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王爷的心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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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烟所写的字笺拿在安平王妃手里,站在菊花石台前的姬如月由原本的垂手恭敬状,变成情不自禁的在真姐儿面上看了一眼。

这一眼,真姐儿已经可以断定她以前的猜测不错。姬家三房嫡长女以前送来的汤水、点心和请安的信笺,全由姬如月代为。

大家嫡女和庶女之间的波涛凶汹涌,眨眼间就到真姐儿面前。安平王府从没有这些事,就是姨娘之间的争宠都没有。

说到这一点儿上,又要夸夸安平王赵赦。

但是没有这些矛盾,不代表真姐儿不知道。远的不说,只说近些的威远侯府中,就有这些事情。

再就是表姐妹们出嫁,也有这样的事情存在。

真姐儿手掂信笺只看几眼,就面不改色的要放下来。姬三少夫人自恃是亲戚,带笑自己来夸奖:“我们烟姐儿这字,比原先要好得多。”

在场的夫人们全看着她一个人笑得合不拢嘴:“不瞒王妃说,我是不让她学字学诗,只让她针指厨艺,还是她父亲说,王妃也会写字,王妃在她这样年纪,倒有三个先生,我们不敢和王妃相比,不过跟一跟,还是尽力做到。”

姬三少夫人这话,让真姐儿一笑。她看得出来三夫人平时不把她放在眼中,因为她性子是平和,态度平时也多温和。沈王妃在军中宰人,京里这些人全不知道。

平时姬三少夫人来,只巴结赵老夫人。因为真姐儿这富贵全由赵老夫人起,京里府中没有别人,别人也以为是赵老夫人为她作的主。

今天当着人姬三少夫人尽力地巴结真姐儿,是这个过场要该走的时候。她说着眼睛往四面看一看,这些人也来争,也不想想姬家同安平王府是亲戚,姬家长房夫人是赵老夫人的亲妹妹。

说到这里,姬三少夫人又恨上姬夫人,平时对她多巴结,上哪里寻自己这样好的侄媳妇。到关键时候约着她来,姬夫人推说今天受风寒不出面。

姬夫人对安平王府里十分明白,真姐儿是赵老夫人所定,姬夫人就会喜欢她,和威远侯夫人要喜欢真姐儿一样,一开始会是为着赵老夫人。

赵赦在这几家中是不可动摇的地位,姬三少夫人不太明白,姬夫人是相当的明白。威远侯为赵赦能受伤,那姬夫人在世子亲事上,当然希望选一个安平王府好的,而不是对姬家好的。

就算姬夫人会糊涂,赵老夫人也会劝她明白。所以姬夫人今天不来,推说今天不过是普通一见,等到最后定音的时候她再来。

此时姬夫人不在,姬三少夫人一个人唱独角戏,唱得卖力之余有些吃力。

真姐儿当然是含笑给她这个面子,把手中信笺再看一遍,夸了一句:“这字匀净。”说过放下来,再去别的姑娘们写的。

姬三少夫人不满意,是觉得真姐儿太简慢没有好好夸;姬如烟倒没有什么,对母亲笑一笑,觉得这一关过了。

石桌前的姬如月手中指甲在手心里掐了一下,怎么王妃没有看出来?这是她的名字,没有避讳她也没有看出来?

姑娘们写的字全看完,余下的人再也没有避“怡”字这个讳的。古代不时有巫盅之说,赵赦对真姐儿是小心再小心,她的原名只有至亲几个人或是表姐妹们才知道。

姬夫人不会对妯娌说,就是她们问起,也只回答:“喊她真姐儿。”姐妹们也不说,因为赵赦这个表兄实在威慑。

真姐儿心中疑惑,如月姑娘是哪里得知自己的名字?她面色如常回来坐下,让人添茶水又送点心。

一时点心来,因为有亲戚关系,姬三少夫人毫不客气地喊自己的女儿:“如烟,去帮着王妃才是。”又对身边蒋夫人笑:“论起来,如烟要喊大伯母才是。”

蒋夫人抿一抿嘴唇笑,看她张狂的。这张狂人又回身带着慈祥的笑喊如月:“你也多同大伯母亲近。”

