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姐儿知道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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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世子的家人重新上来回话,得知舞阳郡主被送走后,易宗泽狠狠松口气。差一点儿,不是要认成干女儿,就是被当成干女儿的丫头。再不然,王爷要拿舞妓送人。

舞妓,能有什么身份?易宗泽对出这好主意的韦大人看去,见他目不斜视不看自己,只对着面前一盘子菜出神;再看左俊杰,也不看自己,只和身边人拼酒拼得痛快。

这西北的一文一武,如今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酒宴一直到晚上,真姐儿下午就不再出来,让相得的几位夫人陪说话。晚上哄着佑哥儿陪自己用饭,用过佑哥儿要看烟火早早跑开。

月色如水般澄净,真姐儿伏在榻上想着小舞终有疑问,让花开去看赵赦在哪里,花开回来悄声回道:“王爷在书房里,我虽然没有进去看,却看到商小王爷的夫人往里面去。”

“你可告诉了别人?”真姐儿支肘半坐起来,花开有得色:“怎么会呢,我是花开呀。”花开现在不多嘴。

真姐儿让她:“取衣服来,”花开手中已经送上一件翠色织金牡丹花色锦袍,又翘一翘鼻子:“在这里呢。”

出去喊软轿,真姐儿坐上到书房外花榭下停下:“我晚上用得多,和花开在这里走走。”带上花开慢慢走过花林,见前后无人花开小声道:“王妃是给王爷留着颜面?这一着可真是高。”真姐儿扑哧一笑:“不是。”

百思不得其解的花开扶着真姐儿,走上两步又小声道:“要不,我去书房通报过再走,秦妈妈说男人是死要面子的,咱们给展夫人留点儿空,让她好离开。”

花开很是诚挚,王爷从回来就在王妃房中,王妃又有身子,今天多用了酒贪一下也是有的。对着真姐儿亮晶晶的眸子,花开期期艾艾把这话说过,真姐儿又扑哧一笑:“你呀,弄错了。”

也难怪花开会想错,真姐儿初听到有一瞬间,也错会了意。

“王爷会在书房中会女人吗?”真姐儿点了一点,花开很是纳闷地道:“是呀,”她依就错误的想下去:“兴许,王爷今天不一样。”

见王妃不乐意,花开忙改口,急切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埋怨自己:“早知道是这样,应该让轿子到书房门前来。”再转一下头回身看:“我喊妈妈们来送王妃过去。”

“不必了,只有几步路,不必惊动人。”真姐儿微微笑低声再重复一下:“不必惊动。”

主仆行到书房门外,赵星匆匆出来:“王爷会展夫人。”真姐儿扶着花开的手,月下迎风而立,笑眯眯道:“我能进去吗?”

赵星并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道:“王妃请。”

门帘打起,花开留在房外。目送王妃进去,花开心里打小鼓儿,不时侧耳听听,引得赵星悄声问:“你几时会偷听的?”

“说我呢?我今天耳朵不舒服,要动几下才好过。”花开装着摇头晃脑,把赵星的话岔开。

房中,真姐儿已经坐在赵赦膝上,飞红面庞看地上伏地的展夫人,她抬起头看到自己这样,会不会笑话。

惊愕,不必了,虽然真姐儿初听到,以为赵赦又偷腥。再一想,隐隐有小脾气。几次三番问赵赦,商少阳成亲与表哥有没有关系,得到的都是赵赦一本正经的回答:“与表哥有什么关系?”

现在小舞也好,展夫人也好,全是赵赦一手操纵。

进来就被王爷安置在膝上的真姐儿,因羞涩而把责问忘在小脑袋后面。

耳边,还是王爷轻轻在问:“想表哥了?”真姐儿瞄一眼还伏在地上的展夫人,自己进来她就是这样跪地大礼迎接,现在表哥不管她,她也不敢起来。

对赵赦使个眼色,让他看看还跪在地上的展夫人,真姐儿张开小嘴儿刚要说夫人起来,面颊被赵赦轻轻捏在手里。

把真姐儿白里透红的面庞对着自己,赵赦微笑再轻问:“晚饭用了什么?这天秋凉夜风重,怎么又私下里跑出来?”

