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楚镇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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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贞和大儿子楚旗的心情,毕竟不是走的时候那么慌张,轻快自由的骑着马进了院。秀贞麻利地从马上下来,一只脚落地,另一只脚还在马凳里,就开始吩咐常活、短工们往小榆树地挑粪。

婆婆一看儿媳和大孙子返回来了,自是高兴不少,刚才与二儿子楚仑的不快,已暂时放下。她年庚六十,身板硬朗的很,赶紧放下拐杖上前伸手挽扶儿媳,不住嘱咐大孙子慢点下马。楚旗边下马边告诉众人说:“……我们到大川一看,嗨,那军队,一队队正往东去,……

说去赤峰打小日本鬼子,他们叫南军……”

奶奶吃惊地自言自语:“小日本,狠毒的日本人,还要来呢……”

婆婆像扶亲闺女一样,看她站定,说:“小榆树地太远,还是别让他们挑猪粪了,让他们挑黄粪吧,那么远的地方,黄粪挑着轻一些……

秀贞理解婆婆,她从前是大日子之主,指挥常活干活是行家里手,高高在上的她,分配活计的事儿也早用不着她了。如今家破败到这种程度,又让她老人家操心了。

她更理解婆婆的意思,是在给儿子楚仑打马虎眼。就和婆婆一起把所有干活的都打发出去了,娘俩虽分配着活计,也是心下黯然,因为这些常活和月工等,望虎庄已养活不起,就要归进三叔了,吃饭和住都到三节地庄园去,回这干活就看进三叔派了。

其实婆婆也刚刚跟二儿子楚仑挣完命。楚仑是在隔壁和家扎了点大烟,回到家一看,媳妇回了娘家,这下乐了,没有人管他了。秀贞虽然管不了他,可他从家往外捣鼓东西,毕竟不是好事,还是有所顾忌。他看她一走,大烟瘾立刻犯的更大了,就去东马棚槽上,拉黄骟马去换大烟扎。

楚章溜着父亲,就去告诉奶奶,奶奶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自打搬到下边这望虎庄,都是自己老惯着他,才让他把这家给败得这么快。再要任他这样下去,望虎庄还不片瓦皆无?她拿着拐棍就去了东马棚,楚仑正解黄骟马的缰绳要走。

马倌老楚正无奈地看着这个败家的东家,对他说:“二东家,这马不能卖了,你看这不春天了,马上要种地,这两匹马正好拉一副犁呀……”楚仑也知道自己干这事不对,就放下东家的架子说:“没事老楚,种地时我去三节地牵一匹马回来……”

奶奶照着他脑门儿就是一拐棍,嘎巴一声,打的楚仑眼冒金星,一边用手胡啦拐棍,一边去揉脑门儿,嘴不住地央叽说:“妈唉,就让我扎了这次,扎完这次,我再也不扎了……”

奶奶听惯了她这个儿子讨饶,气不打一处来,下一拐棍又举了起来。她说:“你说什么,到三节地去牵马?牵你二叔的马,你也好意思?分家时你分了多少匹马,这东马棚的槽上有闲地方吗?都让你败的就剩这两匹老马了,还有脸说去那牵,你有脸去牵吗?”

楚仑畏惧老娘的拐棍,可更馋那大烟呀,他还算个孝子,没有上去把拐棍抢下来,只好靠老楚挡着,把黄骟马的笼头抹下来,拿着跑了……

谁不知道那个笼头比黄骟马还贵,再好的马也抵不住那副笼头,那便是他父亲楚镇南从金生泰当铺赎回来的。它叫金丝笼头,也是皇宫中的东西,笼头是皮板做的,缰绳是一等线麻拧成的,上有一根金线穿插其中,如一条金龙。带上它马的脑门儿上是红丝绒盘成的璎珞,下面有铜铃一盏,不是皇家或官家显贵,谁家使得起这样的笼头?

一副这样的马笼头,叫金丝笼,让他一顿大烟扎光了,精神倍儿爽的回来了,还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唱的是他们楚家在望虎沟是如何发的财,黄鼠狼是如何赶着大耳兔子往后窑子驮麦子……她唱的不错,其实哥仨都有唱戏的天赋,不然大哥怎么会养成捧昆角儿的毛病……

楚仑的二叔,进三爷惦记着这个二侄子和这处庄园,就从自己的三节地庄园来望虎庄看看,侄子前边进院,他也进院了。进三爷鹰一样的眼睛,一眼就看到黄骟马没戴笼头在槽上吃草,马倌老楚坐在槽头垂泪。再看这个二侄子少有的这么精神,还哼着小曲,心想难不成这个家伙把金丝笼头给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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