姬如月心中冷笑,不过是让自己去衬托大姐罢了。

真姐儿主意陡生,笑吟吟接过姬如烟奉上的点心,又见姬如月奉茶过来,接茶在手里,说一句:“多谢你们帮我。”

又命她们:“坐我身边。”说着话,裙下一弯绣鞋伸出来,在裙子的遮盖下,绊了一下。真姐儿的功夫大多轻灵,这一下绊得灵巧,姬如烟身子歪一歪,不由自主对着姬如月摔过去。

姬如月不及防备,轻呼一声见自己要摔倒不雅,装着慌张一把抱住姬如烟,姐妹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时,她才松开双手,痛呼道:“大姐,你可好?”手忙脚乱爬起来,就来看姬如烟摔得如何。

真姐儿不易觉察的闪过一丝笑意,这小姑娘太刁钻,她抱着姬如烟摔倒,半边身子全摔在她身上。

姬如烟痛不可当,坐在地上大家风范全无,噙着泪水不起身,先就一巴掌打在来扶的姬如月面上,骂道:“小贱胚子,你越发的上来了。”

姬如月挨了这一巴掌,面上痛心中是喜欢的。她装着惶恐不安不敢躲避的样子,哭道:“大姐,你突然摔倒我来扶你的,不想我也倒了,对不住你,你摔得痛不痛?”

姬如烟回想刚才,脚下是不稳了一下。任她千猜万猜,也不会猜到和真姐儿有关,她当然要猜是姬如月踩了自己裙子,因为她们一起站在王妃身前,为对着别人显亲近,站得还比较近。

想当然,王妃不会干出这样事情来,那答案,就只有姬如月一个人。

姬三少夫人赶上来时,也是这样想的。她眼睛里冒着寒光,狠狠瞪着姬如月,那样子恨不能把她吃了。蒋夫人带笑劝她:“三少夫人,你们家大姑娘这嘴里,可全是好听的。”

姬如烟还坐在地上,正在骂如月:“也不照照你什么身份,竟然来阴我。”

在场的夫人们全是喜欢的,尤家的两个姑娘窃笑私语:“听她说话。”这里最尊贵的一个人,最需要讨好的一个人,安平王妃,是天下人全知道的没出身的人。

等到三少夫人着急来打断女儿话时,姬如烟已经骂了十几句出来。姬三少夫人急得不行,赶快来拉女儿起来,怒道:“这像什么样子!”又骂如月:“快来扶你大姐!”

姬家的余下三个女儿也不敢怠慢一起来扶,姬三少夫人对着稳坐微笑的真姐儿尴尬解释:“这孩子平时都好,今天在王妃面前失仪,她心里急上来,就和平时不一样。”

真姐儿半点见怪也没有,反而和气地起身,走到姬如烟面前看她泪眼,突然伸出手携起她:“来,我带你去换衣服。”

这两个人摔了一跤,总是有需要整理的地方。

走上一步,又回身笑看姬如月:“你也来。”姬如月嗫嚅着看看姬三少夫人,姬三少夫人心里那个恨,到底是上不了台盘的东西。她忙换上笑容:“丫头喜欢的傻了,王妃要抬举你,还不快去。”

见到女儿是被王妃携在手上,而如月是跟在后面而去,姬三少夫人面上光彩回来好些,她一时忘形,自居了主人,对夫人们和姑娘们道:“大家请坐,王妃一会儿就来了。”

大家好笑,四散着重新坐下来。

真姐儿把两个姑娘带到为她准备中午休息的客房中,虽然装饰华美,碧窗秀几不亚于姬如烟的闺房,姬如烟还是觉得没有到王妃房中觉得不满意。

“红娟,取我的衣服来给大姑娘,”真姐儿这样说过,姬如烟笑逐颜开,这时候想起来母亲在家的叮嘱,拜谢道:“多谢王妃。”