真姐儿初来时的想和赵赦计较他又骗人,对展夫人夜会的好奇心,认为展夫人还跪着有些不妥的话,在赵赦的问话下,变成一句:“表哥还不回去。”

话出过口,真姐儿腾地红了脸,夫人听到耳中,会认为自己来喝醋的。

自己才不自在时,赵赦呵呵笑:“果然是想表哥,啊,我和你同回。”把羞涨面庞的真姐儿还按在怀里,赵赦和颜悦色对展夫人道:“夫人,可退去。”

衣饰轻响声中,展夫人恭敬回答:“是。”再拜一拜,仍然是不敢抬头,就这么欠着身子垂头,慢慢的退出房门。

月下,她半侧着的花容和月貌,让真姐儿也看得心旷神怡。展先生的族妹,和他一样风姿过人。

门帘放下,里面的王妃不得再看展夫人的身影,花开,是看了一个究竟。看究竟的花开不无解气,嗨,我们家王妃一到,诸人退后。

在花开眼中,是真姐儿又一次来拿奸情。

听门帘再次轻响,是有眼色,也没有随着花开走神的赵星打起门帘。赵赦怀中抱着真姐儿出来,走下台阶,双手搂着赵赦头颈的真姐儿,对花开笑了一笑。

会错意的花开,又一次弄错。对王妃回一笑,觉得主仆之间又多了小秘密,王妃今天,又赶出去一个夫人。

真姐儿虽然从来不和花开说王爷的风流事,不过以花开来想,王妃怎么能受得了。

前面高大身影和真姐儿在低语:“真姐儿,孩子生下来以后,会不会再想着离开?”由今天真姐儿乱收干女儿,王爷突然想到问一声。

“人家没有说要走,表哥又来说了。”真姐儿轻轻咬了赵赦一口:“表哥要赶我走?”赵赦低沉的声音也附到真姐儿耳边去:“表哥想问你,要是表哥不再纳别人,真姐儿会怎么样?”

真姐儿有一下失神,她一直不知道赵赦心里变化,她一直按着自己想要的去努力。表哥说不要人?真姐儿不敢相信。

虽然不敢相信,声音也变得甜甜糯糯:“表哥,你是说真的?”赵赦黑曜石似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着微泽,他深深地对着怀中小妻子:“表哥几时骗过你?”

“骗过的,”真姐儿一只手扳着赵赦头颈,一只手指在他肩头上点一下,嘴高高噘起:“为什么不促成小舞?”手指再点一下:“又说展夫人之事和表哥无关?”手指再点一下,不依地道:“全是骗真姐儿的。”

赵赦一笑,月下看起来丰神俊朗不弱于展祁,王爷,本来就是斯文和阳刚并存的英俊人。月色清晕,把赵赦斯文儒雅的一面发散得淋漓尽致,他轻笑着纠正真姐儿的话:“那叫瞒着你,小丫头,小白眼儿狼,就知道走的小白眼儿狼。”

“我才没有呢,今天晚上我听到表哥会夫人,不是赶快来找你。”真姐儿很是不依,再借着月光嘻嘻一笑:“而且我呀,让软轿停在外面,我知道表哥会夫人,是件机密事情。”

是这个原因,而不是为捉奸,真姐儿才让软轿停在花林外。“咦,花开不见,她一定是去让轿子回去了。”真姐儿对着赵赦皱皱鼻子,忽然很小心地问道:“是真的吗?”

表哥不再纳新人。

这变化来得太快,真姐儿看看天上月色,嘴里喃喃道:“月亮今天晚上,居然不论方向的出来了?”

赵赦笑了一声,一只手负着真姐儿重量,腾开的一只手在她额头上敲敲,再问:“这里面的糊涂,足有一脑门。”

秋风吹得真姐儿缩一缩脖子,往赵赦怀中再缩一缩,见赵赦为自己盖紧衣袍,又问自己:“要是表哥纳新人,真姐儿是还要走吧?”

