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炎词赏析(2/2)
这首词中透露了国家亡危之感。该词上半阙实写西湖,光景宛然。“能几番游,看花又是明年”意甚哀愁,却淡淡说出。且伴蔷薇住”是一折,“到蔷诸春已堪怜”是一折,更何况“万绿西泠,一抹荒烟”呢。正因以上含蓄顿挫得力,结语就格外显得沉痛。
“当年燕子知何处,但苔深韦曲,草暗斜川”三句说当时贵族的凋零。“燕子”用刘禹锡《金陵》诗“旧时王谢堂前燕”意。“韦曲”在唐长安城南明德门外,韦后家在此。宋之问有《游韦曲庄叙》,杜甫《奉陪郑驸马韦曲诗》二首之一:“韦曲花无赖。”又《赠韦七赞善》:“杜陵韦曲未央前。”其下自注引俚语“城南韦杜”云云。“斜川”在江西星子县,陶潜有《游斜川诗并序》。这里用典借指西湖,与上用断桥西泠等实在地名不同。“苔深”“草暗”言胜地荒凉,无人游赏。
“见说新愁,如今也到鸥边。无心再续笙歌梦,掩重门浅醉闲眠。莫开帘,怕见飞花,怕听啼鹃”。“见说”犹“听说”。自“见说新愁”至结尾皆指自己,却用“见说”二字虚提一笔,托之他人口气。鸥鸟忘机,本不知愁,听说它如今也知道愁了,其意盖自谓。
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评此词:“凄凉幽怨,郁之至,厚之至,与碧山如出一手。”
此词虽是内心真情的流露,没有安排做作的痕迹,但词意衔接转折,一句挨一句说下去,没有腾天潜渊的跌宕之笔与沉着之力,这正是张炎词的弱点,也是他不如王沂孙的地方。
又例如《壶中天》词:
夜渡古黄河与沈尧道曾子敬同赋
扬舲万里,笑当年底事,中分南北。须信平生无梦到,却向而今游历。老柳官河,斜阳古道,风定波犹直。野人惊问,泛槎何处狂客?
迎面落叶萧萧,水流沙共远,都无行迹。衰草凄迷秋更绿,惟有闲鸥独立。浪挟天浮,山邀云去,银浦横空碧。扣舷歌断,海蟾飞上孤白。
《壶中天》即《念奴娇》。这首词在《山中白云词》中是独具特色的。张炎大概受了北方山河雄伟气势的启发,所作的词,一变其平日“清远蕴籍、凄怆缠绵”的风格而为雄浑豪壮。
张炎还曾作词论书籍《词源》两卷。此书上卷论词的音律,下卷论词的做法兼评论以前住家的短长,也可以说是他研究词学的“晚年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