真姐儿又对绿盈道:“带姬二姑娘也去换衣服吧。”当着姬如烟的面打发走姬如月,红绢来请姬如烟:“大姑娘请跟我来,换过再来倒方便。”把这一位也带走。

她们走以后,真姐儿缓步走过隔壁去,姬如月在这里换衣。丫头们方捧过一套上等衣衫来,就见王妃过来。

如月赶快拜倒,同时心中怦怦直跳。王妃单独见自己,肯定是看出来什么。在家里虽然准备过回答的话,不过王妃到了身前坐下,她还是备感紧张。

衣裙拖地和脚步声远去,是丫头们出去。真姐儿这才命她:“你起来,”姬如月站起来,怯生生又福一福。

“以前的字全是你写的?”安平王妃问出这句如月姑娘一直在等的话时,姬如月面色涨得通红,拼命在心里回想着先回什么,后回什么,只觉得心中对姬三少夫人和姬如烟的仇恨如万马奔腾,恨不能在王妃面前把她们大骂一通,让王妃也跟着骂才好。

可是她还是冷静下来,这是她的终身,她不能为眼前的一点儿仇恨过不去。姬如月停了一停,理好心中话,才装着害怕地道:“不明白王妃在说什么?”

“那就是你姐姐身边另有能人,”真姐儿装失望,心中窃笑,这么小的姑娘也成精,在大人面前哪有她玩花样的地方。想当年真姐儿那把子年纪,在赵赦面前也是玩不起来的。她叹气:“那我找错了人,原来不是你。”

姬如月眼睛眨一眨,人是惊在这里不知道如何回。难道一句话就回绝了不成?真姐儿装模作样站起来:“我扰了你换衣,你慢慢换吧。”

这轻盈身姿行到房门时,身后才传来一声低呼:“请王妃恕罪,如月不该隐瞒王妃。”真姐儿转过身,漫不经心地道:“哦,你说。”

“王妃不告诉母亲和大姐,如月才敢如实回话。”姬如月眼巴巴地看着真姐儿,真姐儿笑一下,现在不是你玩花样的时候,而是你老实回答的时候。

这位小姑娘她还不明白。

真姐儿提醒她一下:“二姑娘,我以为你应该全说出来,不然的话,我多留你一时,你觉得回家后,会是怎么样?”

姬如月打了一个寒噤,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如果让姐姐在外面等,而王妃还在房中和自己说话,那回家后,母亲和姐姐都会以为自己说了什么。如果姐姐得选世子妃也罢了,不得选的话,那责任全在自己身上。

因为刚才尤姑娘提议写菊花诗,是姬如月奉承了她,说她会念那首诗,又说这首诗在安平王府里夺过魁,一会儿写出来,王妃肯定喜欢。

姬二姑娘不无害怕,她面色抖了几下,老实地认清形势,如实回话道:“姐姐向来爱嬉玩,懒于针指和孝女经。向来送来的东西,全是我做的。”

真姐儿刚才吓她,是还有一句重要的话要问她,她重新坐下来,认真的问道:“是谁指点你我的名字?”

京里知道的人可以说太少,刚进宫时去见皇后还有人通报时说一句“沈怡真”,到成亲后再回来,全是以安平王妃沈氏呼之。

王妃眸子里全是不容欺瞒,郑重地问道:“是哪一个人告诉了你,你从哪里听说的?”姬如月在家里想好的,也包括这一块儿要认真的回。

她伏在真姐儿膝前,仰起面庞回话,那小脸儿上稚气半露着,让真姐儿又有些心疼她,可怜这些庶出的姑娘们,又一想,还好自己当年有表哥。不然的话,许上一家势力有斗争的家庭,自己只怕也像她这样努力要抗争。

当年在成亲以前,享受多少春花,又赏多少秋月,这全是家里没有这些事情。如赵赦所说:“你不跟着我,怕你受委屈。”

在沈家时,还和三个不太有脑子的姨娘们玩上几出,到了王府里,这些斗争是全然没有。

安平王有时候自傲,也是傲得有道理。

如月姑娘竹筒倒豆子全回出来:“是去年元旦正岁在宫中,我是第一次进宫,自己走迷了路,寻到一处宫室外,本想找个人问问路,不想听到窗内有人说话,是一个女人说,安平王妃的名字叫怡真两个字,怡是心旷神怡的怡字,可千万不要弄错。”