“是啊,真姐儿会自己住,自己什么都可以。”真姐儿抓住时机,小小的吹着牛皮。不过又扁嘴:“哪天表哥又不要真姐儿了,得盖个不偷工减料的房子打发我才成。”

夫妻相视而笑,真姐儿继续吹自己的小牛皮:“我可以当侠女,可以行侠仗义,当然到危险的时候,佑儿会喊父亲再来。表哥你来不来?”真姐儿笑嘻嘻:“来吗?”

像是应验着王妃这句话,绿林中一溜儿火光起来,有人高声喊:“拿刺客!”真姐儿眼睛一下子溜圆,刺客?她精神忽然抖擞,在赵赦怀里挣挣身子:“有刺客,我去看看。”

赵赦含笑把妻子放到地上,对着她莫明兴奋的小脸儿,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真姐儿,去那边。”

愣住的真姐儿不满,居然不拦着?要是以前,有点儿危险的地方,表哥都要先训斥:“安生呆着。”今天,不一般?

看看自己的空空双拳,真姐儿怅然:“我没有剑怎么办?”人家是孕妇,也要上前?才喊过自己去看看的真姐儿,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身边有树枝,赵赦伸手拧下一根,几下子掰去小枝叶,递到真姐儿手上,嘴里轻哄着:“乖,不是自己样样来得,表哥的安全,就全靠真姐儿了。”

塞到手上的小树枝让真姐儿无语,她看看手中树枝正要抗议,听赵赦又含笑:“你用惯木头剑,多好。表哥为让你能行侠仗义,才教你木头剑,方便你随时有兵器。”

“那我去了,表哥,你在这里等着。”真姐儿说过,转身在西风中姗姗然行开。行过几步,避开小石台后面去,心中嘀咕。

是刺客呢,表哥真的不跟来。站了一会儿见不到赵赦来,真姐儿开始嘴里嘀咕:“真的生真姐儿气?真姐儿要走也是不得以,表哥要有别人,真姐儿只能走。”

身后传来笑意盎然的一声“哼”,真姐儿大喜,回身扑过去:“表哥,你几时来的?”一直侧耳朵听,都没有听到。

赵赦重新抱着真姐儿:“傻丫头,刺客还远着呢,就有刺客,也不用琉璃宝贝出面。”真姐儿扳着赵赦头颈得意:“所以我没去,我听出来呢,刺客全在二门外,这里,是进不来的。”

府中暗哨无数,真姐儿渐管家时,也知道得很清楚。

挺直的鼻梁上被刮一下,赵赦疼爱地道:“底细全让你知道了,你想走,没门儿!”重回这温暖的怀抱,真姐儿笑靥如花:“大将军,咱们去看看吧,其实我心里,还是想看看的。”

“不用看,一会儿听人回话多好。”赵赦抱着真姐儿,径直往房中回去。

回到房中赵辰就跟上来,赵赦怀里还抱着真姐儿,漫不经心地道:“是哪里有事?”赵辰回道:“是商小王爷处有刺客,小王爷请王爷过去。”

真姐儿极老实:“我自己安生呆着。”身子随即被放在榻上,赵赦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真姐儿:“表哥就回来。”

出来,赵赦信步往商少阳的住处去,边走边问赵辰话。

商少阳住在王府西北角,他此时气喘吁吁才从刺客身上拔出自己的剑,只着亵衣的他对床上裹着绣被发抖的小舞道:“不用怕,这个人,你也认识。”

地上死去的那个人,黑色蒙面布巾摘下,露出与商少阳相似的面庞。这是商少阳的兄弟,也就是调戏小舞,被商少阳所伤的那一个。

虽然是认识,不过是死人。小舞还在发抖,嗓音里儿也发颤:“他,真的死了?”商少阳在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笑坐回来:“不用怕,跟着我是什么日子,你早就应该知道。”

两个人正在欢爱,这一会儿被刺客打断,商少阳才问小舞:“这几年,你在哪里?”小舞垂下眼敛,头一年独自在外,也遇到过登徒子,也遇到过不如意。这些事王爷循循交待过:“你愿意说,也可以。不过依我看,你不说最好,免得,以后被商王府的人笑话。”

