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狂必有祸(2/2)

“蒙城的抵押贷款出了点问题,我过来协调一些事情,今天晚上约了大客户谈事情,要赶回去。”

“哦,几点啊?那你还不走?现在都快六点了。”

“约了十点,正准备走,听见你跟徐董探讨厨艺就过来给你聊两句。”

我呵呵呵了三声,又道:“看来我比你大客户都重要,啧啧啧我心甚慰呀!好了现在两句聊完了,你也赶紧走吧,坐高铁走也得三个多小时吧?那边有人接你吧,别迟到了毕竟是大客户!”我看他正经的样子我也恢复了日常的老妈子样,谆谆教导似的赶着他走。

“不坐高铁,开车来的,直接去酒店时间也差不多。”

“那你得开多快啊!路上小心,注意安全。行了别磨磨叽叽的赶紧走吧!”我听见电话那头徐爸爸也在催他,让他别开太快,晚了就提前跟客户解释。

他一边答应着电话那头的徐爸爸一边站起身来,转过头正对着手机里的我,问道:“你猜猜我今天见得是谁!”

我鄙视了他一眼:“我不猜,我又不认识你大客户!”

“让你猜,肯定是你认识的人,见都没见过还让你猜干嘛!”他一脸的不怀好意,我心里一阵发毛。试探的问道:

“周立昂?”

“算了,既然你不好好说话我也懒得搭理你了,再见!”他作势就要挂断电话,我在这边唉唉唉的劝阻道:

“我没有不好好说话!你不是说的大客户吗?周董不是大客户吗?”

“我跟周立昂有个叼关系!”

他突然爆粗口,我横了他一眼又道:“怎么没关系,你不认识他儿子么?”

“行了,不跟你胡落落了(闲聊的意思)。挂了!”叮!挂了我的视频,可恶!我的帝王蟹还没有下锅啊!!!

徐浩然被我气的挂了电话,我也没在打过去麻烦徐叔叔,自己就把帝王蟹下锅了,色泽味道还不错!其实海鲜本身就不需要太多的调料,煮熟了就是一道美味。

徐浩然发来信息问我要不要过去喝两杯,我说我只喝康帝,他说那没有,别说酒了饭都不想给你吃,至此聊天中断。

滕家老宅,滕予洲下了车溜溜达达往后院走去,今天天不错,后院一群人围着一片绿竹修修剪剪。滕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喜欢岁寒三友,老宅院子也大,松树梅树都是成排的种,到了梅花开的季节,整个宅院里都是梅香。又到了梅花开的季节了,他一路走来看见很多梅花都开始打包了。小时候最喜欢爬梅树,然后把上面的梅花都摇下来,看外公在窗前气的大喊大叫,拿着拐杖追出来打他。

后来在大点就喜欢跟在周立昂身后,走那条细长弯曲的竹林小道,周立昂是一路沉默的想事情,他是就纯觉得好玩。夏天这片竹林是个绝好的去处,晚风一吹,竹林沙沙沙的声音特别好听。像古人诗里写的意境‘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周立昂偶尔会驻足回头,看他在竹子里转来转去,揪一把翠绿的竹叶塞在口袋里,然后找机会偷偷放进外公的茶叶罐里。

“见到小鱼儿了?”周立昂微转头神色平和的问道。

滕予洲点点头,回道:“嗯,快到学校门口遇见了,送她进的园里。”

“没哭?”

“哭了,让我下午放学再去接她。”

周立昂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提起他的爱女小鱼儿他总是心情特别舒畅,周立昂快七十了,这个老来子让他有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神采。

他嘱咐修剪树木的园工几句,就往回走去,滕予洲乖觉的跟在后面。

“小野给你说了吧,昨天尤继銮来了。”

“说了。”

周立昂停下看他,滕予洲也停下看他,周立昂开口道:“你把人家儿子打成那样,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滕予洲一副无辜的样子反问道:“他儿子不是在拘留所吗?我又没犯事怎么去拘留所打他!”

周立昂在滕宅住了二十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在熟悉不过了,听了滕予洲的话他没说话,两人沉默的过了一个圆形门廊,他忽然一伸手从门旁拿了一根小拇指粗的长树枝,不由分说转身就打。

滕予洲几乎是条件反射,看见周立昂转身他立马抬起胳膊抵挡,还好今天穿了一件长袖衬衣。

“ 无法无天!不知收敛!锋芒毕露!肆意妄为!”周立昂抽一下说一句,滕予洲往后退一步,抵挡一下。

周立昂才做了心脏手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气他了,得哄着糊弄着,否则他自己也跟周黛妍一样没娘也没爹连家也没了。他假意真的被打痛了吓到了,哎哎喊着往后退着,不敢回一句嘴。

终于打够了,周立昂扔了手里的小棍气的转头继续往前走。

“哎别扔啊,我给您捡起来,还放原来的地儿,哪天您想起来还能继续用。”

滕予洲嬉皮笑脸的捡起刚才周立昂打他的小棍,放回了原来的地方,还舔着脸问了一句:

“哎爸,是放这儿吧?”