“下面又说什么?”真姐儿觉得这事情有些严重。如月姑娘带着受惊吓的神色道:“然后又有一个女人在笑,说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办,包你如意。接下来她们就出去,我不敢跟上,又怕她们发现,腿吓软了坐了好一会儿,直到见两个宫女走过,才悄悄跟在她们后面出去。回家里细想这事,只怕是有人要对王妃不利,我左思右想不得主意来拜见,”

说到这里,小心地瞅着真姐儿面容,见她突闪两下漆黑的眼睫正听得仔细,姬如月带上几分委屈地道:“您也知道,家里母亲是不会容我来拜见您。我怕对她说又隔墙有耳,人知道多了不好,就在姐姐给您的请安笺上避了讳,今天总算见到王妃,可以把这话告诉您,如月心里,这就可以放下心。”

姬如月心中忐忑不安,王妃会怪自己说得晚吗?可不能到她面前也是实情,再者这事多重要,如果对嫡母说了,她走露风声,自己还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宫中私下里说一位王妃的名字,是坏事的可能性大,是好事的可能性小。如月姑娘仰望着真姐儿面庞,看她是什么反应。

真姐儿静静坐着,这一听就不是好事。表哥对于自己的周护,成亲后十年后了解得很清楚。当年到京中,外面的东西不吃,外面的人不乱见,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古代对女子的束缚,后来才渐明白这是赵赦相当的小心。

到云家小住,赵赦派了两队巡逻的兵到云家那边,这是王爷的手段,也是他的小心。

每次到宫中见皇后,见贵妃,都有人陪着。不是珠钿和宝钿,就是赵老夫人自己去。常来往的人,全是姐妹们。

而今天听到宫中有这样的话在私下谈论,真姐儿一听就明白,背后又有什么要出来。是什么呢?她沉思着。

姬如月等了一会儿,小心提醒道:“王妃,姐姐一会儿要过来……”真姐儿回神,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我不和你说完话,她不会过来。”

这话说得胸有成竹,姬如月不无羡慕。姬三少夫人常在家中让如烟多讨好伯祖母姬夫人,讨好赵老夫人,此时王妃这话让姬如月明了,面前坐着的这个年青又和气的王妃,对于王府里有绝对掌控权。

干巴巴的,姬二姑娘又补了一句:“我说得全是真的。”真姐儿又一笑:“我相信你。”不然她哪里弄来的自己名字,嫡长女不知道,庶女倒知道了。

她要是有这样大的神通,早就不用这样看人眉眼。

外面还有客人在,真姐儿先丢下这事来对,对姬如月含笑:“你换衣服去吧。”

提醒真姐儿自己不方便和她呆长久的姬二姑娘,又来了一句,是可怜巴巴地道:“如月一直仰慕王妃如天上月,一直想亲近王妃,想和王妃多学学。”

“二姑娘,”真姐儿不得不敲打她:“你这么聪明,我想你一定有别的方法让我早知道。”姬如月面上的可怜差一点儿被打掉。

想让真姐儿早知道,姬二姑娘还是能想出办法来的。她不是真心的提醒真姐儿,而是得到她的名字后,用来揭露姬如烟的虚伪假相。揭露假相后如何回答真姐儿,她都早想得周全。

此时被真姐儿一语说破,姬二姑娘咽一下口水,艰难地又寻出一句话来:“王妃,如月一直为您焚香祈祷,一直……”

真姐儿这个好心人,在优越环境中长成的善心人,禁不住微笑:“你是个伶俐姑娘,光伶俐这一条,就足以让别人喜欢。如果你以后有事情,你可以来寻我。我能帮的,会帮你一下。”姬如月备感狼狈之余,也不无心喜。

王妃还是在说她没有及时提醒,不过又给了一个机会。

丫头们进来,帮着姬如月换衣服。真姐儿回到隔壁,示意去一个丫头带姬如烟来。丫头刚出去,管事的带着一个二等丫头过来:“回王妃,这是侍候姑娘们用茶水的红茶,她有话回王妃。”

红茶是个年纪约十一、二的丫头,上来叩过头,呈上一个小小银包来:“奴婢奉王妃命侍候今天来的姑娘们,蒋家的三姑娘说我烹的茶好,单和我说话,无人时给了我这个银包,说她身子饿了要用些点心,又说喜欢刚才上的宫点可是没有,让我到厨房里看看有没有,我离开后再去偷看,见她往茶里不知放了什么,因此来回王妃,这茶可以更换?”

