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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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妃和安呈矣一家往来的信物。除此之外,更有张贵妃与胞弟媳妇私相授受的物品,均列得有理有据,不偏不倚。

情势就此逆转,原本对煜王妃口诛笔伐恨不得将她狠狠判罪的御史台诸位立马对张贵妃那私相授受的胞弟倒戈相向。安呈矣叛乱大罪在前在实,朝臣们一个个为着自己彻底摆脱这一桩大逆不道之事纷纷争相举报张节度使,倒是连皇帝自己,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与安呈矣叛乱之事挂钩,更有多名亲属女眷证明张贵妃当日在姑苏山上时可以暴露煜王妃踪影,间接害死太后娘娘。这一桩桩一件件,当容不得皇帝再有所包庇。

此事触及宫闱内庭之事,本就该让皇帝决断。可若是要说全都只关乎于宫闱内庭,也不全然。一桩桩一件件的层层顾虑下,皇帝唯有押后再议,只嘱咐将张贵妃软禁于绮华殿,革去张氏封号,张氏胞弟一府均被下狱。

同日,在绮华殿听闻这桩消息的张贵妃一时惊诧,心志没撑住,上吊自尽了。

“可惜啊,”容止感叹道:“我听说张氏在宋帝的后宫里,算是个貌冠六宫的美人胚子,可惜没撑住。”

话到最后,她记得容止问了她一句:“我可不相信她就那么死了,你相信么?”

她没有回答。

她倒是没想到,她一个蒲柳之身不过往大街上跪上一跪,便能够带给张贵妃如此致命的一击。原来,煜王早就晓得这一切一切的幕后黑手是她,原来他早就晓得,只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能够同皇帝摊牌的时机,她便是那个时机。

原来这条路上,背负所有的人不只是她。他什么都知道。

送走了咋咋呼呼的容止,她换了身水红色常服,往书房过去。

“娘娘。”门外的小孟祥领了她进去:“方才殿下才刚与周将军议完事,娘娘来得可真是时候。”

一进书房,她那夫君煜王便靠在矮桌上写着什么,她靠了过去。

唔,还是在批奏折。

“我想着入了冬,院子里看见几株梅花树,便拿来做了些梅花糕。”她好似想起了什么,眸色诡异地先笑了笑,而后再尽可能地挤出了抹娇俏可人地笑:“梅花糕鲜甜,奴家便想着捧过来给公子尝一尝,公子可喜欢?”

“公子既是在批奏折,那不如奴家来给公子研磨,公子觉得可好?”她甚是做作地挽了挽袖子,一番举止尽可能妩媚动人。

眼前人好整以暇地看向他,不留情面地说:“我向来知晓你端庄持重,却不晓得你竟然还有如此一面,怕不是逛错了花楼胡学的吧?”

“公子怎么这么说呢,奴家可是有很多技能的啊。”她又笑了笑,手上捯饬起矮桌上摆着的插花来。

“哦,是吗?”他也笑了笑,笑得甚是邪魅:“那照舟儿的意思,是该会的,不该会的,你都会了?”

“......”失算啊。他竟然,竟然看透了她的伎俩!

她红彤彤一张脸,方才灵光一时闪过脑门想捉弄捉弄他,没想到还反被他捉弄了。

兵法有云:敌动我不动。原本以为这句兵法已然将两相战略之术说的十分玄妙。却不成想,兵法只一句敌动我不动,煜王竟在这句后面加多了一句“敌动我撩回去”,真真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啊。

她不禁感叹:高,这招实在是高。

他看向她窘迫的一张脸,隐隐约约笑了笑:“你若是有什么事要问我,但说无妨。”

“这你都猜到了?”她一惊,下一秒便又收回了那一惊的形容:“咳咳,我的确有事想问你。张贵妃的事,可是你的手笔?”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心计城府,除了他,他确实想不出第二个人。

从前还有昱先生,她一直觉得昱先生同眼前人的才智心智势均力敌不分伯仲,还暗暗感慨了怪不得他们二人能够成为主仆。现下既然昱先生便是他,他便是昱先生,那一切自然便更加说得通了。

他一顿,而后叹了一口气:“我也没什么可瞒你的,的确是我。怎么,你觉得我做得,太狠了?”

“张氏既然将念头都打到你头上来了,我自然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她在深宫之中,又在我父皇枕边,树立这样一个大敌于我也实在很是不利。”

他笔下依旧批着奏折,却毫不避讳地同她说了这一番真心话,她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她看向他一怔。

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终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