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一把桃木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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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一把桃木刀

太奶的葬礼结束后,爸爸也回到了家里,他给我带回了一些奶糖,趁着妈妈还没有收起,我偷偷地装了两口袋,一直装到口袋怀孕为止,因为妈妈一旦收起,再想吃几乎是不可能,从她那里要出,简直就是铁公鸡拔毛,要一颗得好多天,索性我也就不要了,这些糖一定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会拿出的,这种等待让人受不了,我干脆就不指望了,这样心里没有了希望,日子才会过得坦荡,否则谁能受得了每天看着葡萄却又吃不到的酸味。

此外爸爸还送给我一个特别的玩具,一把桃木刀,那是一个暗红色的、月牙形的,刀背还雕刻出卷云形的图案,有个巴尺长,非常的结实、厚重,也非常的漂亮,镂空的刀把上还系着一条红色的绸带,我喜欢极了,这是爸爸带给我的第二件玩具,第一件是一只一捏就响的皮鸭子,我早已玩腻了,我曾把那只皮鸭子使劲地捏,或者在炕沿上使劲地拍,或者放在水里泡,还有就是发脾气的时候,把奶奶炕上的对花毡蹬的乱飞,顺带把皮鸭子砸向对面的墙壁,就这样皮鸭子却依然完好如初,质量真是杠杠的,这里要交代一下,奶奶的对花毡,就是炕上全是破毡片,然后一片接一片铺在炕上,陕北人调侃的叫做对花毡,那个年代,几乎家家炕上都有对花毡,并不稀奇。

我挥舞着桃木刀,在院子里一通厮杀,吓得花花转身飞快地爬上了椿树,蹲在椿树高高的树杈上,看着地面上发疯的我,灰子钻进了柴禾堆,只露出一对肥嘟嘟的大屁股,就这我也没有放过它,用桃木刀轻轻地戳了一下它毛茸茸的屁股,灰子吓得一阵响蹄,使命地往里钻:铁锤张开还没有完全长出飞羽的翅膀,飞上了墙头,咕咕哒地叫个不停,仿佛在告诫全世界,这个小主人发疯了。

我嘴里嚼着奶糖,还在拼命地喊杀,手里还在乱舞,直到把身上的劲都使完了,才如一滩泥一样躺在院子里,看着那缪蓝的天空,和那天空上漂浮的白云,白云优哉游哉,此刻的我,也像白云一样,无比的惬意,是啊,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嘴里嚼着奶糖,手里拿着崭新的桃木刀更惬意的事情呢,我想不出。

短暂的休息之后,我的体力又恢复了,对了,我得去找来望,我想,这么美好的事情,怎么会让我的伙伴缺席呢。

来望刚好在家,小脸上全是汗水道,一看就是刚拔草背回来的样子。

“来望,你看,我爸给我买的桃木刀。”我说。

来望在衣服上擦擦手上草汁留下的绿色的泥巴,接过桃木刀,认真地打量着。

“真漂亮!”他说。

“那当然。”我不无得意的说。

“那要很多钱吧!”

“那是,”我说,“估计得拉一卡车的钱吧。”我吹得牛估计在全世界的上空飞,但那时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妥,因为我爸爸是开车的,当然拉一卡车的钱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

来望并没有反驳,因为他也不觉得我在吹牛,正如我不知道自己在吹牛一样。

“来望,我还有奶糖,”我说,“看,这么多。”我拍拍衣袋。

来望惊奇地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艳羡的光芒。

“我们把它分了吧。”说着我就把奶糖一股脑全掏了出来,倒在了炕上。

“一,二,三······”我开始数起来,可我能数的数不超过十个,而这次奶糖非常富裕,远远多于十个,是我记忆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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