这真是越来越热闹,世子选妃不过是初选,就玩出这许多花样来。真姐儿想一想:“那茶,你只给蒋夫人和蒋家的姑娘们用,客人们用的,你换下来。这银包,你留着吧。再有什么,再来回。”

红茶叩头去过,真姐儿在这里坐着,只坐了一会儿,就只到不下三、五个丫头来回话,全是来的姑娘们有贿赂。

这贿赂不是直接让她们做什么坏事,在茶水点心行走之处捣什么鬼,全是支走她们去取个这个,去拿个这个。

真姐儿少年时只听到没有遇到的这些事,在今天很齐全。客人们临时说自己品味不一样,要个不一样的茶水,或是说饿了,要块中意的点心,这要求不过份,在哪一家请客的人家来说,全都说得过去。

不过支开人以后,做的事情就很可观。

西风把菊香带进房中,真姐儿含笑颦眉,娶儿媳妇是好事,这好事后,颇有些福祸相依,祸也跟着来的味道。

脚步声响中,姬如烟兴高采烈回来,她换了一身真姐儿年青时的新衣服,这衣服是真姐儿当年没有穿过的,她的衣服太多,一年几百套,心爱的衣服要多穿几次,每年没有穿过的就有一些。

粉色绣藕荷色花的夹袍子,花色浅淡浓郁配得很中看。姬如烟一点儿没有发觉出真姐儿私会了姬如月,王妃不让丫头们去示意可以过来,丫头就带着姬如烟在那里没完没了的选衣服。

安平王妃的藏衣间打开一个,就把姬大姑娘看晕了头。

她进来真心拜谢:“多谢王妃疼我。”再见到姬如月进来,也换了一身锦绣衣衫,却不如自己的。姬如烟更是得意,和姬如月出来见姬三少夫人,欣欣然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她。这个时候机灵上来,当着众人对真姐儿欠欠身子道:“王妃的衣服花样,是如烟想也想不出来的,如能时时来请教,是如烟的福气。”

王妃当然不会自己天天做衣服,这不过是一个常来的托词。世子赵佑去年到军中,一来一回再呆上半年,今年的年底应该会回来。

或许,也会回来得早或晚一些。姬如烟这一次很聪明,她要时时来盯着。

姬三少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推一把女儿装着责怪她:“你这不自量力的孩子,你不怕自己学不来。”

母女两个人眼巴巴,对着真姐儿只是看。真姐儿当然答应:“你们常来看我,多好。我才有女儿,我们家最喜欢的,也就是女孩子。”又对着小姑娘们全嫣然:“你们都要常来的好。”

大家一起欣然,姬三少夫人虽有不满,觉得自己为别人做了嫁衣服,又觉得真姐儿没有格外给她们面子。不过在看到姬如烟身上衣服时,姬三少夫人又气平。

提到女儿,女眷们一起要见小郡主。真姐儿陪了半天,胸前奶涨也想女儿们。当下答应自己去抱,进去喂了奶水,两个奶妈得意洋洋抱在王妃身后出来,就见到场面有些混乱。

差一点儿,真姐儿错过一场好戏。

蒋夫人气急败坏,正在拉着自己亲生女儿的手。蒋大姑娘快要跳:“痒得很。”奶妈有些害怕:“王妃,这不是出疹子吧?”

蒋大姑娘刚才还平滑细嫩的面上,莫明出来许多红色疹子。真姐儿这就明白茶水里放了什么,是刺激性的东西。她起的这是荨麻疹,敏感性体质受到刺激时,如喝到姜汁,辣汁等,会临时出来许多。

等上半天一天的,不用药自己也会下去。

这里引起骚动,很快就报给赵赦。赵老大人和赵赦在陪男宾们,听到这里要请医生,赵赦赶快过来看看。

到了这里,蒋大姑娘已经送到客房中,别的人全不敢碰她,只有蒋夫人和蒋家两个庶女送她过去。余下的女眷们心有季悸,还在问王妃:“应该送她早回去,她是什么病?”

