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真姐儿训子(2/2)

今天,这图交到自己手里。项林眸子幽深对项简看去,项简嘴唇难以克制地轻轻抖动,他眸子里也是幽深,和项林对视着。

不管如何,项林很开心。他把地图收在怀中,突然心情不错。他笑容满面,比刚才不仅自然的多,而是全是自然,笑声也朗朗地出来:“大哥放心,我这就去送。”

“四弟!”项简喊住这个背影,见项林又转回来,他抬起手,手也在微颤着:“你小心!”项林明白他的不舍,是舍不得也得交给自己,他笑得更为和熙,好似日头。这日头刺伤睡在床上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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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人的眼睛,这日头明灿灿地出了门。

来到宫中,见安平王和霍丘王的儿子都在,项林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来送。他把东西呈交上去,不想和安平王的儿子说话,因为母亲和舞阳郡主和安平王府走得很近。又不愿意理灵丘王的儿子们,项简这一病,霍山王府的猜测不少,有怀疑安平王的,也有怀疑灵丘王,甚至还有怀疑别人家。

项林别扭地站了一下,就对家人道:“我有事先回去。”他正要走,听家人道:“王爷出来了。”项林只得住脚,站在这里候着。

赵赦走在前面,宫人们挑着灯笼送他们。灯笼光下,安平王面上虽然没有疲倦,世子还是送上热气腾腾的手巾来:“父亲请用。”

安平王欣然接过:“这是你母亲送来的。”每到赵赦进宫时间久,真姐儿送饭时,会送这个来。宫中也有,不过现传总是麻烦些。

佐哥儿送上酒:“父亲请用两杯咱们再回去,外面起了风沙,让人传了轿子来。”赵赦当着人不好对他没好气,对儿子这一番殷勤,王爷是喜欢在心里,面上还一般。他无话,接过酒来喝了三杯,佐哥儿再捧上一盘子松瓤卷来:“父亲请用。”

灵丘王看着一笑,对自己的两个儿子道:“咱们爷儿们也饿了,走回家去。”霍山王对项林看看,知道自己不能多要求他什么。

宫门外高挂的红灯下,霍山王带着项林走出来。又想到一件事,对家人道:“吏部里王大人要给我一个,我丢在那里你们去取。”

候着取的这一会儿功夫,赵赦也带着儿子们出来。明晃晃的大轿过来,世子打起轿帘,佐哥儿来扶赵赦上轿。

赵赦不待见他:“老子还没有七老八十。”佐哥儿陪笑:“儿子理当侍候。”赵佑在旁边微笑,见父亲坐进去,弟弟又探身进去,给他整整衣服:“这个皱角儿得弄平了,一会儿遇到人,不会说儿子们不好。”

“给老子滚!”赵赦说得不高也不低。他虽然明知道佐哥儿这么殷勤,全是为着他的亲事,闭上眼睛心里很受用。

霍山王忍不住在心里想一下,安平王竟然有两个孝顺儿子。大轿虽然是步行,不一会儿就赶上灵丘王。灵丘王在马上也笑一下,这小子居然有这样孝顺的儿子。

赵赦是中年,霍山王和灵丘王都上年纪。灵丘王对儿子们笑:“老子的孙子,有这么好的吗?”世子赵佑和他爹差不多高,往哪里一站,都活脱脱一个小赵赦。他的小儿子原本看着跳脱,今天看上去,也稳重起来。

稳重的佐哥儿跟着赵赦回到王府,还要殷勤地跟着他进去。赵赦带上不耐烦:“睡吧,这会子不用跟着!”

佐哥儿笑嘻嘻:“给妹妹们买的东西,要给妹妹送去。”赵赦这就无话,原本儿子路上买的,是给小小毛的。

小小毛儿在赵老夫人床里睡,给祖母解闷。她们还没有睡,明华着一件黄色的罗衫,宝华着一件碧色的罗衫,坐在床上和祖母说话。

赵老夫人歪着,笑得呵呵的,见佐哥儿进来更是喜欢。老夫人没有半天就把孙子私奔的事情忘了,她只看佐哥儿额头和面颊:“这青的也下去,肿的也快没有。你父亲呀,是最疼你们的。”

“祖母说得是,”小小毛儿一起应声。佐哥儿也笑逐颜开:“是。”从怀里取出街上买的堆纱花给妹妹们:“你们分一分,有一枝子给大嫂,这两枝子我留给母亲。”

明华接花在手里,对他明眸带笑:“如此殷勤为何来?”佐哥儿面上一红:“让你看出来了。”宝华摇一摇手中的花:“祖母刚才还说妖精呢。”

“不是妖精,祖母要说,你们千万劝着。”佐哥儿当着耳朵不太好使的赵老夫人面,低声对着妹妹恳求。

“那是什么?”明华、宝华一起问他。赵老夫人微微笑,人上年纪的耳背,有时候能听得很清楚。

佐哥儿认真想一想,对妹妹们再小声道:“是很好很好的姑娘。顾倾城,是个好姑娘。”

“有明华好吗?”