“我去投奔我的一个远房姑姑,我一直听说她在西北住,去找了一下居然找到。”小舞垂泪,她是想到自己没有被安平王安置时,独自在外的生活而落泪:“姑姑年纪大不能谋生,不得已我重操旧业,正好王爷做寿,县官强命我过来。”

商少阳抚慰的含笑看看,又欣慰:“王爷说县官送上来绝色歌舞,他先看了一眼,不想还认得是你。先知会我来认,果然是你。”

其实赵赦在那一年说服小舞不成,一直让人跟着她离去。他在对商少阳的信中,也明说此事,并把小舞的点点滴滴全写在信中,直到告诉商少阳,小舞姑娘不再糊涂,愿意回到他身边。

对着窗外月色,商少阳道:“我妻子是个贤惠的人,真的很贤惠,而且很能干。”他笑看小舞:“她不会难为你,不过你得对她恭敬才行。”

展夫人在成亲后,是让丈夫满意的。小舞虽然知道安平王为自己撑腰,却不知道展夫人的来历。见商少阳这样说,小舞瑟缩一下,她心中陡然有了一根刺一扎,再想到王爷的叮嘱,小舞弱声道:“知道了。”

商少阳一笑,在小舞耳朵上拧一拧:“以后,不可以再由着自己性子,我虽然爱你,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纵容你,妾与妻不同,我是会管教的。”

这句话,又让小舞轻颤,见商少阳穿衣服,又对着自己发愣:“你还坐着做什么?起来穿衣服,你不帮我穿衣服,自己也要穿。这里有刺客,一会儿王爷肯定过来。”

小舞无言起身穿衣,心中觉得嗖嗖的冷气直冒。这个人,不是几年前爱自己的人,不再是那个懵懂着投入爱情的小王爷。

房外传来恭敬的声音:“少阳,我可以进来吗?”商少阳露出笑容:“进来吧。”再对小舞道:“是我妻子。”

小舞瞪大眼睛看展夫人,见她身子轻盈,步子好似弱水般,在月光中滑进来。面上是含笑,对地上死人看一眼也不害怕,对床前小舞看一眼也不忧愁。

月色淡淡在她眉角,烛光跳跃在她眸中。展夫人走到丈夫身前,亲昵地为他理一理腰带,用娇羞的语气道:“你呀,居然还没有弄好?”

商少阳皮着脸嘿嘿一笑,才拧过小舞耳朵的手在妻子面颊上抚摸一下,温柔道:“等你来帮我穿。”

展夫人轻轻一笑,商少阳也是一笑相对。小舞觉得自己在这房中,好似不存在。她呆呆地看着展夫人,觉得这位置应该是自己的。觉得这纤手抚着商少阳的衣饰,也应该是自己。

紧接着小舞打了一个寒噤,要是自己处在展夫人的位置上,看到丈夫同别人才欢爱好……小舞突然糊涂了,为什么要回到他身边,就为着午夜梦回,自己时常流泪喊他吗?

“你是小舞?”展夫人帮丈夫理好衣衫,眸子明亮看过来。商少阳清清嗓子唤道:“给夫人行礼。”再对展夫人陪笑:“王爷说给我的。”

正厅之上,人人听得清楚这是小王爷自己要的。此时展夫人也不计较,只是带着温柔敦厚的笑容对小舞道:“既然是王爷赠的,你以后,与别人不同。”

商少阳笑逐颜开,小舞低下头过来行礼:“多谢夫人。”

她伏在地上时,突然泪流满面……

赵赦来到时,展夫人带着小舞已经离开。安平王对着死人看上几眼,突然勃然大怒:“你父亲这般恨我,竟然让你兄弟在我这里刺杀你,亏我在你父子之间,费了许多神思!”

“王爷,今天这事是明摆着要挑拨你和父亲之间的情谊,这事情我回去自会辩明。我二弟干下这糊涂事,既要害我,又欲污王爷名声,我,决不放过!”

商少阳慨然拍着胸脯:“一定给王爷一个满意的交待!”