见王爷从花丛中大步过来,大家一起行礼。赵赦先皱眉:“郡主们怎么也出来了?”奶妈全不敢说什么,真姐儿回了话:“我想她们了。”

这样一说,王爷也想女儿。他抱起今天着淡青色衣衫的明华,明华本来是睡着了,到了父亲怀里,睁一睁眼睛闻到熟悉气息,又继续呼呼大睡。

旁边的宝华好似有心灵感应,她没有闻到熟悉的气味,又感受到明华闻到,咧一咧嘴睁开眼,要哭不哭。

王爷轻笑着,把明华小心放回奶妈手中,再抱起宝华熟练的拍一拍:“父亲也来抱你。”宝华撇了好几下嘴,最终也是打了一个哈欠,睡着了。

孩子们,还正是一天睡到晚的时候。

尤夫人轻轻碰一碰身边的人,低声道:“抱得还挺是样子。”男人们会抱这么小的孩子的,不太多。

这不是小襁褓扎着,可以抱得很随意。这小手小脚身子软软的,不少人初抱时不是没有托头,就是没有托好小屁股。

会抱也罢了,王爷面上全是疼爱和喜爱,任是哪一个人,也看得很清楚。姬如月有些难过,在她记忆中,从没有见过父亲对自己有这样的神色。

那带着金锁片,着锦绣小衣衫,来去跟从人众多的小郡主们,是托生到一个好娘胎里。

赵赦一直看着女儿们离去,这才回头对真姐儿道:“累你半天,酒宴就要摆好,请客人们入席才是。”

他说得面无表情,不过话中关切之意浓浓。真姐儿行一个礼回道:“今天热闹,我太喜欢只想和她们多亲近一时,就把钟点儿忘了。要表哥来提醒我,生受表哥才是。”

这夫妻两个人在这里闹起行礼科来,女眷们只是一笑,有羡慕的,安平王妃一直是得宠的,有眼红的,为什么这样恩爱。

柔庄郡主扯着佐哥儿衣襟过来,打破这里温馨。小郡主不依不饶,小手紧紧的拉着佐哥儿不放,过来告状:“王妃,他和你打赌会作弊。”

宝京王妃也坐在这里,她刚才让人去寻柔庄,只是寻不来。此时柔庄郡主出现,就是这样和自己的未来婆婆见了第一面。

小脸儿上全是不服气,再横眼睛瞪佐哥儿,小手紧紧拧着佐哥儿衣前襟,佐哥儿在解,两个小手全因用力而通红。

柔庄低头露出小白牙就要去咬,佐哥儿赶快松开自己的手,带着听之任之的表情悻悻然:“你还会咬人!”

王爷的目光有意无意在真姐儿面上转了转,这咬人的功夫,真姐儿也会,真姐儿悄悄回他一个小白眼儿。

“王爷王妃,他耍赖欺负人,还把自己名字改了。他说他叫赵倾国!”柔庄郡主跳脚,宝京王妃备感丢人,斥责道:“快松手,太无礼!”

宝京王,是皇族旁支,还有些没落。到了宝京王这一代,算是读书以发奋,领了一个闲散的官职。要说他这郡王身份,只是一个称号。

此时郡主在安平王面前也要跳,一力要告佐哥儿的状:“愿赌不服输。”佐哥儿对着父亲,很是难为情。愿赌服输这话,是去年和父亲赌母亲时学会的。

要是有别处,佐哥儿小嘴儿巴巴的,可以说许多话出来。对着父亲,他就一个字不敢说。周期在后面眨巴着眼睛想主意,迸出来一句:“他字倾国,他生得不好吗?一个人可以有许多字,你真是不学无术!”

赵赦扫了他一眼,周期闭上嘴。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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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就只有柔庄郡主一个人跳着小脚,跳了两下觉得周围安静得多,郡主也安静下来,把小嘴儿闭上。只有眼睛,直直的瞅着赵赦和真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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