“有宝华好吗?”

小小毛儿就此不愿意,佐哥儿陪笑:“当然是小小毛最好。记住,多说好话。”

出来见月华如水,洒得春花春草一片银白。这银白中,佐哥儿格外地想倾城。可是眼前不能去见她,要先让父亲喜欢才行。

对着这一片银白,佐哥儿凭栏站着。见花丛中走来父母亲,母亲一身银红色大花衣衫,含笑缓步而来。父亲在后面带笑:“你小心些,滑倒了可不是玩的。”

佐哥儿缩一缩身子,凝视着父母亲携手并肩,他看出了神。直到膝下有人碰碰他,是小小毛儿都出来。

两双明珠一样的眸子对着他看,明华小声问:“真的不是妖精?”宝华也小声道:“父亲因为她,才生二哥的气。”

“多说好话!”佐哥儿对着两个妹妹再打一躬,陪上殷勤地笑容:“千万记得,说她是个好姑娘。”

隔了一天是真姐儿生日要到,晚上一家人为她暖寿过,她把两个儿子留下来说话。

赵赦多喝几杯酒只说热,只着小衣歪在榻上。真姐儿换过家常衣服坐在对面,让世子和佐哥儿坐在下首。

为解酒泡上醺醺的茶,是赵赦爱用的龙井。真姐儿端一碗在手中,手指感受着茶碗的温度,人在慢慢地出神。

赵赦没有打断她,他还是觉得热,对世子道:“去寻把扇子来。”赵佑去找来,佐哥儿接在手中,给父亲轻轻打着。

王爷眯着眼睛睡着,快要入睡时,听到真姐儿这才开口。她如和风许许,嗓音柔和。第一句就是:“你们也大了,都不再是小孩子。”

赵佑和佐哥儿都躬身:“是。”扇子停了这一下,又重新轻轻扇起来。世子对母亲道:“请母亲稍候我一下。”

进房里取来母亲的一把扇子,也轻轻给母亲打起来。真姐儿对他嫣然一笑:“生受你。”赵佑笑嘻嘻:“儿子不敢当母亲这样的话。”

王爷听不下去,插话道:“有话快说,你们走了,我会给你母亲打扇的。”真姐儿再嫣然对他一笑:“生受表哥。”

“快说快说,老子累了要歇着。”赵赦抬一抬手,真姐儿更微笑:“是。”

她清一清嗓子,对两个看着自己的儿子进入正题,这个正题是王妃自己想要说的,王爷事先不知道会说什么,也把耳朵支起来。

“父亲最疼你们,最重视的是世子,最疼爱的是佐哥儿。”真姐儿说过,赵佑笑眯眯,佐哥儿垂下头有些羞愧,头刚垂下再抬起来,对着父亲巴结地一笑:“嘿嘿。”

王爷白眼他,再次把眼睛微闭上。

“世子,你生下来就是世子,这一点儿,你要感激你父亲对你的厚爱。”真姐儿说过,世子应道:“是。”他不慌不忙地丢下扇子,走去给父亲叩了一个头:“儿子多谢父亲。”

赵赦闭着眼睛摆一摆手,世子重新起来再去给母亲打扇。

“你大了,过几天就要和柔庄圆房,我有一句话要问你,昨天你是和金夫人在一起是不是?”真姐儿很和气,她半点儿责问世子的意思都没有。世子微红了脸,他外面有人在家里是过了明路,忙道:“是。”

真姐儿温和地道:“想来你也知道她是什么人?”世子觉得自己明白母亲的意思:“儿子明白她的底细。”

“那就好,你应该学你父亲的雄才伟略,不要学他的风流半生。”真姐儿和和气气地说过,赵赦睁开眼睛,先看到世子忍笑低头,再看到佐哥儿忍笑在低头。当丈夫的再瞅妻子一眼,又把眼睛闭上。

“世子你兄弟和气一心,又能爱护妹妹们,是母亲我的福气。可是想当年,差一点儿你父亲就要有别人。”真姐儿说到这里,自己心虚地看一眼赵赦,见他微才双目,好似没有听到。真姐儿又继续下去道:“别人家里是什么样,你们全看得到,咱们家里是什么样,你们也看得到。佐哥儿,”

正张大嘴,被母亲的话惊得连扇子都忘了打的佐哥儿一惊:“我在。”

真姐儿看着他,眸子里有严厉:“以我和你父亲目前来看,你和倾城都有情意。不过这情意,你能有多久,倾城又有多少?”

