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姐来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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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房子,像童话书里的城堡一样。院子两旁种的松树和绿竹,还有专门的人在修剪草坪,里面种了很多她见都没见过的花。她跟妈妈去景区才能看见的薰衣草,这里居然有好大好大一片,不只有紫色的还有粉色的。

一路的忐忑不安在看见门口的爸爸时,突然尘埃落定般有了归宿,一瞬间泪水就盈满了酸涩的眼眶。

管家帮她打开车门,她走下车,看见脸上笑的慈爱的爸爸正站在他面前。

“来了?”

她双眼含泪哽噎出声的“嗯”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爸爸抬起双手很自然的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说着: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那一刻盘旋在她眼眶中的泪瞬间融进了爸爸的衣服里,爸爸一手抚着她的头一手轻拍她的背,嘴里说着:“别哭!以后爸爸在哪呀,咱们的家就在哪。”

那一瞬间,她突然不恨也不怨了,爸爸还是原来的爸爸,他有什么错呢?他从未吝啬过对自己的爱,他可能跟大多数文人一样,除了不爱原配,哪里都是最好的吧。

爸爸领着她走进那栋城堡似的房子里,客厅沙发处站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穿着一件暖橘色针织开衫,白色的高领打底,白色的居家裤子。一身普通在普通不过的衣服,可那颜色却将这个产后没多久的女人衬的如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原来她就是别人口中爸爸的小娇妻。女人旁边还站了一个保姆,保姆怀里抱着一个胖胖的婴儿,婴儿两腮通红精神萎靡的样子,额头上还贴了一个退热贴。看见爸爸进来了,噘着委屈的小嘴,双眼泪汪汪的,长开双手挣扎着要爸爸抱,爸爸快步走过去接过那孩子。

“来,世谦,我们看看是谁来了?谁来了呀?世谦的姐姐来了!世谦叫姐姐。”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好小,肉嘟嘟的。原来是真的生病了,父亲就是因为他才没去接自己的!他抓着爸爸的衣服一副惊恐模样看着她这个外来的陌生人,那个女人走上前来。

“世谦,让爸爸介绍下你跟姐姐吧!”

爸爸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妍妍,这是子君阿姨,这是弟弟。”

她看看弟弟又看看那个女人,那是个跟妈妈完全不同的女人,她眼里有着难掩的神采飞扬,她怎么会长的那么漂亮!什么眉清目秀,清水芙蓉,清丽脱俗,可她偏要美的肆意又张扬!她的美,衬托在角落里的自己是那么的丑陋。脸上的雀斑,青春痘,黑眼圈在那个女人雪白干净的皮肤比较下是那么的突兀。她望着那女人美若海棠的小脸,脑中闪过妈妈躺在医院床上的脸,忽然耳朵似耳鸣了一般,除了嗡的一声的鸣叫声外,什么也听不见了。眼见只有爸爸和那个女人笑的甜蜜又幸福的脸。那一刻全世界突然都暗了下去,心底那些不知名的情绪瞬间聚集在一起,像一支锋利的箭矢,直插心脏。

她双唇蠕动,牙齿碰着牙齿一句子君阿姨在唇边绕啊绕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黛妍姐!”

有人看见站在众人身后的周黛妍,一声呼唤将她从久远的记忆里抽离。标准的宴会笑缓缓爬上她的脸,周黛妍跟众人微笑点头,滕予洲身边的人都跟着喊道:

“黛妍姐!”

“妍姐!”

“大姐!”

“大姐来了!”

周黛妍信步走到跟她一个表情的弟弟近前,开口道:“林铁,福元,宝钥,你们都在。”

“大姐,超哥怎么没上来!”林铁问道。

“他还在下面陪爸爸,阿洲,爸爸和叔叔们要回去了,我们过去送送。”

滕予洲闻言点点头,起身将酒杯放在桌上,扣上西装扣子道:“我下去看看,你们自己随意。”

“我们也下去送送周叔!”林铁跟赵福元等人作势要起身,一旁的周黛妍又开口道:“你们就不用下去了,在这里帮我们招呼下客人。我刚来的时候看见林叔叔和张秘书都在呢,林叔叔还说让你不到最后不许走!”

“你们都在这儿,我下去就可以。”

滕予洲话落利索走出客区,周黛妍跟众人微微颔首,快步跟上姐弟二人向电梯口走去。

滕与洲和周黛妍两人虽然姐弟关系疏离,但是公共场合配合的倒是默契。离了人群,几乎是同步笑容呱唧掉在了地上;周黛妍强忍心中的不适,脸色苍白的向前走着。

“脸色这么差,不舒服?”

自母亲病逝,这些年滕予洲与这个大姐极少见面,他回国后以前常回滕家老宅的大姐,也很默契的开始偶尔回去,他们之间仿佛达成了一个无言的约定,王不见王,内斗不断,一致对外。大姐惯会扮猪吃老虎,她越安静,越平和,心底深藏着的汹涌就越沸腾。

“岁月不饶人,年纪大了,熬到这个点还真有点撑不住了,我谁也不服只服老了。”

“噢~~~~~”

滕予洲拉着长音噢了一声,然后寒戚戚的笑了,笑的怪渗人的。

“看来大姐跟我都是有福报的人,都还有服老的一天!而有的人却英年早逝,死得时候连老都没来的及想。”

周黛妍转脸轻蔑的瞟了滕予洲一眼,再开口已换了表情,眼神冰冷,话里淬毒:“我刚过不惑,有没有福报事实早就说明了,至于你,还真不好说!”

“呵呵.....”

滕予洲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在幽闭安静的电梯里忽然突兀的呵呵笑出了声,他笑的脸色微红。一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音后开口道:“大姐也信鬼神吗?看来已经给我算过天命了,那他们说没说我什么时候死啊!”

他笑的人畜无害,嘴里吐出的话却阴鸷渗人;硬朗俊逸的面容里有一闪而过的狠戾凶残。

“我不信鬼神,你死不死什么时候死我根本不在意!我只信因果报应和祖宗的在天之灵,我们中国人最在意的就是后世传承,这是人的精神内核。如果没有这个追求,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我也不信鬼神,都说人死灯灭恩怨两消!想我外公一生命途坎坷,中年为国之大义失双子,老年为家族之小义丧一子一女。他老人家能将当年的小作坊逆风翻盘做大做强,垂垂老矣还能一手撑起滕风等我长大,靠的也不是求神拜佛。靠的不过是一个义字!人有了义,做事就有了尺度。我妈死得时候比大姐大不了几岁,外公说她年轻的时候做事没个尺度,欲求太多而不得,活活把自己逼疯了,我想到大姐也到了这个年纪就日日惴惴不安,希望大姐也能懂‘欲多伤神,财多累身’的道理!毕竟贪欲越大的人,横死街头的可能就越大!人么年纪越大做得错事越多,怕的东西也就越多,越是要积德行善!你说是不是呀,大姐!”

周黛妍微停了一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向大厅里周立昂方向走去。身后的滕予洲看着周黛妍眼神慌乱又故作镇定的样子,脸上又露出了一个又痞又玩味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