安平王冷笑:“好!不过,我也去信给商王,和他也说一下。”

两个人交换过话,赵赦命人:“棺材铺子里取一口棺材,这是商王的小王爷,不可以太简薄。”再对商少阳道:“如果你父亲不信,本王,亲自去对他说!”

商少阳诺诺送出赵赦,再进来对着地上尸身看着,唇边也冷凝出寒若雪花的笑容,低语道:“二弟,你太不自量力。”

来看过的安平王又回到书房,喊来候在这里的展祁:“事情已成,让咱们在商王处的人盯着,不要让商王伤了商少阳,还有,二小王爷身边的人,可以回来了。”

敢到安平王府来刺杀商少阳,当然是有陷害安平王的意思,也是有人挑唆鼓动才敢成行。王爷手指在小桌子上轻叩几下,商王有五个儿子,现在和商少阳争位子的,还有几个?

抬眼见到展祁还在面前,赵赦沉下面庞:“还不走?”王爷最近时常不待见三位名士先生,展祁还要陪笑解释:“回王爷,这春闱的事情,是这样的。”

赵赦黑着脸,听展祁舌绽莲花胡说一气:“我头天儿喝了一壶凉茶,进考场后那茶弄得我翻来覆去的难过,所以没考好。”

“那俞道浩呢?你们三位名士,应该互相知道!”赵赦没好气,名士动天下,要高中才行。这三位倒好,和郁新一科下的科场,科闱还将就着过,春闱发出榜来,名次还不如郁新。安平王从秋闱的名次上就看出端倪来,早早去信知会京里书房的幕僚,这仨名士要是春闱丢了王爷的人,让他们不用殿试了。

这人,丢在科场的榜上也罢,不用丢到皇上那里。

现在,展先生来找理由了:“俞先生,听说他头天酒吃多了,在考场里害酒病,一直到出考场才好。”

赵赦冷冷哼哼一声,出了考场就找人喝得大醉,这酒病就此好了。

“还有张先生,听说太思念妻子走了神。”展先生一路瞎掰下去,赵赦听得啼笑皆非。一个喝了凉茶破肚没考好,一个害酒病没考好,一个害的是相思病没考好,安平王不揭穿展祁的谎言,很有耐心地和他绕下去:“视功名为粪土者,本王也佩服。不过你们跟的是本王,本王利欲薰心,你们也得跟上!”

说过忍着好笑,阴沉着脸负手起身:“下科秋闱不进前十,枉称名士。”王爷拂袖而去,留下展先生在后面嘴里小声解释:“名士自风流,与功名无关。”

“先生,王爷都走了。夜深乎,先生卧书房乎?”赵星进来打趣展祁,三位先生对功名都不感兴趣,春闱丢了王爷的脸面,王爷一直气到现在。

月色深明,赵赦赏着月色又有诗兴。寻常有兴时最爱的是三位先生在身边高谈,今天兴致初动,王爷就悻悻然,这三个混帐,把本王的脸一直丢到京里去。

想当年安平王自己下科场,也没有这么费劲。

“赵辰,”赵赦回身喊跟在身后的小厮,怒道:“去告诉三位先生,还指着他们教世子,他们想和世子一科下科场吗?是不是要拜同一位老师!”

赵辰绷紧面庞答应着,转身离开王爷去传话时,咧得不行,笑得肩头抽动。王爷这话,明儿学到书房中,是三位先生的一大笑话。

带着怒气赵赦回房,一进来见到真姐儿苍白着面庞抬起眼眸,赵赦不无歉意:“吓到了你,我在和那三个混帐生气。”

话音刚落,真姐儿轻盈的奔跑过来,赵赦赶快急走两步接在怀中,着急地道:“你不能跑。”真姐儿掉下泪珠含笑:“我知道,我当心着呢。”把手指中挟着的信给赵赦看,真姐儿含泪问道:“这是真的吗?”