佐哥儿咀嚼一下母亲的话,她问自己能有多久,他放下手中扇子,在父亲膝下跪下:“儿子愿与她白头偕老。”真姐儿嗯一声,佐哥儿再咀嚼母亲的第二句话,倾城又有多少?佐哥儿不愧是安平王的儿子,他回答出来:“儿子喜欢她,就会管教她。”

真姐儿又嗯一声,又看看世子,面上有了笑容:“世子最像父亲,柔庄生下孩子来,应该也不会错。以后你们的孩子,你父亲说了,全由他来教导。不管选中哪一个,你,”她先板起脸对着佐哥儿:“还是你。”

再板起脸对世子:“你也一样。”

兄弟二人,这就明白母亲的意思。世子也跪下来:“母亲,请您放心,我和弟弟只会友爱,不会有二心。”

赵赦一动不动,听着真姐儿在和两个儿子说话。“世子是听父母亲话的好孩子,佐哥儿,”真姐儿又喝斥小儿子:“你办这件事情时,可曾想到过这些?”

佐哥儿叩头:“母亲放心,儿子名字叫佐哥儿,自小就明白这意思。要是有别人不明白,儿子等到得回父母亲,下得了这个手。”

安平王懒懒打一个哈欠,慢慢坐了起来。他双目炯炯看着榻上跪着的两个儿子,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来个总结:“这样最好,等犯到我手里,你们就不用想着再见。”

他说得轻飘飘,好似话只在舌头上打一个滚就出来。真姐儿笑逐颜开,虽然事先没有和表哥说,表哥也是明白而且要发话的。

她刚一笑,赵赦又睡下来闭上眼,喊着小儿子:“打扇,”真姐儿喊大儿子:“给你父亲取凉茶送来。”

赵赦喝过凉茶,舒服地享受着小儿子打扇,对真姐儿道:“你继续说,应该有话没说完。不过我听上去,怎么都像百年的怨气,也罢,你全说出来,一会儿我单独和你说。”

“表哥吩咐下来,我怎么敢不说。”真姐儿笑容可掬。世子赵佑抓着这个机会,和弟弟缩着头吐一吐舌头,缩回舌头去,两个人老实地一个侍候母亲,一个侍候父亲。

真姐儿告诉大儿子:“你外面有人,母亲不管,母亲盼着你和柔庄夫妻和睦,现在看来你也能做到。别的随你去,只要你别出了格。”

赵佑陪笑:“母亲说哪里话来,儿子要是有哪些心,怎么还会对柔庄好。想父母亲恩爱,儿子也想学学。就是柔庄太笨,她和母亲差得太远。”

“你母亲当年,也是个小笨蛋。”赵赦又插一句。真姐儿扑哧一笑,王爷呵呵笑起来:“看看,是个小笨蛋吧,说她笨她很喜欢。”

佐哥儿对哥哥做个鬼脸儿,王爷不睁眼当然看不到,真姐儿看到,作势举起手中帕子要打,赵佑见要打弟弟,对着母亲打几躬,真姐儿无声再收手回来,一指点在世子额头上,悄声骂道:“把你老子弄起来,你们全要担着小心。”

“嘀嘀咕咕什么!有话快说。”王爷睡得很是安逸。真姐儿对着他也吐吐舌头作一个鬼脸儿,见两个儿子掩口无声地笑,又瞪眼他们。

这一切动作全作完,真姐儿是对佐哥儿说话:“你真的喜欢这个人,也就罢了,明天我生日,让她来叩头。不过要定亲,你再等上一等。”

“母亲,儿子到年纪了。”柔庄十六岁圆房,佐哥儿也到了年纪。真姐儿板一板脸:“再等上一等。你祖母为你说话,让你京里再多呆一会儿。你呀你,最不约束的就是你,如今我和你父亲想一想,全是我们的错。想着你一个人在京里陪祖父母,想着你常年不在我们身边,”

世子小声插话:“母亲,我也是常年不在您和父亲身边。”真姐儿斥责他:“捣乱!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比他多!”

佐哥儿得了意,摇头晃着脑袋,手中的扇子也跟着摇头晃脑袋,他对哥哥道:“就是,大哥对我说,父母亲带他游玩多处,母亲和人打架,大哥还帮着喊父亲,”

他说着话,手中扇子就扇不到地方。赵赦睁开眼,对儿子黑着脸。佐哥儿赶快陪笑,用心去摇手中扇子,再把下面的话接下去:“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不多。”

“老子这一次把你送到军营里去,看着你大哥调教你!”王爷斥责他一句,佐哥儿缩着头笑:“是是,那敢情好,父母亲和大哥一起送我去军中,我美着呢。”

世子指着他给真姐儿看:“母亲您看弟弟,有点空儿他就撒娇。父母亲又亲自送他去,他到了我手里面,不听话我就打他军棍。”

佐哥儿先看榻上睡的父亲闭上眼睛,他杀鸡抹脖子地对着世子使眼色。世子笑容可掬:“啊,你不用太感激我。”

“佐哥儿你记住了,记住你的责任是什么,世子你,也记住你的责任是什么。”真姐儿再说过,世子和佐哥儿一起答应:“是。”

王爷觉得自己总算可以坐起来,他弄了一身的汗,还在发着酒意,坐起来呼一口气:“说完了,让人打水我和你……”

一眼看到两个儿子在身前,王爷脸红一下。旁边是红烛,自己觉得脸红也看不出来,赵赦重新板起脸,斥责道:“和老子再对着干的,老子要他好看!”

