我很多人一辈子都不能得到的幸福,爸爸,我欠你的,来世偿还,下辈子,我还当你的女儿。”
打柴爷泪如泉涌,一边抚摸着珍珠的头,一边把她搂进怀里说:
“孩子,你不欠我的,你那么懂事,爸爸有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爸爸,好好地活着,”珍珠看见打柴爷没有反应,继续追问道,“答应我?”
“好的。”打柴爷点点头。
随后珍珠的丈夫也满含热泪地给珍珠告别,珍珠告诉他,让他在自己死后,不要太难过,他可以再找一个。
这个像铁塔一样的蒙古汉子,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张开嘴巴,仰面哭了起来。
不久,珍珠就陷入昏迷,正如医生所说,很快就走了。
打柴奶一下子就昏倒在地上,众人手忙脚乱地去抢救打柴奶,喊的喊,掐人中的掐人中,终于把她救了过来,她“哇”的一声又没声息了,好一会儿,她才换上了一口气,打柴爷面如土色地瘫坐在一旁,半天后,他想抽个烟斗,可是手抖的竟掏不出来,众人帮他点上,打算扶着他走出窑里,可是他却站不起来了。
好久,他才将自己的双脚挪出珍珠的高窑,却下不了台阶,就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抽烟,他的嘴唇哆嗦的似乎连烟嘴都咬不住,手更像筛糠一样,他的发抖,让人害怕,害怕他也会将自己抖没的。
高窑里,打柴奶的哭声撕心裂肺,一声一声像要划破破晓前的天际,前院陷入一片悲伤的海洋。
珍珠的确是个好姑娘,乡里乡亲都十分喜欢她,她温柔漂亮,曾是当地无数小伙的梦中情人,她的秀技,在当地又是无人能及,有多少妇女讨教于她,她的死,仿佛就是每天开在门前的艳丽的牡丹花,美丽养眼,忽然有天,它颓然折落,让人倍感不适,在最美年华里逝去,也让人无限地叹惋,仿佛一颗明亮的星辰,当我们正在遥望它,欣赏它的灿烂的时候,忽然陨落,这会让所有欣赏它的人都感到遗憾。
珍珠的葬礼也办得相当隆重,打柴爷几乎倾尽家财,举办了当地最高规格的葬礼,最后,珍珠被安放进那个打柴爷从县城买来的厚重的柏木棺材里,抬出了前院。抬出前院的那一刻,让在场的所有人泪目,打柴奶像发了疯一般扑向棺木,当人们费劲气力的将她拉开的时候,她又昏了过去,人们七手八脚地去救她的时候,一边的打柴爷像一团棉花一样悄无声息地瘫软在地,于是又有一拨人去救打柴爷。珍珠的葬礼人并不多,但是悲伤的气氛却比任何葬礼都沉重,我终于明白了人们为什么都不愿参加年轻人的葬礼,因为谁都不愿意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悲哀,那种同情,是每一个有感情的人所无法承受的,那种痛是痛在心里,深入骨髓,那种压抑,使得每一个人都想放声嚎哭,甚至会让我们产生一种,想把自己睡进棺木里,从而唤醒那个可怜的、年轻的生命的冲动。总之,参加一次年轻人的葬礼,会使得我们对生命重新去审度,不管我们从中会获得什么样的认识,是积极的、珍惜的,还是渺小的、颓废的,但是,对我们的影响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存在,那种记忆,一生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