这是赵赦刚才留下来的信,信中,是楚安王备加苛责的语句。对于赵赦退亲,楚安王是恼怒万分,信中说要和赵赦到御前去打官司。

“既非小儿黄口胡言,又非童稚偶发狂语,冰人红线俱全,尔无颜面尚可,本王何以见人?”楚安王的愤怒见于纸上。

真姐儿凝眸,泪水一滴一滴落下,哽咽道:“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因为这三门亲事都不好退,真姐儿觉得毫无希望,才会坚决生出走的想法。

赵赦微笑抱着真姐儿:“傻孩子,你自己不会看。”真姐儿哭着扑在赵赦怀中,紧紧的搂着他的身子:“表哥,呜……”

“我为让你喜欢,让你好好安胎,你这样,倒成了表哥的不是。”赵赦无奈,把泪人儿抱起来轻抚:“不要哭了,再哭表哥不喜欢。”

真姐儿很想大哭一场,听到赵赦的话后忍一忍泪:“嗯。”

小泪人儿哪里忍得住泪,近一年多在她心里时时想,刻刻思的事情,今天一下子得到赵赦的认真答复,漱洗后在床上睡下的真姐儿,依在赵赦怀里还在抒发心情。

“不想离开表哥,真姐儿要照顾表哥,不过表哥有了别人照顾,真姐儿只能走了。”真姐儿嘟嘟囔囔地说着,眼角不时沁出泪花儿。

赵赦在给妻子抚着胸前,借机在最柔软处摸上几把,摸得自己动心时,正在诱拐真姐儿的小手:“该你了。”

真姐儿红着脸,那眼睛里还是含着泪。看上去,好似王爷在强迫一样。赵赦随便想想就是一个主意,一面起劲儿揉着妻子香肌,一面悠然道:“再哭,就拿花开赏别人。我记得新提拔上来的将军,最好女色的那一个叫什么来着?”

“表哥,”真姐儿抱怨着:“你饶了花开,放过花开的主子真姐儿吧,要给花开正经许一个人才行。”

赵赦搂着真姐儿舒舒服服了,说话就中听的多:“那就不给。”再不怀好意一笑:“依表哥说,留着花开在家里,几时真姐儿不讨表哥喜欢,就拿花开赏人。”

真姐儿嘟嘴,还要买好赵赦,眼睫上还有泪的她笑靥如花:“这样事情,不会是表哥干出来的。”再抱怨赵赦:“表哥帐下,怎么忒多好色的将军?”

“你懂什么,将军们血雨里杀出来,回到后方当然好好享受。”赵赦说过,见真姐儿嘴噘得更高,取笑道:“食色性也,夫子的话,你难道也忘了。”

把真姐儿狠狠一亲,再打趣道:“这叫见色心喜,”不等真姐儿喘息,又狠狠亲了一大通,是调侃:“秀色可餐。”最后怅然和真姐儿睡下:“现在只能等着。”

真姐儿被亲得晕晕乎乎,听到这话又嫣然笑起来。凑到赵赦耳边悄声道:“真姐儿喜欢你呢。”赵赦耳朵又不好使了,摇头:“听不见。”真姐儿笑嘻嘻咬了咬那耳垂:“现在呢?”赵赦手指指嘴唇:“咬这里,才听得到。”

红唇啃咬上红唇,笑眸相对着笑眸。真姐儿直到睡去,还沉沉地想着,这事儿,是真的吗?

千家万户的灯火在夜晚中渐熄去,舞阳郡主还在痛哭。旁边丫头们束手无策,不时往外面看易宗泽回没有回来。

偏偏易世子今天在王府里要痛醉,他不肯早回来。难得的一个结交人的场合,易世子借着和王爷交好的份儿上,寻找有能耐的将军来结交。

直到深夜,门外响起马蹄声,丫头们从房中欢声急急出来:“世子回来了。”这几个人,全是舞阳郡主带来的丫头。

王府里派来的服侍人,全在房外候着。

这小院平时也是热闹的,主要是人太多。舞阳郡主要嫁进王府,跟的人当然不能少。王府后宅虽然不是打架的战场,多几个人却比少几个人好。

欢声而出的丫头们,把易世子簇拥进来,七嘴八舌的悄声告诉他:“总算回来了,郡主伤了一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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