周立昂当然没理他,早走远了。

两人来到书房,施诗沏好茶在这里等着了,看见父子两人进来,她连忙起身站起来:“回来了。”

周立昂点点头向茶座走去,施诗对后面的滕予洲继续说道:“予洲,在家里吃午饭吧!你跟周教授先聊,我去给你们安排午饭。”

滕予洲也点点头没说什么,走到茶桌前坐在周立昂对面,也没客气端起桌上升着袅袅茶烟的杯子,浅嗅了下一口喝了。

“茶不错,这建盏以前没见过?新得的?”

周立昂这边也放下茶杯,又给对面的滕予洲和自己倒上,开口道:“昨天尤继銮带来的。”

滕予洲第二口刚入口又吐出来了,咳了几声拿起桌上的纸擦了擦嘴。

“您也不怕他下毒!”

“我又没打他儿子,我怕什么呀?”周立昂眼皮都没抬一下,又给儿子重新倒了一杯。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他们家做得食品我都不吃。”

“那是,他们家做得都是没感情的机器成品,你只吃鹭云山庄里揉进人情的糕点么。”

滕予洲知道周立昂在敲打他姚宝钥的事情,给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等着周立昂继续往下说。

“宝钥那孩子对你那是真心,她那个家室配谁都是锦上添花,可惜呀!性格太烈了,当年马一菲的事就能看出来,比你妈妈更甚,不适合你!当年她救你伤了脑子的事,可以用其他地方补偿,做亲家就算了。你外公在世的时候我们就说过这个事,他也是这个意思。

以前你们都小,可以糊弄,大家都装作看不出来。现在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既然你对她也没那心思,就赶紧快刀斩乱麻断了那丫头的心思。你要觉得不好开口,我来跟他父母兄长讲,总之,是不能在拖下去了。”

周立昂心事重重的靠在椅背上,眉头微锁看着对面眸色晦暗不明儿子。

“好,找个机会,我会给她说的。”

“别刺激了她,听宝临说她哪个癫痫有好几年没犯过了,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注意方式方法,也别让姚家觉得咱们忘恩负义。希望他们能理解我和你外公的苦衷,我们是真怕了!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不好在承受了。”

周立昂说起滕文龙,思绪仿佛瞬间回到了滕文龙在世的时候,可抬头看看四周哪有滕老的气息,想想老爷子都走了有四五年了。

“嗯,我知道。”

“尤继銮说家里老太爷过寿,尤新凯是唯一的玄孙,这才求了吴世芳把他儿子弄出来的,想过了寿老太爷回了家,就让尤新凯哪来的回哪去。前后也就几个小时,结果寿还没过人就让你们给送进医院了。”

“这话你信?让尤新凯蹲满15天那是给他面子,既然他不要还跟我玩灯下黑,那就不能怪我替他教儿子做人。”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他狂被你收拾了,你在不知收敛,早晚也得被别人收拾。”

“我又不调戏良家妇女。”

“你......”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喝茶喝茶。”

滕予洲见周立昂被自己气到了,赶忙站起身将周立昂面前的茶端给他。周立昂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又道:

“跟粤华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是郑毅的助理吧?叫什么,栗青见是吧?”

“对,栗青见。”

“嗯,我对这个孩子有点印象,很踏实细致的一个女孩子。”

“嗯是。”

“我记得你在山东念书那会儿,有个相处不错的同学是不是也姓栗?”

滕予洲一抬眼,波澜不惊的回道:“没错,就是她。您记性挺好吗,这么多年前的事还记得。”

“能不记得吗?你在蒙城陪你妈妈呆了两年,就认识这两个朋友,我肯定忘不了。她是奔你来了吗?”

滕予洲自嘲似的跟着笑了下:“不是,就是凑巧遇到了,”

周立昂了然的点点头,继续道:“能在遇到,就是缘分。你让滕鑫给她道歉,不管是出于私人感情还是公事公办我都能理解。”

“袁野给你说什么了?”

“你觉得他会给我说什么?”

两人都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茶滕予洲是一口没在喝,周立昂自己喝了不少。

“清洲的事怎么样了?

“还好。”

“还好?”周立昂看着对面的儿子,哼哼笑了两声,又问道:“那就是没办成,要不要我在打个电话?”

“不用,我能处理。就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李家在清州横行惯了,第一次踢到铁板总要适应一段时间。”

“强龙难压地头蛇,虽然清州有你张叔叔在,但是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你不要冒进。我们也不是一定非要在那里办厂,港口其他地方也有的是。”

“我有数,放心吧。”

“那个酒店的老板是姓徐吧?”

滕予洲这回是一点也不奇怪了,开口回道:“没错,就是我在蒙城呆了两年,认识的唯二同学的另一个。”

“哦。”周立昂状似随意的笑了笑,又道:“这两个同学关系很好?”

滕予洲看出来周立昂的怀疑,正色解释道:“胜似兄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