丫头们在外面回话:“威远侯来了。”威远侯现在是周显,当年的显哥儿是直接来看真姐儿,现在他也不拘束,手里扯着儿子直往表哥表嫂房里来。

“表哥,你把这小兔崽子也发到军中去,我被他气得都快找不到家门!”周显把儿子往赵赦面前一推:“说,对你大伯父说说,你小子干的什么事儿!”

周期胖脑袋耸拉着,赵赦问他:“你干了什么?”周期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和人私奔未成。”赵赦皱眉,先瞪佐哥儿一眼,再明白过来,抬手给周期胖脑袋一巴掌,斥道:“这私奔的事情,你们不用难兄难弟。”

“才不是难兄难弟,”周期被这一巴掌打得泪眼汪汪,举袖子拭泪:“他敢私奔,我要是不私奔一回,不是让人笑话我们不是兄弟。”

赵赦紧皱眉头:“你看看这是什么话!”他来骂周显:“教不好儿子!”周显气得脸色还不是正常颜色:“我在宫里给贤妃娘娘下跪半天她才答应不说,这小子,”周显要喘一口气才能说全了:“他要拐贤妃娘娘所出的大公主私奔。”

世子和佐哥儿这一对兄弟俩,把眼睛全瞪得滚圆。什么?拐公主私奔!佐哥儿暗暗对周期伸一伸大拇指,那意思是有能耐。

周期咧一咧嘴,抬起他还泪眼汪汪的面庞,用口型道:“没什么。”这一个,还在谦虚。

“贤妃娘娘下午急传我进宫,我去到才知道这小兔崽子要和公主私奔,两个人还去对贤妃娘娘辞别。”周显吼儿子:“有和人私奔,还去找大人辞别的人!”

周期擦干眼泪:“嘿嘿,公主出宫,理当回娘娘一声。”世子也对他伸一下大拇指:“厉害!”

“这小子,礼仪还挺全,”赵赦瞅着他,还是眉头紧锁:“皇上知道了?”周显捏着自己的额头:“贤妃娘娘说,如果安平王爷不来做大媒,她就告诉皇上。”

窗外春风吹得安平王只想搂着妻子去歇着,可又出来这样的“大事”,他没奈何地手扶小桌子站起来,负手往外面走:“哎呀,这浮生半生闲,是与我无缘。”他们两个人去书房。

房中真姐儿也对周期皱眉:“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对我说一说。”赵赦和周显一走,周期立即精神了,他先坐下来:“给一碗凉茶。”

凉茶到,他“咕咚咕咚”喝下去,世子和佐哥儿都在催:“快说。”

“我答应佐哥儿陪他,我得找人去私奔,我一寻思,和大公主的宫女最熟,我就去找她问问。”周期说得绘声绘色,真姐儿听得皱眉不已,这个孩子也成年,就干出来这样还稚气的事情。

世子其实很爱听这样的事,他问道:“那后来呢?”

“我去见大公主,对她说我要找玉扇说话,公主喊她来,听我说过,她就大发脾气,说我拐她的宫女,我就对她说不用生气,我们就是外面转一圈子就回来,她说外面好玩吗,我说过,她就说她要和我一起出去。”

周期说得眉飞色舞,真姐儿也忍不住笑。世子很中肯地道:“你其实就是想找公主私奔,但是你不确定她来不来,就玩这花样。”

周期愁眉苦脸地点头:“大表哥说得是,不然我怎么知道她是喜欢我的。”赵佑怔一怔,也觉得这事情不小,他无心再听周期说下去,对母亲道:“我去看父亲,或许要使唤我。”

他这么一说,佐哥儿也想起来:“我也得去,我正巴结着父亲呢。”他扯着周期:“你也来,你这惹事的人。”

花香从窗外不时传来,真姐儿沐浴在花香中,一个人笑起来。

等不到赵赦回来,真姐儿一个人先去洗浴。木桶中是玫瑰香气,温柔的弥散在真姐儿全身。她鼻子尖沁出汗珠,正舒服着,赵赦从后面来,伏身在这泡得晕红的面颊上轻轻一吻:“不听话的孩子,不是说好了咱们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